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出走(二)
拉開門閂後,回過頭再一次凝望床上的人兒,有點依依不舍。
玉姬從牢出來後,身子弱,需要要清淨修養,而且郡主又纏得比較緊,所以政乾才不來打擾紫玉修養。
就這樣離去,又要不知什麽時候才有空見上一見。
大半個月沒見的美人兒就躺在麵前睡著。日日思之念之。不如過去偷偷親一口,來個竊肉偷香,過一過采花賊的偷吃癮也好。
房間內的門窗都關閉著,就連剛才自己揭起的窗都被風吹合了。室內顯得幽暗但暖和。環境正好配合。
政乾心花怒放地放輕腳步走過去,輕輕挑起床簾,美人怕冷,側身睡著,蓋的嚴嚴實實,半個側麵都蓋著。
政乾彎腰下去,閉上眼吻著他的額頭,手摟著他的腰,真是暖玉在懷,想臨危不亂也難。
撐開眼睛想好好看清自己的美人,突然映入目的是泉子。心裏突然一驚。
猛地一翻開被子,拽起床上的泉子大聲疾呼:“起來,玉姬在哪?玉姬呢?”
泉子搖了幾下都不省人事。太子心裏越來越慌張,不好的念頭已經浮上來。
“來人!”太子慌忙大劍
門外的暗衛和侍衛立刻踢門衝進去。
“封鎖東宮,立刻命人在東宮查找玉姬和悅兒的下落。還有通知皇宮錦衣衛統領,禁軍統領在皇宮裏麵留意耳後有紅色越國標記的男女,玉姬有可能會男扮女裝,或者太監。無論男女出入都要嚴格審查!”
完,太子從腰帶裏掏出自己腰牌遞給侍衛長。沒有太子的腰牌,錦衣衛統領、禁軍統領無法識別暗衛的命令是真是假,出自誰的命令。
侍衛長接過:“諾!”的一聲,帶著身後幾個暗衛躬身退出,就立刻飛身不見了。
太子走到桌麵,一手拿起水壺的冷茶水潑到床上的泉子頭上,自己竟然吻一個太監,豈有此理。
剛才拿水壺的那一蹩,發覺台麵上好像有封信。
泉子被淋得一個激靈的清醒了,看到高大的太子,像地獄閻羅王般黑口黑麵,嚇得滾屎滾尿地滾下床,跪下哀叫:“殿下饒命啊!殿下饒命啊!……”
太子瘋狂地撚起信,顫抖著打開,一目十行地看完,紫玉真的出走了,氣得太子心口痛得滴血。
紫玉四歲時突然間消失得毫無音訊。那時候太子一覺醒來就不見了枕邊人。
尋尋覓覓,整個涯海角都找個遍,都找不到他蹤影,就像從來沒有這個人一樣。
有時,自己也問自己,究竟有沒有紫玉公主這個人存在過,抑或是自己時候的夢而已。
那種失去愛人,又尋而不得,心慌慌、彷徨無助的感覺有誰知?長達九年多的相思之苦有誰明?
足足九年半,足足九年半,自己是每日數著日子過來的。
最終忍無可忍,才以絕食逼父皇授予兵權,帶兵去圍攻越國,才逼得他出來。
在回宮半路上他已經偷走過一次,以為他進宮了,他就會安守本分,誰知道進宮不久,他又偷走。
薄薄的紙張隨風跌落,太子已經覺得旋地轉了,眼前一片黑,一下子跌落坐到凳子上。閉眼深深呼吸著。
心,很疼,痛得無法呼吸。好像被什麽壓住一樣。
眼淚,往心裏流。
血,往心裏滴。
泉子還跪在地上,匍匐過來拚命地叩著頭哭喊著:“殿下,是玉姬打暈我的。請殿下明鑒!”
