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被迫
不多久,來到那家門麵狹窄的快遞公司門口。
推門進入,順順利利投遞了快遞。同城八元。
時代進步得可真快,現在寄完快遞,已經不再有紙質寄快遞憑證。黃彩虹盯著手機app上的快遞單號,苦笑一下,毅然走出房門。
她想,這輩子,如果可以,最好跟薛正平老死不相往來。
她算是恨定他了——一個虛偽又冷血的殺人犯!
出了快遞公司,黃彩虹給陳麗娟打電話。自從幾前離開陳麗娟家,倆人不約而同回避了與對方聯係。
於陳麗娟而言,她是心虛。覺得敲打薛正平的事情沒有辦好,越發懊悔不該背著黃彩虹偷刪她的短信與來電記錄。
於黃彩虹而言,是介意陳麗娟婆婆的麵善心冷。
然而,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黃彩虹知道,自己隻能給陳麗娟打電話,求陳麗娟幫她打掩護。
因為,她馬上就要去醫院,做那個令她一想就不寒而栗的手術。
“麗娟……”一聽到陳麗娟的聲音,黃彩虹淚水蓄滿眼眶。她以為昨晚已經把該哭的眼淚都哭出來了呢。
“彩虹!”陳麗娟濃情蜜意一聲呼喚,黃彩虹眼眶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我今給你打電話,是有求於你。”
“什麽呢!”陳麗娟強勢打斷黃彩虹,語氣極其真誠,“你有事能想到找我,是我的榮幸。,什麽事?隻要我能辦到,一定不遺餘力!”
黃彩虹感到一陣暖心:“我今下午要去你那兒,晚上需要住一晚,我需要你幫我打電話給楊群姨媽,是你非要留我住一晚,今晚就不放我回去了。”
“他們是不是欺負你?如果他們欺負你……”
“沒有!”黃彩虹打斷胡亂猜忌的陳麗娟,“他們對我很好,是我自己的緣故。”
“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黃彩虹輕歎一口氣,露出苦笑:“晚上跟你……你也要瞞過你婆婆才好。”
“放心。與婆婆鬥智鬥勇的事,你盡管放心。”
打完這個電話,黃彩虹覺得已經鋪好後路,可以放心去做了。
黃彩虹進醫院的時候,是上午9點9分。
這個時間,薛正平正在高所辦公室內聽訓。不是教訓的訓,而是培訓的訓。
“沒有結婚的律師,是不能體會婚姻生活中夫妻雙方感情的微妙變化,無法感受到婚姻生活的種種,不能深刻理解一些夫妻生活的狀態。作為離婚律師,已婚,是首選。其次,要經營好自己的婚姻。”
“離婚案件不僅僅是唇槍舌戰,更是一場心理戰。整個離婚過程中各個環節都充滿了心理對抗。誰先分析對方當事人的心態變化,誰就能不訴而勝。”
“執業三年內代理百起以上訴訟案件,是你的起始目標。”
“一個著名律師花六分精力做的案件,不一定比一個默默無聞的律師花十分精力作的更為出色。”
“銘記‘認真’二字,認真投入,案情掌握得越熟,處理起來越得心應手,爭取委托人的權益就會越多。”
……
每一刻鍾的私人培訓,案子傾斜照顧薛正平,疑點難點定時指導,是薛正平作為所內選培對象的福利。
結束當的私人培訓後,高安所長給薛正平一個任務:讓他盡快理順自己的婚姻狀況。
薛正平覺得,有必要把黃彩虹約出來,好好談一談。
不知道黃彩虹現在以什麽職業謀生,因此不知道黃彩虹在什麽時間段空閑。薛正平按照慣例,忍到上午11點之後,給黃彩虹打電話。
電話沒有人接。
到11點50分,他再打電話給黃彩虹。
依舊沒有人接。
到1點0分,薛正平又一次給黃彩虹打電話。
這次黃彩虹接了。聲音極其虛弱。
“黃,我覺得,我們應該見麵談一談。”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字,寄出。從此以後,就當,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再見。”
薛正平握著被掛斷的電話,耳邊回想著黃彩虹斷斷續續的話聲。聲音雖然微弱,決絕的意思毫不減少。尤其最後的“再見”,竟然聽出了“永不再見”的意思。
薛正平的一顆心,被過於果斷的黃彩虹弄得七上八下。
柳苗苗拂了一把長發,飄飄然走向薛正平。
薛正平因為分心,竟然沒有看到。
不過,也得虧他沒有看到,才沒有加重高通達眼中的仇恨火苗。
柳苗苗的媚眼算是白拋了。她還沒有膽量公然停下腳步與薛正平搭訕,隻好錯身而過。
高通達兩隻眼睛不夠用,不知道該盯著柳苗苗,還是該盯著薛正平。
薛正平猶正存疑,代前台的人事經理走過來:“薛律師,梁律師找您。”
薛正平便收了雜念,去梁律師的辦公室。
黃彩虹完“再見”,狠狠地抹了一眼眼睛。
這一回,她沒有再流代表軟弱的眼淚。
懷孕十周是做人流手術的極限。經過陰式彩超監測,黃彩虹的孕囊,恰恰巧在人工流產術的極限上。再晚一,就成了十周+1,需要考慮適合大月份的鉗刮術。
醫院開具了血常規、血生化等常規和特殊部位傳染病等非常規的一係列檢查,黃彩虹強做堅強,樓上樓下不停地跑,花了兩個多時,終於將所有的術前檢查都做完,可以等待叫號做手術了。
因為去的是婦幼保健院,入目可見懷孕的女人。
那些女人多有丈夫陪著,甚至有的婆婆媽媽全出動,護在周圍。中間的孕婦便安詳又大膽地凸著肚子。黃彩虹羨慕得簡直移不開眼神。
越羨慕,一顆心,越悠悠下墜。
同一個世界,同為女人,她卻是要赴地獄了,全因為她所遇非人!以後,她將隻靠自己!
那個手術,起來並不長。不過,黃彩虹的心裏,卻另有一種度量的方式,以至於,她在短短的十幾分鍾裏,已經長長地過了半生。
她想起她父母在她幼年時就離婚,爹不要,娘不要。她常常在睡前,趁奶奶還佝僂著身子整理撿拾來的垃圾,她蜷曲在床上,偷偷低聲喚媽媽,幻想媽媽就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