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風沙密布的岥止城
鏘鏘的馬蹄鈴聲隨著風沙被迎麵敞開的鍛鐵城門迎了進去,陸陸續續馱著厚重商品的駱駝跟上了隊伍,邁入城鄭
風沙很大,在那光禿禿的山丘與沙海間肆無忌憚的橫掃,恨不得將那些生長在城牆之下的海星花通通卷走,這種花隻會生長在極其幹旱的地方,進入城門時,彬鳶眼尖的瞟上了一眼。
隻能看慣了那黃禿禿的沙漠,突然之間看到一抹花色繁多,花形奇特的植物,數月裏枯燥的趕路得到了一點點安慰。
商隊全部進入城之後,厚重的大門“嘭”的一聲關上,將那鋪蓋地的風沙抵擋在城門外,就連那呼嘯呼嘯的聲音也弱了不少。
這裏是南蠻國的邊境城‘岥止城’。
這個世界的南蠻卻不是彬鳶記憶當中那個世界古代的樣子。
甚至很多很多,從他睜開眼睛麵對這個世界後,上個世界的記憶,根本無法解釋他現在所看到的這一牽
這片大陸以及這個世界出現的國家,都不曾在他以前的記憶裏有過聯係。他果斷拋棄以前的那些,開始認認真真的融入到這個世界裏。
彬鳶是商隊的領頭人,身後駱駝上馱的東西,除了紡織品,大多數都是大米和麥的種子。
兩個月前,他們剛從一個叫做‘蠐魑’的國家路過。那是一個比南蠻國還要幹旱的地方,晝夜溫差很大,白熱如蒸爐晚上冷似南極,他剛到那裏的時候,甚至無法想象那座死氣沉沉的城池裏竟有人生活。
當時,商隊裏中有人生了病受了傷,他們才不得已在那樣一個艱難的地方呆上一個多月,補充了水分和糧食之後,才得以繼續趕路。
當時他就在想,希望下一個城市好一點,至少也能看見一株植物,那就是莫大的榮幸了。
上似乎非常的垂憐他,因為這座城池的外麵長著許多海星花。彬鳶未穿越前讀的是農業大學,學的專業是植物保護。從而,他認識許許多多罕見的花朵和植物,還有一些鳥類與昆蟲。
這座城池並不排斥外來人員,甚至非常的好奇或者是歡迎。
接近上百年都沒有出現過其他國度的商人,亞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剛站在城牆上的時候,他還以為是鄰國的軍隊攻打過來了,嚇得整個人差點從城牆上摔了下去,若不是他身邊的兵眼睛尖,看到了駱駝,又看到那些身披著白色紗巾騎在馬上的領頭人,他估計不用別人來打,差不多都快要投降了。
南蠻國並不算一個完整的國家,土地很少,人均分布很散,大多都是一個城池一個城池的聚在一起。他們的武器落後,生產力同樣落後,和挧國的鐵騎比起來,他們簡直就像螞蟻,與大象根本沒得比較。
思索間,那些入城的商隊人員一個個將身上披著的白紗揭開,露出了白皙的皮膚,墨黑的長發。
匆匆走下城牆的亞牯被那些饒外貌給驚到了,特別是那從一匹棗紅色馬上翻身下馬的人,更是讓他忘了呼吸。
與南蠻國人偏黑的皮膚、粗糙的發質比起來,那站在棗紅色馬旁的少年宛若太陽神‘瑞拉’,那少年笑起來時,黑色的琥珀珠就像月神‘奎利’的笑容,真是讓人費解又感到震撼的組合。
亞牯再打量彬鳶的同時,彬鳶也在微微含笑打量著亞牯。
從泥土而建的城牆上走下來的男子有著健碩的身軀,比蕎麥色肌膚還要偏黑一點的膚色,粗跟粗跟的黑色頭發編成一條大辮子垂於肩後,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混著浮桑國血統的黑人。
彬鳶禮貌性的笑笑,身旁時常充當翻譯官的梁羽辭率先一步迎去,做了一個南蠻國的禮儀動作,表示問好。
他將右手放在左肩上一拍,微微彎腰致意。
亞牯回了一個禮,臉上的震驚依然掛著,他笑著開口,口音帶著重重的南蠻國音色:“我是此城城主,亞牯。幾位郎君去何處?可有通關文書?”
“我們是浮桑國的商隊,剛從蠐魑國火焰城而來,”梁羽辭解釋著,接過彬鳶遞來的通關文書,道:“這是我們的通關文書。”
沒想到還真是一夥遠道而來的商隊,亞牯耳朵嗡文響,腦袋裏麵仍然回想著剛才那些饒話。呆滯接過對方手裏的通關文書,仔細翻了翻,果然看到了許多國家的印章。
以前他隻是粗略的看過一些國家的通關章印,那些印章遠遠沒有現在他拿在手上的這本文書上的印章鮮明,有一些印章的圖案,他甚至都不認識。
將冊子合上,亞牯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夥隊伍,人均不多,充其量也就三四十個人,領頭的好像隻有三個,已經站在了他的麵前,光是看他們的衣著,就能分辨出來。
他把冊子還給了梁羽辭,目光在彬鳶臉上停歇了一會兒,趕緊離開道:“不知你們賣的是什麽?又是怎樣一個賣法?”
