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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只想你幸福

  第206章只想你幸福

  「是母子。」簡短的三個字,卻給了水君御一個十分肯定的答案。


  他迷惑了,低頭看著床上的女子,莫曉竹卻已經睡著了。


  真快,只是看了兩條簡訊回了一條簡訊的時間,莫曉竹就睡著了。


  她還是那樣的嗜睡。


  水君御皺皺眉頭,不對,莫曉曉這樣一直嗜睡有些不對,還有,李凌然一直把她留在醫院裡也不對。


  輕輕替她拉好被子,指腹滑過她細膩的臉頰,白色的肌膚如嬰兒般的還泛著一抹淡粉,她睡得很酣,一點也不知道他正在看她吧。


  就那麼的怔怔的看了她良久,他才轉身走進陽台,手抓著欄杆,輕輕一個悠蕩,就在十幾層樓上從一個陽台跳躍進了另一個陽台。


  心底里一直在懷疑強強的身份,強強象薇薇,也象莫曉竹。


  不,沒有理由那麼象的。


  先是打了一個電話給安風,「安風,再驗一下薇薇的DNA,還有我的DNA。」他什麼也不能確定,可是看著孩子們的相象,他下意識的就是想要驗一下幾個人的DNA,這樣,才能除惑吧,才能讓一切瞭然。


  「好的,水先生。」安風也是滿肚子的疑惑,可是,水君御讓他驗,他就驗吧,反正那批體檢的血樣他統統都讓人偷來了,就連水君御的血都是現成的,根本不用找他本人再抽血,這也挺簡單的。


  水君御掛斷了安風的電話,點燃了一根煙靠著陽台的欄杆靜靜的吸著,一根接一根,直吸得整個陽台都是煙氣,地上的煙頭也聚了一堆,眼看著煙盒裡已經沒了煙,他這才停手,也終於又拿起了手機,這一次,撥通的號碼卻不是安風的,而是李凌然。


  「找個地兒談談吧,還是馨園,怎麼樣?」上一次他被李凌然叫出去,結果因為莫曉曉的突然間出現後來什麼也沒談成,這次,他要好好的與李凌然談談了,談談莫曉曉為什麼嗜睡的原因,想到這個,他的心一陣糾結,有些煩躁。


  「我在值夜班,水先生,再見。」


  卻不想,李凌然直接就拒絕了。


  水君御的腦子裡轟轟作響,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了,一定是,否則,李凌然不會這麼怕見他。


  到底在瞞著他什麼呢?


  推門進了房間,床上,薇薇和強強正並排躺在一起睡得香沉,水君御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兩個小傢伙,越看他們兩個越象,而強強看起來怎麼也不象是四歲的樣子,他比薇薇還高那麼一點點,有一瞬間,他的腦子裡閃過一個辭彙:龍鳳胎。


  他們兩個小傢伙真的象是龍鳳胎。


  水君御越來越懷疑了。


  轉身去拿了自己的文件夾,從裡面找了一個U盤,隨即步出了病房。


  走廊的正中央,護士站里只剩下兩個護士了,兩個都在打嗑睡,真的很晚了。


  水君御大步的走了過去,故意的把腳步聲抬高,終於驚醒了其中的一個護士。


  一個就夠了。


  水君御笑眯眯的迎過去,「護士小姐,能不能請你幫個忙?」他溫柔的笑語,那張臉,還有那聲音,分明就是在誘`惑人,讓小護士的臉『刷』的漲紅了。


  「水……水廳長,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哦,是這樣的,我睡不著,想下載一些歌曲放在手機里,你能借我用下你的電腦嗎?我的,忘記帶過來了。」


  那小護士哪裡能拒絕這樣的男士的要求呀,想也不想的就道:「好呀,你來下載吧,沒關係的。」


  臉上的笑意更濃,水君御毫不客氣的就進了護士站,另一個護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著,剛剛的小護士已經起身把電腦讓給了他,「水廳長,你下載吧。」


  水君御坐下去,U盤插進電腦,隨意的打開網頁下載著音樂,一邊下載一邊有意無意的與小護士閑聊著。


  「水先生,你女兒很漂亮呀,象她媽媽吧?」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可,他的臉上依然掛著笑,然後揚聲道:「嗯,是象媽媽,哎呀,我出來半天了,不知道那孩子有沒有踢被子。」說著,又歪頭看了一下電腦,「還要個幾分鐘才能下載好呢。」


  「水先生,要不要我幫你去看看?」


  「這,不好意思呀。」


  「沒事,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麼事,我去看看,保證薇薇不會凍著的。」薇薇來醫院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這一樓的護士沒有不認識她的。


