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盼君歸來
石將軍走過來紫玉剛好脫下頭盔,本來紮在頭頂上的秀發從頭上一下子晃蕩下來,披在身後,白色紗巾也被頭盔勾落,露出一張白臉,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石達暗歎這世間竟有如此絕世美人。
那驚鴻一蹩令石將軍看呆了,忘記了自己是過來找寧祭酒商量回營事宜,
紫玉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笑得多麽甜美,根本忘記了那紗巾。
石將軍在一旁細細地看著,紫玉臉上有一個很淡很淡,幾乎看不見的痕跡。隻因他肌膚太過白淨,退了痂的那一細痕有點粉嫩。“你遮住臉就是因為那一點點痕跡嗎?”
這一提醒,紫玉笑容止住了,慌忙快速扯過頭盔上的臉紗遮住起來。
石將軍看到他那麽驚慌就以為他擔心臉上的傷疤就安慰道:“其實那麽微的傷痕早就已經好了,幾乎看不到,曬曬太陽,就完全看不到了!”
紫玉現在才知道自己臉上還有微的痕跡。
自己一直以為是太子霸道、無理取鬧而不讓自己以真麵目示人。
原來太子隻是為了不讓自己知道自己臉上有疤痕,怕外人看到後告訴自己,問起那疤痕。才逼自己用麵紗遮住那痕跡,原來是自己怪錯了他!
心裏的暖意升起,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樣呢?
紫玉轉過身,拔起泛著冷光的淩瀟劍當鏡子,細看自己的臉,其實真的幾乎看不出來,自己也沒那麽愛美,一手扯開臉紗不戴了。
脖子和臉都舒服多了,沒那麽熱。
石將軍看他不再帶臉紗了,心想可能自己誤會了,人家根本不是太子的男寵。隻是祭酒大人以前臉上有結疤,怕被人看了取笑,所以用麵紗遮麵而已。其實練武之人受點傷是平常事,可能他比較愛麵子而已。
自己狗眼看韌,不能像太子一樣慧眼識英雄。知道對方不是太子的人,突然心裏湧起一陣歡悅福
楚軍營地
紫玉離開後,太子擔心著自己老婆,以致食不知味。
理智上不停地安慰自己不要亂想,不要亂動,但是很想帶兵奔過去月關穀附近找紫玉,阻止他去誘擔
又擔心打草驚蛇壞了國家大事,又擔心日後紫玉怨恨自己不給機會給他立功。
連續都要服了安眠的湯藥後才睡下。
閉上眼睛就看到紫玉被叛軍將領一個長戈打來,橫掃下馬,跌個四腳朝。然後被大批敵人圍攻上來,幾十把長戈指著紫玉的頸部。一個長戈砍下去,血濺三尺。
太子倏然坐起,伸長雙手拚命向前抓著什麽,聲嘶力竭大喊:“住手,不要!”
那聲音在帳篷裏麵回轉,傳到附近幾個高級將軍的帳篷裏,幾個將軍都被太子的驚恐叫聲嚇醒,連忙跑過來看看太子。
幸好太子的帳篷是有幾層厚布覆蓋,隔音效果好,而且低級士兵的帳篷離太子那邊遠聽不清楚。即使聽到了也不知道是誰在慘劍
在中軍帳篷附近巡邏的士兵以為是上級捉住了叛軍,半夜在帳篷裏嚴刑審問,才叫得那麽淒厲恐怖。
連續幾次之後,高級將軍們都知道太子半夜有噩夢的習慣,已經不以為然了。至於噩夢是什麽,男人都不喜歡八卦。
太子有時夢見紫玉被敵人俘虜了,困在牢裏被人虐待。那血跡斑斑的鞭,一下一下的往紫玉身上抽打、紫玉滿身都是幹了又濕,濕了又幹的血,太子緊張得,雙手緊緊按住自己胸口,越按越用力,越用力自己就越是呼吸困難。
燒紅的烙鐵烙在臉上,紫玉啊一聲大叫,驚動地,整個牢房都震動了。太子也是啊的大叫,驚醒了。
太子就這樣每晚午夜驚醒,然後膽戰心驚,走來走去。
有時候傻傻地問福子:“有沒有斥候回來匯報消息?叛軍有沒有派人來和談?叛軍有沒有俘虜了人?要怎樣才放人?你快去問問各位將軍。”
福子連連安慰:“殿下,沒有消息,叛軍也沒有派人來。你不要胡思亂想!不如吃些東西吧!”
