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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醉在心間

  第221章醉在心間


  「你……你要幹什麼?」她離他是那麼的近,近的讓她想起了他與冷雪盈在人才市場上貼近的距離,突的,莫曉竹就是覺得一陣噁心,「你放開我,我不是冷雪盈,我也不是你的女人。」


  「呵呵……」男人笑了,那聲音尤其的刺耳,莫曉竹想要透過他的墨鏡看清楚男人的眼睛,還有,他完整的一張臉,可,他鼻樑上的那副超墨厚厚的鏡片讓她的眼神根本無法穿透進去。


  「你笑什麼?你放開我。」


  「莫曉曉,你真的忘記了?」一手摟著她,一手的手指抬起再輕輕落在了她的臉頰上,「真嫩,是真的還是假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你放開我,我只是來給你送請柬的。」她一慌,只想推拒他。


  「真的只是來送請柬的?」


  「是的。」她一咬唇,又一使力,卻發現他那一條手臂就象是鐵臂,讓她根本撼不動分毫。


  「呵呵……」他又笑,可那笑意卻帶著數不盡的蒼涼的意味,兩手,忽的一松,那突然的舉措,讓莫曉竹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便不由自主的往後仰,「啊……」她驚叫出聲。


  以為會狼狽的倒地,會被他再次的戲弄得逞,卻不曾想,那才鬆開了她身體的手卻輕輕一托,托著她的身體穩穩的坐在他的腿上,隨即,鬆開,然後淡淡的對她道:「去椅子上坐吧,你說的對,你不是盈,也不是我的女人。」


  莫曉竹慌亂的起身,飛一樣的走離他,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的時候,聽到的依然是自己心口怦怦的跳動聲,「水先生,以後,請你自重。」


  「呵呵……」他又一笑,「報歉呀,我只是要試試你是不是真的忘記了,看來,你果然如別人所傳,忘記了從前的所有,這樣,也好。」


  「水先生是怕我想起來嗎?」她輕輕一笑,眼神里卻帶著些鄙視,水君御一定是怕她想起是他害死了她爸爸和媽媽吧,他這是在心虛,心虛的人最喜歡試探了。


  「你想不想起來都隨便你,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只是我很好奇,為什麼你一定要我做你們公司的剪綵嘉賓?」


  「水先生以為呢?」她笑,心跳終於恢復了正常,也淡定了許多。


  「我以為莫小姐是對我動心了,所以想要見我而已,現在看來,是我多情了。」


  他倒是挺坦率的,「就算是要動心,起碼也要見到本尊的廬山真面目吧,我甚至都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呢,水先生,你平時不管到哪都喜歡這樣戴著墨鏡?」


  他的手放在了桌子上,很隨意的點著鋼琴指,唇角又咧開一抹漂亮的弧度,那抹淡淡的微笑卻依然給她感傷的意味,「怎麼,這麼想看我這張臉?」


  她笑,心湖漾起一片漣漪,她是真的好奇了,好奇他到底長得什麼樣子,為什麼在人才市場有那麼多的女人為了他而歡呼呢,「只是好奇罷了。」


  「好吧,一會給你看,不過,要在我們吃完東西以後才給你看,說吧,你想吃什麼?」


  莫曉竹掃了一眼四周,「這酒吧有東西吃?」這的酒有的是,可是,不見得有菜和飯吧。


  「呵呵,只要你想,要什麼有什麼,說吧,想吃什麼?」


  「炸醬麵,我只要一碗炸醬麵就好。」她還真是餓了,中午和木少離一起吃的魚排,這會兒已經消化的沒有了。


  「就這樣?」


  「嗯,就這樣,還有,我們AA制。」不想欠他的,這個男人怎麼看怎麼危險。


  「OK,那我叫了。」隨手打了一個響指,立刻就有服務生跟了過來,「水先生,有什麼需要?」


  「我要猴哥麵館的兩碗炸醬麵。」


  「好的,馬上,五分鐘就到,行嗎?」


  一看就是叫外餐,五分鐘這也太難為人了吧,開個車去拿,再等人家麵館做好,少說也要個十幾分鐘吧,莫曉竹計算了一下,覺得這服務生說五分鐘已經是儘力了。


  卻不想,水君御竟然道:「三分鐘,我付十倍的錢。」


  「OK,我這就張羅去。」服務生說完急忙轉身,乾脆是用跑的飛跑向服務台的。


  水君御不管了,他只管三分鐘后吃面,「莫小姐,吃的有了,現在想喝點什麼?XO行嗎?」


  莫曉竹警惕了起來,女人喝酒若是被人下了葯什麼的,那麼,倒楣的是自己,出門在外,又是在這樣的地方,她不能不防著點,「報歉,我血液粘稠,醫生說我不能喝酒,水先生若是想喝,那請自便,我只要橙汁就好。」