  「那,就麻煩你了。」


  「水先生真是好爸爸。」護士說著就轉身去了。


  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


  眼看著護士轉身進了他的病房,水君御開始奇快的調出電腦里關於病人用藥的記錄,找到莫曉曉那一欄,他飛快的從電腦拷到U盤裡,等小護士開門出來時,他已經又在拷貝下載的歌曲了,隨著音樂輕哼著,磁性的嗓音格外的低沉優美,「水先生,你唱歌真好聽,你要是去歌手,保證更出名。」


  「呵呵……」他笑了,手指在桌面上彈了一彈,為了不讓小護士懷疑,他又不疾不徐的下載了一首歌曲,這才起身道,「都下載好了,謝謝你。」


  「不客氣,水先生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們。」小護士不舍的望著水君御離開,真帥呀,只看著都不想眨眼睛了。


  還有那個木先生,也帥呢,最近她們這一樓層里的護士天天背後討論的都是他們兩個誰更帥些,可,討論來討論去,最終也沒有結果,都帥吧。


  水君御拿著U盤就回去了病房,打開柜子就拿出了筆記本,他的電腦帶著呢,點開無線上網,再打開U盤裡拷來的關於莫曉曉的住院用藥資料,他開始迅速的查著著那些藥名。


  一個個,當不住在搜索欄里粘貼上那些藥名再看葯的功效時,他的眼神越來越凝注,心也越來越沉。


  到底是得了什麼樣的病呢?

  這些葯全都與血液病有關。


  差不多所有的都看完了,水君御身子斜靠在椅背上,又想抽煙了,可,孩子們在病房裡,他要抽煙也是去陽台上抽,正要起身,突然間瞄到那些葯的備註欄里都寫著另一個藥名。


  維生素B。


  維生素C。


  鈣片……


  與原本的藥名一點關係都沒有的營養葯,可吃可不吃的那種。


  就是以這些藥名發給莫曉曉的?


  所以,才讓她沒有起疑的嗎?

  煙已顧不得抽了,水君御手拿著U盤再次的出了病房,然後直奔李凌然的辦公室,他今晚一定要找李凌然問問清楚莫曉曉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否則,他絕對的睡不著。


  他有李凌然的資料,他的辦公室,他的住處,全都有。


  推開他辦公室的門,裡面空無一人,李凌然並不在。


  乾脆一間一間值班室翻找過去,說什麼今晚也要找到李凌然,那些藥名,已經讓他嚇壞了。


  莫曉曉得了不治之症?

  這個認知讓他驚恐不已,第一次的,心亂了,根本沒有辦法安下來。


  「噹噹當……」使勁的敲著一個值班室的門,才不管裡面的人是不是在睡著,「開門……開門……」


  半晌,一個男醫生打著哈欠拉開了門,「幹嗎?有急診嗎?」


  眼看著不是李凌然,再掃了一下男醫生的身後,值班室里再無他人,水君御理都不理那男醫生,又奔向下一間另一個科室的值班室,只一忽的功夫,醫院裡已經人仰馬翻的亂了起來,原本寧靜的夜變得喧囂起來。


  「水……水先生,你找誰?」


  「找李副院長,今晚上我一定要把他翻出來,如果你遇見他,麻煩請轉告一下。」水君御不客氣的逢人就說這些。


  莫曉曉得了絕證是不是?


  只半個小時,醫院裡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水君御在找副院長了。


  終於,手術室的一個麻醉師忍不住了,「你找李院長什麼事?」


  「有急事,他在哪兒?」


  麻醉師上下的掃了他一眼,「當官了不起嗎?再怎麼樣這也是醫院,你非要把這裡鬧得烏煙瘴氣嗎?我們醫院真不歡迎你這樣的病人,大晚上的,你就不能讓人消停消停嗎,而且李院長他……」麻醉師說著突的住了口,然後轉身,「跟你這樣的人沒法溝通,無聊。」


  水君御猛的一扯人家的手臂,「你給我站住,他在哪兒?到底在哪兒?」想到那些李凌然給莫曉曉吃的那些葯,水君御已經根本沒辦法冷靜下來了。


  麻醉師掙了一掙,卻根本就掙不開水君御的拉扯,隨即揶揄的道:「你真想知道?」


  「是,他在哪兒?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他。」


  「呃,再重要比他的命還重要嗎?」


  這話的玄機聽起來是那麼的重,「你說什麼?李凌然他怎麼了?」


  「他在急診室,你去找他吧。」麻醉師沒好氣的看了看他的手,「放手呀。」


  水君御這才放了手,想到這人才說過的話,便道:「剛剛,多有得罪,對不住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到急診室的時候,門上的紅燈一直在閃爍著『工作中』這三個字,他等了一等,卻怎麼也等不下去了,一推門就沖了進去,「李院長……李院長……」只希望他是在給別人做手術,而不要是他本人,可,一想到那麻醉說過的話他的心就忐忑了。


  再重要比他的命還重要嗎?