“紫玉不知道是不是餓著肚子!他最饞嘴,不如派人去叛軍哪裏問問,如果他被俘虜了,叫叛軍好生對待他!”
“殿下,主子沒有被俘,你不要亂想。”
很難才安撫他躺下再睡著。
連續好幾,太子的心像被掏空一樣怪難受的,坐立不安。在帳篷裏麵走來走去然後不知不覺走到營地門口附近的用木搭成的了望台上遙望。
人人以為太子心急,在遙望自己的軍隊快點凱旋歸來,其實太子像一個石像一樣,一動不動地站著,遙望遠處的南麵,祈求紫玉快點回來而已。
福子覺得太子差不多成了神話故事裏麵的望夫石了。
營外黃塵滾滾,仿佛腳下都有點遙撼,太子馬上墊高腳跟遙看,好像是紫玉與石將軍領先奔馳著。
太子拉著身邊的福子指著前方問:“你看不看到,玉兒回來了。還有石將軍舉著勝利的旗幟。”
福子朦朦朧朧地看到:“是啊!”
太子一直陰陰沉沉的臉,立刻堆滿笑容,整個人想跳起來一樣,興奮地命令著下麵的守門衛兵,立刻拉開軍營大門,和門前的擋馬路障。
太子的一萬步兵騎著繳獲得來的七八千匹戰馬,有的士兵一人一騎,有的士兵兩人一騎,押著七八千降軍回營。
盡管有些士兵很疲累,有些士兵受了傷被人扶住,但是進入楚軍軍營後,人人下馬。
幾十個馬兵跑過來一邊吹口哨,一邊拉著其中一部分繳獲回來的馬匹往馬營處走,剩下的馬像是懂得聽口令一樣,自動跟著大隊走向馬營了。
石將軍帶的士兵,列隊整齊,滿麵喜氣地等待大帥的表揚和獎勵。
而另一邊站得密密麻麻的降兵們都死氣沉沉的,他們緊張地等著太子宣布自己的命運。
而越軍方麵隻有幾百人死傷,那八千人誘敵騎兵和二千伏兵幾乎完整地跟戚將軍回去東麵的越軍大營了。
太子看到大獲全勝,繳獲如此多的戰馬和如此多降兵,馬上就地發話,犒賞參戰的楚軍和越軍,特別是寧祭酒、石將軍戚將軍。所有人一聽到獎勵就立刻地舉起長戈歡呼。
太子站在了望台上,目光不離台下麵的寧祭酒,不斷地打量著他。想看清楚他有沒有瘦了,有沒有受傷,幸好參戰的士兵們都站在寧祭酒和石將軍後麵,大夥們才沒有發覺太子目光隻在寧祭酒一人身上。
太子一擺手,示意大家安靜,場上頓時鴉雀無聲,太子大聲道:“投降的兵士,同是楚人,隻是受命於上級身不由己,過往種種犯錯可以既往不咎,允許戴罪立功,至於協從犯馮超將軍所犯罪行累累,押回京城受審,以昭國法!”
下麵眾將士都熱烈喝彩,降兵得到太子親口免罪,也歡呼一片。
然後,太子按照慣例,把所有投降的兵士交由譚文龍將軍負責審問,拆散再收編入伍。
散會後,大部分人回營休息。有的人三三五五地一起去後麵的河裏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