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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初入江湖

  早春的陽光懶洋洋得,緩緩地滋潤著世間萬物,為他們撒播著自己的光輝;早春的柔風則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撫遍大地的每一個角落,溫柔地拂去冬季的肅冷,可是在西樂城中一處不見五指的暗室前,春風止住了自己溫柔得步伐,因為眼前的暗室裏充斥著一種令自己不安,厭惡得冰冷氣息。


  不能視物的暗室地上倒落著七八支支離破碎的燭台,粗大的蠟燭倒在堅硬的石板上寥寥地冒著青煙,一隻鈞窯的青花三才杯帶著一絲不甘,化為一群碎片四散著發出自己的悲吼。


  “立即阻殺陸軒,切斷一切與名冊之人的聯係,並派人監視,一有可疑,寧殺勿放!”暗室裏飄蕩的凜冽隨著話音的彌散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千花樓芯閣內,花娘優雅地修剪著麵前的盆栽,身後不遠處立著兩位俏麗的女子,左邊一位上身著大紅的對襟短褂,下身穿著也是紅色的百褶花裙,一雙秀氣的繡花鞋半隱半露的藏在花裙下,姣好的麵容上隻有精致的雙唇塗抹了豔紅的胭脂,整個人像被紅墨染出,嬌嫩明豔但卻透著一絲冷意。


  右手邊的女子則穿著黑色的長袍,秀麗的青絲高盤在頂用一根別致的木簪束好,稍大的長袍掩蓋了曼妙,臉上也被刻意弄得粗糙。


  紅兒舍不得地看著芍藥,芍藥對她笑了笑,轉頭看著花娘的背影,沒有任何言語,隻有深深得一躬,良久後才起轉身離開。


  午後的陽光慢慢熾烈,透過林間的罅隙斑駁的印在塵土飛揚的黃土上,盡頭處兩匹快馬慢慢化為黑點。


  依舊一身黑衣的李爭看著身旁的拚命催馬的墨彼岸皺了皺眉,但卻沒說什麽。兩人快馬地疾馳在這林間小路。


  虞良放下托繩,揉著火辣的肩膀,轉身看著身後托板上的婦女,幸福的笑了笑,柔和的午風揚起他那枯黃的短發消失在遠邊。虞良掏出硬饃蹲坐在婦女身邊,看著四角都被係死在木板上的破褥子,柔和地摸著,幸福地笑著,大口地吃著。看到婦女難受地動了動身,虞良急忙阻止:“娘,不要亂動!娘,不能亂動哦!”不再清澈的眼神蓄滿了不滿地嗔斥,婦女聽完果然不動,無光的眼神緊緊地盯著虞良手中的硬饃。虞良懊惱地拍著自己:“娘,你餓了?是孩兒不好!”說完掰了一點硬饃喂給了娘親,看著娘親艱難咀嚼,虞良拿出腰間的竹筒,小心的俯下身喂給娘親。


  這時,一陣由遠及近的馬蹄聲闖入虞良的耳朵,嚇得虞良丟掉手裏的竹筒,緊緊地抱住自己的母親以及身下的托板,枯小的手背青筋凸起,轉頭看著疾馳而來的一男一女,稚嫩的臉孔滿是驚恐。


  墨彼岸勒緊馬韁,迫使駿馬在離虞良眼前停下,翻身下馬看著男孩與男孩身下的婦女,眼神柔和至極,蹲下身摸著全身僵硬的虞良:“對不起,嚇到你了。”


  虞良咽著口水,仍然緊撲著身下的娘親,緊得婦女露出痛苦之色。


  “姐姐不是壞人,你不用這麽害怕,放鬆點,你母親好像很難受。乖,放鬆點。”墨彼岸看出婦女的痛苦,想要拉起虞良,可是瘦小的虞良死死地抱住托板,婦女痛苦之色愈加濃烈。


  李爭突然一腳踢飛虞良,使得巧勁,傷不到虞良。虞良在空中翻著著跌入身後的草叢中,不理會墨彼岸的憤怒眼神,李爭蹲下身皺眉看著緊縛婦女的褥子,拔出別在腰後的長劍準備割開係緊的邊角。跌入草叢的虞良看到這一幕,眼睛赤紅,快速爬起,如一隻進攻的幼獸發出低沉的呼喝聲,弓著快速撞像李爭。李爭急忙收劍於後,一手抵著枯瘦的身體。虞良連撕帶咬,瘦小的身體迸發的力量讓李爭皺著眉。