  水君御站在了急診室的搶救台前。


  台上,躺著一個男人,赫然就是李凌然。


  明明這之前李凌然還接過自己的電話的,怎麼現在就要被搶救了呢?

  「他得了什麼病?」他衝過去抓著一個醫生的衣袖問道。


  「肝癌晚期。」那醫生隨口應了,可是說完就覺察出不對了,「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水君御怔怔的站在那裡看著李凌然,他真的無法消化才知道的答案,李凌然竟然得了這麼重的病,可是,以前與他一起的時候,是怎麼也看不出來的。


  「先生,請你出去,不然,我叫保安了。」一個護士在推著他,要他出去,那力道讓他終於清醒了些。


  「多久了?」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李院長不讓說,他自己早就知道了吧。」


  「還有多久好活?」


  「誰知道呢,也許一年,也許兩年,也許一個月,也許,就一天。」


  一天.

  水君御只聽到了這最後兩個字。


  一天.

  那是多麼短暫的時間。


  他想問莫曉曉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可現在,李凌然居然也倒下了。


  不行,他不能死,也不知為什麼,水君御突然間的很不想李凌然就這樣死了,他衝過去,拚命的搖著李凌然,「姓李的,你給我醒過來,莫曉曉還活著呢,你得陪著她,你聽見沒有,聽見沒有?」他用吼的,吼得超大聲。


  「水先生,你再這樣,我們叫保安了。」


  他卻猶自沒有聽見似的,繼續的搖著李凌然的身體。


  李凌然安靜的躺在那裡,就象是睡著了一樣。


  「水先生,請你出去。」兩個護士已經衝過來架上他的手臂就要拉他出去。


  水君御用力的一甩,走開,「不這樣叫他怎麼能醒?」


  「你……」醫生正要發火,突的,搶救台上的人居然輕哼了一聲,「誰呀?好吵。」


  「張醫生,李院長醒了。」


  眾人一下子開心了起來,全都把目光聚在了李凌然的身上。


  他抬了抬眼皮,輕輕掃視了一下周遭的人,最後,視線落在水君御的身上,「你來幹什麼?」


  見他醒了,水君御這才冷靜了下來,「我要單獨跟你談談。」


  李凌然手扶著搶救台就要起來,卻一個不穩又倒了下去,一個護士急忙去扶他,卻聽他道:「你們出去吧,我跟水先生有事要談。」


  「好的,李院長。」眾人魚貫的退出,有點莫名李凌然居然對這個闖進來的男人意外的沒有發火,相反的,聲音還很溫和。


  急診室里很快就安靜了下來,水君御也不管李凌然是不是同意,硬是扶著他下了搶救台而到了一旁的一個椅子上,按著他坐下,「曉曉還沒死,所以,你得活著,曉曉得了什麼病?」


  「你都知道了?」


  水君御將還記在腦子裡的那些藥名不客氣的全都說了出來,「你們給她吃這些葯,你說,她到底是什麼病?」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那好吧,我告訴你,她得了一種很奇怪的血液病,我幾乎查了國際上所有的關於血液病的資料,她的病例居然找不到先例,所以,現在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什麼特效藥,只能……」


  「只能什麼?你快說。」水君御的眼睛里充著血,紅得嚇人。


  「只能暫時的唯持著不讓其嚴重下去,不過,葯吃多了就會引起抗藥性,到時候,治標不治本,還是會……」


  「你的意思就是說她會死了?」


  「這個,也不一定。」


  「什麼叫也不一定?還有其它辦法的是不是?」


  「是。」李凌然很乾脆。


  「什麼辦法?」


  「骨髓移植,不過,也不保險,我說了,她的病例絕無僅有,這是醫學界第一次發現這樣的病例,而她的病狀只是嗜睡,血液的粘稠度也只是微微偏高,但是,是一天比一天加重,越重,她嗜睡的癥狀就會越強烈。」