  「哦,我倒是忘記了,你的病,好了?」


  「還沒徹底好,但是,在好轉中,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你,也知道我有病?」說完她才反應過來他居然也知道她的病。


  「一不留神就聽說了,既然好轉了,那就好,行吧,那就你點橙汁,我喝酒。」


  橙汁和酒上的非常快,可,莫曉竹才喝了一口,服務生就將炸醬麵送了上來,「水先生,莫小姐,請慢用。」


  這速度,真的是超一流的。


  眼看著熱氣騰騰的面,上面還翻著才燒好的泡泡,瞧那上面一層雞蛋醬,看著就有食慾,莫曉竹拿起筷子挑起了面絲,送入口中,香香嫩嫩的,特別的好吃,「不錯。」


  「夠不夠?要不,再叫一碗?」


  「不用了,夠了。」瞧著這大碗,她能吃光已經不錯了,莫曉竹吃得飛快,吃完了一抬頭,才發現對面的男人那碗面好象一點也沒動,「你怎麼不吃?」


  「不餓。」


  「喂,說好了吃完了面你摘下墨鏡讓我看看你的廬山真面目的。」


  「好,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只是,一會兒你無論看到什麼,都請不要尖叫,OK?」


  「為什麼要尖叫?」她迷糊了,卻看不到他墨鏡下的那雙眼睛。


  「總之,說好不要尖叫就是了。」


  「好的。」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他這樣一說,她越發的好奇了,難道,他的超墨下面不是他的臉,還有著什麼秘密不成?

  所以,他才會時時的都戴著超墨?

  「好了,我現在摘下來了。」他說著,一手已經落在了鏡框上,手,在輕輕的緩緩的摘下他的超墨,那張男人臉也在徐徐的顯現在莫曉竹的面前。


  莫曉竹張大了嘴,如果不是及時的手捂住了唇,她真的會尖叫出聲的,戴著超墨的那張臉看起來是那麼酷那麼帥,可是當超墨摘下,當男人的臉完整的展現在她的面前時,她傻住了。


  他的臉,就是剛剛被超墨蓋住的部分就象是蜂窩一樣,根本看不到皮膚,「怎麼,怎麼會這樣?」


  「沒什麼。」他的手一推才拿下的超墨,很隨意的就遮住了他臉部上的醜陋,「丑吧?」


  「為什麼你不去冶一治,植皮什麼的應該可以吧?還有,你的臉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想植了,我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也許,就還了一個人的債,我妻子毀了人家的臉,我就為她也毀了,這樣,挺公平的。」他淡笑著說出,「你說是不是?」


  「你妻子毀了別人的臉?」怎麼聽著那麼恐怖呢。


  「是,現在,輪到我遭報應了。」他輕描淡寫的說著,彷彿,這只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一樣。


  「可是你這樣,冷小姐不……不介意?」她還記得在人才市場上冷雪盈痴痴的看著他時的表情。


  「呵呵,她不知道。」


  「不……不知道?」莫曉竹張大了嘴,很難置信與他有可能朝夕相處的女人會不知道他的臉變成了這樣。


  「除了醫生和護士以外,你是第一個看見我現在這張臉的人,當然,不包括剛剛有可能偷偷看到我臉的服務生。」


  就因為她要求他就給她看嗎?


