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危險的太寒山
看來這窮的叮當響的城池,還有這一套非常完善的馴獸方法。
彬鳶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一對好看的瑞鳳眼折射出讓人不敢直視的目光,娓娓道來:“貴城土地廣闊,非常適合栽種旱稻穀,我們有一些種子,明年的二月份便可插秧。隻是這價錢嘛……”
亞牯越聽臉色越繃緊,他盤算著自己床底下的錢到底夠不夠買旱稻穀種子?畢竟自古繁華的浮桑國價格與這邊有著差地別的差異。他害怕自己攢了半輩子的錢,根本派不上用場,就像有一雙手掐著他的脖子似的,臉色越來越差。
直到一聲外之音,如泉水涓涓細流進他的耳畔。
“貴城的狼崽,可否拿來交換糧種?”
“啊?”亞牯隻覺得一根弦嘣的一聲斷裂,腦袋裏嗡嗡作響,沒有聽清,詫異道:“什麽?”
他臉上那悲壯的麵色一點點鮮活起來,仿佛整個世界好像為他打開了一條大道,瞬間生機勃勃。
這場交易順利定型,彬鳶與亞牯商定好了交易,便馬不停蹄的跟隨著飼養狼的仆人繞過後院後門,坐上一輛舊舊破破的馬車,聽著軲轆哐當哐當的響聲駛入一片飼養著許多狼群的牧場。
牧場很荒野,狼群大多數都是放養的,他們有些躲在森林裏,有些躲在特製的地洞裏,很少出來晃蕩。大多數在牧場裏行走的都是仆人,他們隻負責牧場的安全,閑暇時間幾個人聚在一起喝著高濃度的糧酒。
一輛掛著城主府牌子的馬車悠悠的從道上進入牧場,蹲在牧場門口的幾個仆人趕緊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迎接著馬車上即將下來的貴人。
駕馬車的是有過一麵之緣的兵。彬鳶謝絕了對方攙扶自己下馬車的好意,扶著自己地貼身侍衛墨野的手臂下了車。這是彬鳶來到岥止城見到的最瘦弱的一個南蠻人,城裏的大多數人身高都非常的壯碩強大,也就城主身邊的這個兵,顯得例外的。
亞牯正招集人手隨著梁羽辭搬種子去了,這會兒並不在馬車裏。
給他們帶路的是一個類似於管家的仆人,亞牯稱呼他為‘翔伯’。彬鳶也不見外,下了馬車之後親切的湊了過來,疑惑道:“翔伯,這麽大一個牧場怎麽沒有聽見狼的嚎聲?”
奉翔是地地道道的南蠻本地人,他那偏黑一點的蕎麥色膚色帶著沉重,粗糙的黑發同樣編著一條辮子垂在肩後,走路的時候,辮子在後麵一甩一甩的。
“郎主有所不知,這尚未馴養的狼群大多都喜歡在森林裏群居,有一些在地洞裏安家,白很少出來覓食。”奉翔憨厚的臉上畢恭畢敬的著,沒有一點兒怠慢的意思。
他稱呼彬鳶為郎主,主要是因為對方的身份高貴,又有著浮桑國的血統。自古在這片大陸上被標記成奴隸的南蠻人,麵對浮桑國人時,總是改不了嘴上的習慣。
墨野緊緊跟隨在自家殿下的身後,眼尖的瞧見不遠處的土坯房屋後,有一些深灰色的物體快速移動,眨眼間就竄不見了。
隨著奉翔與一些仆饒帶領之下,來到一座土坯房內。
一股動物糞便的味道渲染在空氣中,彬鳶隻是那一瞬間不習慣的皺了皺眉,隨後若無其事地參觀那些軟萌軟萌眼睛尚未睜開的狼崽。
他們大多數都被關在鐵籠子裏,有哺乳期的母狼照顧,個,粉嫩粉嫩的。
真是好萌啊!
感覺數月以來的枯燥都被瞬間治愈,簡直美得不要不要的。
彬鳶眼裏快放起了花朵,一些在現代的壞毛病,在這具身體上浮現。他扒著一個欄杆,找了一個安全距離蹲下身子,目光渴望的看著那些尚未睜開眼睛的寶寶。
奉翔原本還擔憂的思慮這一刻化為烏有,他打心眼兒裏喜歡這位郎主。以前也不是沒有其他國家的人來購買狼崽,但是沒有一個人會像眼前這位露出慈愛的目光,盯著他們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忠犬,表示喜愛。
南蠻國的戰士出戰的時候都會與狼隨行,很多戰士一生中隻會選用一匹狼,他們把狼視為戰友親人,是無可替代的存在。
當其他國家的人把狼群作為食物端上餐桌時,南蠻國寧願忍受貧瘠,也不願他們的戰友被那樣對待,果斷放棄了那些致富之路。
觀看了狼崽,彬鳶與墨野逛了大遍個牧場,最終商定下十頭滿月狼崽交給商隊的護衛撫養。
把狼帶在身邊是有好處的,至少他們鼻子靈敏危險性極高。對於他們這些長年累月在外漂泊的商隊來,這些狼崽或許會在某一些特定的時間成為一根救命稻草也不錯。
一就這樣晃悠過去,墨野瞧著自家殿下晃悠晃悠的回到房間,自覺的去後方打水。
與頭一一樣,每人分到的水還是半盆,但卻比昨多了一點。
或許是因為談判成功的原因,幾人回屋不到片刻,亞牯特意吩咐仆人為彬鳶準備了難得的洗澡水。
當仆人提著桶進來的時候,彬鳶久違的想念被熱水環繞的感覺,恨不得抱著木桶哭一會,他有一個月沒洗澡了。
上一次洗澡還是在趕路的途中遇到了一個快要幹涸的湖泊,而且那湖泊的水還是拔涼拔涼的,他覺得自己當時沒有感冒,已經是非常不錯了。
熱水入澡盆,濃濃的白氣雲霧繚繞。彬鳶將衣服褪去,著底褲踏入水中,舒舒服服的將溫熱的毛巾搭在臉上,享受著肩膀上力道恰好的按摩。
“殿下,真的不打算收他們錢嗎?”墨野麵不改色的出了白日裏的疑惑,手上也沒閑下來。
溫熱的帕子下麵傳來綿言細語的話,“近日來你都在城中看到了什麽?”
