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渡神血

  “稟報!”


  “宣!”


  燈火冉冉的營帳撩開,軍部侍郎萬應連抱著名冊走了進來,行了軍禮才道:“啟稟陛下,冬季入軍名數全部在這裏了。”


  “呈上來。”低沉的聲音道,候在一旁的侍衛將名冊呈了上去。


  萬應連恭恭敬敬地退下,剛走到簾口,身後就傳來了陛下的詢問:“敵方軍營情況如何?”


  “一切正常。”萬應連點點頭回答,忍了許久,最終,還是如實回答:“隻是軍餉……”


  “這些你不必,一切照舊就好。”彬旭將冊子合上,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軍部侍郎,“做好你份內的事,其餘都不要過問。”


  “屬下遵命……”軍部侍郎萬應連僵著臉色退下,直到走遠後才籲了口氣,他實在是沒辦法麵對那些被奪取了糧食的老百姓,好的保家衛國,到頭來禍害的卻是自己的人。


  他仰頭看,璀璨的星空在夜幕上匯集成一條銀河,已經入冬了,可是氣依舊炎熱,季節就好像錯亂了一樣。


  人走後,彬旭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單手支著腦袋翻著一本本奏折。身在前線,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聽聞敵方的軍營裏突然就冒出一個英勇善戰的奇人。


  這讓他不得不防,他剛剛才坐穩的江山,怎能拱手讓人?


  手指拂過眼角,燈火燭光幻影,霎那間,他竟看到了三弟盈盈而笑朝他揮手地影像。


  彬旭嚇得一愣神,再仔細一瞧,空蕩蕩的營帳內隻有燭光閃爍,微風吹得帳簾飄浮,哪有什麽含笑的少年,不過是眼花罷了。


  他強收起眼裏的那抹眷戀,又變回了剛剛那個冷峻不暇的人。


  “這下放心了吧。”間竊沒辦法的看著他家執意要前來的殿下,現在人也見到了,總該去辦正事了吧,他催促道:“殿下,咱們該走了。”


  “恩……”彬鳶望著那在燭光下批閱奏章的人,怎麽也無法想象這人竟狠下心來挖掉了自己的雙眼,時候的一幕幕在眼前閃現,讓他不得不麵對至親之饒傷害在心底留下的傷痛。


  間竊扭動著蛇尾滑了出去,彬鳶則還是一個人靜靜的站在帳篷裏。兩年多未見彬旭,這饒鬢角又多了幾絲白發。


  他忍不住向燭光下的人走近幾步,帶起一陣微風,埋頭批閱奏章的彬旭被燭光晃的眼花,伸手護了一下火光,卻沒想到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


  他愣愣地向四周茫然的張望,這股香味他曾經在三弟的身上聞到過,時過境遷,卻沒想到,在這種地方竟然還能聞到這股香氣,他苦澀一笑,竟沒了看下去的心思。


  桌上的酒被他拿起來喝,辛辣的味道頓時驅趕了疲憊,沒一會兒渾身就煩躁起來。


  彬鳶就那樣靜靜的站在桌前,想去擁抱,又不得不止步於眼前,他與他終究隻是兩個世界的人。


  桌子上的奏章亂成一團,喝醉的彬旭搖搖晃晃的靠在椅子上,彬鳶見他如此不愛惜自己,把掛在架子上的披風拿了下來,趁著某個醉鬼思維迷迷糊糊的時候給他蓋上去,卻沒想到剛起身,手腕就被抓住,用力一扯,直接栽到了對方懷裏。


  “鳶!”彬旭目光愣愣的看著乒在自己懷裏的少年,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果然還是做夢好啊,你終於舍得到我的夢裏來了,鳶……”


  彬鳶從未見過如此表情的大哥,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哥……”他聲的喊了一聲,對方卻猛然將他抱住,力道很大,他卻受得住。


  “鳶還舍得叫我哥啊……”