  墨彼岸看著瘋狂得虞良,眼神更加柔和,伸出玉指拎著虞良的後領將他扶正,一腳踹向李爭。看著帶著呼嘯的長腿,李爭左手輕輕一搭借力飄向後方,站定後將劍插進劍鞘,默默走向馬匹。


  墨彼岸看著弓身擋在托板前的虞良,看著赤紅得雙眼,知道現在自己說什麽眼前這個小小的男子漢也聽不進去,掏出一錠十兩銀子放在地上,慢慢後退:“用這些銀子給你娘看病,再買些好吃的。”退至馬邊,翻身上馬,看著虞良笑了笑,隨後拍馬而去,看也不看李爭。李爭失神地看著虞良好一會,複雜地笑了笑,也拍馬離去。


  看著遠去的兩人,虞良一下軟跌在地,看著眼前的銀子,虞良慢慢抓緊,對著母親露出幸福的微笑。


  路邊簡易的茶肆是來往行車走夫最喜歡歇腳的地方,喝著一文的大碗茶解著一路的饑渴,也能八卦著江湖上一些趣事,慘事來消遣漫漫長路的無聊。


  茶肆居中的桌上坐著四位滿臉橫肉的壯漢,桌上的刀劍以及滿是硬繭的大手無不昭示著‘爺,不好惹!’,店小二小心翼翼地賠笑服侍著。


  李,墨二人牽馬來到茶肆,拴好馬匹,低調得坐在靠外的木桌,點了一些茶點默默地吃著。


  居中桌上一位臉上有一道疤的壯漢看著墨彼岸側身的曲線,不自主的咽著口水,隨手喝完桌前的碗茶,‘啪’的一聲大力地頓在桌上,引起了他人的側目,壯漢故作瀟灑地一抹茶漬,高聲道:“你們聽說溫劍閣此次廣發英雄帖邀請武林眾豪傑前去觀賞新劍出爐儀式的事嗎?”


  “當然,這可是武林一大盛事,兄幾個怎麽可能不知!”一位拳骨磨平隻剩厚繭的漢子朗聲答道。


  “兄弟不才,收到邀請。”疤臉男謙虛說著,但卻挺胸昂首。


  其他三位同夥無不羨慕地看著,一位用劍漢子羨慕道:“聽說,此次開爐之劍是溫劍閣大長老問劍耗盡十年之力鍛造的,真羨慕高兄能親眼見證此劍的誕生!唉!”


  名為高得一的疤臉漢子拍了拍用劍漢子的肩:“其實說實話,高某有自知之明,跟丁兄”轉頭向另外兩名漢子抱拳道:“郝兄和周兄相比,高某武藝低微,隻是有幸為溫劍閣跑了一趟腿。”


  “哪裏,哪裏。”


  李爭偏頭瞧著四人的客套,感到無聊,繼續埋頭吃飯,而墨彼岸連轉頭的欲望都沒,一直在小口小口的吃著。


  高得一瞥見墨彼岸一直沒有轉頭,不禁有些失落,正打算借茶消愁,沒想到一陣悅耳的脆聲從身旁傳來:“喂,我也想去,你帶我一起去唄!”


  高得一緩慢地扭動著脖子,如木偶般呆滯地看著身邊坐著的身著紫色綢裳的少女,少女可愛的酒窩如一道深不見底的漩渦慢慢地拉噬著高得一。其他三人則在短暫的驚訝後,立即抓起兵器起身警惕的盯著少女。桌凳的碰撞聲驚醒了高得一:“你是何人?”


