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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家長會

  女人的敏感和直覺都是一樣準確的。鄒秀梅有多敏感,家住東城區的陳家表妹就有多聰慧,她甚至可以用鼻子嗅到生活的空氣裏一絲異樣的氣息。“高總竟然為了你打架?”她驚異地說,意味深長地盯了小薇一眼。


  “是的,”她點點頭,不知為什麽,莫名的幸福的紅暈彌漫了臉頰。


  “那他可真夠在乎你啊!你也夠幸運!”表妹譏諷地輕輕說,她已經習慣了她那種冷嘲熱諷的語氣。


  那天下午很好的晴朗天氣,陳小薇又正好休息,於是幫她在太陽底下晾曬著一條條的鮮豔的床單。


  她家住一樓,門前圍了一個大院子,長著荒草的泥地裏栽種著一棵細細的桃樹,還是妹夫抽空在菜市場買回來移植的。竹竿的一頭搭在陽台的護欄上,另一頭支在院子裏的一截木樁上。將床單在竹竿上慢慢地捋平,撣一撣上麵細密的皺褶,表妹眯縫起眼睛來打量著它們說:


  “我們科室有個化驗員曾經遭遇過這種事,對方就是我們的科長。人家是有老婆有孩子的,老婆比她還漂亮呢!你說這女人還算有本事的吧?當時我們所有的人都敬服她,不少人拍她的馬屁呢!心想她一定可以利用跟科長的這層關係,爬到一個更好的位置吧!可惜還是那樣……後來科長的老婆跑來大鬧了一場,科長也被調走了,她就成了被人糟踐和奚落的對象!你說人心啊就是這樣,其實在道德層麵,我們沒有人是喜歡和尊敬小三的,但是有時候還真是挺佩服!所以女人一旦攤上這種事情,一定要記得在男人還在意你的時候,拿到自己最想要的東西,拿到最有價值的東西。”


  小薇迷惘地望著她說:“錢真的可以取代一切嗎?其實我並不十分在乎,隻想名正言順地和他在一起。”


  表妹笑眯眯地問她願不願意陪她上街去買點東西,返身回去拿包鎖門,順手遞給她一副墨鏡,那天姐妹倆親密的討論就這樣結束了。


  許久沒回鄉下老家看望父母,雙休日陳小薇帶著陽陽車馬顛沛地回到村裏,卻不幸偶感風寒病倒了。


  昏昏沉沉地醒來時,秋日的驕陽已經照亮了彩色掛曆糊就的玻璃窗。小薇從床上爬起來,覺得腰酸背痛,鼻子有點堵塞,額角上方的頭顱裏痛的厲害。她直覺自己是感冒了,可是房子裏看不到一個人。


  陽陽大約是跟奶奶去鄰居家串門了,院子裏用肥皂水浸泡著幾大盆衣服。陳小薇頭重腳輕地走了一圈,在廚房裏沒找到吃的。


  她是個得不到父母關愛的人,煮雞蛋時她想。可能在他們看來,她已年逾四十,且早就做了母親,不再需要這份關愛了。


  有氣無力地搓洗著衣服時,肚子居然又咕咕地叫喚起來,且伴隨著一陣陣的心慌頭暈。陳小薇知道自己低血糖的老毛病犯了,連忙跑出去找尋家人求助。


  醫務室裏很熱鬧,很多人在打吊瓶,可是那位身著白大褂的高個子醫生一看到她異常的臉色,仍然慌忙地接待了她。


  人,從生到死都是孤獨,靈魂孤獨而疲憊。即便是身生父母,他們也照拂不到你內心的這份孤獨。所以人,隻能自己疼自己,自己的身體隻能自己顧惜,指望別人——哪怕是血濃於水的父母親,也是白瞎!……傾聽著微弱而急促的心跳,注視著藥水透過針管緩緩地流入體內,陳小薇深有感觸地想。


  “現在好些了吧?”醫生關切地輕聲細語。


  “嗯。”


  晚上看著電視新聞,孩子在一旁吵嚷著要看動畫片。她忍著身體的虛弱,耐著性子跟他解釋:


  “現在都幾點了?動畫片早就放完了。明天再看好嗎?明天早一點的時候。”


  “誰說放完了?中央台的金鷹卡通頻道全天都放動畫片,根本就不播新聞!”陽陽理直氣壯地亮著嗓門說。


  本想倚仗著生病,央求孩子遷就她一回,最後還是無奈的隨他去了。


  孩子全神貫注地欣賞著動畫片,目不轉睛地望著電視熒屏,時而歡呼雀躍地拍手叫好,沉浸在動人的情節裏一時回不過神來……陳小薇百無聊奈的在床上翻個身。


  對於兒童教育,她自己是很有一套的。離婚之初,意識到自身責任的重大,她專門到新華書店購買過好幾本相關的書籍。田青彬身邊的蘇經理有一次看到她那些心理學的書籍,非常驚訝,稱讚她是個學識淵博的女人,而且一直保持著這種讚譽直至她離開公司。


