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最後的告別

  “你的尾巴不能變成腿嗎?”彬觴眼神如墜深淵,緊緊的盯著止洛。


  “為什麽要變成饒腿?我覺得這樣更方便,也快一些,人類走得很慢不是嗎?”止洛不懂,也絲毫不覺得那雙在自己身上遊走的手有什麽不對。


  直到對方將某個東西放進他的身體裏,疼痛感讓他控製不住的哭了起來,想要脫離,卻是難上加難。


  他被人類壓下了身體,雙手被壓製在頭頂上,對方一會兒含住他的嘴唇,不讓他話,一會兒又弄得他很痛。


  ……


  彬鳶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自己在房間裏,牧兒正端著熱水推開房門進來,他慣性的衝著牧兒笑了笑:“牧兒,福笙什麽時候走的?”


  “主人他很早就出去了,是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去談一談,殿下先用早膳吧。”


  “好。”彬鳶也沒有察覺到哪裏有些奇怪,和平時一樣起來洗漱一番,用早膳,然後去書房看書話畫畫,在抱著黑貓逛院子。


  這一切本來很平常的事情,直到他拐過一個荷花池塘,看到一隻蜻蜓落在荷葉角上,那是一隻紅色的蜻蜓,蜻蜓的姿態有些不對。


  彬鳶覺得很奇怪,可又不上來哪裏很奇怪。


  他好像察覺到了什麽,不停的走,不停的看,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而剛剛服侍他跟在身後的牧兒也不見了蹤影。


  他低頭一看,懷裏的黑貓變成了一個血淋淋的嬰兒,然後耳邊響起了惡毒的謾罵。


  畫麵開始扭轉,他看到了無數張人臉在自己麵前放大,無數百姓拿著農具驅趕著自己,而他的身旁就有一個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嬰兒屍體。


  彬鳶荒神無主的爬起來,發現自己的身體變了,他不知道這人是誰,隻知道那些人拿著武器驅趕著自己,他害怕的拚命逃跑,摔了一跤又顧不得其他繼續跑。


  也不知跑了多久,他累得精疲力盡,倒在一條淺淺的溪上睡著了過去。


  接著他又進入了另一個夢,夢中是現代的都市,一切都井然有序的進行著。


  彬鳶這次又看到了父親,他蒼老了許多,在區租了一間門麵,開著一個破爛的賣部,整閑著無事和一些老友坐在門口下著象棋,臉上多了一些笑容。


  他就站在馬路的對麵,一根老舊的電線杆下,時不時會有一輛車穿過,卻沒有打破他凝視著那邊風景的視線。


  也不知是親情的感應還是靈魂上產生了某種聯係,那下著象棋的老人向馬路對麵望了一眼,卻什麽也沒有看到,隻是怪怪的回頭,叼在嘴裏的煙已經燃完了。


  彬鳶最後發現自己能動了,他一步一步跨過那條馬路,來到賣部的門下。


  父親正在收攤,清潔阿姨正在打掃馬路上的垃圾,下班的人時不時會路過買一些東西。


  彬鳶就站在路口看著父親忙碌,他好想喊一聲,卻始終沒有勇氣開口,因為知道即使喊出來了也聽不見,就更加不想開口了。


  色漸晚,路燈亮了起來,夏日的蚊蟲在路燈下鋪集,點點星光在夜幕上閃爍,年邁的老人關上了門,杵著一根瘸了腿的拐杖往巷子裏走去。


  彬鳶默默跟隨,他看著父親在巷口給一隻流浪貓喂了食,繼續向深處走去,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好像一隻迷了路的孤魂。


  “爸……”


  這一瞬間,他還是情不自禁的喊出來。


  老人前進的步伐一頓,往身後黑漆漆的巷口看了一眼,好像明白了什麽,雖然看不見,可他好像感覺到了什麽就在自己身旁。


  老人眼眶有些紅潤,常年吸煙導致他的肺部不健康,走幾步就氣喘籲籲。


  “你走吧。”老韌聲,如同告別一般:“爸爸過得很好,你也不必要牽掛,那邊的世界才是屬於你的,以後不要回來了,安安心心的呆在那裏就好。乖……”


  老人哭了,他好想看一眼兒子,可是巷子的盡頭仍然什麽也沒有,黑漆漆的,兩人所要跨越的不單單是時間而是時空。


  彬鳶撲過去擁抱了一下父親,對著父親道:“爸,我想你!”


  路燈下,世界的另一邊隻有一個孤零零的老人站在下方呆呆的不動,可換一個角度,你就會發現,一個青年緊緊的摟著一個老人,畫麵看起來是那麽的和諧,卻不存在於同一個時空。


  “我走了……”少年了一句告別的話,靈魂化作無數繁星消散在夜幕中,無人看見,無人感受。


  也不知過了多久,老人緩緩走了,背影也更加的淒涼了些。


  人活到一定的歲數,雖然不能解釋那些東西,可當他們出現在你的身旁守候時,那種血緣上的感應就會無端端給你一股明亮的提示。


  老人不久後也去世了,走得很安詳,房東報警後還在老饒手上發現了一張陳舊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位父親和一個孩子一起的合照,年代已經很久了,照片有些發黃,所以看不清楚那位年邁的父親到底是誰。


  老人被很好的安葬在了墓園裏,和他的兒子埋在一起,兩座墓地緊緊的挨著,一大一,就像兩人活著時候一樣,父親守護著孩子。


  把最後一樓靈魂拉回來,福笙硬生生的吐了一口血,他隨意的擦掉,嘴角仍然掛著一股不削的笑容。


  彬鳶醒來後感覺靈魂上好像多了一些什麽,紅色的眼睛變成了正常的黑色。


  牧兒見到殿下安全回來,擔心了大半宿的心情終於可以放下,顧不得形象,直接平令下腳邊,“殿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彬鳶有些不解,他看著四周奇形怪狀的圖案,不明所以:“你們是在做什麽?”


  福笙喘了口氣,“還能幹什麽,替你尋回散落的靈魂,沒有感覺到身體多了一樣什麽嗎?”


  彬鳶不可置信的注視著這個隻有夜晚才會出現的福笙,顯得有些難以置信:“你為什麽要幫我?”在他看來,這個人沒有弄死自己,都是自己福大命大,竟然還會幫著自己,簡直就像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懷疑我。”福笙不削的道:“好歹我們也是夫妻吧。就算你不承認我,可是日日與你纏綿,夜夜與你交合的人難道就不是我嘛?我與他共用一具身體,相對的他的也是我的,當然你也是我的夫人。”


  彬鳶這一刻才恍然明白自己好像一直都誤解了對方。


  有些饒想法其實是很簡單的,他隻是把人心想的太複雜了而已。


  “謝謝……”


  “等你這句謝謝,可真是難得啊。”福笙雖然嘴上不削,可還是麻利的把人抱起往馬車裏走去。


  彬鳶這次沒有掙紮,老老實實的躺在對方寬敞的胸膛上,靈魂上的疲憊讓他很快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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