太子深深地呼吸幾下,條的站起來,看到地上的泉子,好狗不擋路,很厭棄地一腳踹到泉子身上。
泉子像滾球一樣滾到一邊去,痛得抱肚子彎腰,疼得喊不出來。
政乾推門而出,被冷風迎麵吹得一激靈,大腦也有點清醒了。
玉姬選擇今大喜日子逃走,肯定得到越王後的幫助才會有偷走的心。好一個臭婆娘,專壞本宮好事。
腳尖往地一蹬,腳尖踩腳尖,連續飛躍幾下,已經不見蹤影了。
紫玉與悅兒都低著頭匆匆地走著。紫玉是不能穿著楚國太監服離開楚宮的,能夠出宮的太監來來去去都是那幾個中年的大太監,守門口的侍衛都是認得他們的,新來的太監是沒可能委派出宮去購物置貨的。
紫玉隻能按照約定,必須趕去母後臨時住的宮殿,換上越國侍衛服,扮成侍衛,跟著越國的迎親隊伍、侍衛一起出宮。
然後往北最近的國家逃走。越國太遠,不能往越國方向逃走,怕還沒走出楚國,就把層層的關口卡著了。
他也不能在紫東苑裏穿著越國的侍衛服從紫東苑走出東宮,東宮門口有守衛的,越國侍衛不能進出。所以隻能扮成楚國太監走出東宮。
喜樂聲越來越清晰。一群穿著喜服的太監宮女從身邊輕盈地經過,紫玉一陣驚慌,頭更加低。
突然身後被大聲叫住:“你們是那個宮的?怎麽不穿喜服到處走?還有沒有規矩?”
今大喜的日子,宮裏當差的宮人都要穿上喜服,但是紫東苑的奴才不用參加當值,所以沒有喜服派發。
紫玉和悅兒心裏都同時打了個寒磣。
“問你們話呢!轉過身來!”那個不知名的大太監繼續指責著他們兩人。
紫玉和悅兒低著頭,慢慢轉過身去屈膝行禮,低著頭隻看到對方的太監服繡著彩色鮮豔的祥雲圖案就知道他地位不低了。
兩人戰戰兢兢的,全身都繃得緊緊的。
悅兒吞了一下口水,壓住一麵的驚慌回話:“奴婢是東宮的奴才,奉主子命令,替主子去向越王後請安!”
太監總管還沒收到暗衛的命令,根本不知道玉姬失蹤的消息。
看到兩位宮人年紀,態度又恭敬又誠懇。又是太子東宮的人,不想得罪太子。
而且今日公主婚禮很繁忙,就隨便責罵幾句算了。“快去快回,沒穿喜服的不要在宮裏亂走!”完就急急走了去忙自己手頭上的事了。
紫玉和悅兒都呼了一口大氣!兩人幾乎癱瘓在地上,但是心還是懸著。路還有這麽長。
今太子應該會忙不過來,基本上很肯定他是不會去紫東苑。逃走應該會順利的。
但是最怕萬一,兩人內心裏都祈求著殿下像以往一樣,整都不去紫東苑。
但是又擔心幾都沒人過去,泉子自己醒來,又沒人能夠作證,證明泉子是被人插暈的。
所以悅兒特意在前一已經提前給了銀子訂了明早的蔬菜肉類。
等到翌日送新鮮肉類去紫東苑的奴才就會發現泉子昏迷不醒的。
到時候,他們兩人已經快馬離開了楚國邊境,向北方國家逃離了,想追也追不來。
兩人順了順氣,就繼續往前走。
紫玉越走越心急,額上、麵上都滲著豆大的汗珠,看到前麵不遠處就是母後臨時住的宮殿了,心裏輕鬆了不少。
大殿是由紅色的院牆圍著,要經過朱紅院牆的拱形大門後,再經過大大的花園才到達大殿。
經過長長的通道,看到拱形大門前沒有守衛。更加加快兩步。
大步踏入了院門,兩人立刻輕鬆了。麵上也掛上婉兒笑容,腰杆都挺直舒暢了。
悅兒開心得挽住紫玉的手臂繼續走。
“站住!”一聲響亮的男中音,彷如震入雲霄地震入紫玉心髒。兩人像是被下了咒語一樣,站住定著不會動了。
心髒也像突然間被嚇停一樣,連呼吸都靜止了。
涼涼的冷風吹起紫玉耳後的烏發,露出鮮紅欲滴的紅得發紫的花鈿。
太子每次寵他時,最喜歡就是舔他的耳垂和耳後花鈿。
後麵的腳步向前移了幾步又停下來:“你很想做太監嗎?要不要我成全你?”太子的聲音很低、很沉,但是有一種很恐怖的氣息,像是從黑暗的地獄中帶來一樣,彌漫在空中,連空氣都凝固了。
太子看到他們兩人剛才的互相對視的笑容,手挽手,郎情妾意的甜蜜樣子。太子麵色黑了一片,頸上青筋暴起,妒火急升。
悅兒麵色發青地慢慢轉過頭,拉著紫玉的手更加緊了。
紫玉另一隻手慢慢抬起按在悅兒手背上,輕撫了一下,像是安撫著情人一樣。
“為什麽要背叛我?”太子低沉的聲音帶著顫抖。
紫玉慢慢轉過身抬頭對視了太子一眼,心裏有愧地低下頭無言以對。
“為什麽要背叛我?”太子再一次發問,但是聲音已經變成震怒了。
威嚴十足:“背叛我的人都會有慘痛的下場!”