  田青彬也是從那時開始借書給她看,最後又買書贈她的,可惜她離職時托付蘇經理全部還給他了。不然還真是美好的紀念,就像那隻發卡。


  在做足療店老板前,田青彬是個並不出名的個體律師,隻在當地的一家法律刊物上發表過一篇論文。由此他認為,在心理上和她有某**同語言嗎?……陳小薇躺在床上含笑揣測。


  “你現在一個月拿多少錢的工資啊?”母親在她的身後高聲問道,見她不搭理,又說:“光會掙錢也不行啊,你自己的婚姻大事也要上點心!一晃一年地過去了,上班那麽久,就沒有同事給你介紹個對象?就算沒有這樣的好心人,你的工作就是跟人打交道,每天接觸那麽多的男人,就沒碰到一個稱心如意的?還真是邪門了!……”她絮絮叨叨地說著,一邊收拾整理著床鋪上的衣物。


  小薇不勝其煩地說:“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您少說幾句行不行?”


  母親頓了頓,不無哀怨的聲音低沉地說:“如果你現在有了依靠,甭管他是怎麽樣的一個男人,隻要他真心對你們娘倆好,我又何必每次看到你都這樣嘮叨?!你以為我喜歡嘮叨呀!有這工夫,我還不如上茶館去坐一會呢!哎呀,我這命苦呀!人家像我這把年紀的老太婆,天天坐茶館打牌,那日子過得滋潤著呢!”


  陳小薇覺得錐心刺骨一般地難受,忍耐地在床上輾轉反側說:“陽陽現在跟著我,不用麻煩您帶了,照理說您身上的負擔就減輕了,那您就想開點,想幹嘛就幹嘛,好吧?我的終身大事也不用您操心,兒孫自有兒孫福,您也操心不過來的!”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不願向父母坦白和高天的關係,那樣還能少聽幾回嘮叨呢!但也許是天生的逆反心理作祟,是她並不情願按照父母的世俗的意誌生活,當小三真是說不完道不盡的委屈無奈啊!沒什麽值得向人炫耀的,除非父母從旁人那裏獲知消息。


  前廳兩位服務員家裏有事休假,頗有背景的收銀員甄珍說下午臨時約了中介去看房子,她那大學剛畢業的兒子真讓她操碎了心!偏偏丈夫是國家公務員,不但公務忙,且有些事情有些場合不方便出麵,所以家裏家外都是她一個人操持著。所幸後廚沒有人員休假,竟能勉強維持店麵的正常營運。


  傍晚甄珍如約回到店裏上班,陳小薇卻接到老板娘陳玉潔的電話,要求預留最大的包房,全套餐具擺設,她要宴請本單位國家電網的幾位重量級領導吃飯。因此陳小薇必須帶領著前廳後廚所有的人員小心翼翼畢恭畢敬的伺候著,她們領導還有一個特殊的癖好,就是愛吃臭豆腐,而且指定是幾百米開外人流熙攘的大賽巷那家臭豆腐。


  徒步親自采買臭豆腐回來交給廚師,陳小薇走去巡視包房,發現均已華燈初上備餐停當,前廳卡座的散客們也都陸續到來,整個餐廳漸漸忙碌起來。


  老板娘恭謹地送領導們離去時轉到收銀台,叮囑甄姐打印消費單出來讓她簽字,因為遲一步她就沒機會簽字確認了,白天她照常到單位上班,隻接電話不見人。


  “陳總,明天上午我要給兒子開家長會,可能會遲一點過來。”小薇趁機湊到跟前和她蘑菇。


  陳玉潔吃了一驚說:“你兒子多大了?還開家長會。讀高中吧?”


  小薇尷尬笑道:“不,他才上小學。”


  “哦,我明白了,是二胎!”陳玉潔完全了悟似的說。


  甄珍和陳小薇交換了一下眼色,含笑不語地低下頭在電腦鍵盤上忙碌著。小薇勉強微笑說:“算是吧!您看我明天耽誤半天可以嗎?八點多鍾開始的家長會,中午應該可以結束。”


  “哎呀!真是不巧,後廚的朱師傅明天要調去西城區分店,所以廚房就群龍無首了,明天起你必須更加謹慎的把持著,不能去開家長會呢!”


