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許多年過去以後
兩人商定了出發的時間和路線,把名下購買來的土地通通賣了出去,賣了不少錢。
三月初,正是桃花芬芳的時節,這樣的氣出發可以欣賞到沿路的風景。
彬鳶在走之前還要去見一個人,雖然那個人他每年隻會見上一麵,不上心情如何,但終究是要去見一麵。
地牢裏陰暗潮濕,彬鳶在衛兵的帶領下進來的時候,首先聞到的是一股惡臭,士兵在門口候著,便沒有跟來了。
老鼠在陰暗的角落裏穿梭,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地牢裏關押的犯人不多,他要見的人,就關押在最裏麵。
一陣咳嗽的聲音在地牢裏響起,彬鳶走到那咳嗽的聲音發源地停下,看著被關在牢裏衣衫襤褸,亂著頭發,頭發斑白的永明。
這人明明才三四十多歲,卻已經比年齡看著還要老上許多,頭發白的已經數不見青絲,臉上更是爬了皺紋,這張略顯蒼老的麵孔,正麻木的看著鐵牢外的年輕夥子。
這人每年都會來看他一次,今年卻不知道什麽原因來早了。
“彬鳶……”永明想要爬到牢邊,爬了一會兒就爬不動了,腳上厚重的鐵鏈限製了距離,他隻能目光垂憐的看著鐵牢外的人:“彬鳶,今年來早了……”
“是呀。”彬鳶蹲下身,將提在手上的飯菜一疊一疊的拿出來,從鐵縫中塞了進去:“以後恐怕不會來了……”
永明胡亂抓著的飯菜從指縫間滑了下去,塞在嘴巴裏的還來不及吞下就已經被少年的話給嚇到了。
“為什麽不來看我了?為什麽?”永明死死地盯著彬鳶看,這人害得他蹲了八年的牢,他承認,他有錯也有罪,可是他也沒辦法,他就是喜歡彬鳶。
“今年冬,他們就會放了你,我在城外給你購買了一座四合院和良田,以後,找一個好姑娘過日子吧。”彬鳶起身準備離開,哪知道永明情緒突然失控,將飯菜掃的一地都是,憤怒的嘶吼著。
“你要拋下我嗎?!”永明害怕少年絕情的離去,匍匐在地,懇求著:“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當個好人,再也不會亂殺無辜,彬鳶,不要走好不好?我願意待在牢裏,求你別走……大不了……大不了三年再看我一次,行嗎?”
彬鳶失望的看著永明,“你知道你錯在哪了嗎?”
聞言,永明張嘴,卻不出個理所然。他隻知道彬鳶不喜歡他殺那些人,可是卻不明白自己錯在了哪裏。
那些人不該死嗎?
不!
在永明眼裏,那些人通通該死,他們讓自己心裏不快了,都該死,必須死。
錯的是這個世界不是他!
望著永明眼中翻湧的瘋狂,彬鳶知道這麽多年,他依舊死不悔改,依舊不承認自己害死了自己兒子的錯誤,那麽的一個孩子,彬鳶無法相信永明是怎麽下得去手,讓人在那孩子的嘴裏灌滿毒藥,看著他一點一點的流失生命。
“永思林,你的兒子,他那麽仰慕和尊重你,最後卻死在你的手鄭”彬鳶每一個字都覺得肺部麻木的疼:“你為什麽下得去手?那可是你的親生兒子!”
永明看著彬鳶近乎落淚的表情,內心始終不明白他為何這麽傷心,不就是死了一個孩子嗎?
他根本不愛永思林也不愛他的母妃,那女人不過是大臣們為了討好自己塞進來的女子而已,而那個孩子,也不過是為了堵住眾大臣的口,勉為其難讓他降臨在這個世上。
他自始至終都不需要!
彬鳶離開了,走的決絕。
他這一走,幾十年沒有回來,帝都發生了許多變化,國家更安逸了,漸漸的出現了越來越多接近近代社會的東西。
帝都城外的一座四合院裏,生活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老人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吃了早飯,坐在庭院的大柳樹下乘涼,柳樹旁邊還有一座池塘。
去年院子的圍牆拆了以後,村子裏的孩都喜歡到池塘裏釣魚,老饒記性越來越差了,他不知道自己在等誰,不願意把這座老舊的房子賣出去,也不願意讓別人搬進來住,老人沒有子女,也沒有老伴。
蠐魑國總共換了兩位皇帝,而修仙者不知不覺退出了曆史的舞台,後幾十年誕生的孩子根本不知道有修仙的存在。
通書院這種地方成為了神話,人類的腳步開始邁向了蒸汽時代,一條龐大的貨輪打通了兩個國家的貿易,第一位公主嫁過去以後,瓦蒂國語開始在兩個國家盛行起來。
蠐魑國的教學中,也出現了另一個國家普及的文字,隻有自己的百姓學習了他國的語言,才能更好的促進兩個國家的溝通。
今年的雪格外的大,駝著背的老人杵著拐杖又來到柳樹下坐著,懷裏抱著一個湯婆子,目光渙散的盯著路的盡頭,視線越來越模糊。
眼神不好了,老人又揉了揉眼睛,幾個調皮的孩子從他旁邊跑過,帶起一陣涼風,吹得老人渾身發顫。
山腳下的真汽車轟轟的開進城,喧鬧的聲音都被老饒耳朵隔絕在外。
打了一個盹醒來,老人又忘記了自己為什麽等在路口,他覺得自己好像在等什麽人,又不知道在等誰。
這樣的景象持續到第五年,村中的百姓突然有一發現老人沒有出來了,感到好奇,走到老饒家裏向前一查看,頓時街坊鄰居都知道老人離開了。
村長自掏腰包,組織了一些壯漢將老人埋在了後山的森林裏,而老人膝下沒有子女,村長本以為這房子應該歸他了,可是老人走的第二,房子卻被蓮花閣的管理人收回去了。
蓮花閣在蠐魑國屬於比較神秘和強大的組織,效力於朝廷,受到百姓們的愛戴。
老人死後的第七年,一個年輕的少年穿著瓦蒂國的服飾出現在了村子裏。
少年留著一頭短發,長得白白嫩嫩,踩著冬的積雪,踏進村子裏,攔下路口一個堆著雪饒孩,問:
“朋友,請問茶童院怎麽走?”
孩好奇的看著這個漂亮的哥哥,伸出紅嫩嫩的手指指向不遠處的一條街。
“往左拐就行了。”
彬鳶在口袋裏掏了掏,翻出幾顆糖果遞給孩,朝著孩指的方向走去。
多年沒有回來,村子已經大變了樣,因為修了路,與他記憶中的村子已經不一樣了。
找到了熟悉的茶童院,彬鳶原本緊張的心情莫名平靜了許多,他走進巷口,首先看到的是在池塘旁邊長著一顆茂密的柳樹。
這棵樹還是他當年種下的,轉眼間,這棵樹竟然這麽大了,遮蓋在四合院的上空,給半邊的屋子遮擋住了陽光。
下雪的原因,池塘裏結了冰,呼出來的空氣都是冷的。
彬鳶正準備推門進去,卻發現院的圍牆已經拆了,而這四合院的房子看著很多年沒人住了,掛在門上的鎖生了鏽,院子裏長著草,屋子上空的瓦破破爛爛沒有人修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