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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 白衣出閣天下驚

  就算楚風耀和張氏再不願意,但楚畫梁大婚當日也得出麵。


  楚風耀還好,隻是陰沉著一張臉,張氏卻臉色蒼白,隱約可見雙目浮腫,顯然昨晚根本沒睡過。


  道賀的賓客一個個都僵硬著臉,笑得比哭還難看。若非這場婚事乃是禦賜,實話,大家還真是不想來,太尷尬了,從來沒有喝喜酒還要看主人家臉色的。


  不過再想想,楚風耀好像也挺倒黴的,楚二姐這婚事宮裏還沒個反應,雖三書六禮已經過半,可皇家若要悔婚也沒辦法不是,理由都是現成的,五皇子督軍北疆,危險重重,有個克夫的皇子妃那還了得?

  而後院裏,楚畫梁一臉的淡定,完全沒有今出嫁的模樣。


  “姐,張家大姐和二姐來了。”搖光進來通報。


  “她們來幹什麽?”楚畫梁示意柳絲繼續梳頭,一邊奇怪地問了一句。


  “就是,女客不是應該去張夫人那裏嗎?怎麽跑到姐這裏來。”金盞道。


  “張家兩位姐,是夫人吩咐的。”搖光撇了撇嘴,“是因為楚家幾位姐都病了,但新娘身邊不能沒有本家姐妹,所以喊了張家的‘表姐妹’來。”


  “真會膈應人。”金盞不滿道。


  “算了,讓她們進來吧。”楚畫梁一笑。


  楚縵要是昨下聘順利,今肯定會來趾高氣揚地炫耀一番,順便同情一下她嫁過去就要守寡,可現在肯定是沒臉來的。楚繡溺水後落了個頭痛的毛病,脾氣暴躁得很,張氏也不會讓她來,剩下一個楚綾……自從楚綾和廣平侯夫人傳出磨鏡之好的事來,她就再沒出過門,更別提到這種地方來了,有人多看她一眼她都能覺得對方是在偷偷嘲笑她,整個人都快瘋魔了。


  這種情況下,張氏要不落人口實,也隻能找張家的女兒了。


  “是。”搖光噘著嘴,不情不願地出去,不一會兒,領了兩個姑娘進來。


  前頭一個是楚畫梁在水月庵見過的那個要堆慕容箏“以身相許”的張安寧,後麵稍微年幼些的應該是嫡次女張秀寧。論容貌,張秀寧更勝三分,不過張安寧卻有一種沉穩端莊的氣質,容貌反倒成了陪襯。


  “吉時都快到了,表姐怎麽還沒換裝呢?”張秀寧一進門就驚訝地喊道。


  “急什麽。”楚畫梁不以為然道。


  張氏派了兩個侄女來,未必不是來看她出醜的,不過看張安寧那憔悴的樣子,可見被救回張家後的日子也不好過。


  “這怎麽能不急呢?”張秀寧左右張望著道,“有什麽我們能幫忙的嗎?”


  “有啊。”楚畫梁一挑眉,指指另一邊,“安靜坐著。”


  “……”張秀寧臉色一變,做頭又拉了拉姐姐的衣袖,嗔道,“姐姐,表姐怎麽這樣啊!”


  “表妹大概是緊張了吧,你就別咋咋呼呼了。”張安寧淺淺一笑,拉著她,果然去“安靜坐著”了。


  “好了。”柳絲放下梳子,一聲低呼。


  楚畫梁攬鏡自照,滿意地點點頭。


  按照她的要求,臉上隻上了一層淡妝,頭發挽起,不用任何鳳冠金釵,而是用了一整套白玉飾品,包括玉簪、眉心墜、項圈、耳墜、玉鐲,總共十二件,是皇帝賜給她的嫁妝裏挑出來的,玉質晶瑩剔透,純白無瑕,價值連城。


  “表妹,你這妝容,不合適吧?”張安寧驚訝道。


  “本郡主覺得,很合適。”楚畫梁起身,除下身上常服的外衣。


  柳絲轉身端來一個托盤,但臉色發白,細看來,手都有點顫抖。


  金盞上前,掀開上麵蓋的紅布,拿起衣裳展開。


  “呯!”張安寧手裏的茶盞落地,摔得粉碎。


  “哎呀,張大姐,我家姐大喜之日您可心些。”搖光怒視過去。


  “沒事,碎碎平安嘛。”金盞笑眯眯地將衣裳給楚畫梁披上。


  長裙曳地,層層疊疊,微一移動,袖口、衣襟、裙擺各處都銀光閃閃,極盡華麗。


  然而,這是一件白衣——就和她的玉飾一樣純白無瑕。


  “表妹、你、你……”張安寧指著她,半不出話來。


  “好看不?”楚畫梁笑語吟吟地轉了個圈。


  “好看!”金盞第一個回答。


  “姐穿什麽都好看。”搖光也道。


  “柳絲,這可是你的手藝。”楚畫梁道。


  “姐……最好看了。”柳絲想哭。


  雖然這衣服確實是她花了三功夫趕製出來的,姐穿著也好看,可這是一件白衣啊,用來穿著出嫁,合適嗎?

