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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不要臉的傷者

  橙色的光線透過層層罅隙灑進幽閣中,灑在榻上沉睡的男子臉上為其鍍上一層紅光隱藏起蒼白病態之色。


  一隻秀氣的小手粗魯地捏住男子的下巴使其緊閉的雙唇張開一絲縫隙,隨即舀起湯藥蠻橫地灌了下去。


  “哎呀!你輕點!慢點!哎呀!灑了.……”


  灌藥的女子重重地將湯勺扔進碗裏,不耐煩得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女子:“你行你來啊!”


  椅子上的女子左手打著繃帶全身無力得倚在椅背上,連站起來都很費力更不要說為男子喂藥了。


  女子甜甜得叫了聲:“紅兒姐。”聲音能膩死人,哀求得看著紅兒。


  紅兒最受不了這樣,否則也不會在她的哀求下抱著重傷的她來此。紅兒重重得歎了口氣:“自作孽啊!”


  這次紅兒喂藥輕柔了些,好不容易喂完紅兒怔怔的看著榻上的男子內心掙紮了一番,半閉著眼解開男子的腰帶。


  雖說已為男子換過多次藥,但每次都要做一番心裏鬥爭。


  每次看到赤裸的上身,紅兒總是會有些臉紅,勻稱但又充滿力量的肌肉以及上麵凸起的一條條傷痕總會讓紅兒感到一種野性,一種發自內心的戰栗。


  芍藥也臉紅紅的,但看到扭捏的紅兒立即笑出了聲。


  紅兒轉頭惡狠狠地瞪著芍藥:“信不信老娘不伺候了?!”


  “我錯了,紅兒姐。”


  時光不會在意人間發生的一切,它隻知道遵循著萬古流傳下來的規律,一次次的拖著太陽升起落下,樂此不疲。


  當它再次拖著太陽從東邊升起,橘紅的光芒灑向萬物時,曾無數次照耀過的眼簾有了反應,並且有了睜開的預兆。


  “啊!”一聲充滿驚喜得聲音響徹寧靜的房屋,可隨之而來是驚慌與瓷碗落地之聲。


  李爭看著奪門而逃的踉蹌模糊背影有些發愣,過了好久之後才打量起這間屋子,幹淨,整潔,身上蓋得錦被有著淡淡的香氣。扭頭看著窗外青蔥的竹林,李爭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即舒服地閉上眼享受著安逸寧靜。


  那晚,在墨彼岸與陸軒離開後李爭對著葉學富隨手一彈,還在掙紮得葉學富瞬間安靜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盤膝坐在葉學富身邊伸手一招,如是離地而至將其立於葉學富頸邊。


  沒了沉重得壓力,一瞬間所有官兵立刻將李爭圍的水泄不通,刀槍林立,彎弓搭箭。


  仔細地看了一遍所有的官兵,隨後對著葉學富露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弧度:“挺好的。”


  說完抬頭看著夜空中的明月,不再言語也不去處理腹部的傷口,不知過了多久,眼神越加模糊,模糊到一抹白潔變為兩顆墨瞳。看到那雙明亮的墨瞳以及黑衣下的身姿,李爭眼角帶笑,安然得倒地。


  一縷香風襲來,看著嘴角帶笑的李爭不由得笑著:“怎麽著?受了這麽重的傷還笑得出來?”


  沙啞的嗓音鑽入李爭的耳孔,令李爭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閉眼慵懶“嗯”了一聲。


  看著天真無邪,有些撒嬌的李爭來人愣住了,過了片刻抬手捂住嘴角:“真不知你的真實麵目是怎樣的?”


  李爭倏地捉住來人的手,滑嫩,柔軟,修長令李爭舒爽得麵容更甚幾分:“其實我是一個好人,一個對女人很好很好的人!”


  來人任李爭把玩著自己的玉手,玩味著道:“你也知我這樓裏的價格,不過看在咱倆相識份上,你就掏個五千金吧!”


  “什麽!?”睜開眼看著一臉市儈的花娘,李爭咬著牙:“過夜?”


  “放屁!老娘這麽廉價!這隻是你剛剛摸手的費用!”


  “你當你還是二八年華嗎?你咋不上天!”


  如果鬼神真的存在的話,李爭相信眼前的花娘就是隱藏在人間的夜叉,嬌美的麵容配上噴火而出的雙眸,讓李爭瞬間放手,閉眼露出一副要死不死之樣。


  花娘深吸幾口氣壓住體內的怒火,左手不經意間拍中李爭腹部的傷口,看著扭曲的麵孔花娘如受驚的玉兔慌張地道歉替李爭檢查傷口。


  過了許久之後,李爭一臉被侮辱的小媳婦樣而花娘則坐在窗邊修著指甲。在檢查傷口時花娘總會不經意間撩起李爭的欲望但轉而便細致地上藥,但等李爭好不容易壓下後,花娘又會不注意地拂過李爭的敏感點,就這樣反反複複,最後還是在李爭的哀求下,花娘才結束了長達一炷香的換藥。


  “謝謝。”


  花娘停下了手中的銼刀,轉頭望著李爭:“我隻是不想看見這麽深情的男子死絕了。”


  “不是,我是謝謝你救了芍藥。”


  放下銼刀,起身走到床前居高臨下得看著那一雙真誠的雙眼,花娘展顏一笑,轉頭看著窗棱上的一雙百靈鳥,有些感慨:“是她命不該絕,你要真想謝的話就謝那雙百靈吧!”


