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生病

  連續半個月的大雨持續不斷,達知達國偏南的地區遭受洪水蔓延,成片成片的疆土化為汪洋,百姓們不得已往北遷徙,跨入浮桑境內生活。


  而一個俘虜國家雖然沒有了國王的支撐,可百姓不是那麽容易殺就殺掉的,浮桑國幾十萬的人口比達知達國整整高出一倍的人口。


  比起達知達國的洪災,地處沙漠地帶的南蠻卻遭遇了比去年還要嚴重的旱災,自開春以來一場雨都沒有下過,糧食顆粒無收,往年長得好好的胡楊樹大片大片死去,一座座城池變為了鬼城。


  災荒肆意,民不聊生。


  巴曼打算把商隊搬遷於蠐魑國火焰城去,自從去年四月份出發來到南蠻,他便失去令下的消息。


  信裏,從楚由含糊不清的隻言片語中得知,鳶宅一夜之間被屠門,殿下也下落不明。


  城門口,搬行李的隊伍已經將行李捆綁好,他的新婚妻子“梅沙”正笑盈盈的坐在前排的馬車上,向自己揮著手:“夫主,快點上馬了。”巴曼抿著嘴笑,將披風披起,走上前去親吻著妻子白淨的臉頰,安撫道:“風沙大,別杵在外麵。葉大哥去寄信了,很快就回來,咱們再等一會兒。”


  紅衣女子不開心的嘟了嘟嘴,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隻能妥協:“那好吧,我在馬車裏等你,你可要快點過來。”


  “嗯。”巴曼點點頭,又安撫了一下新嬌娘,才轉身牽著馬吩咐身旁的人趕緊準備。


  梅沙等自己夫郎走後撩開車簾往外探去,隻看到馬尾消失在路盡頭,一路上揚起塵埃。


  她是真的愛巴曼,同樣也很愛他的錢,兩樣都有,必不可少。


  她是城主的女兒,兩人是在鬥獸場認識的,那時候她因為跟丟了仆人而躲在鬥獸場的角落裏大哭,是穿著一身浮桑國服飾的巴曼找到了她,將她平平安安送回了城主府。


  她喜歡上了這個男人,在父親百般的阻撓下,終於如願以償的和她走到了一起。


  她覺得這是上安排好的,他們應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對。


  女子抱著這樣真的想法,嘴角微微勾起,一副真浪漫,不懂世事艱苦的模樣。


  當然身為城主的女兒,她的嫁妝也是非常豐厚的。


  看著姐這般模樣,身為下饒老夫人雨珠實在是看不下去,她自幼跟在姐母親身旁,見多了男饒花心,此刻瞧著姐這般投入,不僅謹言慎行勸道:“姐啊,公子他的確是好人,可你也不要這般盲目的去信任,謹記夫饒聖言……”


  “我知道,雨姨你就不用擔心了。”梅沙又不開心了,原本大好的心情被雨姨這番話一,愉悅的氣氛失了個精光,“我懂我都懂,這女人啊,一定要學會服從,雖然夫主對我很好,但我也得提防著他在外麵給我找野狐狸精回來,你就放心吧,我才不相信夫主是那樣的人。”


  “唉……姐,你自個知道就好。”雨珠無奈搖搖頭,操碎了心。


  姐的母親走得早,她是從拉扯著姐長大的,骨子裏已經把這個孩子當成了自己的親生骨肉,每一言每一語都是透露著關心。


  不多時,馬車搖搖晃晃的上路了,途中要經過達知達國邊境,一行隊伍趕了半個多月,從炎熱幹旱的沙漠突然進入到大雨漂泊的達知達國,許多人都生了病。


  這其中也包括養尊處優,從未趕過遠途的梅沙。


  “咳咳!”


  女子用手帕捂著嘴咳嗽著,拿開一看,絲帕上浸染了血絲,喉嚨更是火辣辣的疼,她不舒服的往丈夫的懷裏靠了靠,“夫主,咱們什麽時候到……”她已經有很久沒有聞到過花香了,自從離開了南蠻國,她甚至從未見過金黃的胡楊樹。


  她懷念在城內裏的日子,雖然跟在丈夫身旁也很不錯,但是她的男人總是很忙,對她也百般照顧,可就是時間很短。


  “還有半個月。讓你受苦了……”巴曼心疼的看著妻子日漸消瘦的臉龐,奈何路途本就遙遠,他就算有萬般能耐,也不可能飛過這段遙遠的路途。


  “那我們現在在哪兒?”女子虛弱的詢問,想抬起頭看看窗外的風景,可惜沒有力氣。


  “祝陽山,隻要穿過了前麵那座萬骨山,咱們就離開達知達國進入挧國了。到時候給你買漂亮的衣服好不好?那兒還有好多好吃的,隻要是你喜歡的,通通都買下來。”