  “人家叫小紫,你帶我去看看好嗎?”小紫拽著高得一的袖口,撒著嬌。


  不顧茶水灑滿胸襟,高得一放下茶碗,大手一揮:“可以是可以,但你到了溫劍閣可不要亂跑。”


  “不可,高兄。”其他三人高聲得勸阻高得一,兵器已出鞘,半圍著少女。


  高得一看著自己的三兄弟又轉頭看著身邊楚楚可憐的少女,一咬牙:“姑娘,對不住了,剛剛高某一時口快,可能要食言了。”


  “你怎麽能這樣,虧你還是武林豪傑,怎麽能這樣?”少女亂拳打在高得一胸口,高得一呆呆地任其捶打,一張糙臉變得紅中帶紫,其他三人以為高得一被暗算,紛紛拔出兵器冷冷地指著少女,姓丁的劍客冷冷地說道:“放開高兄,否則休怪某不客氣了!”


  少女惶恐地看著眼前的劍尖,突然發出一陣刺破蒼穹的尖叫,“啊……”,慌不擇路地跑向李爭這桌,李爭看著跌跌撞撞不顧疼痛跑來的紫衣少女,好笑地張開雙臂,急喊著:“姑娘,小心些,小心些。”


  少女眼裏閃過一絲狡黠,恐懼地喊著:“不要”,但卻一頭撞向李爭的懷抱,頓時李爭感到一種,柔,嫩,還有一絲淡淡的香氣,剛打算上下其手時,少女掙紮著跑向遠方,李爭無語地看著僵在空中的雙手,懊惱道:“跑那麽快幹嘛!我還沒抱呢!”墨彼岸厭惡地瞥著李爭,掏出銅錢放在桌上,轉身離去。


  “唉,小二,錢放桌上了。”隨手拿過一個饅頭咬在嘴裏,懶散地走向自己的黑馬。


  “站住!”


  李爭歪著頭,嘴裏叼著饅頭看著跑來並圍住自己的高得一四人,眨著眼。


  “你是不是與剛剛那小賊是一夥的?”高得一怒視著李爭。原本還為少女的突然離去感到傷心,不料一摸胸口,英雄帖還有一些碎銀都不在了,而想到剛剛發生的事,高得一都感到臊得慌,好歹混跡江湖十數載,如今栽在一個黃毛丫頭身上,以後還怎麽混江湖,所以看到李爭與少女的親密,誤認為李爭與少女相識。


  “不……我不認識她。”李爭努力咽下一口饅頭,左手拿著饅頭擺著。


  看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高得一四人不禁有些惱火,高得一與其他三人交換了一眼色:“那為何你會抱那小賊!”


  “我於心不忍,怕她跌倒。”


  “還說不認識,當我兄弟幾個是傻子嗎?”高得一四人聽後,拔出兵器指著李爭。


  李爭感到一陣麻煩,撫了撫胸,露出個笑容:“我說不認識就不認識,再說人家姑娘對你投懷送抱,你不需要付出點代價?你應該向我學習,我抱了她一下,她拿走我錢包,我也沒覺得有什麽吃虧。”


  高得一越聽臉色越黑,看著李爭的笑總覺得那是一種譏笑,越看越刺眼,抖了一朵刀花,沉聲道:“在下不才,人稱‘斷刀虎’高得一,如今想討教幾招,請賜教。”


  “你有完沒完,我說了跟我無關!”李爭皺眉看著眼前的高得一,轉身又看著其他三人,撇著嘴瞧著有些幸災樂禍的墨彼岸,滿頭黑線。


  高得一不在說話,一招‘飛虎甩尾’橫砍向李爭,李爭右腳蹬地飄向後方,突然感到身後一陣破空聲,身體急旋直衝天際。高得一皺眉看著周姓拳師,周姓拳師不好意思地饒著頭。


  李爭看著緊跟而來的高得一,頭疼地要命,一腳踹向其肩。高得一緊忙側身倒握刀柄橫削,可還是被踹中倒飛在地。李爭落地後看著圍來的三人,右手搭在腰後的劍柄,慢慢地拔出長劍,三人以及正準備起身的高得一突然感到空氣變得黏稠,慢慢地壓著自己。


  其他人隻看到李爭拔出長劍,高得一四人便被嚇倒在地,紛紛猜測李爭手中的寶劍是何神兵能不戰而嚇倒他人。


  高得一四人吃驚地坐在地上看著拍馬遠去的李爭,大喊道:“少俠可否告知姓名?”


  “人送匪號‘嚇死你大爺’”慢慢地傳來,也慢慢地回蕩在這一小片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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