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帝都暗湧
秦冕沒管已經暈死過去的越州大漢,轉而看向秦囂。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一樣,想跟秦囂聊聊天,畢竟他在秦家生活了幾十年,從這方麵來說秦囂好像比自己幸福的多,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很想知道這個代替自己在秦家長大的男人,這些年心裏都在想什麽。
“現在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或者讓我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說出你背後的那個人,我是說,除了畢維斯之外的那個人?”秦冕蹲下來點了一支煙塞進秦囂的嘴裏,“這煙是西疆的煙農種的,很便宜,每年煙葉采摘後他們都會烘烤一些製成這種土煙送給我,我覺得抽著比雪茄帶勁,你是要死的人了,給你嚐嚐。”
秦囂猛抽了兩口,“你別再問了,我不會說的。”、
“這麽多年我一直在賭,選擇的本質就是賭,你沒出現之前,我一直都在贏,靠著秦家和秦崢嶸我從來沒輸過。但是我終究不是你啊,我終究不是根正苗紅的秦家人,你不知道,這麽多年秦崢嶸一直在找你,一直都想見你,甚至生病半昏迷的時候叫的都是你的名字。
我有時候特別恨,我恨為什麽我不是你,我恨秦崢嶸從來沒有把我當過他的兒子養。你知道嗎,最初我根本沒想過策反秦家,我在秦家努力想當好大少爺,努力想當好秦崢嶸的兒子,
但是!
他不給我機會,他在我麵前從來不像父親,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對我關心過,可是每年他卻都會去那個房間裏洗你那些根本不會穿在你身上的破衣裳,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傷心嗎?
你不知道!嗬嗬,秦冕啊,送我走吧,這條命反正從出生到現在都不是我的,我死以後,希望你能把秦家發揚光大,多陪陪秦崢嶸,他年紀大了。”
說完秦囂挺胸抬頭,緩緩閉上眼睛。
“好,我還有一句話要說,其實我知道,你背後除了那個叫畢維斯的,還有一個女人叫安春曉,我說的對吧?”秦冕緩緩站起來,隨後在秦囂的肩上看似絲毫不用力的拍了拍,緊接著就見秦囂身體猛地繃直,接著嘴角冒出一股鮮血,整個人轟然倒地。
終於解脫了嗎?
這麽多年被人當成棋子擺布,終於可以解脫了嗎?
“啊——不要,不要——”
隨著秦囂身體倒地,先前那個婦人宛若瘋了一樣雙眼赤紅的撲上來,但仍舊被人攔在外,她枯瘦的手瘋狂的伸向這邊,好像要抓住秦囂讓他不要死去似的。
“放她進來吧。”秦冕說道,婦人有何錯呢?
不過也是個渴望抱著自己兒子的母親罷了,所以秦冕做了個決定,秦囂的屍體就還給婦人處理吧。
秦囂集團至此瓦解,那些曾經被他們害死的亡魂不知道有沒有得到安息,但至少可以讓這個遲來的正義彌補一些苦主家屬內心的痛苦和仇恨。
“水伯,按照我先前說的做吧,把秦囂這麽多年來奪的資產和傷害過的人記錄在冊,然後該怎麽補償怎麽補償,該怎麽歸還怎麽歸還。”
“是,大少爺。”
秦冕處理完秦囂的事,那邊沈天文也已經查出了兩個死者的具體身份,動手的都是這個越州大漢,按照秦冕的意思直接扔石子江裏喂魚,這種孽障死有餘辜。
秦囂和以他為中心的那些人屍體都被運送出去,秦家莊園大門打開,秦冕從裏麵走出來。
門口那些痛哭和哀悼親人的苦主家屬終於從悲痛中清醒過來,紛紛為秦冕讓開道路,秦冕走到被擔架抬來的那兩個死者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那些瑟瑟發抖的披麻戴孝的女人,這些女人沈天文也查清楚了,都是越州大漢找來演戲的。
她們無罪。
“滾吧,趁我現在還沒狠下心,饒你們一命。”
這話一出,那些女人像是瘋了一樣爬起來就跑,而看到這一幕的其他人紛紛說道:“早就說了,肯定不是秦先生害死的,是有人想借著這個機會找秦先生的麻煩!”
眾人議論,秦冕忽然眉目凜然,而在他表情變化的一瞬間刀陽如同幻影一樣閃如人群,接著便揪住一個中年人的領子把人揪了出來!
