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患者2

  “洪修堯你找死,竟然敢我壞話!”孔姍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拍在洪修堯腦門上,洪修堯順勢一倒,歪著腦袋衝著李子傑裝可憐道:“李老師你看,就班長這彪悍的氣魄,班上哪個有眼無珠的家夥敢得罪她?”


  聞言,孔姍麵露怒色,正要發飆,被一直沉默寡言很少發言地副班長給阻止道:“好了,你們兩個也別吵了。在醫院裏都安靜些,李老師,學校裏的事你就交給我們吧。教導處已經給我們班派了臨時的代課老師,老師你就安心養病好了。”


  周文澤燦爛一笑,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藍紅拚接的校服穿在他身上還有些寬大,隻不過正處於長個子,再過一段時間,這衣服可能又會偏了。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醫院。等學生都走了,李子傑立馬捂著肺部劇烈咳嗽起來,感覺胃裏一股惡心,喉嚨一甜,一口血噴灑在潔白的瓷磚地板上。


  趴在床邊吊吐了會,趕來的護士把地下打掃幹淨,簡單的做了一番檢查,又離開了。


  李子傑用力支起上半身,將枕頭墊在身後,靠上去,頓時覺得舒服多了。


  他喘著氣,將手伸向床頭櫃,還差那麽一點點就要碰到遙控器,但那一點點的距離猶如一道鴻溝。


  手指距離遙控器隻剩下幾寸的距離,任憑他怎麽用力,也沒辦法拿到。


  李子傑正準備放棄時,遙控器突然滑進了他的手鄭

  李子傑詫異了一下,捏捏手中的遙控器,再看一看剛才放遙控器的位置,他很想,剛才自己沒有眼花,的確是遙控器滑到了自己手裏。


  想不通,他也不在想,打開電視後專心致誌看新聞。


  新聞上正播放著A十星空’股份有限公司的新聞發布會,隻見一位女記者將話筒伸向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總裁麵前,采訪道:“聽聞星空剛創立的時候,有三位合夥人,為何新聞發布會上隻有劉康先生您一位呢?”


  那位年輕總裁的臉色有些不好,皮笑肉不笑,矜持的回答:“與大家熟知的一樣,星空的創立到至今的輝煌,的確有三位合夥人。想必大家非常熟悉的就是閔藝先生,閔藝先生為了照顧家裏的太太,現在化身為了居家好男人,大家恐怕很難見到他了。”


  發布會上發出一陣笑聲,記者又接著問道:“那最後一位先生呢?至今為止,大家都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劉先生可否詳細給大家講解一下?”


  如果那位記者還沒有發現劉康臉色不好,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對於一位記者來,資料新聞才是最重要的,比起對方的感受,哪有頭條新聞來得更實在。


  彬鳶注意到李子傑下意識拽緊了被子,難道這新聞和他有關係?


  他從吊燈上飄到床上坐著,目光投射在電視上,接著隻聽到那西裝革履的男子輕笑一聲,臉色一言難盡。


  “最後一位合夥人李先生,因為行為不當,給公司產品造成損失,已經被公司給開除了。大家也沒必要知道太多關於他的事情,雖然李先生的確做了有對不起星空的事情,但畢竟以前也是公司裏的一員,我不想新聞給他的生活帶來太多的麻煩。”銀幕中的男子鞠了一個躬,演繹得非常誠懇,“望各位諒解!”


  病床上的人哪裏受得了這樣公然的侮辱,氣的渾身顫抖,一口氣咽不下也上不來,憋得臉色發青,泛著血絲的雙目緊緊地盯著新聞,猶如要將電視看穿一個洞來。


  好大一股怨氣!


  明明是個世界的主角,卻被硬生生逼成了反派,彬鳶沉默的看著,幫不上什麽忙。


  彬鳶眼睜睜的看著一股股怨氣不受控製地鑽進了李子傑身體裏。


  最後一口血噴在被子上,男人猙獰大笑:“劉康!劉康…”一遍又一遍重複著這個名字,恨不得將名字如同人一起嚼爛吞進肚子裏,才能化解心中的怨恨和不甘。


  他曾經放棄了與他競爭的機會,放棄了名利,願意退一步,隻做一個平平凡凡的老師就好,卻不曾想,自己的一步步後退,竟然成了別饒墊腳石。


  什麽比得上與自己共患難的好兄弟狠狠地插上自己一刀來的痛苦?


  當初劉康他走投無路時,他背著家人收留他;當他為了追到學校裏的校花時,他幫著他一起欺騙那個女孩,他將人家追到了手,又因為玩膩了而拋棄人家;當他想要創業沒錢沒人力時,他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幫他打通市場,拉攏人脈,啟動資金,創建公司。


  等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名利、權錢、女人一樣都不缺的時候,一腳將他踹至很遠,為了防止自己東山再起,不惜借助媒體搞垮自己的名譽,還拖累自己父母不得不躲到國外才能避難。


  他好恨!

  如果。


  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去死,也要拉著劉康一起下地獄。


  一條契約達成的線,徑直圍繞在彬鳶與李子傑兩人周圍。


  窄窄的床上,半飄的年輕男孩坐在床尾,淚流滿麵的男子坐在床頭,兩人目光雙相視,竟有些時光停止的意味。


  “你……”彬鳶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一個人類的怨氣被迫簽訂了契約,他不得不佩服的道:“你的怨氣真重……你看,因為你的怨氣太重,我不得不和你簽訂契約。”


  李子傑沒有回話,但卻注意到了纏繞在兩人身旁的熒光色線條。線條很細,用手輕輕觸碰手指可以穿過,線條可以隨著兩饒距離拉伸縮短,但卻不會斷裂。


  “你是什麽東西?”


  這人可真沒有禮貌,一來就問別人是什麽東西……


  彬鳶想翻一個白眼,從床上飛下,飄到窗邊,“你別管我是什麽,你隻要知道我們兩個簽訂了契約,我便可以實現你一個願望。但願望的範圍不包括延長你的壽命,畢竟願望實現之後我要帶走你的靈魂。”


  從看到年輕男孩可以飛的那一刻起,李子傑有種世界塌了,他都不會感到震驚的感覺。


  他平靜又帶著沙啞的聲音:“我憑什麽答應你?”語氣一點兒也沒有對待學生時的溫柔,冷冰冰的,就像有人欠了他錢不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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