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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4章收獲

  屠叨來到七劍宗東龍堂七年,與雜役總管相見過許多次,卻也是遠遠相見,偶爾近身得遇,打完招呼,各自離去。


  突然被他叫去,屠叨心裏七上八下,不知自己哪方麵招惹到了他。一路上跟在他身後,反反複複想著自己的生活,找不出哪裏招惹到了他。


  不知不覺,屠叨七拐八彎走了許多路,來到雜役總管的廳堂內。


  雜役總管姓杜名海浪。知道他姓名的人不多,正規弟子都叫他杜師叔。屠叨也隻知道他姓杜,不知全名。


  私下談及起來,也稱他杜師叔。


  “坐下。”杜海浪瞥了屠叨一眼,臉色威嚴。這是常態表情,屠叨也看不出他是喜是怒。


  屠叨瞥了他一眼,沒有做聲,有些不自然地坐在他對麵。


  “你叫屠叨吧?”杜海浪盯著屠叨,似乎剛認識不久。


  “是。”屠叨答應一聲,又點了點頭。第一次跟雜役總管相處,有些尷尬,也有些拘謹。


  “凝氣境三級後期,你為何還留在雜役處?”杜海浪盯著屠叨,以為屠叨裝低調。


  屠叨瞥了他一眼,總覺得他的眼神太過鋒利,不敢與之碰撞,望著桌麵,平聲說道:“弟子不能右手使劍,願意留在雜役處修行。”


  杜海浪盯了屠叨好一會兒,說道:“你何時開始修行的?”


  “五年前。”屠叨如實說道,在前輩麵前,他沒必要隱瞞。萬一前輩故意試探自己,發現自己說謊,往後的日子更難過下去。


  “五年時間修行凝氣境三級後期。”杜海浪喃喃地說道:“這個速度,不比那些天才弱小,天賦不差,不習武技,誠為可惜。”


  聞言,屠叨瞥了杜海浪一眼,見他表情如故,又琢磨道;“他到底要幹嘛呢?我的修為被他看出來了,難道要處罰我嗎?我也是迫不得已偷學。”


  “我沒記錯,你來東龍堂滿了七年,功法是何人傳授?”杜海浪還是盯著屠叨,給屠叨一種被審問的感覺。


  怕什麽就來什麽。屠叨擔心師妹跟著受罰,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師妹,哪怕是自己被逐出山門,或者處死,也不能說出來。


  屠叨趕緊離座,匍匐在地,哀求道:“懇求趙師叔原諒弟子偷學功法,若要處罰,弟子願受,毫無怨言。”


  “起來!像個男子漢。爬在地上像什麽東西!”趙海浪+語氣嚴厲,帶著幾縷怒意。


  屠叨聞言,趕緊立起來,挺直身體,又有些茫然地望著趙海浪。他真讓人琢磨不透,一張臉還是老樣子,看不出喜怒。


  這種人最為可怕,也極難打交道。屠叨害怕這種角色,察顏觀色用在他臉上,完全不起作用。


  “我沒說處罰誰,你直管說出來,我不會處罰你們。”趙海浪不甜不淡地說道,表情還是沒有變化。


  屠叨心裏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他是否可靠,是否想詐騙自己。望著他,還是不敢說。


  “也罷。”趙海浪看出了屠叨的心事,沒再追問,淡淡說道:“有其他人問起你,你就說是我教的。”


  屠叨有些吃驚地望著趙海浪,覺得不可思議,又遞去感謝的目光。


  趙海浪沒再盯著屠叨看,從懷裏掏出一張比麵具還大的龜殼,遞給屠叨,說道:“這上麵記載一套左手劍法,叫浮雲劍,你拿去看看,如果能練習,就盡快學習完,三個月之後歸還我。”


  屠叨更加驚訝,雙手捧過龜殼,退後三步,跪拜道:“師叔大恩,如再生父親,倘有用我之處,萬死不辭。”屠叨說的誠懇有力,不似虛情假意。


  來到七劍宗,他是頭一次受到前輩青睞。心情可想而知,真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會毫不猶豫。


  趙海浪聽著也高興,臉上卻出奇的平靜,沒有絲毫喜色,風輕雲淡地說道:“去吧、去吧。”揮了揮手。


  屠叨心情大好,激動萬分,總算收獲一套左手劍法,可以考慮進入前院,有了回歸前院的條件。又見趙海浪下逐客令,趕緊起來,說道:“弟子告辭。”


  趙海浪點了點頭,望著屠叨遠去的背影,喃喃說道:“希望他能夠學成,他是第五個。”


  屠叨得到左手劍法,心情洶湧澎湃,回到屋裏,全無睡意,秉燭閱讀。


  浮雲劍完全是左手使劍,正好符合屠叨的條件,一看之下,竟然是三十六式。從龜殼上記載的內容得知,劍法是一個叫浮雲子的老道所創。聲稱當時打遍半個天下未遇對手,從無敗績。


