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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竹屋的倒塌

  第一百三十三章竹屋的倒塌

  孟萋萋睡的昏沉,夢境交疊變化。


  一眨眼,又回到了她剛剛被帶到王府的那陣子。她剛經歷過全族被屠殺的噩夢,待人多得是防備,對遞上來的食物和水輕易不敢喝。除了盛嘉彥在身邊的時候,她基本連話都不說。


  那時候的盛嘉彥還不是攝政王,他所住的皇子府中諸多宮人,多得是規矩要遵守。


  那時她怯生生的看著與她一般年紀的向鼎臣與莫春風,莫春風還未長開的眉眼已經有了几絲妖冶,向鼎臣倒還是敦厚老實的模樣。


  「你別怕!」莫春風主動拉上孟萋萋的手,孟萋萋害怕的躲了一下,他卻執意拉了上去:「以後誰欺負你,我們就叫大塊頭坐死他!」


  「對!」向鼎臣附和著:「我坐死他!我不光坐死他,我還坐上去扭扭屁股給他坐碎!」


  他說罷,當真假裝蹲在半空扭動屁股。


  此舉終於將孟萋萋逗笑,連日來她都苦著一張臉,莫向倆人見狀鬆了口氣。


  「你別怕——」向鼎臣認真道:「我們都是無親無故,來到這兒后我就是你哥哥,我向鼎臣對天發誓,從今往後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先保證萋萋的安全!」


  「我也是!」莫春風湊過來,學著向鼎臣的樣子也豎起三根手指:「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會讓萋萋受半點委屈。」末了他想起什麼,咕噥一句:「不過你不許喊我哥哥……」


  「叫他姐姐罷。」


  「憨貨你怕又是找打了!」莫春風拿出腰間綾羅朝向鼎臣打去,向鼎臣連連避退。


  孟萋萋望著打的熱火朝天的他們,她的心終於有一絲的鬆動。


  從那以後向鼎臣與莫春風倆人真的說話算話,每每孟萋萋受到委屈或者受罰的時候,他們兩個總是最先站出去的。


  那時候府里有個宮中派來照顧盛嘉彥的老嬤嬤,是個脾氣極厲害的人物。她管著孟萋萋、莫春風及向鼎臣仨人的日常起居。


  「我說你這個孟萋萋,今天怎麼又沒將飯碗吃乾淨?」某次盛嘉彥入宮后,嬤嬤又再度發難。她倆手支腰,點著孟萋萋的額頭斥責。


  莫春風趁勢將孟萋萋往身後一拽,向鼎臣眼疾手快拿起那沒吃乾淨的碗用手將最後幾粒1;148471591054062米扒進嘴裡,隨後也一本正經的抿著嘴擋在孟萋萋前頭。


  「嬤嬤,」孟萋萋探出一個腦袋,小聲道:「我吃不完了,太撐了。」


  「哎喲——」王嬤嬤拉長了聲調:「你怎麼這麼金貴呢,你可知道外頭多少人餓著肚子,為著這一粒米多少人能搶破腦袋,你還在這挑三揀四!真是沒過過苦日子,不知道柴米的貴!老規矩,手伸出來,剛剩了幾粒米兒啊?」