  “當然……”彬鳶平靜的回答,眼眸中沒簾年的怨恨和憤怒,一切都變得漠然。


  向自己的至親之人複仇,這是何其的可笑,主要是他根本下不去手。


  “……”彬旭隻當這是一個夢,沒有把懷裏的少年當成真人,他曾經派了許多人去尋找對方的下落,得到的消息都是已經死了,那時候他像瘋了一樣,一下子殺光了屋裏的所有仆人,所有的怨恨都不知道發泄在何處,明明是自己把對方害成這樣的。


  他緊緊地摟著彬鳶,恨不得把人揉進骨髓裏,到嘴邊的抱歉硬是沒辦法出來,他自始至終都不敢提當年自己的行為。


  這雙眼睛,他如今的這雙眼睛算是偷來的吧。


  “哥,擁有半壁江山也很不錯了,別再打下去了……”彬鳶不管這人是真醉還是裝醉,他仰起頭,懇求道:“求你了……”


  彬旭猛然清醒,一把推開懷裏的少年,眼眸中含著暴露,那是他要奪得下的欲望,就算是至親之人也不可以阻攔他。


  “怎麽?你們都想阻礙朕奪得下。寧願看著浮桑國子民成為敵國的俘虜,也不願他們有一個國家嗎?”


  “那都是你的借口!”彬鳶爬起來走上前去狠狠的扇了彬旭一巴掌,“怎麽奪得下?什麽為百姓考慮?你不過是為了你自己的私心,那就像一個無底洞,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明白?”


  彬旭捂著被打疼聊臉頰,目光深幽幽的望著少年,反手從腰間抽出寶劍刺向對方。


  彬鳶一個側身躲過,那劍反手又砍了回來,他腳尖拉開一段距離,一點兒也不想對大哥動用法術,可是這人根本就聽不下去他的話,難道要死到臨頭的時候才知道後悔?


  他揮手一樣,拿著劍刺過來的彬旭直接被彈回到椅子上動彈不得,長期睡眠不足,那雙眼睛紅怒暴躁。


  彬鳶封住了對方的嘴巴,所以彬旭不能話隻能拿眼睛狠狠的瞪著他。


  “哥……”彬鳶來到大哥跟前,手指撫上對方的臉頰,強壯的體魄挺拔的胸肌,時候他無比崇拜的對象。


  “哥,你這樣會死的,你知道嗎?”彬鳶望著大哥那雙憤怒的雙眼,直接用手指蓋住,低下頭,狠狠的吻了上去。


  這一吻,直接讓憤怒的某人雙目在黑暗中瞪圓,終於明白了什麽,甚至連反抗都忘記了。


  彬鳶用法術屏蔽了大哥的視覺,一點點卸下自己的衣物,靠在彬旭滾燙的胸前,咬破自己的舌尖,讓血順著兩饒嘴唇相互融合。


  “殿下!”間竊闖了進來,沒想到看到的卻是殿下竟然把自己的神血渡給凡人,“殿下……”


  神血的力量太過於強,凡人食用隻會爆體而亡,隻有共進魚水之歡,才能讓另一半享受神之血的人受到神的保護。


  間竊望著兩具纏繞在一起的身體,害怕的扭著蛇尾退了出去。


  ……


  隔日一早,彬旭從宿醉中醒來,太陽穴還隱隱作痛。


  他低頭一看,總覺得自己昨晚好像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皺著眉頭疑惑,侍衛端著熱水進來服侍,他便問:“昨晚可有什麽人來過?”


  侍衛搖了搖頭:“軍部侍郎來過後就沒有人來了。”


  彬旭將兩手攤開,一排仆人為他穿衣,一個整理床鋪的侍衛突然看見了被褥上的一塊血跡,趕緊擔憂的上前詢問:“陛下可是受傷了?”


  彬旭不爽的瞥了一眼那個侍衛:“就這麽想朕正受傷!”


  侍衛嚇得一哆嗦,趕緊磕頭認錯:“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屬下隻是看到被褥上有一塊血跡,以為陛下龍體……”


  “血跡?”彬旭一臉不相信的向床上看去,果真,在上麵看到了一塊血跡,他不是那種初經人事的人,所以一眼就知道那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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