  屠叨細讀之下,也感覺到了浮雲劍的厲害之處。再與自己所創造的刀法相比,要強大幾倍。當下又生出結合此劍術修改刀法的念頭。


  他當下最要緊的是先學會劍術,其它事都可以拋到腦後去。


  三更天時分,屠叨方才睡下,明天還有許多事務等待他處理,他不敢誤事。


  次日。


  屠叨在院子裏做了幾個簡單的動作活動筋骨。扭頭間,見讓荊豔走來,想起昨天傍晚的事,笑了笑,向她走過去。


  “屠師兄,早啊。”讓荊豔笑盈盈地望著屠叨。


  “早,走吧。”屠叨揮了揮手,走過她身邊,領先在前頭。


  讓荊豔跟在屠叨身後,連蹦帶跳,十分歡喜。


  不多時,他們來到前院倒座房,找到明清晨。


  明清晨十分傲氣,斜視屠叨,狂傲地說道:“我拿她的錢關你屁事,你一個廢物雜役,少在本少爺麵前管閑事。想替她出頭,也不掂量自己的斤兩。”


  來到這裏沒多久,都聽說了許多故事,特別是屠叨的故事。許多人都知道他右殘的外號,有些人不敢小瞧屠叨,在背地裏還是稱他的外號。


  膽大的都小瞧屠叨,以為他還是一個凡夫俗子,隻是個子高,力量大些,想著自己修行一年半載,力大無比,絕非凡夫俗子可比,便無視他,小瞧他。


  明清晨就屬於小瞧屠叨的那類。


  都是剛來不久的新弟子,年紀小,個子矮,十多歲左右。膽小的都走得遠遠地看,膽大的近圍觀看。


  哈哈,哈哈。


  聽了明清晨的話,有些膽大的弟子還笑出了聲。膽小的也啞笑起來。


  屠叨十七歲,也不想跟一個新入弟子動粗,可眼下不發威,他是肆無忌憚,無視自己的存在。


  無視也罷,還能忍讓。


  可是竟然說自己是廢物,師兄可忍,師妹也不能忍。


  屠叨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直接拎他起來,又舉過頭頂,厲聲喝道:“小子,誰是廢物!”


  他這一舉動,早嚇得其他人都退開三步遠,臉色大變。


  明清晨也是嚇得麵無血色,沒有想到屠叨清瘦的體形能單手舉起自己。十一歲,體重都七十多斤重,比同年人都要高大強壯許多。


  “我……我……我錯了,屠……屠師兄饒恕我,我錯了。”明清晨再也沒有剛才那股狂傲,隻剩下膽怯。


  屠叨也不想傷害他,隻要他知道,自己不是什麽廢物,也不是他們新入山門的弟子道聽途說的那樣弱小。


  放下明清晨,屠叨臉色嚴肅地說道:“還錢給她。”


  明清晨不敢違拗,動作麻利,在自己的行篋裏取出一隻掛在腰間大小的褡褳,遞給讓荊豔。


  讓荊豔收在懷裏,朝明清晨做了一個鄙視的表情。


  明清晨敢怒不敢言,忌憚屠叨。


  “以後不準搶奪他人物品,一經發現,要逐出宗門,你要謹記。”屠叨言罷,帶著讓荊豔離去。


  見屠叨離開前院,一些人又圍在明清晨身邊。


  明清晨怒形於色,厲聲說道:“哼,他等著,我表哥在後院修行,我會找表哥過來收拾他的,他算甚麽東西,竟然替那浪(讓)妞出頭。”


  “明師兄,後院的師兄都幾乎不來前院,聽我哥說,他們在中院都難看到後院的人經過。你還是別招惹屠師兄,我看他不是別人說的那樣差勁。”


  “是呀,從他剛才那一手,沒有修行幾年,是做不到的。”


  “看他輕飄飄地舉起你,臉不紅,氣不喘,肯定比前院的師兄都厲害。”


  “以我看呀,屠師兄那叫低調,平時不露山,不顯水,值得我們學習。”


  “你們是站在他那邊,還是站在我這邊!”明清晨見許多師兄弟都在說屠叨了得,心裏更加痛恨屠叨。


  他一語出來,許多人都不再做聲。


  “屠師兄,謝謝你,送你十銀幣。”讓荊豔遞著小手,手心躺著十塊銀幣。


  屠叨很缺錢,平時吃住都在東龍堂,有錢沒錢都一樣過,但是有錢消費,生活品質更高。


  東龍堂也有一家商店和一家藥店。


  商店裏有一些山下的食物,用品。店鋪是堂主夫人開的,說白了,就是為了賺弟子們的錢財,特別是那些有錢的弟子,每個月都會收到家裏送來的錢財。


  有錢,物資豐富,可以添加一些別人沒有的物品。也讓其他同門羨慕。


  屠叨養父送他過來,再也沒有給他送過東西。屠叨不恨他,知道家境不好,也不會大手大腳花錢。


  屠叨挺窮的,除了宗門發的物品,他自己沒有添置過一件。但是他也會賺點錢花,砍柴的時候,他從山上帶回來的野果子,除了留一些給寧靜,便賣給同門師兄,價格低廉,得幾塊小錢。


  看著讓荊豔可愛的臉和誠懇的目光,屠叨猶豫一下,終究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是同門,收你的錢,顯得我不厚道,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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