  “朱師傅的工作調動並不妨礙我的正常請假吧!反正上午客人少,廚房主要就是備餐工作。”陳小薇據理力爭道,有點焦急和委屈。


  “後廚的進菜稱重和記賬核單,一直都是朱師傅負責的,他不在了當然就是你的事,所以上午你必須在店裏!”陳玉潔義正言辭地說。


  小薇痛苦無奈的說:“可是我兒子的家長會也很重要,非去不可啊!難道朱師傅調走了,從此後廚的工作都是我來主持嗎?請問我的崗位到底在前廳,還是後廚呢?當初入職時,您可沒說要我負責後廚,後廚一直都是廚師長負責製。”


  “是這樣的。不過這回也是臨時要你兼顧幾天,等新的廚師長到任,就沒你什麽事了,所以最近要辛苦你了!”陳玉潔說著友好央告的拍拍她的肩膀。


  “為什麽沒有招到新的廚師長,就把朱師傅調走了呢?”小薇苦惱於公司的人事安排欠妥當。


  “西城區分店一直在招聘合適的廚師長,試用了好幾位都不行,沒辦法才要朱師傅過去的。現在公司真是求賢若渴,一廚難求啊!反正這裏的幾個二廚還能把場麵應付得過來,今晚燒的幾道大菜,我品著還行,那邊幾個二把刀的師傅可是隻能砸場子!那就隻能這樣了,你們就堅持幾天吧!等人員配置齊全,你就輕鬆了。”


  陳玉潔急急忙忙地陪同單位領導們驅車離去,剩下陳小薇愁眉苦臉地坐在前台犯難。


  “陳經理,你要孩子爸爸去開家長會得了,這不是他應該做的嗎?他該不會明天也沒空吧?”甄珍溫柔的寬解她。


  她蹙著眉頭遲疑說:“他那個破公司不掙錢,事兒還挺多的!誰知道明天他有沒有空呢?”


  深夜下班回家,高天照例噓寒問暖幾句,正要把孩子交給她離去,被她叫住說:“陽陽的家長會,你能參加嗎?明天我實在抽不開身。”


  昏黃朦朧的壁燈下高天愕然望著她,感覺得這事很有難度。雖然他一直斷斷續續的接陽陽放學,但每次在學校門口停留的時間有限,他們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汽車裏;後來為了安全保險起見,放學時他幹脆坐在車裏不動,讓聰明機靈的陽陽循著車牌號找到他,然後開車帶孩子回家。但是開家長會卻意味著他們的父子關係走向社會公開化,他必須承擔相應的風險,且風險等級較高。萬一在學校撞見熟人,比如那個冷淡傲慢的校長或其他意想不到的人,他該如何應對呢?

  陳小薇望著他猶猶豫豫欲言又止的模樣,失望怨恨地說:“算了,當我沒說吧!我就知道,什麽都指望不上你!別看你表麵爭孩子的姓氏,到頭來陽陽仍然隻有我這個媽媽,沒有爸爸!”


  “你這是什麽話?”高天瞪眼高聲道,“我在奇怪學校怎麽突然開家長會,陽陽沒對我說這事啊!”


  “我們建立了一個微信家長群,是他們班主任老師才發的消息。”


  “哦,難怪呢!”高天嘀咕,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道:“既然你走不開,隻有我去了唄!反正我的時間自由便利,都是受我自己的支配,不像你給人打工,身不由己。”


  “那你就算答應啦!不許反悔!”小薇喜笑顏開,走過去獎賞激勵地擁抱了他一下。


  “什麽時候你把我也拉進家長群裏去吧!否則孩子學校的相關活動,我跟個白癡似的的啥都不知道,多被動啊!”


  “等你開完家長會再說吧!看你的表現,”小薇調皮的笑道。“也許隻有班主任老師這個群主才能拉人或踢人吧!我不知道,到時候再說。”


  第二天早晨,高天以孩子家長這個神聖光榮的身份走進了北京路第一小學的教學大樓,在緩慢行進的家長人流中找到了陽陽所在的班級,有點畏怯地跨進全是陌生麵孔的教室裏時,陽陽和其他學生一樣在座位上靜靜等候著家長的駕臨。


  一眼瞥見高天,他歡喜地眼睛發亮地迎上前來,熟稔親昵地牽著他溫厚的大手說:爸爸!我以為是媽媽來給我開家長會呢!”


  高天有點拘謹地慈愛微笑著,下意識畏怯地環顧四周,然後在陽陽狹小的座位委屈擁塞地坐下來,一邊撫摸著孩子的頭臉一邊說:“媽媽上班太忙了,所以我就替她來了,你高興嗎?”


  “高興!”陽陽露出酷似高天那樣陽光開朗的笑容說。


  既定開會的時間到了,班主任老師看看家長們基本到齊,淡定從容地走上講台發表講話,然後是本班優秀的學生代表陸續發言,匯報開學至今的學習情況和心得體會。最後老師選派了一位事先準備就緒的家長代表上台,談談對孩子和老師的期望要求,這時潛伏在高天身邊的炸彈終於被引爆了!


