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們離婚吧

  因為她還在他的身上聞到了一種屬於女性的香水氣息……


  「我來了，你最近如何？」郝燕森站在床邊垂眸盯著她，低沉淡淡的開口，語氣彷彿是在問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莫筠也抬眸，用平靜沒有情感的眼神看著他，「我很好，日子也終於越來越少了。」


  郝燕森漆黑的瞳孔閃爍一下，接著緩慢坐在床邊，勾出一抹笑容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可以移植的心臟終於找到了。醫生們都很高興，說這是一個奇迹，他們也會儘快幫你安排手術，所以你不會……」


  「不用。」莫筠突然堅定的打斷他的話，語氣沒有半分起伏，「我不會移植，就這樣吧，我沒興趣多活一天。況且移植后，也只是多殘喘幾年而已。」


  自己的身體，她自己最清楚。


  一般人移植心臟也不見得能多活幾年，更別說她這副被毒藥侵蝕過的身軀。


  所以移植心臟是多此一舉，她對這個世界沒一點的留戀。


  莫筠的話非常堅定，也沒有絲毫的賭氣成分，她是真的不願意活了。


  活著對她來說是一種折磨，死亡才是解脫。


  郝燕森一時間被她的反應堵得說不出一個字。


  良久，他才沉聲道：「難道你不想過一次真正的，沒有任何痛苦和恩怨，單純的只屬於你自己的人生？」


  他突然的話，彷彿是一絲火種，陡然在莫筠的心底劃過。


  莫筠原本漆黑死寂的眼神，似乎也出現了一抹裂痕……


  「莫筠，這輩子你還沒過上你想要的生活。」郝燕森的聲音繼續低沉的響起。


  莫筠的睫毛微微一顫。


  是啊，這輩子她還沒過上一天真正快樂的日子。


  沒有過上一天真正只屬於自己的，最單純的日子……


  「所以這個機會你不能失去。」郝燕森修長有力的雙手忍不住握住她只剩骨頭的一雙手，莫筠突然像是被針扎一般縮回來，原本黯淡無光的眼底閃過一抹堅毅。


  「我們離婚吧。」她忽然的說。


  郝燕森的雙手猛然在半空中凝固，一雙黑眸也似乎被凍結。


  莫筠淡淡和他對視，沒有任何的解釋，「我會過我想要的生活，不過只有我一個人。」


  只有我一個人，我的人生，不再需要任何人，也包括你……


  郝燕森忽然就懂了她的意思。


  他的眼裡迅速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不知道是不是莫筠的錯覺，他好像有點欣慰。


  果然，他早就恨不得擺脫她了……


  「好……」郝燕森也沒多問什麼，嗓音微微低啞的響起，「我尊重你的意願。」


  接著他站起身體，垂眸死寂般的盯著她看了幾秒，只丟下兩個字就走了。


  「保重。」他說。


  莫筠沒有抬頭，直到他走了，她也沒有抬頭。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可從床底爬出來的小莫卻扒著床沿，很是難過的盯著她……


  ……


  郝燕森走了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因為莫筠的身體不能再拖了，加上心臟保存的時間非常短暫，必須儘快安排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