“你這位越州執法的小官,看著你的屬下被人拿住,怎麽連話也不說啊?”人被刀陽抓出來後,沈天文忍不住開口說道。
這人和先前的執法者是一起來的,不過一直潛在人群裏沒出來罷了。
此時看到自己身份暴露,這人嚇的瑟瑟發抖臉色慘白。
剛才自己手下跟越州通話的時候他聽到了,連越州那邊的他們老大都對沈天文懼怕三分,更不要說他隻是個小官職了,這次怕是栽在了薛家的一門上!
“你們剛才說,這兩個人是秦先生害死的?”沈天文的眼神不停在幾個執法者身上掃來掃去。
沈天文在秦冕跟前畢恭畢敬不顯氣勢,但在除了秦冕以外的人麵前,絕對是霸氣存在。
被他這種眼神盯著,幾個人嚇的額頭冒冷汗,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不說話是吧?好,那我替你們說,既然你們要當眾毀秦先生形象,那我就來說說你們的手段,也好讓我們北省的老百姓知道知道,秦先生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沈天文冷聲說完,指著腳邊的第一個擔架,“這個是越州南區人,一名被拖欠工資的民工兄弟,為了找逃跑的包工頭要賬被越州的幾個小混混騙了,你們將人勒死之後在口鼻裏塞滿泥沙,佯裝是死在秦先生的安華實業。另外這一個,同樣的手法被勒死,死後在臉上塗抹了酸性物質,導致麵容盡毀,所以,這兩個人的死和秦先生沒關係,根本就是你們在越州把人弄死後偽造成現在這副樣子,借此來抹黑秦先生。
不知道我說的,對還是不對啊?”
被刀陽抓出來的這個執法者姓王,正是越州執法部門的科長。
聽到沈天文這麽一說,王科長臉都變了,表情驚惶無比道:“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和我沒關係,這些事和我沒關係!”
“沒關係?”沈天文冷哼一聲,“怎麽,要不要我現在找人查一查王科長你的銀行賬戶?”
銀行賬戶!
王科長腦子嗡的一聲。
薛家昨天在他賬戶裏匯款一百萬,那一百萬現在還在他賬戶裏待的好好地,他根本不知道北省這一行居然會碰到沈天文,會遇到這種硬茬子!
至於剛才那個越州大漢,其實也姓王,跟他是本家兄弟。
就是靠著這個關係越州大漢才敢在越州地麵上橫行霸道,才會成氣候被薛家找到和收買。
撲通!
想到這裏王科長兩眼發黑,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沈指揮,沈指揮我這是一時糊塗啊,我畜生,我不是東西,我瞎了眼被豬油蒙了心!求求沈指揮給我一條活路,千萬不要把這些事情上報上去,不然我這條命可就沒了!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十幾口都等著張嘴吃飯呢,我……我是一時糊塗啊,求求你了沈指揮!”
看到這種情況,圍觀的人群裏登時爆出一聲聲臭罵。
他們剛才有不少人都差點被騙了,差點相信秦先生真是壞人,這些人還披著執法的衣服,簡直是罪大惡極,連做人都不會,怎麽配得上做正義的執法者!
“王科長,我救不了你,要裁決你的也不是我,而是律法和人民,你自己去自首吧。”沈天文說道。
聽到這話王科長跪在地上給沈天文磕了好幾個頭,相比自己的本家兄弟慘死,去坐牢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寬容了。
“把人帶走,越州那邊很快就會來人,到時候把他交給越州那邊處置。”沈天文對手下人說道。
很快便有人過來帶走了王科長。
“這個人,必須死。”秦冕對沈天文說完,便對著今天到來的所有眾人鞠躬道:“諸位,我來晚了,讓大家受了秦家秦囂這麽多年的委屈和欺壓,大家都到門口去排隊記錄一下吧,還是那句話,如果有被秦囂搶的、害的,大家如實說出來,該賠償賠償,該歸還歸還。”
哄!
隨著秦冕這句話,現場爆出一陣陣熱烈掌聲。
至於地上那兩具屍體,秦冕交代沈天文讓人送回越州,找到他們的親屬說明死因,把王科長的那一百萬拿出來賠償給死者家屬。
秦囂和司徒智的事告一段落,而帝都薛家,也在連戰連敗後正式走到台前和秦冕敵對。
薛家薛少青的屍體連夜送回帝都,而帝都的薛家上下震怒不已,連夜商量對策,同時在得知這些事的高陽詢知終於找高陽司提起了他們在北省的女兒李牧月。
帝都各家都已經得知了北省崛起的秦家秦冕,那個叫安春曉的女人,也在當晚趕回北省。
從秦囂被製裁的這一天開始,北省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秦家仍舊是北省第一家族,司徒家一直沒有消息再傳出,霍家一躍而上成為除了秦家之外的第二家族,而在這個排位穩定後,霍家開始通過各方麵來解決北省一部分普通人就業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