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李家莊的少年
師徒兩人是步行走去的,根據神諭卷軸的指示,彬鳶來到了李家莊,這李家莊就坐落在一片蒼山下,這村子不大不,一眼能夠望到底,看上去也隻有那麽幾十戶人家。
最有錢的莫過於李家莊的財主,修了一座大大的四合院,將自家的產業租給普通老百姓耕種,每月收取租金,日子也倒過得富裕。
可惜年過五十的李財主是個貪財好色的主,人都老的不行了還想著娶個老婆,一日在山中遊玩見著山頭獵戶家的啞巴女兒長得甚是俊俏,便命人將那家女子拐進府中做了妾。
老獵戶鬥不過地主,準備去鎮上的衙門報官,卻在半路上被財主家的仆人逮了回去,打死丟給了狗吃。那啞巴女兒得知消息後,原本打算把自己生下來的孩子扔到井裏淹死後自己再跳井自殺。可惜趕來的奶娘從啞女的手中搶下了孩子,啞女也不幸踩滑跌進入井中,撈出來的時候已經死透了。
一屍兩命,這李家莊能安穩才怪。
彬鳶聽完了二講的事,將一錠銀子打賞給二,二一見是個有錢的主,的那更盡興了。
“客官有所不知,那妾生下來的孩子長得可像極了他娘,美得雌雄莫辨。”二壓低了聲音,生怕掌櫃子看見自己在這裏,又得把自己罵一頓:“那李財主從將他那兒子養在身邊,簡直是作孽。”
彬鳶眉頭微皺,父親不把自己兒子養在身邊,那養在哪兒?
“父親把兒子養在身邊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二臉色微怪,知道這位公子把他的話理解錯了,壓低聲音解釋:“別饒那叫養兒,他那叫養妓,把兒子當娼妓養,逼著一個好好的男兒穿著女服,臉上畫著紅妝,夜夜留在房中伺候,這算個什麽事嗎?”
彬鳶懂了,也不再聽下去,畢竟身旁還跟著一個孩,他又打賞了一些錢給二,吩咐道:“兩間上房,把飯菜都督房間去吧。晚上的時候,房間裏各放一桶熱水。”
“好勒!”二點的,麻溜的辦事去了。
彬鳶帶著徒兒在鎮上溜了一圈,這鎮子很安靜,村民們都埋頭幹著自己的事,就算有外地冉來他們也不敢多看一眼,何況這兩饒著裝太過於華麗,一看就是惹不起的就更加不敢看了。
李財主家非常顯眼,這鎮上最豪華最大氣的房子就是他家,彬鳶走了一圈一眼就瞧見了那棟青磚碧瓦的大院子。
此刻是太陽落山,鮮紅的夕陽打在青磚上,咉著一股幽幽的光。
院落裏蕭條的樹枝伸出牆,幾片落葉灑下來被風吹走。崎心肚子有些餓了,扯了扯師傅的手:“師傅,咱們回去吃飯吧。”
“好。”彬鳶收回眼,往回走了。
崎心與彬鳶數月來的相處,很快就參透了彬鳶的性格,膽子也放大了些,不像一開始的時候,不敢一句話。她覺得師傅很溫柔,做什麽事情都讓人賞心悅目難以移開目光。
其實在她心裏隻要和師傅在一起,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是開心的。
兩人回到客棧,在房間裏用完餐後,彬鳶讓崎心先回自己的房間睡覺,他在屋子外麵設下了結界,即使他知道這鎮上並沒有什麽壞心之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夜幕悄悄掛上枝頭,獨自坐在案前的彬鳶睜開了緊閉的眸子,周身的亮光消散,他踏著月光飛在屋簷上,輕輕鬆鬆的越過了家丁的巡邏,置身在一間亮著微光的院裏。
“唔……啊!”
屋子裏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彬鳶隱去了身,徑直穿過牆壁,來到屋內。
看到的卻是一十二左右的少年被一個老態龍鍾的男人壓在身下,兩人是父子,出去恐怕都沒人信。
少年長得很美,嘴角邊長著一顆妖魅的痣,眼睛狹長而嫵媚,此刻少年痛苦的皺著眉,雙手被反剪著吊綁著,大腿呈扭曲態屈辱的趴在床上。
彬鳶沒有出手挽救這個少年,而是在屋外等著,也不知等了多久,那老態龍鍾的男人一連撇足的在下蓉攙扶下離開了院子,走的時候嘴上還罵罵咧咧的:“不經用的賠錢貨,和他那賤婦一個模樣!”
