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沒見過殺人?
“裝神弄鬼。”貪狼一聲冷笑,四處看看,撿起一塊碗口大的石頭在手裏掂了掂,猛地向林子裏砸了過去。
“咦?”隨著一聲不敢置信的低呼,一條黑影飄了出來。
雖然落地的姿勢優美,點塵不驚,但依舊不能否認,他是被貪狼的石頭給砸出來的,這麽一看,之前那飄忽不定故作高深的聲音就顯得異常可笑了。
“我了吧,貪狼的耳朵特別好使。”慕容箏一臉的理所當然。
楚畫梁沒理他,很有興趣地看著擋路的人。
雖然也穿了一身黑,但大概是所謂高手的自尊,並未蒙麵,而是……戴了張麵具!好吧,其實這和蒙麵區別不大。
要楚畫梁怎麽看出來的,也就是麵具的眼角之處有一點點不協調。顯而易見,這張麵具的質量比謝玉棠用的差多了。
“老夫無意和豫王殿下為難,隻要留下那個女子,殿下盡管請便。”黑衣人傲然道。
“不想和本王為難?”慕容箏臉色古怪地盯著他,“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你要搶奪本王的未婚妻,居然是無意和本王為難?”
黑衣人頓了頓才道:“若是楚姑娘願意留下長生冊,老夫自然不留難。”
“咳咳。”楚畫梁幹咳了兩聲,表示了一下自己這個正主的存在感,隨即道,“且先不論我有沒有長生冊這種東西,既然各位認為我有,何必今日才找上門來?”
要是早點找,那個楚繪就算失蹤了也沒人管。
黑衣人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地開口道:“告訴你也無妨,神醫世家雖然有傳女不傳男的規矩,以至於三百餘年後,後人蹤跡難尋,但你的外祖母實在太出名了,隻可惜死得太早。你娘和你之前都沒有表現出醫術上的賦,所以所有人都隻是觀望。”
楚畫梁皺了皺眉,明白了他後麵的話。
是因為她突然表現出了絕妙的醫術,所以讓人以為她得到了長生冊的傳承?
要她的醫術……好吧,正常人都知道,豫王不可能因為她去上香求了個佛就突然好了,知道她身世的人理所當然以為是她治好的。
那麽……以後因為那個見鬼的長生冊,她豈不是會麻煩纏身?
“別想著拖延時間,越拖延,追過來的人越多。”黑衣人又道,“老夫隻求長生冊,但換了別人,未必就不是殺人滅口了。畢竟,能等到姑娘再出京城的機會也不多了。”
楚畫梁聞言,磨了磨牙,狠狠地掐了一把慕容箏手臂上的肉。
她治謝玉棠和溫雪浪肯定沒有外人知道,既然有人能確定她醫術高明,不是豫王府有內奸,就是太醫院口風不嚴,相比起來,後者可能性更大,畢竟陳太醫也許並未把這當成秘密。
好吧,要是早知道會有這麻煩,她肯定不會在自己還沒有實力應對的時候主動暴露醫術。
“王爺,帶郡主先走。”破軍低聲道。
“不用跟他拚命。”慕容箏點點頭。
“想走?”黑衣人反應很快,直接撲了過來。
破軍一聲大吼,整個上身緊繃,隻聽“嗤”的一聲,衣袖的布料居然被暴漲的肌肉給撕裂了。
楚畫梁看得目瞪口袋,這是現場變身呢?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慕容箏背著她,以貪狼開路,直接竄進了密林裏。
“我,他不會有事吧?”楚畫梁忍不住問道。
“不會,破軍有保命的本事,何況人家要的是你,又不會死拚。”慕容箏很淡定。
楚畫梁無語,隻想你不是五大高手之一嗎?直接拔刀出來砍了不就得了,至於逃得這麽狼狽嗎?
“抓緊了。”慕容箏著,又加快了速度。
楚畫梁隻能閉嘴,伏低了身體,整個人趴在他肩膀上,以免因為行進速度太快,張嘴就被灌一口風。
“嗤嗤——”幾聲輕響從背後襲來。
“心!”貪狼第一個反應過來。
慕容箏背著楚畫梁,剛要轉身,然而,讓人意外的是,楚畫梁頭也不回地扔了兩顆石子出去。
“啪!”不知道是什麽暗器被打落在草叢裏。
“呃……”慕容箏啞然。
“快走。”楚畫梁拍拍他。剛剛休息時隨便撿的石頭果然派上用場了!
慕容箏一笑,想起了之前她在宮裏用銀針釘荷花的事,好奇地問了一句:“你練過?”
“嗯,用飛刀更順手些。”楚畫梁道,“銀針太輕了,我又沒有你們那種內力,扔到兩丈左右就是極限了,而且力量也會不足。”
慕容箏苦笑,果然,就像是曲長卿的那樣,他問了,她就答了,並不以為這是什麽秘密,反而是他想多了。
“把命留下!”後麵追上來幾個打扮各異的人,看起來不像是那群黑衣人的同夥。
“王爺,是北狄人。”貪狼沉聲道。
慕容箏一躍上了一棵大樹,把楚畫梁放在粗壯的樹杈上,匆匆了句“呆著別動”,轉身一刀,在敵人身上帶起一道血線。
“喂……”楚畫梁抽了抽嘴角,想揍人。
這還不如把她放地上呢,這麽高,她又不會輕功,萬一有個人上來,她逃都逃不了!
果然,林中又撲出兩個人,趁著貪狼和慕容箏被纏住,直接往樹上撲來。
“滾!”慕容箏手一揚,刀脫手飛出,從一人後心紮入,前心穿出,那人慘叫著墜下地,肯定是不活了。
慕容箏扔出刀,轉身一個空手入白刃,搶了一把刀過來,迫退圍攻的人,同樣追上了樹。
楚畫梁翻了個白眼,出手如電,一把扣住撲上來那人持刀的右手一擰,同時一腳踢在他膝蓋上。
“哢嚓!”脆弱的膝蓋骨承受不住地發出碎裂的聲音。
楚畫梁趁著他痛極力氣稍泄,左手捏著一把還沾著溫雪浪鮮血的手術刀,對準脖子邊上的大動脈猛地紮了下去。
“啊~~~”那人一聲慘叫,渾身抽搐起來。
堂堂一個也算得上二流的高手,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隻因一時大意,居然會死在一個連武功都不會的千金姐手裏。
楚畫梁被滾燙的鮮血濺了一身一臉,眼睛都沒眨一下,手一鬆,拔出手術刀,把還沒死透的屍體推下了樹。
幾乎是同時趕到的慕容箏還舉著刀,站在一根樹枝上,傻傻地發愣。
“怎麽,沒見過殺人?”楚畫梁舉起衣袖,淡定地擦掉臉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