“漫飛沙,寸草不生的黃土,秋葉落盡的胡楊樹……”墨野細細的盤算著,忽然之間好像明白令下話裏的意思,茅塞頓開道:“殿下是知道他們沒有錢,所以才打算用狼崽來交換。”
“沒錯。”彬鳶伸手將臉上的帕子拿掉,又泡到水裏,等熱水將帕子捂熱了,擰幹,繼續搭在臉上。
“可我們把買來的糧食這樣交換出去,那下一個城池怎麽辦?萬一銀兩不夠呢?”墨野擔憂的,將彬鳶如瀑布一般絲滑的黑發挽起來,用一根木簪子固定好,一些細碎調皮的發絲垂在白皙的後背上,被水打濕。
舒舒服服的翻個身,彬鳶懶懶的揮了揮手:“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也快去休息吧……”
“是。”墨野恭恭敬敬的退出了房間。
他的房間就在殿下的旁邊,挨得很近。躺在床上,甚至還能聽見隔壁洗澡時水流的聲音。他的臉色迅速紅了起來,臉色嚴肅的撩起旁邊的被子蓋過頭,強製自己睡著。
忙了一的梁羽辭回到住處的時候,特意往殿下房門口溜達了一圈,隻不過裏麵已經沒有療光。他不敢打擾,輕手輕腳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就連關門的時候也都是心翼翼的。
9月末,原本是商隊啟程出發的日子,但連日來的大風沙,阻攔了彬鳶他們事先計劃好的路程。
因為這場幾都沒有停歇的風沙,商隊不得不在這貧瘠的城市多呆上了幾。
10月初,氣變就變,如同孩的臉,陰晴不定。
鋪蓋日的大風沙沒有了,可成門口的胡楊樹葉子都掉光了,可想而知,那是要入冬了。
兩匹黑馬奔騰在胡楊樹道上,馬蹄踏過的地方一陣塵土飛揚。穿過胡楊樹林,踏上大道,馬背上駕馬的兩人沒有停歇的跡象,直接駕馬入城。
此時此刻,彬鳶正在與城主‘亞牯’商討幾日之後出發的路線,書房的門被推開的時候,兩個風塵仆仆的男子,一前一後走了進來,一個冷麵寒霜,一個嬉皮笑臉帶著書生之氣。
兩人雙雙行了禮,為首挎著寶劍的黑衣男子,從腰間掏出一張羊皮紙,紙上是率先畫好的路線,羊皮紙在桌子上攤開,墨野細心的講解道:“正如城主大人所的一樣,烏衣穀陡峭危險,時不時還有碎石沙屑脫落,的確不是一條可循之路。”
“那東邊呢?”彬鳶白皙的手指指著羊皮紙的另一個扭曲的圖形,那上麵用型的墨跡寫了一個地名‘太寒山’。
“萬萬不可!”亞牯一聲驚呼。
被打斷的兩人隻好向亞牯投去疑惑的目光。亞牯醞釀片刻,決定還是把此山的危險了出來。
“不瞞你,這太寒山一直以來有妨寄居,不是一條好去處……”
彬鳶在亞牯敘述的過程中,一直觀察著對方的臉色。沒有弄虛作假的情況,但他還是想知道這件事情的具體。
“可否詳細告知?”
亞牯本來也沒打算要細細詳,但想到對方常年經商,或許以後還會路過簇,還是把這條路的危險透露出來,讓對方警戒為好。
“其實這也是最近幾年發生的事情,”亞牯搓了搓手,細細道來:“太寒山地處特殊位置,是南蠻國與挧國的交界山。早年那兒的路還是相通的,近幾年不知怎地兩國交易的商隊頻頻出事,道路也漸漸荒廢了……恐怕那裏不是被山匪占據,就是有野獸出沒,還是繞路的好……”
這條消息對於常年經商的商隊來無異於是雪上加霜。梁羽辭一直湊在旁邊聽了半響,感覺後背的汗毛都寒慘了,他可不想死在荒郊野外,趕緊跟著勸道:
“不如咱們再重新探路?”
雖然探路需要好幾,但總比送死來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