紫玉眼瞼低垂,撲通一聲跪下來,頭磕到地上:“求殿下念著過往情分上,放過我們!我們都會感激殿下!”
“放過你們?你認為本宮會嗎?”太子身後無形的地獄之火被紫玉點燃了。
太子以為紫玉隻是不滿在這裏地位低而偷走,沒想到他已經有了情人,還想帶情人出去雙宿雙棲。
看到紫玉那麽緊張那個丫頭。太子心像被紫玉無情地刺了一劍,然後把劍抽出,血淋淋的劍,連血帶肉一起抽出來,痛得呼吸不來。
悅兒也跟著跪下叩頭:“求殿下成全我們!”
“成全?成全什麽?你們把本太子當什麽人了?把皇宮當什麽地方?”成全一對狗男女,給我戴綠帽子嗎?太子越想越怒發衝冠,眼裏麵蘊含的紅紅烈火越演越烈。
用狠毒的眼神看著悅兒,再看向紫玉。
最後視線定在紫玉身上,痛苦、失望地大聲責問:“你過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的!現在卻帶著陪嫁宮女私奔!”
“我會隱居一輩子,不會影響殿下名聲。求殿下成全!”紫玉依然額頭貼著地,懇求著、哀求著。
太子不容置喙的響亮一聲:“不……”聲音不斷地蕩著在院子裏。
太子的善良本性已經被地獄之火切底湮滅了,迷失本性了。
“把女的拖回東宮發落!”太子一聲號令。隱藏在花園裏麵等待指示的侍衛們離開衝出來。
太子早就想到紫玉肯定得到越王後幫助,才會鬥膽出逃。第一時間就來到這裏布局等候著他。
紫玉一驚,馬上上前把悅兒護著:“殿下,她無辜的!”
太子眼裏麵的熊熊大火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惡狠狠地一手把紫玉扯過來怒吼著:“過來,你是我的人。”
紫玉一個踉蹌,差點乒。
悅兒撲過去死扯著紫玉的手,想擋住自己主人:“不要傷害我家主子!你要罰就罰我吧!都是我的錯!……”
悅兒護主心切,把所有罪攬上身。
太子用力一腳踹向弱的悅兒腹部。
悅兒立刻乒在地上,吐了一口鮮血,卷縮在地上,雙手抱著肚子,痛得滿麵發青,額上青筋突出,滲著鬥大的汗珠,咬緊牙關疼得無法張口。
連被踢的那一刹那間的痛苦尖叫聲都發不出來,一直悶在喉嚨裏。
紫玉用盡力,甩開太子的有力手臂,撲向麵容扭曲得很厲害的悅兒身邊。
紫玉滿臉緊張、擔心、急切道:“悅兒,你沒吧!你不要嚇我!”
太子又一次看到紫玉這麽關心這個丫頭,火山爆發般“哄”的一聲,地動山搖地爆發了。
雙手圈住紫玉的腰,硬拉硬扯把他從悅兒身邊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