  「那就移植呀,還等什麼,總比沒有辦法的要好。」他吼著,心已經徹底的慌了,頭一次的感覺到慌。


  「找了,找不到匹配的,我前些日子去了各處的標本存放處,做了調查,沒有匹配的。」


  「那強強的呢?」如果是骨髓,應該是最直系的親屬更容易匹配吧。


  「驗過了,強強的不行。」


  「那……」水君御的腦子裡轉了一轉,「她還有沒有其它的親人?」


  「沒了,她和強強相依為命。」


  水君御頹然的坐倒在急診室的地板上,口中不住的喃喃著,「不可能的,一定有的,一定有的……」說著,他站了起來,「我去問她,她一定還有其它的親人的,一定有的。」


  「站住……」李凌然費力的一聲吼,其實,是有的,那就是薇薇,可是,他絕對不能把薇薇是莫曉曉的女兒說出來,他已經在想辦法了,也許,在他的生命走完之前他可以讓水君御丟下薇薇,然後讓薇薇回到莫曉竹的身邊,他真的已經在做了,也許,就要成功了,為了莫曉竹,這一次,他真的什麼都做了。


  水君御背對著李凌然站在那裡,聽見他說,「你想讓她知道,讓她死嗎?」


  「我……」是的,他一問,莫曉曉一定會懷疑什麼的,那女人的聰明並不亞於他,都說男人不喜歡聰明的女人,可是他,居然好象是……好象是真的喜歡上了她,而且,還該死的非常在意。


  「如果她知道,她一定會不開心,會放不下強強,到時候,心裡負擔重了,只怕,她的病會加重,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匹配的骨髓,這才是希望。」


  可,不是她親人的可能的幾率幾乎微乎其微吧,水君御一下子只覺自己的腦子都要炸開了,「這事,多少人知道?」


  「你知,我知,還有就是木少離。」


  木少離居然比他還先知道,想到這個認知,他的心一顫,「李凌然,就因為元潤青,所以,你討厭我和曉曉在一起,是不是?」


  「你知道就好,所以,請你離曉曉遠些,誰也不知道她還有多少日子,我希望,她後面的日子能快快樂樂的度過每一天,她已經是木先生的妻子了,你不覺得你該祝福她,而不是再去騷擾她嗎?」


  水君御怔然了,果然是因為元潤青,是的,以他有妻子的身份,他也不配再與她交往了。


  為她考慮,李凌然也不會首選他。


  不知道背對著李凌然站了多久,久到他的腿都有些麻木了,耳邊傳來急診室外的低語聲,「李院長病那麼重,怎麼還不出來?」


  他心顫了,他有理由對著一個得重病的人再大呼小叫嗎?


  即便是再狠的心也不能夠。


  咬了咬牙,他低聲道:「剛剛,打擾了,曉曉的事,就拜託你多照顧她,還有,請你把她需要的匹配的骨髓的資料發給我一份,我也會去找。」


  「那你呢,不再打擾她了?」李凌然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明明很輕很輕,卻敲打著水君御的心都疼了。


  「嗯。」他沉聲應,如果她真的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了,那麼,為什麼不讓她快快樂樂的度過每一天呢?


  他,真的給不起她快樂。


  真與她一起,元潤青一定會出來搗亂的,甚至於還有可能帶給她生命的危險,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元潤青的為人了。


  「這樣最好,希望水先生遵守你的承諾。」


  水君御嘆息了一聲,「什麼時候送潤青去那裡?」


  「明天吧,早該送她去了,不然,她的病情只會越來越嚴重,如果不是我最近太忙,早就送她去了。」


  「好,明天我留在家裡等你來,然後陪你一起送她去那家精神病院。」說完這一句,水君御便大步的離開了急診室,只余身後的男子靜靜的看著他的背影,莫家的事,越查下去越讓他震驚,有些事誰也不想的,卻就是什麼都不可遏止的發生了。


  那是每個人都逃不過的劫難嗎?

  水君御走了,走在那個暗黑的夜晚。


  當晚,他就辦理了出院手續,甚至於不管薇薇是不是睡著了,抱著薇薇就走了,再把強強交給護士去看著,再讓護士一早把強強送回給莫曉曉。


  他走的乾脆,走得徹底。


  只要她幸福。


  只要她快樂……


  莫曉竹一早醒來護士就推開了門,領著強強就進來了,「木太太,強強給你送過來了,我先出去忙了呀。」


  「媽咪……」強強皺著小鼻子奔到了床前,「媽咪,水叔叔和薇薇走了。」


  「什麼走了?」莫曉竹正要起身,才發現被子下的自己什麼也沒穿,猛然想起昨晚上水君御對她做過的一切,不由得臉上燒得通紅。


  「出院了呀,我一睜開眼睛他們就不見了,我聽護士阿姨說是水叔叔昨晚上出院了,你瞧瞧,薇薇真不好,走了也不跟我打個招呼。」


  出院了嗎?