  順著視線看到窗上相互依偎的鳥,李爭有些不明。


  “這對鳥是芍藥喂大的,她走時咿咿跟著她一起,就是左邊的百靈,而呀呀則留在我身邊。當我經過興隆鎮時,呀呀突然有些急躁,沒過多久咿咿就找到了我。”


  “謝謝你,咿咿。”


  咿咿不理會身後的感謝,依舊沉浸在與呀呀的二人世界。


  這時,花娘打了個響指,咿咿呀呀爭相飛到花娘肩頭,花娘點著咿咿的小頭指著李爭道:“它在跟你道謝,你好歹理一下啊。”


  如果鳥有蔑視的表情的話,李爭相信他剛剛看到的就是蔑視。咿咿聽了花娘的話小頭一扭瞥了李爭一眼轉而就立即輕啄著花娘的臉龐。


  看著滿臉尷尬的李爭,花娘樂的開懷大笑。


  李爭盡量摒除那含有嘲笑得笑聲,雖然它很好聽:“剛剛我睜眼時看到的是芍藥吧?她為何如此驚慌?”


  “可能是害羞吧?”


  “害羞?!”


  “傷勢還沒有完全複原,影響美觀。”


  李爭溫柔一笑,花娘抬頭看了看窗外:“時間不早了,我要去準備晚上開店的事宜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嗯”


  捋了捋耳邊的青絲,花娘轉身離去,當走到房門時停了下來:“你不好奇你昏迷後發生的一切嗎?包括墨彼岸墨捕頭?”


  李爭眼中浮現複雜之色:“盡人事!”


  夜色怡人,李爭緩慢地起了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站在走廊裏盡量舒展著有些滯澀的身體,沒有理會拐角處那有些鬼祟的身影。等氣血活動開些後轉身向著拐角處走去。


  聽著拐角處傳來的慌張聲,李爭眼中盡是笑意。


  竹製的樓梯在靜謐的空間傳出“吱吱呀呀”的響聲,猶如天籟鑽進耳朵,李爭隨之步伐輕緩的尋聲而去。


  芍藥紅著臉氣喘籲籲的緊靠著門扉,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芍藥著急得有些想哭,不知該怎麽麵對他,看著斜對角銅鏡裏麵色枯黃的人兒,又看了看厚重繃帶的左手,兩行清淚不知覺的掛滿兩側。


  李爭敲了敲房門沒有一絲回應也不在意,小心地倚門而坐清著嗓子:“姑娘在否?小生可否進門一敘?”


  李爭的話語讓芍藥破涕為笑,抬手擦去腮邊清淚咬著嘴唇:“不可,夜深,不便。”


  “小生有疾,惟姑娘可助。”


  轉身悄悄拉開一絲門縫,正好對上投來的目光,那目光有溫柔,笑意和關心。


  芍藥驚得閉緊房門,有些氣惱但更多的是歡喜:“公子何故欺人?不君子也!”


  “得見姑娘,欺萬世,吾願!甘作小人也!”


  緊捏著衣角,無聲笑著:“無賴!”也慢慢倚門而坐。


  聽著身後的動靜,李爭慢慢地調整著坐姿,好讓腹部輕鬆些:“今夜色怡人,可邀姑娘共賞之?”
……

  互倚房門,就這樣東拉西扯的直到一聲刻意的走路聲打斷了兩人,抬頭看著一臉冷漠的紅兒李爭撇了撇嘴,姿勢不改準備繼續拉腔。


  看著無動於衷的李爭,紅兒有些惱火徑直走到麵前:“好狗不擋道!”


  “你的屋子?”問完不等答複扭頭拍著門:“主人回來了,你也該出來了,咱們回房聊吧?”


  “你能不能要點臉?!”


  回頭看著不悅的紅兒,李爭不要臉的答道:“我是傷者,我需要芍藥扶我回去。”


  無形的冷意撲麵而來,李爭毫不在意,可芍藥有些擔心拉開一絲門縫:“公子,你這段時間都是紅兒姐照顧你的,而且你住的地方也是紅兒姐的房間。”


  “呃……”


  “芍藥你閉嘴。”居高臨下的看著李爭:“讓開!”


  乖乖地挪出了地,看著憤怒關門的紅兒以及一臉歉意的芍藥李爭尷尬的摸著鼻子。


  “哈哈.……”


  轉頭看著肆無忌憚笑著的花娘,李爭滿頭黑線:“笑的這麽開心,不怕閃到腰嗎?”


  “也是哦,老娘的眼角紋!”說完笑的更加開心!

  “花娘。”


  “嗯?”看著一步步走來的李爭,花娘有些疑問。


  “長夜漫漫,可否共賞明月?”


  扭頭看了看屋外又看了看李爭,故作小女兒姿態:“奴家害怕?”


  “怕?!”


  “跟不要臉的人在一起久了,奴家怕自己也會變得厚臉皮!”


  嘴角抽搐著,看著風姿綽約的背影,李爭不甘心的問著:“可否大被同眠?”


  沒有等到花娘的回複,屋內傳出一吼:“滾!”以及芍藥的勸阻。


  李爭聽著樓梯拐角傳來的笑聲轉身走到院中雙臂伸展,仰頭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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