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7章禮物
見莫汝成望著自己。趙海浪又點了點頭。
莫汝成心下大喜，還是常態的一副笑臉，看看屠叨，又對趙海浪說道：
“如此說來，我要感謝趙師弟慧眼識珠，沒有漏掉一個天才弟子，今晚上去我家裏吃飯，叫你師妹整幾道好菜，備瓶好酒，你我也是好久沒有痛飲過。”
“既蒙兄賜，不敢推辭。”趙海浪回道，表情如故。
屠叨覺得奇怪，他兩人一個笑臉，一個麻木臉，都是難以應付的人，都看不出喜怒哀樂。
“還有沒有事務要交代他的？”莫汝成望著趙海浪。
“沒有，我是想了解他是如何宰殺黑熊的，剛才他說了一回，已知曉。”趙海浪也沒有隱瞞什麽。
一說起黑熊之事，莫汝成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眉頭一聳，笑道：“靈氣珠子給我看看。”
屠叨聞言，心裏一萬個不肯，這可是苦苦戰鬥取得的成果，豈能拱手相讓。眼下還欠著讓師妹的錢，正是急用之時，這要是被有名份、沒坐實的師父收走，虧損大了。
嚅囁了一下嘴唇，屠叨還是從懷裏掏出來，遞給莫汝成。
莫汝成沒有接，隻是定睛看了一眼，又瞥了屠叨一眼，又扭頭望著趙海浪說道：“五級怪獸。”
五級怪獸也是相當高級別的。一個修為在凝氣境三級後期的少年，能夠宰殺五級怪獸的，相當了不起。
這是一場越級別的搏鬥。沒有了不起的武技，也要非凡的智慧。
在中院的弟子，也沒幾個能宰殺得了五級怪獸的，他們的打鬥能力十分有限。
趙海浪點了點頭，剛才也瞥了一眼靈氣珠子，也用靈識識別出了等級。他的修為比莫汝成低一點兒。
屠叨詫異，很想知道他倆的修為在什麽級別，為何一眼可以看出自己的修為，還能通過靈氣珠子看出怪獸的等級。
真正的原因很簡單，他們都修行出了靈識。而屠叨沒有，他隻在意念層次，隻能內視自己的修為，無法識別他人的修為。
屠叨還很弱小。他自己也是這麽認為，也希望哪天能夠達到師父、師叔的境界。
“收起來吧。”莫汝成瞥了屠叨一眼，遞還靈氣珠子。
屠叨那顆波動不安的心終於平定下來了，不想師父還蠻有胸懷，不貪圖，不搶奪，隻是看一眼，沒有收走。趕緊收入懷中，當成寶貝。
“你先下去吧，我跟師弟有事商量。”莫汝成又瞥了屠叨一眼。
“是。”屠叨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趙海浪十分了解莫汝成，兩人從入山門起就撞在一處，幾十年走過來，一起並肩作戰，除妖斬魔都數不勝數。
長久在一起相處，除了跟莫汝成結婚的師妹，就屬他更了解漠汝成。
趙海浪在東龍堂東院十幾年，也想從廢物中培養一個出色的弟子，既有給自己撐門麵的意思，又有尋找存在感的心理需求。
能夠培養出一名出色的弟子，往後弟子揚名立萬之時，當師父的也相當有麵子。
見屠叨的身影消失在遠處的門外，莫汝成笑道：“師弟，你是要繼續培養他，還是讓他回中院？”
“師兄了解我，何必又問我呢？”趙海浪平靜地說道，心情有些複雜，但是許多年都過去了，也沒有太在意。
“這樣吧，他遺漏在東院，著實是我的過錯，我也想給他補償，你問一下他吧，他若是肯回中院，提前做準備，你說他還在學習劍術，就讓他在前院學習兩套吧，然後再進入中院。往後嘛，他是我倆的徒弟。”莫汝成望著趙海浪。
趙海浪點了點頭，說道：“但憑師兄做主，海浪安敢不遵。”
“好吧，你跟他商量好。”莫汝成也想占一份光。
哪天屠叨名聲大振，又是從東龍堂出去的，他莫汝成沒有發現屠叨的潛力，沒有栽培，傳到其它堂室去，乃至宗主耳中，豈不成為笑話。
莫汝成也是逼到懸崖邊，迫不得已奪人所愛。他並非是心胸狹窄之人，但有些事情，他又必須全局考慮，少不了傷害趙海浪。
屠叨回到廚房，跟著師兄弟們忙碌一陣，晚餐一頓黑熊肉，所有弟子都能分到一塊肉。
依著宗門規矩，熊皮歸屠叨所有，可以拿去賣，也可以自己拿去做衣服。
屠叨想著做兩件背心，自己一件，寧靜一件，當成禮物送她。
想著想著，屠叨臉上露出了微笑。
太陽剛剛落下山頭，天時還早。屠叨肩上攀著一條大褡褳，裏麵鼓鼓的，走出東院，沿著老路，向山穀的小竹林裏走去。
這片小竹林很少人來，起先也沒人來的，屠叨被師兄弟嘲笑右殘那陣子，心裏難受，跑到山穀，鑽進竹林裏，發現石堆，像母雞孵蛋一樣，有一塊大磐石，帶著一些小石頭。