  不是說還要她替他換藥換紗布嗎?


  男人真是善變的動物,又想想他昨夜的所為,莫曉竹只覺渾身不自在,「強強,你先出去一下,媽咪換了衣服就叫你進來。」什麼也沒穿,曉是強強才五歲,可到底也是一個男孩子,所以,她怎麼也不能在兒子面前赤`身裸`體的換衣服吧。


  「媽咪你怎麼換衣服也怕我看嗎?嗚嗚,是不是你也想不要我了?」


  莫曉竹哭笑不得,「沒有呀,媽咪愛你,怎麼會不要你呢,你是男生呀,所以,媽咪換衣服不給你看?」


  「那薇薇換衣服我還看了呢。」


  「呵呵。」她笑了,「聽話,就一分鐘,一分鐘你就可以進來了,行不?」


  「好吧,只要媽咪答應我還要我我就不怕了。」


  「要你,不要誰都要你呢。」兒子真乖呀,可是這樣的患得患失真不好,不過,想著水君御和薇薇的不告而別,不止是強強,她知道了也很彆扭呢。


  「那我先出去了,媽咪換好了叫我。」


  「好。」眼看著小傢伙一溜煙的跑出去了,她急忙的起床穿衣服。


  一邊穿一邊看著自己身上的小紅點點皺眉,昨晚上,水君御真的是把她折騰慘了。


  「強強,好了,進來吧。」生怕兒子想七想八的,她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


  強強一推門就進來了,「媽咪,你說水叔叔是不是生氣了?」


  誰知道呢,她現在發現男人的心才是海底針,昨夜還強行的索要她,一覺醒來,他就不辭而別了。


  想要出院,李凌然卻不許,那一個晚上後來發生的事情莫曉竹一點也不知道。


  不過,木少離是知道的。


  醫院裡水君御那麼大的動靜,他不可能不知道。


  想著偷換了那批血里水君御的血,他坐在辦公桌前不由自主的就笑了,別以為他不知道,水君御在請人去驗強強、他、莫曉竹還有他自己的DNA了,不過,不論他怎麼驗,結果都是薇薇和強強都不是他的孩子,倒是有可能是他的孩子。


  早在水君御跟他斗城西那塊地的時候,他就多了個心,他監視了安風的一舉一動,所以,不管安風做什麼,他都會知道。


  不知道李凌然是怎麼勸走水君御的,反正,水君御離開了醫院,這也讓他多少鬆了一口氣,有水君御住在莫曉竹的隔壁,他怎麼也不安心,那就是一根刺,會時時刺著他的皮肉痛著的。


  轉了轉大班椅,他拿起了電話撥了出去,「曉竹,明天帶強強去遊樂場吧,怎麼樣?」


  「這……我問問凌然。」李凌然發過話,沒他的允許她不能出去,最近看著李凌然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她覺得自己不要再給李凌然找麻煩了,所以,還是問一下比較好。


  「行,那你問了告訴我,我讓人明天安排一下。」


  「有什麼好安排的?我們帶強強去就可以了。」她納悶了,去遊樂場玩就好了,不需要安排吧。


  「嗯,我知道的,快去打電話吧,我等你電話。」想要給她一個驚喜,收了心,只把心給一個女人的感覺也挺好的。


  莫曉竹只好打了電話給凌然,沒想到李凌然一聽說是要帶強強去遊樂場,立刻答應了,「去吧,只是不要太累了,早點回來。」


  「好的。」她應了,還想跟他說點什麼,她是那麼的擔心他,卻發現自己什麼也無法為他做了,可,李凌然隨即就掛斷了電話,聽著手機里的盲音,想起他一直為自己默默無聞的做這些做那些,心便歉然了。


  強強一聽說要去遊樂場,一晚上都興奮著,怎麼也睡不著了,木少離就守在床邊給他講故事,講著講著,小傢伙終於睡著了,睡著的還有她,她還是那麼的嗜睡。


  木少離整理了一下明天要帶去的東西,這才躺在病房裡的另一張床上,頭歪向莫曉竹這邊,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把她擁在懷裡一起睡了,他突然間的很是期待那一天……


