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冬日的來臨
第一百三十七章冬日的來臨
在孟萋萋熟睡的過程中,盛嘉彥順手解決了楚國來犯的事。不知道盛嘉彥如何解決的,只知道當楚國帶兵進攻的將領收到他的那封書信拆開一看時,當即決定不再往前攻打,原地紮營駐守起來。
林家三口在方天寶的幫助下傷勢也逐漸好轉,已經啟程前往越國了。
某日午後孟萋萋夢到他們一家三口,林高山挺著肥肥的肚子,林夫人挽著他的胳膊,林景行依偎在他們身旁,仨人笑的和煦。沖孟萋萋招手,看口型像是在說再見。
他們背後是波光粼粼的長河,河邊停著一艘小船,似是要渡他們去往越國。
孟萋萋在夢中奔向他們,卻無論怎麼跑都跑不到跟前去。
只能看著林高山揮舞著手,一家三口與她揮淚告別。
醒來后的孟萋萋莫名覺得惆悵,但一想到他們已經平安的去了越國,日後說不定還會再度相見,這份惆悵便也壓下去幾分。
連素和也被找到,孟萋萋去信給方天寶,希望他派人將素和送來京城,因為在這裡她可以更好地照顧素和生產。
算算素和也有八個月的身孕了吧,不知道舟車勞頓會不會影響到她。但京城這邊有足夠的人手,名醫也大部分在宮廷中,有了他們在素和生產時應當不會太難受。
孟萋萋寫的信是給方天寶的,可是送回來的信卻是聶辛寫的。
聶辛信中寥寥幾筆,只說待方便了再安排素和進京。言辭中似是有推拒之意,令孟萋萋十分不解。
但有方天寶和聶辛在,她相信素和不會受委屈。
最讓她擔心不下的還是向鼎臣,盛嘉彥派了幾波人返回揚州去找他都沒有結果。人就算是死了,也要有骸骨,可向鼎臣卻如同人間蒸發一般無影無蹤。
孟萋萋心裡有結,每每夢到向鼎臣趴在崖邊向她求救。她剛伸出一隻手的時候,他就掉了下去。
每當夢到這景,她都要心悸著驚醒。
而她醒過來的時候,總能看見盛嘉彥在身邊。
盛嘉彥最近也十分繁忙,襄王囚禁他那幾日,奏摺堆積的如同小山一般高。因為老皇帝駕崩的消息被隱瞞,盛嘉彥也多日不現身,朝中已經動蕩不安人心惶惶了。
故而他這幾日忙著與朝中眾臣周旋,時常忙到很晚,回到府中匆匆看孟萋萋一眼,替她掖好被子,他又要轉去書房中批閱奏摺直至深夜。
襄王與趙貴妃被囚,老皇帝駕崩的消息被放了出來,盛嘉彥順應天命登基大寶。
在初冬到來之際,盛嘉彥穩穩坐上皇帝的寶座,可以說的上是眾望所歸了。
皇后與太子拿著老皇帝給的地契遠走,盛嘉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知,卻在他們臨行的包裹里放置了其餘兩處地契。兩塊地都處在好山好水的地方,收成足且好打理,夠他們用一輩子了。
盛嘉彥在朝政上順風順水,制住了襄王安頓好了太子,平王卻成了他的心腹大患。他幾度召平王班師回朝,卻都被平王拒之不理。平王的風頭過強,隱隱有要自立為王的架勢。
至於魏楨,他的兒子犯了大錯,魏楨險些以死謝罪。盛嘉彥念在他平日勞苦功高,封了他一個太傅頭銜讓他安度晚年。魏初華被找到的時候,已經因為餓的昏過去多時,人救回來以後也變得有些少言寡語,不似從前靈動了。
所有的事情都看似塵埃落定,歷史的軌跡穩穩地向前方行駛。
因為盛嘉彥現在成了皇帝,王府自然是不能用了。以前王府里的人都被挪進宮廷中,有的做了主管,有的做了御前姑姑,還有的統領內務府,更多的變成了暗衛中的一員,他們都被好生安排了。唯獨孟萋萋這個身份不上不下的,直接被盛嘉彥藏進了皇帝才能居住的養心殿中。
盛嘉彥不要她打掃也不要她唱歌跳舞,每日好吃好喝的供著她,令朝臣對此十分不滿。
「皇上,此舉不合規矩。」某大臣勸道。
「怎麼不合?」盛嘉彥淡淡回應:「有人貼身保護,朕覺得正是規矩所在。」
「……」大臣敗。
盛嘉彥登基不久,朝廷的眾臣便開始進言讓他選秀。理由是盛嘉彥已經二十好幾了,膝下一個子嗣也無,甚至後宮空無一人,身為大晉朝的新帝,這怎麼可以呢?
