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第209章
陸離只覺得眼前這一幕,晃得他眼睛生疼。
「我出去抽支煙。」陸離起了身,來到酒店廳堂的陽台處。由於現在是觀禮時間,所有人都在裡面,偌大的陽台上只有他一人。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著,他懶得去拿,不消看也知道那是陸母打來的電話。
原本今天,也是他的「婚禮」。
「怎麼不接電話?」陸晟也走出來,伸手向他討煙。
「你別抽,對身體不好。」陸離不給他。
陸晟也沒再堅持,雙手扶著陽台的欄杆,說:「明知道對身體不好,你還抽得那麼起勁?好像你抽煙這習慣是從四年前養成的吧,現在你的肺肯定都黑了。」
「那又怎樣了?」陸離的語氣漫不經心,好似身體不是他自己的。
「哥,剛才媽把電話打到了我這裡,還有季淺薇的。」陸晟偏頭望著他,「咱媽語氣很不好,畢竟邀請的賓客都已經到了,而你作為新郎遲遲不出現,已經讓賓客起疑,季淺薇家裡人也不太高興,逃婚這件事,如果真的傳出去了,對咱們家和季家都不好。」
「那又怎樣了?」同樣是漫不經心的語氣。
陸晟嘆了一口氣,「哥,現在小惜已經結婚了,你還不死心嗎?季淺薇她……也是個好模好樣的姑娘,就算你真的看不上,你也不該在這種時候讓她受這種屈辱。」
「我讓她屈辱了?她們算計結婚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種情況呢?」陸離冷笑。
他這一生,擺弄別人的命運擺弄慣了,現在突然有人跳出來要擺弄他的命運,他怎麼會任由她們擺弄?季淺薇想嫁入陸家,無非就是仰慕他的身份,而陸母想讓季淺薇嫁入陸家,無非就是因為季家財力雄厚,與陸家結親有利無弊,而且,她也想要一個孫子。
而他,只是她們滿足慾望的工具。
「哥,你不要置氣,媽給你安排這樁婚事,也是為了你好,自從去年大嫂入獄,你就和她起訴離婚了,你在外面身份地位顯赫,家裡總得有個女人,況且,媽一直盼著抱孫子……」
「陸晟,你今年也三十多了吧?」陸離忽然問。
陸晟「嗯」了一聲。
「既然媽盼著抱孫子,那咱倆誰的孩子不都一樣?你就沒想過替媽完成這個心愿么?」
陸晟微微皺眉,「哥,我們不是在說你的事么,怎麼扯到我身上來了?」
「為什麼要說我的事?難道我這個做大哥的,還要你這個弟弟來操心了?」陸離冷清地看著他。
陸晟閉了嘴,沉默不語。
「粑粑!」等等從陽台的拉門處冒了個頭出來,大眼睛亮亮地看著陸離。
陸離一怔,隨後眼神立刻變成了驚喜。
「等等!」陸離上前抱起等等。
一年多不見,等等又長大了不少,體重也有明顯的變化。陸離抱著他軟軟的小身體,感覺心裡的綿綿冷意終於有所緩解。
「粑粑在這裡和舅舅說什麼啊?」等等轉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轉頭沖陸晟一笑。
「沒什麼。」陸晟摸摸他的腦袋,「等等怎麼會在這裡呢?」
等等小手一指廳堂裡面,「乾媽和我說我粑粑在這裡,可是,她告訴我,以後粑粑就不能叫粑粑了,我的粑粑只有虞瑞粑粑。」
一時間,陸離和陸晟都靜默不語。
過了會兒,寧甜來找等等,從陸離的懷裡將等等抱過去,不知是說給等等聽,還是在說給陸離聽:「等等,你媽媽已經在裡面敬酒了,記住乾媽和你說的話哈,以後你的爸爸只有一個,明白嗎?」
等等看了看寧甜,又看了看陸離,最後擰著小眉頭,搖頭。
寧甜有些尷尬,無奈退步:「那就在外人面前叫你爸爸『叔叔』,在沒有外人的時候,才叫爸爸。」
這下,等等終於點了頭。
陸離冷冷掃了寧甜一眼,徑直回到了廳堂里。
他走後,陸晟嘆著氣說:「寧甜,我哥他心情不好,你不該當著他的面說這些話的。」
寧甜譏誚地笑了一聲,「他心情不好?我心情可是好得7;150838099433546很!當初他是怎麼對譚惜的我可沒忘,好在老天有眼,讓顧之韻那個賤女人進了監獄,至於陸離么,他現在恐怕比進監獄還要抓心撓肝吧?大快人心!」
「算了,我們也進去吧。」陸晟已不想再多說什麼。
廳堂里,譚惜已經換了一身火紅的衣裳,在虞瑞的帶領下給每一桌的賓客敬酒。
陸離已經坐回了他的位置,冷眼看著譚惜在虞瑞的懷裡笑得甜美歡欣。她笑得可真開心啊,她幾時有這樣對他笑過?在面對他的時候,她或是冰冷,或是譏嘲,好似他是什麼不共戴天的仇人,恨不能連一個眼神,都化成一把尖利的刀,狠狠扎進他的心臟里。
手機還在口袋裡不斷震動著,陸離將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直到那辛辣灼得他喉嚨都在痛,他才接起了電話。
「你個不孝子終於肯接電話了?」這次是陸父打來的,「你行啊,這麼多賓客都等你一個人,淺薇她在後面妝都哭花了!你讓我和你媽以後怎麼面對季家人?怎麼面對那些賓客!」
「爸,婚禮取消了吧,這個婚,我說不結就是不結。」陸離冷冷地說。
陸父怒極反笑,「你不想結就可以不結了?陸離,你到底還是不是我的種,淺薇她懷了你的孩子!你難道不想負責?」
「懷了我的孩子?」陸離聽著都想笑,他從來都沒有碰過她,她的孩子是憑空蹦出來的么?
「淺薇說了,上次你在辦公室喝酒,喝醉了之後,就把她……總之你現在就給我回來!聖索菲亞教堂,半個小時后,我要看到你。」
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陸離連冷笑都懶得笑一聲了。看來季淺薇為了嫁給他,真的是不擇手段。他是什麼酒量,如若連那幾倍紅酒都能讓他醉到失去意識,那他這些年的酒豈不是都白喝了?
正在想著,虞瑞和譚惜敬酒就敬到了這桌上。他還來不及整理情緒,一抬眼,就與譚惜的視線撞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