  很久沒有離開醫院了,才一坐上車,莫曉竹就搖下了車窗,呼吸著室外清新的空氣,她的心情也好些了,水君御走就走吧,她跟他,總也不會有結果的。


  「媽咪,想什麼呢?」強強的小手搖著她的手,「媽咪,一會兒到了遊樂場我要跟你一起騎木馬。」


  「強強,也要帶上爹地喲,可以騎三個人的。」


  「好呀好呀,爹地你快點開。」


  「咔」,強強才說要快開,木少離就尷尬的把車子停在了紅綠燈前,沒辦法,總不能闖紅燈吧。


  一個正兜售報紙的老伯走了過來,沖著木少離就道:「先生買份報紙吧。」


  木少離根本就不想理會,車窗也不搖,這樣的人每天遇見的多了去了,那老伯只好繞過了車身,一看莫曉竹的車窗是打開的,就急忙向她道:「這位太太,買份報紙吧,只要一塊錢,一塊錢就好。」


  眼看著老伯年紀也不小了,莫曉竹想也沒想的就打開了錢包,卻沒有零錢,最小面值的也是五十塊,她隨手抽出來遞給老伯,「給你,一份就好,不用找了。」


  「謝謝太太,太太這麼好心遇事一定逢凶化吉的,好人有好報。」老人不住的作著揖,莫曉竹點點頭,「謝謝。」


  綠燈亮了,木少離啟動了車子,直奔遊樂場。


  莫曉竹隨手展開才買的報紙,頭版是T市的市政新聞,沒什麼好看的,又往下面隨意的翻下去,突的,一張照片落入了她的眸中,水君御是在三天前出院的,從那天開始到現在,水君御沒找過她,洛婉也沒有,她完全的沒有了水君御的任何消息,以為就要這樣斷了,可是現在,她居然又看到關於他的消息了。


  那是水君御因某企業新工廠的落成而參加的剪綵儀式,他的臉上掛著微笑,依然不減的帥氣,倒是少了頹廢的感覺,又離開了她,他沒有再喝酒再吸`毒了吧?

  這些,她根本就沒有答案,只是希望他能不再喝酒不再吸`毒,還有他的傷,有好好的換藥嗎?

  目光灼灼的落在照片中的那張臉上,一下子竟怎麼也移不開了。


  驀的,視線中的一行小字落入眸中,今傳,水廳長的妻子已經被送去了精神病院,筆者悄悄問過水廳長,他只是笑而不答,那,是不是就代表默認了呢?


  元潤青終於被送進精神病院了嗎?

  真希望是這樣,她討厭元潤青,非常的討厭,如果不是元潤青,她也不會受了那麼多的苦那麼多的罪,那樣的人,就該被送去那樣的地方,想著,心裡多少自在了些,只為,這意外看到的消息。


  「媽咪,要到了喲,快點準備,我們要下車了。」正看得出神,強強在一旁歡呼著,莫曉竹這才發現從她此刻的位置已經能看到遊樂場的大門了。


  「好啦,媽咪這就準備,要不要戴頂帽子?不然,太陽很毒的。」


  「媽咪說讓戴我就戴,我聽媽咪的。」


  「就你嘴甜。」


  「我很幸福了,我有媽咪愛我照顧我,薇薇就可憐了,她媽咪現在根本不管她,什麼也不管呢,就只讓她奶奶管,她不喜歡她奶奶,她奶奶可凶了,一點都不溫柔,還不會做好吃的糖醋排骨,我媽咪就什麼都會,還特別的愛我。」強強自豪的說著,彷彿有她這個媽咪就有了全世界一樣。


  其實孩子的心就是這麼的簡單,心裡因著強強的話而開心的同時,她卻又是擔心起了薇薇,看不見那孩子就想,可是,她也沒有其它的辦法,總不能真把她從水君御的身邊搶過來吧,她也沒理由搶過來。


  想到薇薇,就再也開心不起來了,就連笑也僵了一樣。


  車停好了,拿著要帶的吃的和水正要背在肩上,木少離搶了過去,「我來背,你牽著強強的手就好,可別讓他被人給拐跑了。」


  「爹地,我才不會被拐跑呢,我不跟陌生人說話。」


  「你不跟人家說話,人家跟你說話呀,到時候……」


  「那也不會,嘿嘿,你放心吧,我還要留在媽咪身邊保護媽咪呢。」


  「瞧瞧,強強越來越會說話了,那你要不要連爹地也一起保護呀?」


  「這個……這個……」強強撓撓頭,有點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了。


  「怎麼?你不想保護爹地?」木少離咧嘴笑了,就是喜歡逗強強,這孩子,聰明著呢。


  「爹地,不是的,我也想保護爹地來著,可是,你瞧,爹地你看起來身體比我壯實多了,所以,真要遇到壞人,說不定是爹地保護我,而不是我保護爹地呢。」強強有點臉紅了,「爹地你多壯呀,長大了我也要象你一樣做個真男人。」


