第0012章鄧麗
第0012章鄧麗
一直以來,屠叨坐著的位置沒人敢坐,遲早要讓給鄧麗。所有前院的弟子都是心照不宣,不敢與鄧麗爭執。
倒不是憐香惜玉。
她長相天生麗質,雙平髻,嬌豔麵容,明眸皓齒,千嬌百媚,吸引許多男弟子,也是不假,追求她的人還不少,不僅前院有,中院還有。
無論是暗中幫助她的人,還是明麵上幫助她的,從來不缺少。
關鍵是她表哥在後院,以前當著所有前院師兄弟的麵說過,誰個欺負鄧麗,定要他脫層皮。
後院的弟子,都是凝氣境六級以上的修為,打鬥水平也是相當高。每年從中院中抽走前二十名,那水平有多厲害,用屁股都能想得出來。
前院的弟子全靠自己參悟打鬥,放在後院弟子麵前,跟稻草一樣脆弱,隨手一拂都倒地上。
中院的弟子有些打鬥經驗,但是水平有限,也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手,哪敢跟後院的師兄弟較量。
別人不敢跟鄧麗搶奪位置,處處忍讓她,實是害怕她表哥的實力。
暗中幫助鄧麗的人,不是暗戀她,便是想著討好她表哥,希望她表哥指點一二,幫助自己解疑除惑。
交結強者,也是尋求保護的途徑。
反正個個都有個小秘密,小目的。
屠叨六七年都在雜役處,有些事情不清楚。
寧靜給他講的許多事,也是自己身邊的事情,至於雜談閑話,卻也很少談論。
眾人見鄧麗向屠叨索要位置,頓時來了興趣,像看熱鬧一樣,都停止修行,拿眼望過去。
還有一些人是帶著一股幸災樂禍的笑,遠遠望過去,心裏又說:“這回有好戲看了,哼,屠叨活該挨打。”
伍磊見狀,趕緊走向屠叨。
屠叨正要修行,卻被一個師妹沒大沒小的叫讓,這心情一落千丈,沉著臉說道:“甚麽我的你的,我先入座,就是我的,別來煩我。走開!”
這第一天來到前院修行,便鬧個不開心的事件出來。屠叨也不想要。
“這一直都是我坐的位置,你可以問其他師兄弟。”鄧麗理直氣壯地說道,臉上透著一股強勢的氣息。她覺得屠叨自討沒趣,不知深淺。
“一直是你坐的位置就是你的呀,你一直住在前院,前院也是你的嗎?真是無聊透頂。”屠叨朝她翻了一個白眼,無視她的理由。又覺得好笑,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你……你……”鄧麗氣得身子顫抖,舉手指著屠叨,卻說不出話來。
伍磊心裏暗叫不好,愁容滿麵,心道:“糟糕!屠師兄惹禍不輕。”來到屠叨跟前,頻頻向屠叨使眼色。
屠叨看在眼裏,也猜測到了不好的結果,可是自己沒有錯,沒違背規矩,當然不能向一個女子,不,確切地說,是小師妹,不能向小師妹低頭。他故意不理會伍磊。
“你甚麽你,移開你的手,沒大沒小,不管如何說,我還是師兄的身份,你在我麵前無理取鬧也罷,還想跟我動手動腳?”屠叨瞥了鄧麗一眼,一臉惱怒之色。
伍磊急得搖頭,卻也不好說甚麽,心裏卻說屠叨糊塗,魯莽。
“你是甚麽狗屁師兄,就是一個雜役處的廢物,修行六七年,才進來前院,不長眼睛,搶占我的位置,回去叫你好看的。”鄧麗氣得破口大罵,渾身顫抖。
她到底還是聽說過屠叨的名氣。那廢物的大名,幾乎每一屆入門弟子都能聽到。
留在前院那些進不了中院的弟子,總喜歡拿屠叨來比較,來抬高自己的能力,好像在向所有剛入前院的師弟師妹宣告——比我沒用的人還有,那就是雜役處的右殘廢物屠叨。
這話一說出來,剛入前院的師弟師妹都會很羨慕、很崇拜所說之人。
屠叨“謔”地站起來,個子比鄧麗高出一顆頭,怒目俯視著她,厲聲道:“別以為你是女的我就不動手打你,你再說一聲廢物看看,你有幾斤幾兩,有何資格說我?”