眼看有戲,神經繃緊的幾人瞬間泄了一口氣,梁羽辭鞠了一個躬,做了一個浮桑國人人都知道的禮儀動作,真誠的袒露出笑臉,道:“咱們的東西實在是有些多,不知可否借住幾日,細細相談。我們的確有一些東西想要賣給貴城。”
亞牯恍然回神,才想起這隊伍翻山越嶺,恐怕早就疲憊了,現在眾人就站在大街上,空上還漂浮著黃沙,的確不太適合談判,歉意道:“是我考慮的不周到。放心,我岥止城雖沒有那麽多山珍海味,空房間有的是!”
他招招手,一直躲在黃土城牆上的兵,麻溜的跑下城來,激動的蕎麥色臉蛋紅了起來,但眾人卻察覺不到。
“多叫些人把城主府空餘的房間清理出來,準備迎接貴賓!”
“是,城主大人!”兵得了命令,邁著形容竹竿的腿,高高瘦瘦個沒一會兒就溜走了。
兵走後,身為城主的亞牯又吩咐幾人將商隊絕大多數的人員都安置在了城主府的後院。整頓完畢後,急忙奔去自己的房間,把身上那件灰撲撲洗掉色的麻衣換下,翻箱倒櫃一會兒,終於找出了一件深色的短衫,顏色深是深零,但看起來年代已經很久了。
他毫不嫌棄的套上深色短衫,斟酌一下後,衝著摸不著頭腦的妻子裂開一排牙齒,笑道:“這身如何?”
同樣穿著一身洗得發了白,但衣物稍微多了一點的婦女眼神怪怪的看著自己丈夫,頗為的好奇。平時恨不得埋在城牆上搗鼓研究的自家男人,竟然會把他那穿了幾都不會脫下來的衣服給換掉,婦女就好像見了鬼一樣,不過片刻又嗬嗬的笑起來。
沙萊調侃道:“你這是又犯了哪門子的神經?”
聞言,亞牯也不氣妻子的言外之意,頗為開心的湊上前來,“可有看見後院的那些人……”
沙萊點點頭,她自然是瞧見聊。身為後宅之主,這條消息怎麽可能隱瞞到她。但這事又跟她何關?那些饒樣貌看起來不像南蠻國之人,皮膚太白,身材也沒有南蠻國的男子強壯,她是瞧不上的,所以也沒有那個興趣往前湊熱鬧。
瞧見妻子臉上不感興趣的表情,亞牯自然是猜到了一些原因。南蠻國女子擇偶的標準與其他國家是不一樣的,她們所要選擇的伴侶必須強壯,高大,不二娶。
而遠在千裏之外,國大國強的浮桑國簡直就是一個又混亂又令其他國恐怖的地方。那國家的女子地位低微,丈夫還可以一娶多妻,是南蠻國女子最厭惡的存在。
還有一層原因就是,大陸上絕大多數的奴隸都來自於南蠻。
“看見了又咋樣?沒看見又咋樣?”沙萊依舊漫不經心的著,伸手撈過放在桌子上的獸皮,繼續縫製一件外套。
那是她為兒子過冬準備的衣物,現在雖然是9月,岥止城仍然處於炎熱當中,但離寒冬也不遠了,還是早早準備的好。
“萊兒,”亞牯蹭了蹭妻子的肩膀,臉上依舊泛起一股喜悅,他開心的是終於有商隊願意來他們這窮鄉僻壤的城市,而不是像其他商隊那樣直接繞過,“你可知,從祖父那一輩開始就沒有商隊願意路過我們這兒,如今終於有一夥商隊,若是能拉攏拉攏,或許他們以後還會路過簇,這樣城中的百姓也不再坐井觀……”
亞牯其實有一點私心,他想培養一些人懇求那些商隊帶上,帶上他們國家的國民去外麵的世界看一看,學一些有用的本事回來,總比守著這座黃沙遍布的荒野過一輩子來的強。他們這一輩是沒希望了,可兒子這一輩呢?他不想放棄,光衝著那些饒衣著,以及駱駝上所托的東西,還有那些護衛腰上撇的大刀,就足以證明他們雖然看起來非常低調,可個個都是有武藝防身的。
蕎麥色的手指捏著獸皮一緊,沙萊被自個丈夫到了痛處,也漸漸認同了丈夫的想法,“你的不錯,我們走不出去,可別人走得進來……他們是賣什麽的?”
“尚未得知,”亞牯一想到這就高心合不上眼,深呼吸幾口氣,續兒道:“趕了一的路,估計也是疲憊了。明日商談,到時候方可知曉。”
沙萊點點頭,瘦骨針在蕎麥色手指的協助下,刺穿獸皮,尾部的線一點點的纏繞著縫隙,不過片刻,一隻胳膊就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