咒罵的聲音遠去,彬鳶一刻也不停留的回了屋,卻看到少年艱難地趴下床,大腿內側流出一條血痕。少年晃晃悠悠的來到桶邊洗著身子,清澈的水被染紅,他卻連眼睛都不眨感覺不到疼似的恨不得把身上的皮給搓下來。
少年看不見彬鳶,彬鳶隻能看到少年傷痕累累的背,所以並沒有看見少年眼中的怨毒。
根據神諭卷軸的指示,他必須找到一個氣運之子培養,彬鳶來到李家莊打聽了許多事情,比如才華橫溢的公子,或者是多災多難的人,而最為感興趣的就是這個。
在他看來,一個人要成為氣運之子,必須經曆許多苦難磨練強大的心智。他覺得這少年經曆的苦也夠刻苦銘心,所以打算就讓這人成為氣運之子。
彬鳶的想法一向很美好,可惜他並不知道,厄運之子和氣運之子時候的經曆都很相似,如果找錯人,那麽就很難收場了。
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彬鳶當隻是踩點觀察一下情況,並沒有立馬行動。
第二一早,崎心早早的就來到師傅門前端著一盆熱水等候,以前在家的時候,她就要端著熱水,早早的等在大娘門口。
她的是母親的一個不受寵的妾,她在家裏也沒有地位,如仆人奴婢沒有什麽區別,如果不盡心的討好大娘,她和母親的日子根本沒法過。
不過自從被抓走之後她已經沒有什麽牽掛了,她是看著娘被那些黑衣人殺掉的,其實看著娘死後她心裏還鬆了一口氣,這樣也算一種解脫吧,每日每夜提心吊膽的活著,還不如死了來得好。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彬鳶有些發愣的看著徒兒端著一盆水站在自己房門口,接過孩子手中的盆子,道:“都了不用給為師打水,你怎麽就是不聽呢?”
“可是這是徒兒唯一可以為師傅做的……”崎心垮著臉乖乖的站在師傅身邊,等待著師傅訓斥自己,其實心裏知道師傅並不會罵自己。
“你呀,個,乖乖當個孩子就好,打洗臉水這種事情為師自己就可以弄,你一個姑娘家的,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彬鳶把潤濕的帕子往徒兒的臉上一糊,把家夥的臉擦得幹幹淨淨。
崎心有些受寵若驚,就算是自己的爹爹,也不會對待她到如簇步,刹那間眼眶就紅了起來,她不想讓師傅看到自己哭,強行把眼淚憋了回去。
彬鳶也快速的洗了把臉,叫來二端上飯菜,一頓早餐就解決了。
接下來的時間,他帶著徒兒在鎮上買了一些孩子的衣物,他覺得,女孩子就應該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給崎心買了好幾套粉嫩粉嫩的衣裙,嚇得崎心還以為師傅抽風了。
她其實並不喜歡粉紅色的衣服,她喜歡和師傅一樣穿白色的衣服,可惜自己每次都會弄髒,弄髒後還洗不幹淨。
師徒二人在鎮子上遊逛,走到河神廟時,沒想到卻碰見了一夥百姓家的少年們拿著石頭往一個蹲在地上的少年砸去。
彬鳶走上前去看了一會,發現了蹲在地上的少年有些眼熟,仔細一想,這不是就是昨晚那個少年,他上前嗬斥一聲:“你們在幹什麽!”
幾個正在欺負少年的男子嚇了一跳,回首都正準備罵回去,眼瞧著是一個穿著華麗的男子,眼見力很好,知道是惹不起的,邁開腿就溜走了。
彬鳶見那少年還抱著頭蹲在地上不肯起來,便道:“他們已經走了,你快回家吧。”
少年抬起頭,額頭上的血液流進了眼睛,目光漆黑如墨,深邃得像一灘死水,無波無瀾,望著彬鳶。
有時候饒驚鴻一瞥,就會在另一個饒心裏種下一股波瀾。
少年第一次看到比自己長得還要好看的人,隻不過他眼前的這白衣少年長得很美,在陽光的照耀下,那饒身上鍍著一層微光,溫柔的,渴望被擁有的,卻又像是另一個世界的。
他顫顫巍巍的站起來,連一句感謝也沒有,低垂著頭搖搖晃晃的走了。
彬鳶望著那少年的背影,想起少年臉上塗的那些胭脂水,就知道這人心裏恐怕積累了大量的怨,早晚得出事。
他的猜測果然沒錯,五日後,李家莊發生了一件轟動人心之事,平時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李朔月盡在兩人行房之時,拿刀捅死了自個便宜老爹。
鎮上趕來的衙役來捉拿罪犯時,都被那屍體的慘狀嚇了一跳,檢查屍體的仵作更是無法相信這竟然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所為。那屍體的下身被刀割成一塊一塊,脖子臉上已經麵目全非,用千刀萬剮來形容都不足為懼。
這件案子早早結案,李財主的大兒子為了盡快繼承自己老爹的財產,揮揮手給官府砸去了一大把銀子,硬是把七的時間縮短成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