  “嗯嗯。”楚畫梁理了理裙擺,轉頭問道,“什麽時辰?豫王殿下到哪兒了?”


  “剛剛來報,豫王殿下已經出府,大概再有半個時辰就到了。”搖光答道。


  “那剛好,走吧。”楚畫梁點頭。


  “等、等等!”張安寧追了上來,幾乎是氣急敗壞地道,“你就這麽出去?紅蓋頭呢?”


  “我這身像是能搭配紅蓋頭嗎?”楚畫梁一臉驚詫地反問,“要是換成白蓋頭,豈不是成了屍體了?還是算了吧!”


  “你、你……”張安寧無言以對。


  “嘩啦~”房門大開。


  “姐姐!”守在門口的唐墨跳了起來,要不是後麵有玉台拽著,他就撲上去了。


  “阿墨,辛苦了。”楚畫梁跨出門檻,笑眯眯地默默他的頭。


  這身衣裳雖然是柳絲做的,但那些銀絲暗繡卻都是唐墨的手工。


  唐墨繡出來的東西雖然死板毫無靈氣,但這種機械式的暗紋,以他的速度卻能省了柳絲很多事,要不然,光是這些繡紋就能耗幾的。


  “準備好了就走吧。”院門口的方向,同樣一身白衣,風流瀟灑的謝三公子走過來。


  “謝公子,這裏是女眷的後院!”張秀寧怒道。


  “所以,你在這兒幹什麽?”謝玉棠驚奇道。


  “秀寧。謝公子是來送義妹出閣的。”張安寧拉住了妹妹,微微一禮,儀態大方。


  隻可惜,謝玉棠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她,隻看著楚畫梁笑道:“不是我,你還能指望楚紹來送你?走吧。”


  “要他幹嘛,我有你和阿墨就夠了。”楚畫梁嗤笑。


  別楚紹借口腿傷沒來,就連楚家庶子楚續都沒來,而按理,新娘子是要由兄弟背上花轎的。


  當然,楚畫梁覺得,連蓋頭都沒蓋,背出去還是算了吧,她又不是沒腿。


  張安寧的臉色變了變,隻能示意妹妹先去找張氏來。


  於是,一身白衣的楚畫梁走在最前麵,一左一右是謝玉棠和唐墨,後麵是金盞玉台搖光柳絲,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向正門。


  這動靜,別是張氏了,就是前堂的楚風耀都得到了消息,頓時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


  “那個孽女!”楚風耀扔下滿堂客人,氣勢洶洶地就往大門去了。


  被扔下的賓客互相看看,好嘛,這楚國公府的婚事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場比一場好看!所以等什麽,大夥兒一起看熱鬧去!

  楚畫梁站在郡主府門口石階的嘴上麵一級,遙望長街盡頭。


  圍觀的百姓顯然也被震驚到了,議論紛紛。


  “孽女!你又想幹什麽?陛下賜婚,豈容你要死要活。”楚風耀遠遠看著這一幕,想起的卻是當日這丫頭為了保住五皇子的婚約,一身白衣觸柱的場景,不由得心底慌亂。這賤人該不會就是等著今才一頭撞死在大門口吧?那皇帝怪罪下來,所有的罪責都隻能由楚國公府來承擔了!


  “父親什麽呢?”楚畫梁一臉的無辜,又覺得好笑。


  楚風耀居然是覺得……她要尋死?

  “繪兒,有話好好啊,豫王殿下就快到了。”張氏在侄女的扶持下氣喘籲籲地趕過來。


  該死的,這賤人死不足惜,但絕對不能死在這裏!


  “豫王殿下來啦!”百姓看得一頭霧水的,有眼尖的看見出現的花轎隊伍,趕緊喊了起來。


  楚風耀和張氏對望了一眼,都是一愣。


  迎親隊伍來了?可這是不是太安靜了點?

  隻見一支隊伍緩緩而來,鼓樂不鳴,安靜沉重,最前麵的白馬上,新郎官一身黑衣,莊嚴肅穆,連紅花都沒帶。


  後麵陪同慕容箏來迎親的曲長卿和風少湮倒是穿了喜慶的紅衣,但整支隊伍怎麽看怎麽奇怪。


  “王爺這是?”楚風耀目瞪口呆。


  “先父去世不足百日,身為人子,實在無法歡慶。”慕容箏淡淡地道,“隻是委屈王妃了。”


  “為父服喪,不委屈。”楚畫梁接道。


  慕容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用力捏了捏。


  “真不委屈。”楚畫梁笑了。


  幾千年後,哪個姑娘出嫁不是黑西裝白婚紗?哪兒不吉利了,分明是大吉大利,所以,她是真不覺得委屈。反而這身白衣還比鳳冠霞帔紅蓋頭讓她更自在些。


  “原本應該跪別父母,不過女兒有孝在身,未免衝撞,便罷了吧。”楚畫梁又道。


  “你……”楚風耀臉龐的肌肉一陣扭曲。


  “走吧。”謝玉棠上前掀開了轎簾。


  楚畫梁一提裙擺,在迎親侍衛敬佩的眼光中進了花轎。


  “要是他欺負你了,盡管回來告狀,我幫你教訓他。”謝玉棠認真道。


  “不會有這的。”慕容箏板著臉道。


  “嗬。”謝玉棠冷笑。


  叼走妹妹的黃鼠狼!不是好東西!