屠叨環顧周圍,見許多人都望著自己,還有許多師妹也看過來。當下忍耐住怒火,不打鄧麗。
畢竟才剛入前院,師妹膽子相對而言要小一些,也要留個好印象。
其實許多師妹都討厭鄧麗。她平時驕橫強行,也欺負人,盡管還沒動手打人,卻口氣強勢,謾罵弱小。
“你……你……你等著!”鄧麗到底還是害怕屠叨,不敢逞能,不敢動粗。氣呼呼地離開,隨便尋了個座位。
經此一鬧,她沒心情修行。
伍磊見鄧麗走開,護耳對屠叨說道:“你闖禍了,以後要小心些。”
屠叨瞪了伍磊一眼,知道他有話沒說完,卻無所謂地說道:“不怕,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頂著,你甭替我擔心,回去修行,有話回到前院再說。”
不遠處,有幾道不善目光在屠叨身上掃過。
屠叨無視他們,坐下修行,在靈泉溪是不能打架鬥毆的,不管有理沒理,先動手的就是無理。
所以說,有矛盾,要鬧要打,回到前院去,那時候可以找武頭評理,事情鬧大了,堂主也會出麵處理。
在靈泉溪修行果然比在東院住處和小竹林修行好上幾倍。
雖然說靈氣稀薄,但是對比之下,真如吹著涼爽的微風一樣,至少有一股風。
屠叨清楚其中的差異,能夠在這種環境下修行,他十分滿意,十分愜意。合目凝神,調息深長,漸漸有一股絲線般的靈氣,在意念之中,源源不斷地鑽入他的鼻孔。
靈氣是從溪水中飛出來的。
溪水從泉眼流出,攜帶出許多靈氣,經上遊,過中遊,到了下遊,自然少了一些。
所有弟子都爭先恐後吸納靈氣,不斷地從溪水中抽走靈氣。
靈氣納入丹田,屠叨感覺丹田熱烘烘的。這股熱量漸漸擴散,向全身遊走,依照特定的氣脈流去,像攔水灌溉田地一樣,先是小溝渠,漸漸匯聚在某田地。
不多時,熱量遍布全身上下,四肢百骸,毛發氣孔。屠叨身上也是由熱轉涼,由陽化陰,趨向陰陽平衡。
不斷地吸納靈氣,在丹田中擠壓,濃縮,化解成一股強大的能量。
這股能量從皮膚外放,極具殺傷力。
屠叨睜開眼睛時,已是日懸頭頂。
他做了幾個簡單的舒展動作,渾身都舒服,精神百倍。抬頭間,見武頭走來。
武頭掃視了眾人一眼,說道:“走,回去用餐。”說完便走。
一群人紛紛起身,跟著離去。
前院很少雜務,有充足的時間修行。趁著午休的時間,屠叨來到倒座房,找到讓荊豔。
讓荊豔仰著頭,見屠叨胸前掛著前院的徽章,睜大了眼睛,目光中又是高興,又是驚訝。笑道:“師兄何時進入前院的?”
“今天。”屠叨笑了笑,遞給她五銀幣。
讓荊豔接下錢,笑道:“剛進前院又發財了,厲害。”
屠叨笑了笑,滿心歡喜,說道:“之前賺的錢。”
“師兄,以後指導我修行吧。”讓荊豔感覺屠叨像個哥哥,很是喜歡。
“好吧,你也努力,考核不過,會丟到雜役處去的。”屠叨提醒道,臉色也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嗯。”讓荊豔重重地點了下頭。
其他師妹見狀,無不羨慕地望著她。
屠叨也不久留,回到西廂房。
西廂房是老弟子住處。東廂房是新弟子住處。一樓住的是男弟子,二樓住的是女弟子。
七劍宗的女弟子不多。男弟子占了百分之七十。
出於男女比例失衡,不管女弟子長得多差,都有男弟子爭著追求。
像鄧麗這種有些姿色的女弟子,追求她的不下十幾個。
“師妹,你別生氣,我會替你收拾屠叨。”冉泥來到鄧麗居住的房門前的走廊上,手裏捧著一隻盒子,想必是要送她禮物。
鄧麗沒接受,送她禮物的師兄師弟不知多少,不是貴重的,她也瞧不上眼。像她這種經常收禮的女子,一眼便能看透盒子裏裝的是甚麽。
“你剛才緣何不替我說話?”鄧麗白了冉泥一眼,故意別轉頭,望著遠處的藍天,心不在焉。
“宗門有規矩嘛,屠叨也沒違犯規矩,我焉敢挺身而出與他爭執?”冉泥也說的是大實話,缺少理由,不找借口,豈敢找別人麻煩。
女的可不喜歡聽大實話,也不喜歡說理,隻喜歡胡攪蠻纏,認為自己永遠都是對的,誰個違了她的心意,不管有理沒理,都是無理。
“你是甚麽意思,說我違反了規矩嗎?”鄧麗怒道,又白了冉泥一眼,目光裏盡是不屑和嫌棄。
“不……不是,不是。”冉泥有些招架不住鄧麗,麵露尷尬之笑,急得額頭上冒汗珠。他抹了抹額頭,很是無奈。
“不是?那是甚麽意思,說白了,你就是無能!快走吧,以後別來煩我,都保護不了我,找我幹嘛呢!”說完,鄧麗扭身回屋裏去。
“嘭”地一聲響起,關了房門。
冉泥氣得牙根都發癢。
回到住處,冉泥放好沒送出的禮物,又出了房門,找到幾個熟識的師兄弟,在他們麵前惡罵屠叨的不是。
師兄弟知道他是受了鄧麗的氣,挑撥地說道:“冉師兄可要努力哦,聽說甘師兄也在追求鄧師妹,他要是替鄧師妹出氣,找回場子,鄧師妹可要向他投懷送抱哦。”
冉泥聞言,更是氣得咬牙切齒,好像老婆被別人占了便宜那般難受。
屠叨剛回到屋裏,門被敲響了,開門一看,竟然是伍磊。伍磊一臉驚慌地望著屠叨,說道:“屠師兄,冉泥說要打你,說你欺負了他心中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