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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笑話引發的血案(新修)

  癡魅臉皮沒他那麽厚,雖然不生氣,但看著他剛甩了新娘子,就粘上了自己,心裏難免不舒服。想到原先離躚為了麗裳不搭理自己,心中別扭,對他反而沒有在離月宮裏熱乎,任他一路講笑話,也吝惜給點笑容。


  其實癡魅的處境,細細想來,也並不為過。想他離躚一世風流,並不曾將旁人的辛酸苦楚體會過,但是那些女兒家的心思,也能大概揣摩出一些來。


  他不灰心,事實上,經曆過麗裳的事情後,他已經灰夠了心了。他想珍惜,他所知道的珍惜的辦法,就是恬不知恥地陪著她粘著她,像初初見麵那時候一樣。總有一天,討厭的人不會再被討厭,生氣的人也更經不住磨。


  兩人這般並排著慢慢往回飄,處境奇怪,話語更奇怪,倒惹了不少的回頭率。


  “古時侯,有一對情侶隔江相望,男子喜歡寫詩,每當寫完一首就折好藏在鴨子羽毛裏讓鴨子遊到對岸帶給女子鑒賞,他的朋友建議道:信鴿豈不更快?男子解釋道:這是她的要求,我寫的詩一定要鴨運。”


  癡魅嘟了嘟嘴,有意無意地回頭眄了他一眼,沒笑也沒說話。


  離躚見了她這個表情,心道這種事更像是癡魅的手筆,上次墨隱說要找一隻狼毫,她愣是跑去陶虎仙君那裏,把人家的九頭白狼的毛拔了一堆下來,恨得陶虎君牙齒癢。想到這裏,離躚不禁悶笑了一聲,惹得癡魅又看了他一眼。


  離躚見她看過來,不禁來了精神,繼續再接再厲:“不好笑?那換一個吧?”見癡魅不點頭也不搖頭,自顧自說起來:“有一財主向別人吹噓他一把蒲扇搖了三十年還如新買的一樣。別人不信,問他你怎樣使用的?財主說:我用手拿著蒲扇不動,頭在蒲扇前搖動。”


  癡魅再也繃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離躚一見她笑了,立即再接再厲,想都不想隨口諏出另一個笑話來:“從前有一個人特別怕他的妻子。有一天他的妻子回娘家溜溜,他偷吃了一盒年糕,晚上他妻子回來,發現年糕少了一盒,於是把他狠狠罵了一頓,並罰跪到三更才可以睡覺。他怎麽也想不通,自己的命怎麽這樣不好,變到街上找到算命先生給自己算命。


  算命先生就問道:請問貴庚多少?他一聽立馬愁眉苦臉地說:沒跪多久,隻跪到三更。算命先生繼續說: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年高幾何?他聽了幾乎要哭了:我還剛偷吃幾盒?我隻吃了一盒就被罰跪到三更,要是吃了幾盒,估計到現在都起不來。”


  癡魅頓了頓,猛地扶著他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不接氣地說:“哎喲,笑死我了,這個人好笨!”


  離躚也跟著她笑起來,總算鬆了一口氣。


  兩人這般旁若無人,全沒留神腳下的路,等到聽到“大膽!”一聲叫喊,兩人已經跟旁邊一人撞到了一起。隨即一隻著藏青龍紋錦衣料的手一把拽過離躚,聲震長空地喝罵:“不長眼睛麽,本皇子你也敢撞?”


  癡魅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那人,一張標準國字臉,眉毛濃黑,眼珠子似朗朗明星,鼻梁略高,瞧一眼直覺粗獷,細看眸子深處又帶著幾分刁鑽。


  她細細想了想,總算想起了這人是誰。當年她初初入紫瀾宮,這人還來恭賀過淵極收徒,語言尖酸刻薄,可不就是天帝的第二個兒子,曜日麽?

  人雖討厭,但該有的禮儀卻不能少,癡魅連忙行禮:“二殿下!”


  曜日半扭了頭,眼光放得高高的,鼻子裏哼出一團氣:“我當是誰,原來是淵極大帝的高徒啊!”他放開扭著離躚的手,輕飄飄看了一眼離躚,又道:“你兩在一塊,這可巧了,我剛從青丘回來,看了一出好戲。怎麽,你們這裏是要演第二台嗎?”


  離躚低頭理了理衣領,並不答話。癡魅有心答話,又不知道怎麽答才好。


  曜日又道:“聽說你是因為得了淵極的一口元氣才化的人,後來淵極又那樣護著,我總以為淵極待你有些什麽,今日一看,又不是這麽一回事。你倒是說說,是這隻風流狐狸精功夫了得,還是你那師父更甚一籌?”


  他停下來笑笑,又補了一句:“想來是這隻狐狸精更好一些吧?”笑裏藏刀,似有深意。


  癡魅聽不出來,不代表離躚也聽不出來。隻見他慢慢抬起頭,一向帶笑的眸子裏帶了幾分寒意,語氣卻比之更冷幾分:“有膽子,再說一次?”


  “有什麽不敢的,我堂堂天庭二皇子,害怕你這隻荒野的狐狸不成?”曜日哼了一聲:“依我看,你們紫瀾宮都是一路貨色,老的不識抬舉,小的不知檢點,都是一群……”話未說話,離躚已經一拳砸在了他的下顎上。


  曜日怎咽得下這口氣,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也撲了上去,不多時,兩人就扭打到了一處。


  原先隻是拳腳上的打鬥,不知何時兩人都動了真怒,兵器響叮當,華光漫天,倒引來了不少圍觀。曜日最重要的是臉皮,離躚又記恨他口出無狀,是以兩人都不曾對對方手下留情。


  論起修為來,離躚當然更甚一籌,隻是曜日地位特殊,他也不能真的下殺手,七星龍淵並不曾拿出來,手中一把折扇,也足夠給他苦頭吃。縱他全力阻擋接招,還是不免身上掛彩,團龍密文的藏青衣料,倒深一塊淺一塊,隱隱透出血跡。


  曜日拂袖而去的時候,撂下話來:“離躚,你給我等著,這件事咱們沒完!”


  “我今天等著你明天等著你我等著你一輩子,你想完還完不了呢!”離躚哈哈大笑,看著曜日的狼狽模樣,感覺十分稱心。癡魅卻有些擔心,拖著他往紫瀾宮跑。


  夕陽把兩人的身影拖得那般的長,長的讓人以為可以這般並肩偕老,誰曾想過,那些不經意間的煙雨,最終,還是成了鋪天蓋地的洪水,拖得人離散,再也回不去過往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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