  這位男同學的家長瘦高儒雅,上台後侃侃而談風趣幽默,大家的目光被他深深地吸引,高天坐在正麵中間的位置躲避著他目光炯炯有意無意的注視,摻雜在眾人潮水般的掌聲裏例行公事地鼓掌,暗自希望沒有被他認出來。


  老師滿足愉快地宣布家長會圓滿結束時,高天牽著陽陽的手慢悠悠地隨著人流向教室門口走去,竭力低著頭回避那位家長的找尋,誰知他走過來熱情的拍打著他的肩膀搭訕說:

  “高總!我生怕自己認錯人了,原來真是你!”


  “哦,夏老師!你也來開家長會?”高天驚恐瑟縮地回過頭來說,就像被警察抓到現行的小偷那樣窘迫。“你不是跟我們一樣住實驗小學宿舍樓嗎?孩子怎麽在這裏上學?”


  “唉,別提了!我愛人說老大的學習沒搞好,那時候我們忙事業都顧不上他。但老二一定不能放鬆,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正好丈母娘家在學校附近,所以就把孩子擱這邊了。平常都是外公外婆接送,這回開家長會,無論如何我得親自出馬!還真是巧,就碰見你了!這是你兒子嗎?”他瞅著與他相貌酷似的陽陽狐疑道。


  高天含糊敷衍地輕微得幾乎不易察覺地點頭,低下頭去抓緊孩子的小手欲逃開。這時陽陽忽然仰起臉清晰響亮地叫道:


  “爸爸,我餓了!”


  高天受到驚嚇似的低聲撫慰孩子說:“那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勉強扭過頭對一旁呆立著若有所思的夏老師微笑道:“您要不要一起?”


  感覺得他的邀請隻是客氣有禮的順水人情,並非真心誠意,夏老師出於自尊地婉言拒絕了。


  和陽陽在校門外吃著大碗噴香的麵條時,高天心不在焉惴惴不安地預感到,今晚回家勢必和妻子有一場爭吵;今晚不吵,明後天肯定會吵。當然具體哪天吵,完全取決於夏老師對消息的傳播速度。有時候男人比女人還嘴碎多事呢!何況他們在同一棟樓裏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說不定什麽時候在樓道碰見鄒秀梅,他就猛然想到迫不及待的告訴她這個好消息了。


  想到妻子可能出現的激烈反應,想到她總有一天會知道陽陽的身世之謎,想到他早晚都必須麵對她的一係列反應,高天不禁做好了最壞的思想準備,暗自咬緊牙關,預備迎接最猛烈的暴風驟雨,臉上流露出無比堅毅的神色。


  為免陳小薇擔憂,晚上分手時他若無其事地照樣談笑風生。


  果然,當晚他回到家在玄關換拖鞋時,妻子秀梅表現的比往常矜持得多。雙臂交抱胸前地坐在沙發上,遠遠的冷冷的瞅著他的動作;待他趿拉著拖鞋慢悠悠地晃到跟前,緘默不語的她終於忍不住憎恨輕蔑地說:


  “你給你兒子開家長會去了,真是辛苦!”


  高天平靜地在她身旁坐下來,望也不望著她說:“你知道了!看來夏老師一點沒辜負我的期望!”


  “現在你為什麽不解釋說,你是替田總去開家長會呢?你為什麽不繼續欺騙和說謊呢?我倒真希望被你騙!”


  高天頑強的沉默不語,冷酷無情地望著對麵光禿禿的雪白牆壁。


  “別人都說男人在外麵幹了壞事,欺騙妻子至少說明他還是愛妻子的,因為他不願妻子受到傷害!現在你對我連欺騙都沒有了,是不是證明你對我毫無感情了呢?”


  “如果不是被夏老師意外撞見,我不知道自己何時才有勇氣跟你說實話,也許會一直拖延下去吧!對不起,秀梅!”


  鄒秀梅頗覺諷刺地望著天花板笑道:“那時我找關係幫忙到北一小借讀的那個孩子,就是他嗎?就是你的兒子?”


  “是的,就是他。”


  秀梅驀然站起身來,忽然揚手給高天一個響亮的大嘴巴。“你還真是無恥!”


  高天鼻梁上的琺琅眼鏡有點歪斜地掛著,麵頰燒灼般地刺痛。他忍耐著肉體的疼痛和心理的羞辱感,含著眼淚說:“我知道你一定會這樣對我的,我也活該挨女人的耳光!”


  秀美冷笑道:“我在世人麵前對你曲意逢迎,給足了你的麵子,就是要你把我當猴耍嗎?你和那個女人生了野孩子,還要我給孩子安排學校讀書!試問天底下誰的妻子能賢惠至此?!”


  “你怎樣對我都沒關係,隻希望你不要傷害孩子!”高天聲音低沉地懇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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