  「難不成你要一輩子白天黑夜都戴著超墨?」


  「呵呵,莫小姐到底想要知道些什麼呢?其實,男人和女人一起,熄了燈什麼也看不見的,只要感覺到對方的身體就好了,你說是不是?」


  莫曉竹的臉「刷」的一下子紅了,那一瞬間,她突的想要從他身邊逃走,原本還想要他記住自己,至少在下一次見面的時候不要給她尷尬的,可現在,她是真的想逃,「水先生,突然想起家裡有事,我得走了,請柬這就給你,行吧?」


  「行,既然是你親自送過來的,明天我一準去捧場,只是剪綵,是嗎?」


  「是。」急急的應了一個字,伸手就從手提包里拿出燙金的請柬,然後雙手遞向他,「給。」


  他接過,展開來很認真的看了一看,然後眉頭一皺,「你的公司叫莫松公司?」


  「是。」


  「為什麼起了這個名字?」他掃視著她,語氣中帶上了些質詢的意味。


  果然,他對這個公司的名稱很感冒,他也怕看到這個名字吧,因為,T市的前一個莫松公司就是他毀了的,「找了起名公司專門起的,他們說這個名字好,吉利,所以就用了,怎麼,你覺得不好?」


  「還行,好了,請柬我接了,明天一早八點一定到。」


  「謝謝。」她站起身,隨時準備腳底抹油。


  水君御沒有看她,而是繼續的看著手中的請柬,另一手端起了酒杯,輕輕的啜飲了一口,然後沉聲道:「再見,不送。」


  「再見。」她也不需要他送,想到他臉上的那大片的疤,心裡就是一陣不舒服。


  一邊往馨園的外面走,一邊才想起他還沒告訴她他的疤是怎麼來的。


  算了,不問了,反正也與她無關。


  悄悄的步出馨園,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不知怎的,那一瞬她的眼前飄過的就是水君御彷彿略帶哀傷的唇角,下意識的回首,霓虹閃爍中,男子依然戴著超墨坐在原處獨酌著,那個身影,只給她落寞的感覺,看了足有兩秒鐘,她才轉身,也是在那一刻,水君御放下了酒杯望著既將要走出馨園的莫曉竹,心底里一顫,手中燙金的請柬落在了桌子上。


  莫松。


  她與莫凌生是什麼關係?

  又與從前的莫氏又是什麼關係?

  那一瞬,他的心突的又痛了,如果真的有關係,那麼……


  他突的不敢想了,也是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對她的過往所知甚少。


  莫曉竹開著車漫無目的的行駛在T市的馬路上,不知怎的就是不想回去,她該搬家了,卻不知道要怎麼對李凌然說起,想起他對自己的好,她有些不忍心了。


  可也就是在這時,腦子裡居然就閃過了木少離和水君御。


  而後者臉上的疤讓她每每想起都是不自在,拿起手機,她撥給了李凌然,她想知道,就是想知道水君御的臉是怎麼傷的。


  電話接通,「曉竹,什麼時候回來?」


  「我還在外面,不知道要多久,凌然,我想問你一件事。」


  「你說。」


  「水君御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脫口而出,心跳的在等待著,等待著李凌然告訴她答案。


  「車禍。」


  兩個字,簡單卻又殘忍,原來是車禍。


  那就是跟她無關了,鬆了一口氣,她道:「行,那我去忙了,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可,她才要掛斷電話,李凌然卻急急道:「曉竹,很晚了,什麼事要加班到這麼晚?你不怕你睡晚了明天剪綵儀式上精神不好嗎?」


  「嗯,我知道了,很快就回去了。」她怎麼把明天要剪綵的事給忘記了呢,都是水君御的那張臉害她失了魂一樣,不能再這樣了,她真的得回去了。


  「好,一會兒見。」


  手機,掛斷了,莫曉竹開著車,她知道她要回去了,可是,鬼使神差般的,她的車居然轉到了一片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地帶,那是郊區。


  可是眼睛看到時,她卻覺得這一帶有些熟悉,似乎,她曾經在這裡住過許久許久。


  不想了,頭又痛了。


  轉了方向盤,車調了頭,莫曉竹重新把車子開回T市的方向,疲憊的開了門,以為李凌然會睡了,卻發現他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聽見門響,他抬起頭轉向門前,輕聲道:「回來了,餓不?我去煮宵夜給你吃。」


  那樣子,就象是丈夫在等妻子的門似的。


  莫曉竹有些歉然,「凌然,不用了,我不餓。」


  「吃點吧,加班這麼晚,在外面一定沒吃好。」他說著,人已經進了廚房。


  來不及制止他,很快的,就聽到了廚房裡的鍋碗瓢盆交響曲,莫曉竹去房間里換了衣服,出來的時候一碗炸醬麵已經擺在了桌子上,還冒著騰騰的熱汽,看過去時就象是晚上才吃的那一碗一樣,「你……怎麼是炸醬麵?」這也太巧了吧。