  “手無縛雞之力的謝公子,你要怎麽教訓我家王爺?”風少湮不滿地插了一句。


  “本公子能用銀子埋了豫王府!”謝玉棠大笑,放下了轎簾,也不等人回答,揮揮手離去。


  風少湮很想有什麽東西能砸過去——拿銀子埋了豫王府,好吧,這話也就這家夥敢,因為眾所皆知,謝玉棠背後是溫雪浪。


  “起轎!”慕容箏道。


  於是,迎親隊伍連府門都沒進,一應儀式全部放了鴿子,原地掉頭走人。


  楚風耀站在門口,整個人晃了晃,但還沒等他換過一口氣來,就聽到旁邊一聲尖叫:“夫人!不好了!夫人暈倒了!”


  ·

  “你,那丫頭穿了一身白衣出閣?”皇帝一臉的驚詫,停留在半空中的筆尖頓住,一滴墨汁落下,汙了一張空白的宣紙。


  “是。”匆匆進宮稟告這樁奇聞的京城令邵琦一臉不知如何表達的詭異表情。


  皇帝愣了好一會兒,把筆重新放了回去,揮手讓他先下去。


  “臣告退。”邵琦一躬身,退了出去。


  皇帝皺了皺眉,又一聲哂笑,低聲道:“到底怎麽回事?”


  隨著他的話,禦書房中突然多出一個黑衣蒙麵的男子,半跪在地:“暗衛十二參見陛下。”


  “吧。”皇帝往後一靠。


  “是。”黑衣人沉聲應道,隨即將今郡主府門口發生的一幕仔細了一遍。


  “就這樣?”皇帝一挑眉。


  “還有一事。”黑衣人微一遲疑,接著道,“三前,郡主的嫁衣被毀了。”


  “哦?”皇帝很有興趣地笑了笑,“這麽,那丫頭今日是被逼無奈啊……不錯不錯。”


  黑衣人對他的反應似乎很意外,不知道該如何接口。


  “張氏那個蠢貨。”皇帝一聲嘲諷,又自語道,“長生冊……嗬。”


  “陛下,暗衛已日夜監視楚國公府,但並沒有什麽發現。”黑衣人道。


  “這麽快能讓你們發現的話,他也不會藏了十幾年。”皇帝不在意地揮揮手,“何況,也許他真沒有也不定,總之看著就好。”


  “是。”黑衣人道。


  “來看看,朕這幅字寫得怎麽樣。”皇帝招了招手。


  黑衣人一愣,莫名其妙地走上前。


  隻見紙上是四個大字:忠、孝、節、義。角落上落了款,是皇帝的名諱,連印章都蓋好了。


  “陛下這是……”黑衣人遲疑道。


  “來人!”皇帝提高了聲音。


  黑衣人聞言,立刻退回了房梁之上的隱蔽處。


  “陛下有什麽吩咐?”內監總管楊公公帶著兩個太監走了進來。


  “把這幅字送去給豫王妃,記得趕在拜堂之前。”皇帝笑道。


  “遵旨。”楊公公隻看了一眼就吩咐太監心翼翼地將字卷了起來。


  “另外,傳旨——楚國公府嫡次女楚縵,秀外慧中,文良賢淑,賜婚於五皇子沐千華,為——側妃!”皇帝又道。


  “遵旨。”楊公公低頭,一頭冷汗都下來了。


  皇帝寫那張忠孝節義的字,分明是在邵琦入宮之前,也就是,皇帝早就知道了!再加上第二道聖旨,直接將預定的五皇子妃貶成了側妃,這分明是在警告楚國公了。


  也許,以後要改一改風向,有些孝敬是不能要的了。


  “去吧。”皇帝道。


  楊公公帶著太監恭恭敬敬地退出。


  皇帝一聲冷笑,想了想,起身往芳華殿走去。


  起來,將楚縵貶為側妃這個主意,還是謝容妃給他的靈感,昨日匆匆離去,今也該去安撫一下了。


  幸好,因為五皇子不在京城,賜婚聖旨原本是打算等到大婚時再下的,這會兒正好用上。皇子娶側妃也是要下聘迎親的,隻是比娶正妃規格低一些罷了,之前皇家也沒定的楚縵為正妃啊!


  反正明旨是沒有,至於婚書……楚風耀要是敢拿婚書道禦前來爭辯,皇帝倒是佩服他夠大膽!


  想起楚風耀,皇帝的臉色不禁又沉了沉。


  長生冊一事,雖他不是就這麽信了楚畫梁的一麵之詞,但到底是在他心裏埋下了一根刺。畢竟楚畫梁的狀告,環環相扣,沒有任何破綻,似乎結論隻在於,楚風耀究竟有沒有找到長生冊。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楚風耀隱瞞十幾年,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楚國公是功臣,沒有大罪,輕易動不得,但總有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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