  「哈哈,才五歲就想著要做真男人了,那你象爹地這個年紀的時候就是老男人了。」


  「噓,不能說我五歲呀,爹地你說話要注意,媽咪不讓說的。」


  「怕啥,這除了你和你媽咪,也沒外人,別人聽不到的。」


  「可是……可是……」強強晃著手中的望遠鏡,小型的那種如玩具一樣的望遠鏡,鏡子里的鏡頭中薇薇和水叔叔就走在他們身後,「爹地,後面有認識的人的,你看。」他扯著木少離就往他們身後看,這一看,木少離傻了,急忙的轉身,只希望自己剛剛說出去的強強五歲的話沒有被水君御和薇薇聽到,怎麼會這麼巧,他和莫曉竹帶強強來遊樂場,水君御也帶薇薇來了呢?

  歪頭看看莫曉竹,很想問問是不是她告訴水君御的?


  可,人家就跟在身後,他也不好現在就問了。


  水君御也是一下了車才發現前面的莫曉竹和木少離的,薇薇也發現了,才要喊強強就被他給制止了,「別叫了,他們玩他們的,我們玩我們的,薇薇,這世上,離開誰都一樣活,你要記住,聽見沒有?」


  「好吧,爹地,我記住了。」爹地的意思就是說她離開強強也一樣可以好好的活下去的,可是,越看強強的背影她越想找強強玩呢,她喜歡跟差不多同齡的人玩,不喜歡跟大人玩,大人說話她總是聽不懂,跟強強說起話來,就有趣多了,也好玩多了。


  一邊走一邊看著強強的小身影,她好難過,不知道大人們之間又發生什麼了,反正爹地就是不理莫阿姨了,同樣的,也不許她理強強,真累呀,大人的世界可真亂真累。


  忽的,她好象聽到水叔叔說強強『才五歲就想著要做真男人了,那你象爹地……』,五歲,強強五歲了嗎?

  「爹地,木叔叔好象說強強五歲了呢。」薇薇轉頭就把這才聽到的話告訴了水君御。


  「什麼?你說什麼?」水君御剛剛一看到莫曉竹的背影思想就開始神遊了,周遭的聲音根本進不去他的耳朵里,所以,他沒聽見,他錯過了。


  「木叔叔說強強也五歲呀,那是不是就跟我一邊大了?怪不得他不讓我叫他弟弟,他果然不比我小呢,可是,也不對,為什麼他以前要跟我們說他是四歲而不是五歲呢?」薇薇自言自語著,越想越想不明白。


  小手倏的被水君御握得緊緊的,「薇薇,你說什麼?木叔叔說強強也是五歲了嗎?」


  「是的呀,嗚嗚,爹地你快放手,好疼呀。」薇薇的小鼻子一皺,爹地握著她的手太疼了。


  強強五歲。


  強強象薇薇。


  強強也象莫曉竹。


  水君御一邊走一邊拿出了手機,「安風,我讓你驗的DNA結果出來沒有?」都過去三四天了,安風居然一直都沒向他彙報,這幾天心情不好,他也忘記追問了。


  「哦,找的那個檢驗的醫生他父親去世了,所以這幾天沒上班,我又不想把那件事情再交給其它人去檢驗,我怕經手的人多了會出差錯,所以就耽擱了下來,我再去催催,要是他有在工作了,很快就能給我們結果了。」


  「快去催,有答案了立刻告訴我。」他低吼著,原本不知道的時候把這事都給忘記了,這一想起,立刻就特別的想知道結果。


  因為,剛剛木少離說強強也是五歲。


  難道只是巧合嗎?

  可,為什麼之前莫曉曉一口咬定強強是四歲呢?

  這其中,又有什麼隱情?

  可,薇薇是他的孩子呀。


  水君御開始胡思亂想了,越想越是覺得這事奇怪,有蹊蹺,卻怎麼也想不通是為什麼。


  牽著薇薇的手不遠不近的隨在莫曉曉和木少離的後面,眼看著那一家三口親切的走在一起的畫面,竟讓他的心隱隱的痛了起來,誰都想要有那樣溫馨的家,可,因著薇薇不是元潤青所親生,她對薇薇就怎麼也喜歡不起來,所以,只有很少數的時候,她才會在人家扮演一個賢妻良母的角色,可是最近,她已經徹底的變了,變得歇斯底里,變得不象是她了,也最終被他和李凌然送進了精神病院。


  已經送進去兩天了,醫生說她在裡面又叫又鬧,還要吸那個,不過,既是要把她送進去,就想過連那個也給她一併的戒了,她戒了,是不是他也可以戒了呢?