  「試一試,你以前很喜歡吃的。」


  好吧,他炒的米粉她喜歡,現在,他又煮炸醬麵給她,面都煮好了,不吃也不好,拿起筷子,卻有些沉,她低聲道:「你知道我晚上去哪了?」


  「知道。」


  「你派人跟蹤我?」


  「曉竹,你覺得我有必要跟蹤你嗎?」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她還是第一次從他的口中聽出慍意來。


  「那個人本身就是發光體吧,他很吸引女孩子,呵呵,你喜歡他了?」


  「凌然,你胡說什麼,我沒有。」


  「那怎麼跟他去馨園約會了,還說是加班,曉竹,拜託你說謊也聰明一點,好不好?」


  李凌然發火了,真的發火了。


  眼前的面再也無法下咽了,「李凌然,我的事不要你管。」「啪」,放下筷子,她不吃了,直接甩手走人。


  「站住。」


  冷冷的低喝,一點也不象是李凌然了,莫曉竹全身一震,背對著他站在那裡,「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明知道是他毀了莫氏,你還跟他去約會,莫曉竹,拜託你有點腦子好不好?」


  莫曉竹驀的回首,「你早知道?那為什麼不告訴我?」害她找人查了那麼久。


  「我覺得你自己查了才會相信,否則,我說了你會信嗎?」


  「既然你知道我曉得這件事,那麼,你覺得我是要與他約會嗎?」


  「那去馨園那種地方幹什麼?莫曉竹,你去開了電腦上上網,去T市的說吧里轉一圈,你看看別人都是怎麼說你的。」李凌然說完,卻是先她一步進了房間。


  莫曉竹迷糊了,不會這麼快吧,她離開馨園最多也就兩個小時。


  飛快的奔到房間,打開電腦,幾十秒的開機時間她卻覺得好象等了幾十分鐘一樣。


  開機成功。


  上網。


  說吧打開了。


  一條條的信息出現在眼前。


  「水少出現在馨園了。」


  「嗯,去約會呢。」


  「又換了一個女人。」


  「誰呀?」


  「就是那天在人才市場上被木少抱走的女人,是姓莫吧,當初城西的那塊地就因為她而攪動著好多人不得安寧,怎麼現在她又出現了呢。」


  「對呀,不是失蹤了很久了嗎。」


  「女人是禍水,你們懂不?」


  「狗仔在馨園蹲了半天,以為水少會帶她去開VIP包廂呢,可今晚,水少放過這女人了,真奇怪。」


  「那有什麼奇怪的,說不定水少對她沒興趣了呢,瞧水少多酷呀,戴墨鏡更酷了,我覺得他是天底下戴墨鏡最酷的男人。」


  「我覺得你是天天在夢想被他上了,是不是?」


  「切,我才不是花痴呢,我上了他還不錯,哈哈哈……」


  莫曉竹關了說吧,怪不得李凌然會生氣了,說吧里把她說得是如此的不堪。


  城西的那塊地,那是怎麼回事?


  莫曉竹發現她越來越迷糊了。


  可是網路這東西,能把一切都變得簡單。


  她只在搜索欄里填上T市的城市名再填上城西二字,立刻,一大串的新聞就涌了出來。


  飛快的瀏覽著。


  她從不知道自己曾經捲入過木少離和水君御的紛爭中。


  網路上飛傳水君御和木少離為了一個叫做莫曉曉的女人而在城西的那塊地上做文章,甚至引發了T市地產界的恐慌,只為,城西那塊地早就拔地而起了數幢的居民樓。


  莫曉曉。


  她到底是不是莫曉曉。


  便是因為如此,洛婉才不喜歡她的吧。


  「蹭」的站起來,莫曉竹衝到了李凌然的房間前,一推門就要進去,卻隨即「啊」的一聲轉過了身,「你……你怎麼沒穿衣服?」房間里的男人正在脫衣服,此刻,正在褪著底`褲。


  「曉竹,這是我房間。」


  身後,馬上就傳來了窸窣的穿衣聲,「行了,你進來吧,怎麼了?」


  莫曉竹有些不好意思,她該敲門再推門的,低著頭,人就站在門前,「我不進去了,我想問你件事情。」


  「你說吧。」


  「我到底是不是莫曉曉?」


  「就為了這個問題闖我房間?」


  「嗯,凌然,你告訴我好不好?」


  「好,我從來也沒有要故意的隱瞞你什麼,你問我的,我都說了,你是莫曉曉。」


  腦子裡轟然作響。


  那麼,那些網路上瘋傳的一腳踏兩條船的女人就是她了?