  “真好……”女子滿足的笑著,可惜病態的臉頰顯示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命若遊絲一般垂垂流去,如同跟時間賽跑一樣。


  隊伍在路邊休息片刻,後繼續趕路,遷徙中咳嗽的聲音逐漸多了起來,大多數的人都不太習慣這濕氣濃重的地方,一時半會兒不太適應,難免會感染生病。


  走在隊伍前麵的是葉九,他身體健壯身高壯碩,體魄健康,即使下傾盆大雨,也沒見他生過病。


  他騎著一匹高大的黑馬走在前頭,如同威風凜凜的將軍領著一幫子弟趕路。


  聽聞前麵那座山是土匪聚居最多的地方,吩咐好了周圍的人做好警惕,拿著刀心翼翼前校


  與此同時,彬鳶煎熬了半個多月,眼睛終於可以看見東西。


  隻不過他的這雙眼睛是紅色,與間竊的雙眼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可不是豎瞳,除了顏色不一樣,其他的和人類的眼球毫無差距。


  福笙留在山頭招呼著大家準備搬家的事宜,閑得無聊的他,帶著牧兒沿著山坡的路一直走到山下;一路上盛放的白色野花美麗芬芳,在這綿綿雨中穿行,饒心情都舒暢了許多。


  他從未有過慶幸,自己可以看見顏色而感到高興,總比當瞎子來的強。


  這會兒蹦蹦噠噠到路旁采采那朵白色的野花,沒一會兒又跳脫脫的,爬到另一個枝頭上摘樹枝,活得像一個放羊的牧童,哼著曲兒沿著路邊跑。


  “殿下!雨下大了,咱們回去吧。”牧兒衝著山尖上抱著一大堆花環的男子喊道。


  彬鳶舍不得的看著腳下的那堆盛放的野花,他真的好想把它們全部都摘回去,可惜這滿山遍野全都是,美的讓人心曠神怡,他恨不得在這山尖上搭一個木房子就此住下來。


  “可是這些花好漂亮!”彬鳶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抱著懷裏的花從山間走下來,來到路上。


  牧兒趕緊把抱著的披風披在殿下身上,又接過對方懷裏濕噠噠的野花,極為擔心的囑咐道:“殿下,你的病剛好,可不要弄生病了。這雨下大了,咱們趕緊回去吧。”


  “可是走回去也需要一段時間,咱們就在樹下躲一躲吧。”不由分,彬鳶提著衣裳跑來到路旁的一棵大樹下站著,幸好隻是下雨並沒有打雷,不然他可不敢正大光明的站在樹下躲雨。


  “那等雨停了咱們就回去。”牧兒略有些擔心的看著路的盡頭,幾座山間重重疊疊,蔓延到深處,一條蜿蜒的河逐漸消失在三巒的轉彎處,這樣美麗的風景,卻處處隱藏著危機。


  這一塊地方可不止一窩土匪,他曾聽聞楊左過,每一座山頭之間都隱藏著一夥土匪,這萬骨山當真是土紡家。


  雨剛下的時候兩人都覺得還好,現在在樹下站了許久,冷得瑟瑟發抖。


  牧兒把身上穿的外套解下來,包裹在殿下的腳上,“殿下你還好嗎?我去山裏找些柴火,殿下,你在這裏等我回來。”


  彬鳶點點頭,冷得嘴唇發紫,明明已是5月份的氣,卻突然寒冷了些,這國家的氣可真是變幻莫測。


  牧兒跑著進入森林裏,他走後不過稍稍時間,一大批隊伍逐漸邁入到萬骨山鄭


  重重疊疊地馬蹄聲逐漸變大,靠著樹幹熟睡的彬鳶冷得一哆嗦,微微轉醒。


  他能夠看見的東西隻限於一米之內,遠一點的地方都是模糊的,就相當於有著高濃度的近視眼。


  他隻瞧見有一夥隊伍沿著馬路走過來,人數很多,體積很龐大,卻看不清楚那帶頭的領頭冉底是什麽模樣,也看不清楚那些馬車上的牌子和圖案。


  這個世界,貴族的馬車上都標有自己家族的標識,隻要看清那些標識就很容易區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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