不過他們說的也有道理,盛嘉彥的幾個哥哥弟弟都是好幾個妻妾與子嗣。便說最小的平王,他的兒子今年也足足一歲了。
某日盛嘉彥下朝,孟萋萋替他解衣服紐帶的時候,聽得盛嘉彥不咸不淡道:「他們又讓我選秀了。」
孟萋萋指尖一頓:「是嗎?」
「嗯——」盛嘉彥應了聲:「他們說我需要一個皇后和幾位妃子。」
「哦?」孟萋萋避開盛嘉彥投來的炙熱目光。
「甚至還需要幾個孩子。」他又補充道。
「要不你去找扶荔宮的那位?」孟萋萋抬頭道。
盛嘉彥眉目微蹙,想了一會:「那裡有住人嗎?」
「有啊,趙嫣然,你忘啦?你從蜀山拚死救回來的那位。」孟萋萋說罷,將他的腰帶狠狠一系。
「她怎麼會住在那裡?」事情一多,盛嘉彥險些忘了還有這麼一個人。
「我安排的。當初王府的人都入宮了,她身份尷尬,我就也沒讓她去做侍女,便放到了六宮中的一個宮殿去,分了幾個婢女給她。本想著你會給她一個名分,誰知道你就這麼忘了?」
孟萋萋提到這個趙嫣然便帶了幾分醋味,偏她自己不知。
盛嘉彥瞥見她神情,煞有其事道:「你說的不錯,應當給一個名分,否則一直住在宮裡也不好。」
孟萋萋瞪大眼睛,她本以為盛嘉彥的性格會拒絕,誰知道他就這麼理所當然的答應了。
真是氣死她了!
孟萋萋將手一甩,索性也不幫他寬衣了。
憤憤轉身出去。
「去哪兒?」盛嘉彥在身後追問。
「去忙,陛下。」孟萋萋咬牙回了句,便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盛嘉彥在她身後偷笑,宮婢抬眼望去,還被他警告的掃了幾眼。
如今皇宮不比王府了,王府的規模雖大,卻不及皇宮的磅礴與寬廣。
孟萋萋自個兒在宮道上走著走著,莫春風從她身後跑過來。
「萋萋!快幫我擋一下。」
他火急火燎的,似是被什麼人在追趕。
「擋什麼?」
「擋……」莫春風還未說完,便見著宮道盡頭有一抹碧色身影快速閃了過來。
他急的哎呀一聲,轉身繼續飛奔,還不忘囑咐孟萋萋:「擋住她,別讓她追來了!」
孟萋萋一頭霧水的回首,恰好碧衣小姑娘衝到了她身邊,孟萋萋伸手一把拽住,被那姑娘的去勢帶的一個趔趄。
「你是什麼人,在宮裡橫衝直撞的被皇帝抓住了要挨板子的,他脾氣又不好。」孟萋萋視線模糊,只能看到對方是一個穿著碧綠衣裙的小姑娘,扎著雙鬢,兩髻上還綁了金色的小鈴鐺。
靈動可愛,率真活潑。
「你別抓著我呀,我要追上春風哥哥的!」她嘴一嘟,將孟萋萋的手撥掉,隨後她打量起了孟萋萋:「我爹說後宮中沒有妃子,皇上只有一個心愛的絕色侍女,說的就是你吧?」
孟萋萋被她這句話炸的毛都豎起來,她環顧四周捂住小姑娘的嘴:「皇帝的事你也敢議論,小命不想要啦!」
碧衣少女嘻嘻笑出聲:「我爹是大將軍,皇上捨不得責罰我的。而且我馬上要變成他最寵愛的屬下的娘子,所以他更不會責罰我!」
孟萋萋猛咳幾聲:「最寵愛的屬下?」想起方才莫春風匆匆忙忙逃跑的樣子,她詫異道:「不會說的是莫春風吧?」
莫春風這人,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是啊,就是春分哥哥。」少女小臉一揚,頭上鈴鐺脆響:「這次還是陛下准我入宮來找他玩的,可是他總是避著我,害的我追著他滿宮亂跑。」
孟萋萋想了想,自從向鼎臣不知所蹤后,莫春風甚少歡笑也不嬉鬧。剛才見他的樣子,好似好轉了不少。想必有碧衣少女的糾1;148471591054062纏,他也能暫時從向鼎臣消失的事情里解脫一點。
故而孟萋萋伸手一指:「那邊,他往那邊跑了。」
少女喜氣洋洋謝了一聲,便風也似的提裙跑了過去。
孟萋萋看著活潑的她消失在拐角,心中發出一聲感嘆。在這寒冷肅穆的冬日,有這樣一抹鮮活明麗的顏色真是一件好事。
到了晚間時分,孟萋萋正與盛嘉彥一同用膳呢,莫春風氣呼呼的沖了進來。衣衫不整不說,玉冠上還掛著一串少女頭上的鈴鐺。
「孟萋萋!枉我們多年兄妹,你竟出賣我!」他叉腰怒道:「是不是你出賣了我,否則我藏在樹上她怎麼知道的!」
盛嘉彥眉目一皺:「什麼事?」
孟萋萋舀了一勺湯進嘴裡,才道:「我今天遇見一個活潑好動的小姑娘,她追著春風滿宮道的跑。我怕影響不好,乾脆仙女指路,指了一條明道。」
「你還仙女,我呸!」莫春風作勢要啐一口,卻收到了盛嘉彥威脅的眼神,故而默默地哼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