  「凌然,我到底喜歡誰?」她懵了,怎麼也想不起來了,頭是那麼的痛,很痛。


  男人走到了她面前,手落在她的腰身上,輕輕一擁,就擁著她靠在了他的懷裡,「曉竹,忘記他們不好嗎?跟我一起,不好嗎?不如,明天一早我們就去登記,曉竹,你說過的,等公司開起來就嫁給我,明天,你的公司就要正式成立了,是不是?」


  她的身子微微一顫,她不要,不要他這樣的逼她,那會讓她心慌,讓她總是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就在她迷亂的時候,她聽他又道:「他們兩個是兄弟,水君御和木少離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弟,所以,他母親才不要你嫁給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曉竹,我不該放手你的,如果不是我病了,不是我以為我自己將不久於人世,你以為我會任由你在木少離和水君御之間徘徊嗎?現在,我的病沒事了,曉竹,你是不是也該回到我身邊了?」


  水君御。


  木少離。


  她的頭越來越重。


  他們,都喜歡她?


  不會的。


  不會的。


  她和水君御是仇人。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他殺了媽媽呢。


  身子,越來越抖,她的腦子裡一團的混亂。


  「曉竹,嫁給我,你就什麼麻煩也沒有了,他們,就誰也不會再來騷擾你了,好不好?」


  莫曉竹閉上了眼睛,她突的覺得自己好累,「凌然,過了明天再說吧,明天,公司要開業。」


  擁著她的男人手突的一緊,半晌,才不舍的鬆開,再拍了拍她的背,「去睡吧,晚安。」說著,他低頭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吻,然後,手推著她就走出了他的房間。


  輕輕的關上門,李凌然靠在了門上,再不推開她,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做什麼。


  兩個人一起住在這裡也有些日子了,其實,他真的早該把生米煮成熟飯的,到時候,她自然就會是他的了。


  可,他真的不想那麼卑鄙,他相信金石能開,那時,就是他守得花開見月明的時候了。


  等了那麼久,也不差這些日子了。


  可是現在,他求著安陽不說的事實,卻在一點點的的浮現在莫曉竹的面前,早晚有一天她會什麼都知道的。


  原本是想在她知道之前就結了婚的,可現在……


  蒼涼的一笑,他煩躁的一拳捶在了牆面上,手,汩汩的流著血,怔怔的看著,他突然間覺得自己象是一個傻瓜。


  突然間,他很想去喝一杯。


  卻發現,他居然找不到一個可以陪他喝酒的女人。


  腦子裡一閃而過的居然是安陽,是那個留著男人般短髮的女孩。


  想到安陽,李凌然拿起手機就撥給了安陽。


  「李……李院長?」手機被接起,微顫的女聲傳來。


  「嗯,是我,叫我凌然就好。」


  「有事嗎?」安陽小心翼翼的問,這男人,從來沒有主動的找上過她,這好象是第一次。


  「我想喝酒,有沒有空一起喝一杯?」


  他的聲音真好聽,再想起他那張酷臉,安陽立刻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好的呀,去哪裡?」


  「馨園。」


  出口就是這兩個字,說完,李凌然自己也嚇了一跳,他這樣,彷彿是在報復莫曉竹去見水君御一樣。


  她還是不肯嫁給他。


  那樣的猶豫本身就代表著不確定性。


  「好的,現在就去嗎?」


  「嗯,回見。」


  手機掛斷了,安陽興奮的脫掉了睡衣,站在衣櫃前足足翻了五分鐘,床上,地板上,到處都是她的衣服,最後,才勉強的選了一件略為中意的,因為,也沒有比這件給她的感覺更好的了。