  「十二粒。」向鼎臣老實回答,被莫春風狠狠跺上腳背。


  「那今天就打十二下吧,還不快將手伸出來?」王嬤嬤挑眉大眼,從腰間後頭拿出戒尺來。


  王嬤嬤是皇後派來的人,孟萋萋他們不敢得罪,生怕因此連累了盛嘉彥被皇后責罵。於是孟萋萋乖巧的伸出手,向鼎臣與莫春風分站她兩側。


  「怎麼?」王嬤嬤見狀有些好笑的繃緊嘴:「仨人又為著義氣要一起受罰啦?」


  向鼎臣站直身體一動不動,莫春風嗤了一聲:「嬤嬤快打吧,否則一會我們沒時間練劍了。」


  「你們可自己數著。」王嬤嬤走到莫春風面前,狠狠的一個戒尺打了下去,只聽著一聲『啪』,莫春風的手心中泛起紅印,他一聲痛都不喊,只數著數:「一!」


  王嬤嬤來到孟萋萋跟前,同樣也是狠狠的打了下去,孟萋萋聲如蚊蠅的喊了聲:「二……」


  嬤嬤來到向鼎臣面前,還沒等打下去呢,向鼎臣便嗷嗷道:「三!」


  「喊什麼喊!殺豬啊,我還沒下手呢!」王嬤嬤白了他一眼,重重打了下去。


  三人輪番打過,直到王嬤嬤再走到莫春風面前打了他一個戒尺,莫春風本該喊九,卻忽的道:「十二!」


  與此同時,他一溜煙跑遠,向鼎臣將孟萋萋扛在肩上跟著逃跑。


  習武之人身手快,眨眼將王嬤嬤丟在了身後。


  他們仨人在前頭一邊笑一邊跑,身後是王嬤嬤氣急敗壞的聲音:「好你個莫小子,竟敢給我偷奸耍滑,看我抓住你不打死你!」


  「嬤嬤,這罰攢著回頭再打吧,我們再不去練劍師父要生氣了!」


  孟萋萋在向鼎臣背上被顛的七葷八素,只覺他小小年紀身體堅硬如鐵似的。她被扛在背上笑的花枝亂顫,不一會便嗆著猛咳出來。


  莫春風剎住腳步,拍打向鼎臣兩下:「硌著她了!快把她放下來,憨貨!」


  孟萋萋被向鼎臣小心翼翼放在地上,她替自己順了順心肺。仨人對視一眼,皆傻笑出聲。


  「從今往後,我們三人——」


  「有福同享——」


  「有難同當!」


  夢境里孟萋萋這十幾年的人生如同走馬觀花一般放了個遍,生命中重要的時刻在她腦海里輪番滾過。


  夢的最後片段,卻是披在向鼎臣身上的那件外衣掛在崖壁上的情景。


  她驚坐著醒來,外頭仍舊是暴雨拍打在房檐的聲音。眼睛里的灼燙已經漸漸消退,但她依然什麼都看不見。


  「你醒了?」


  還未等她出口喊林景行,耳邊忽然響起這麼一句陰沉沉的聲音。這聲似蛇一般忽的鑽入孟萋萋耳里,引起她的一陣寒意。


  她皺著眉,查找聲音的方向。暴雨聲充斥著她的耳膜,在這千萬種聲音當中,孟萋萋耳廓微動,她對準說話的人的方向,冷冷道:「你是誰?」


  那人不說話,卻是先鼓起掌來,他笑著:「萋萋,終究是我小看你了。原來你縱使瞎了一雙眼,也能察覺到我在何處。心中有眼,便不能稱為瞎了。我對你真是越來越寶貝,越來越喜愛。」


  「子熙,是你!?」孟萋萋驚詫,她被魏子熙的口氣引起雞皮疙瘩。在她記憶中,魏子熙給人的感覺並不是這樣的。


  「你終於注意到我了?」他似是來到了孟萋萋面前,孟萋萋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魏子熙嘖嘖兩聲,伸手拽上孟萋萋的手腕:「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敢這樣避著我,你知道我等這一刻,等了有多久,籌劃了多久嗎?」


  「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孟萋萋猛地將他手甩開,被他逼退至牆角:「你跟外面那伙人也是一起的?」


  「這是自然,沒有我的帶領,他們也尋不到這小竹樓來。」魏子熙伸出一根手指撫上孟萋萋冰涼的面頰,他本是溫良的長相,此刻卻顯得十分陰鷙可怖。


  「魏子熙,你不止背叛了王爺,還背叛了你的父親!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否則等盛嘉彥來了……」


  「你以為他還來的了么?」魏子熙不耐的打斷孟萋萋的話:「楚國攻城,襄王謀逆,在這內憂外患之際,你覺得他還來的了么?」


  他撫摸著孟萋萋形狀姣好的唇瓣,眼裡露出痴迷的神色:「亦或說,他就算想來,這揚州到京城的距離一來一回,最快也要一天一夜。到時這裡早被我料理妥當,他來了便是瓮中捉鱉,死的更快罷了。」


  孟萋萋一巴掌想要打上他的臉,卻發現自己四肢軟弱無力,她這一巴掌被魏子熙伸手攔下,孟萋萋急的怒罵了句:「你瘋了!王爺兵敗,你的父親作為他的親信下屬,在王爺死後他也難逃一死!」


  魏子熙深深細嗅著孟萋萋的發香:「那隻能說他投錯主,我與他在家時是父子,此時只是對立關係。既然如此,他的死活與我何干!」說罷他牽起孟萋萋的一根手指:「我一直不敢相信,我有朝一日可以離你這麼近,這樣的親昵我只在夢裡見過。你知道么萋萋,每當看著你與盛嘉彥那般親密,我只恨我無法親手擰斷他的脖子。」


  孟萋萋一陣反胃,使勁全身力氣將他推開:「畜牲!」


  她拚命想要運用意識,卻因為什麼都看不見無法集中精力,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她越這樣掙扎,魏子熙就越是滿意。他也非常希望看到平時高高在上拒人千里的孟萋萋,是如何在他身下承歡的。他更想見到盛嘉彥在知道孟萋萋已經是他的人之後,該如何的大發雷霆,卻無能為力。


  但還未等他觸碰到孟萋萋的衣襟,他的小腿處便突地劇痛起來。


  手腳被捆綁住的林景行不知何時來到了魏子熙背後,竟狠狠的咬住了他的小腿不鬆口。


  「不知死活的東西!」魏子熙眼裡騰起怒火,一腳將林景行踢開。


  林景行痛呼一聲栽倒在一旁,這一聲被孟萋萋聽見,她驚慌的四處用手去尋:「景行,是不是你?魏子熙,你對他做了什麼!」


  魏子熙為了發泄怒火,一腳又一腳的踹上林景行的肚子,嘴裡還不住的罵罵咧咧:「以前總壞我好事,如今也是,看來你當真是活膩了。也罷,現在就送你去見閻王!」


  他說罷,回頭抄手拿起一旁的矮凳子,往林景行頭上狠狠一砸。


  但林景行並沒有傳來痛呼,反而是帶著哭腔大喊一聲:「爹!」


  林高山剛剛醒來,便見魏子熙要砸死自己的兒子,他想也沒想的撲過去擋了這麼一下。之後他竟一句話都沒說出口,軟綿綿的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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