  想到這個,他猛然想到自己曾經答應過莫曉曉的,可,要戒那個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他還沒想好,那東西,根本就是一種盅,粘上了,就再難從身體里移除了。


  進了遊樂場,強強去玩開火車了,他就帶著薇薇去坐海盜船,坐在船里就能看到船下面的強強,火車附近就站著莫曉曉和木少離,莫曉曉知道他也來了嗎?

  他總在看她,可是,她卻好象沒有看過他一眼。


  也許,她還沒發現他和薇薇吧。


  「爹地,我也要去開火車。」海盜船每次盪得高高的時候,薇薇都會嚇得尖叫,然後緊摟著他,那小身子軟軟的,他的女兒,他很喜歡的。


  「好,下了船咱們就去開火車。」


  一樣一樣,一忽是強強玩,一忽是薇薇玩,水君御刻意的不讓兩個孩子遇到,他真的不想再生尷尬,既然那晚只想讓她以後幸福了快樂了,那就,一定要做到,只為,他給不了她幸福和快樂。


  「爹地,強強和莫阿姨還有木叔叔去玩摩天輪了,哇塞,好高呀,比海盜船盪起來時還高,爹地,那是不是很好玩?」薇薇坐在水裡的小船上一邊踩著滑動器一邊說道。


  「是吧,一會兒爹地也帶你去。」


  「爹地最好了」,小嘴說著就親了上去,「爹地,我愛你。」


  手一摸女兒的小臉,真象是莫曉竹,也許,便是因為這相象他才喜歡這孩子而元潤青才怎麼也喜歡不來薇薇吧。


  滑著水,薇薇拿了一塊Q`Q糖遞到他的唇邊,「爹地你吃,很Q的。」


  他一張嘴就含到了口中,果然Q`Q的,嚼起來很香甜,「誰給你買的?」好象,他從來也沒有給薇薇買過這糖呢。


  「這個……這個……」


  「快說,不許瞞著我。」他看著薇薇有些漲紅的小臉,開始懷疑了這糖的來歷了。


  「是……是……」


  「到底是誰?」


  「是強強給我的。」


  又是強強,薇薇和強強認識的時間並不是特別的長,可是感情卻特別的好,「在哪裡給你的?」


  「在醫院的時候,他給我好幾袋呢,那晚我藏在背包里了。」


  是了,那晚離開的時候,他替薇薇把背包拿回來了,於是,也拿回了強強送給薇薇的Q`Q糖。


  「以後,不許隨便要人家的東西吃。」


  「可是爹地,為什麼你和莫阿姨不說話了呢?為什麼你們吵架我就不能跟強強好了呢?我好討厭你們大人這樣……」


  「快看……你們快看,好浪漫呀……」薇薇才說了一半,岸邊便有人高喊了起來。


  水君御和薇薇一起下意識的沿著那人的手指望了過去,半空中正飄過一個熱汽球,上面掛著各種各樣顏色的氣球,那些氣球隨著風的微動而不住的晃動著,看起來漂亮極了,而這些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熱汽球上自上而下垂下來的一個長幅。


  「莫曉曉,請你嫁給我。」


  他才掃過這幾個字,遊樂場的擴音喇叭里就喊出了這幾個字。


  「莫曉曉,請你嫁給我。」


  「莫曉曉,請你嫁給我。」


  木少離連喊了三遍,熱汽球剛好停留在已經停下來的摩天輪上,「嘩」,汽球被放飛的飛了起來,而同時,就有無數的紅玫瑰從熱汽球上灑落,不偏不倚的正好灑在莫曉曉的周遭。


  火紅的玫瑰,男人深情的求婚告白。


  的確是要多浪漫就有多浪漫。


  水君御陰沉著一張臉看著,明明木少離和莫曉曉已經登過記了,卻還要玩這些虛的東西,看來,木少離還真是要一心一意的得到莫曉曉的心。


  他,得到了嗎?


  所有的人都在仰頭看著摩天輪上的一男一女,甚至忽略了坐在他們身旁的那個小男孩。


  「答應呀,快答應呀,要是有男人這樣向我求婚,我一定答應了。」一個女生尖叫著,恨不得替了莫曉竹應了。


  莫曉竹漲紅了一張臉,那麼多人在看著她,可她,卻在眼睛微瞟間看到了水中的那艘小船,還有船中的水君御和薇薇,一瞬間,她困惑了,「少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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