  穿在身上比了又比,這才出了門。


  那一夜,不知道是誰又醉了。


  那一夜,也不知道是誰醉在了誰的溫柔鄉里。


  有人得到了。


  有人失去了。


  天亮的時候,當安陽從酒店裡的那張床上悠悠醒來的時候,她傻住了,幾乎是飛一樣的穿上衣服飛一樣的離開那個房間的。


  醉生夢死的一夜,可,她居然不害怕,也不後悔。


  莫曉竹什麼也不知道,醒來的時候,身旁沒有李凌然。


  推開房門,廚房裡也沒有早餐的香氣,到處都是冷清清的,她突的覺得有些心慌,也許是太過習慣了李凌然的存在了吧。


  衝到他的門前,這一次,她敲了門,可是門裡,卻沒有人回應了。


  敲了又敲,最後,她不得已的推開了門。


  李凌然的房間里,他不在。


  看看時間,來不及了,她得馬上趕去公司,就要開業了,想想,就是激動。


  開車出了小區,李凌然一直都沒有回來,甚至他的車也不在。


  打他的電話,關機。


  想起昨晚上的一切,她有些歉然,難道是她的不答應刺激到了他?

  可這時候,她已經無暇去想其它了。


  到了公司,所有的員工都到了,都在忙著,卻唯獨不見安陽。


  打了安陽的電話,她居然沒接。


  若不是因為剪綵儀式就要開始了,還來了一大批的客人,她真想親自去住處找安陽。


  「總裁,要到時間了。」


  「那準備開始吧。」


  「那個……那個……」


  「都什麼時候了,說話還吞吞吐吐的,快說。」她想罵人,這個時候,說話也要效率的,是不是?

  「是……是水廳長還沒到。」


  莫曉竹低頭看看錶,距離剪綵儀式所定下的時間只剩下五分鐘了,她真想罵人,他昨晚明明接了她的請柬的,「快去打電話,給我催。」


  「打了,關機。」


  「那就打到他家裡。」


  「他家裡也打了,他不在。」


  「那他上班的地方也打一下。」


  「總裁,都不在。」


  無語了。


  莫曉竹恨恨的一踢身側的一把椅子,「行了,我知道了,我去想辦法。」


  臭男人,賤男人,若不是她要他記住莫松這兩個字,她才不會請他剪綵呢,他不來,她還不稀罕呢。


  換人。


  可,一下子她卻想不要到換誰了,急忙的翻開來賓的名冊,哪一個都沒有水君御更有資格了。


  算了,不行她自己來。


  快步的到了寫字樓的大門外,那裡,已經聚集了很多人,都在看著熱鬧,她是租了一層寫字樓的,新公司而已,一切都要按部就班,一點一點腳踏實地的來。


  「總裁,人還沒來。」員工已經急了,貼上她悄悄的說著,面色都有點不好看了。


  她依舊笑,他不來她一樣要好好活著,活著等著看他的水氏是怎麼倒下去的。


  「沒事,我自己來,把剪刀拿給我。」這個時候,她誰也不求了,萬事靠自己,這話絕對的沒錯了。


  水君御那男人,一定是心虛了,他害怕莫松這個公司名字吧,因為,是他毀了的公司。


  所以,他若來了,就相當於是把他毀了的公司再親手成立起來。


  微笑著,莫曉竹淡定的接過員工遞過來的剪刀,然後從容的走到人前,走向那被拉起的紅綢的正中間的大朵的紅花處。


  高跟鞋踩著地板發出悶悶的響聲,心微微的有些緊張,可,她不能出錯,絕對的不能出錯。


  就要到剪綵的這個環節了,她聽見司儀說,「下面有請T市最年輕的廳長水廳長……」


  糟了,忘記讓員工通知司儀水君御沒有到了。


  怎麼辦?