鑽進小竹林裏，穿過許多竹子，來到磐石上坐下。屠叨丟下褡褳，坐下一想，自己創造的刀法，還不夠好，可能是師妹的打鬥水平也不高。
在克製她的水平上創造刀法，遠遠還不夠，還要跟更多的人切磋，克製不同的對手，漸漸提高武技打鬥能力。
想通了，屠叨從石堆裏翻出一根竹鞭，憑借記憶，學習趙海浪給的浮雲劍法。剛開始練習，一招一式的動作都很慢，做一個動作，又停止三五秒，一邊想一邊做動作。
有些招式還沒有悟透用法，屠叨也不知道做的動作是否正確。他要琢磨。實在想不通用法，也隻能將就做下去。
先按自己理解的方式練習劍法。
屠叨眼下也算得上有基礎，至少學習過基本功。不過那是右手，做得還是規規矩矩。寧靜學得好，理解全麵，又一股腦兒教給屠叨。
左手劍法跟右手劍法的差別挺大。在打鬥中，是左手迎戰對手的右手，所在角度和身法方麵，差異性都很大。
屠叨不敢完全用寧靜以前教的基本功去理解。一半是從劍譜中記載的內容去理解，還有一半是憑借自己的悟性和寧靜所教的內容作參照。
三十六式劍法，一共有二百多個動作。有了創造刀法的經曆，屠叨以此類推，很快適用了劍法招式，練習起來速度十分了得。
比起沒有學過武技的人，他無論在理解能力上，還是在模仿能力上都十分出色。
短短十來分鍾，他練習完了第一遍。
但凡習武修行之士，學習起新武技、新功法，都很容易上手。興趣和熱情也在學習之上，很快能學會。
接著練習第二遍。
屠叨的速度明顯比第一遍快二三倍。
見寧靜師妹還沒來，屠叨也不歇息，不知疲倦地練習第三遍、第四遍……
寧靜遠遠看到屠叨的招式新奇，故意躲在遠處看了兩遍。又沒有完全看懂，隻發現屠叨所演練出來的招式煥然一新，從沒見過。
屠叨舞劍招式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快到很難看清楚那些細微動作。寧靜也是無法理解，便不躲在遠處偷看。
“師兄。”寧靜遠遠喊道。
屠叨滿麵笑容，收起竹鞭，挺立在磐石上，見寧靜過來，說道：“師妹，今日如何遲來。”
“今日修行得晚一些。”寧靜笑道。說著話，已來到磐石旁邊，輕點腳尖，一躍而起，身若落葉，飄落在屠叨身邊。
“來，我給你帶來了一塊烤熊肉，挺香的。”屠叨一高興，拉著寧靜的手，往褡褳處走去。
寧靜也不抽手，由著屠叨拉著，心裏甜甜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喜悅之情。
兩人並肩坐下，屠叨去掏烤熊肉。寧靜掏出手絹，給屠叨擦汗。剛才練習劍法，出了一身汗水。
“我自己來的吧。”屠叨接下手絹，又遞出一團烤熊肉，“給，趁熱吃，挺香的。”
烤熊肉外麵包著一塊大葉子。寧靜早聞到了香味，接在手裏，展開葉子，見肉上有些調料，一聞之下，有八角的香味，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液，又輕咬一口。
“好吃吧？”屠叨隨意抹了幾把臉，笑望著寧靜。
“嗯，好吃。”寧靜笑著點頭，吞了嘴裏的肉，又說：“師兄的手藝越來越好。”
屠叨抓了抓頭，笑道：“在雜役處廚房呆幾年，都能成為大廚師。”
“其他人肯定不如你。聽說你宰殺了一隻黑熊，沒受傷吧？”寧靜關心地問道。
“沒有。”屠叨說道，又從懷裏掏出一支金釵，上麵有一朵碧玉雕刻的花，還垂著幾顆小圓珠子，十分耐看。遞前說道：“送給你。”
寧靜看著，很是喜歡，笑道：“好漂亮。”
“喜歡吧？”屠叨問道。
“嗯，喜歡。”寧靜吃著烤肉，點著頭，一臉微笑。
“我給你戴上。”屠叨說著，將金釵插在寧靜頭上。
屠叨第一次送如此貴重的禮物。寧靜知道他一向缺錢，有些擔憂地問道：“師兄，你哪來的錢買金釵？”
屠叨解釋給寧靜聽。
“哦，原來師兄也賺錢了，真沒看出來，你借讓師妹的錢，我給你還吧。”寧靜吃完烤熊肉，拍了拍手，又在手絹上抹幹淨。
“不用，我會想辦法還給讓師妹，她也說了，隨便我什麽時候還她。”屠叨想到自己還有一顆靈氣珠子，可以換一筆錢，絕對夠還讓荊豔的錢。
“好吧。”寧靜擔心會掃興，惹屠叨不高興，也不堅持，又笑道：“我也送你一份禮物，你一定要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