  莫曉竹一慌,抬頭掃向司儀,剛想要說話,一隻手突的落在了她的手上,怔忡的回頭,一抹高大的身影籠罩住了她,耳邊傳來水君御如鬼魅般的聲音,「怎麼,想搶我的差事?」


  手一松,剪刀落在了他的手上,他卻足足停了有兩秒鐘才鬆開她的手,根本不管四周落在兩個人身上的視線,拿起剪刀要去剪綵的時候,他低低說道:「這個公司,就應該由我來剪綵。」說完,手起,剪刀落。


  紅綢飄落,耳邊響起一陣陣的掌聲,還重複著他才說過的那句話。


  這個公司,就應該由我來剪綵。


  他毀了的,她要親手把它建立起來。


  儀式依然在繼續,接下來的一切都很順利,場面也很火爆,甚至吸引了眾多的媒體,連她都不知道這些媒體是怎麼知道的。


  終於結束了,莫曉竹長舒了一口氣,她的公司真的成立了。


  想想,就是喜悅。


  那天,不知道水君御是什麼時候走的,他走的時候,甚至沒有跟她打一聲招呼,就象他來的時候一樣,來得神秘,走得也神秘。


  莫松,他一定記牢了這家公司吧。


  莫曉竹陷入了極度的繁忙中。


  到了晚上,人已經累得彷彿脫了一層皮。


  公司的人一個個的都走了,她才發現安陽回來了,頭很痛,也很累,「安陽,一整天你跑哪去了?」


  「哦,沒什麼,我不舒服,所以,就沒過來。」


  莫曉竹一拳捶過去,「今天公司開業呢,你居然給我缺席,我要罰你。」


  「罰吧,你說怎麼罰我都認了。」


  「呵呵,你到是挺爽快的,那好吧,就罰你明天替我搬家。」


  「搬家?」


  「對呀,我不能再住凌然那裡了,再說了,也不能讓你一個人獨佔著我的房子呀,你說是不是?」


  「曉竹,可不可以……」


  「鈴……」莫曉竹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內線,是才請來的秘書小蔣,「什麼事?」懶洋洋的,她累的現在連說話都不想說了。


  「總裁,一位李先生的電話,他說有事要找你,你看要不要把電話轉給你?」


  是李凌然吧,他終於又出現了,想到昨晚有些歉然,「轉過來吧。」


  聽她說完,安陽的神情一滯,「竹子,我去忙了,你接電話吧。」


  「喂,記得明天幫我搬家。」


  「好。」淡淡的應了一聲,原本的要拒絕已經變成了不可能,即使再不想,可她明天去幫莫曉竹搬家也一定能遇到李凌然吧,安陽突然間的特別的怕遇到那個男人了。


  莫曉竹只顧著接電話了,一點也沒有發現安陽的異樣,「凌然,是你吧。」姓李的先生,除了他,她想不到其它人了。


  「嗯,是我,曉竹,一切順利吧?」


  「挺順利的。」


  「恭喜你了。」


  「呵呵,謝謝。」


  「我剛好經過,要不要接你回家?」


  莫曉竹默了一下,想了一想,才道:「凌然,明天我想搬家了。」搬家這事,她早就跟他打過招呼的,她並不覺得突然,公司成立了,她自然是要搬的。


  「好,我幫你搬。」卻不曾想,他居然沒有任何異議的就答應了,他的聲音即使是隔著電話也能聽出來那股沙啞的味道。


  張了張唇,她卻不知道要應什麼了,於是,只好道:「我要下班了,今晚就讓你接我一次。」


  莫曉竹背著背包離開了公司,真的有些累了,也不想開車了,就由著他接吧,反正,只有這一天。


  「竹子,明天幾點去幫你搬家?」身後,安陽的聲音不高不低的傳來。


  莫曉竹一拍頭,「上班的時候你就過來吧,我也沒什麼東西,比去凌然那裡的時候也沒多少東西,一次就可以全搬過來了。」


  「好的,那明天見。」


  「好咧。」她揮揮手,人便衝進了電梯,站在電梯里,又是想起了那次電梯事故,是水君御。


  他居然要殺她。


  想到那場意外,不知為什麼,她竟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驀的,她突的覺得奇怪,明明是下班的時候可是下行的電梯里卻只有一個男人,下意識的抬頭看向那個男人時,男人的頭上戴著一頂帽子,讓她有些看不清男人的長相,可是,那頂帽子給她的感覺很不好。


  眼睛緊盯著男人,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眼看著電梯就要到了一樓,她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只要到了,只要出去了,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也許,是她多慮了,是她草木皆兵了。


  三樓。


  二樓。


  一樓馬上就要到了。


  莫曉竹立刻往電梯門前移了一移,恨不得門一開她就閃出去。


  可,眼前一道黑影一閃,腰上一下子被抵上了什麼東西,她聽見男人陰沉的聲音道:「跟我走,別說話,否則,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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