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替王長征出頭
到了自家門口，王長征說什麽也要帶一眾人回家吃個午飯。
先前跟紅花幫打架那天王長征說自己娶不上媳婦兒秦冕還不信，但等下了車一眾人進了院子，秦冕才知道王長征沒說謊，他家是真的窮。
一個小院三間破平房，牆角的地磚上青苔都爬滿了，看上去蓋了至少有十來年。
院子東北角是個茅草搭建起來的豬圈，家裏還養了兩隻羊和一群雞，都在院子裏散養著刨食吃。
“爹娘，我回來了。”一進院門王長征便朝屋裏喊，喊完又扭頭看著秦冕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秦哥，我們家窮，雞都在院子裏散跑呢，到處拉屎，你別嫌棄啊。髒是髒點，但是這散養的雞好吃，我娘做雞很有一手，待會兒宰一隻，秦哥你嚐嚐。”
院子裏的動靜很快吸引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出來，老人身上穿著一件洗的發白的軍用勞保服，看樣子好像是王長征穿剩下的，老人帶著老花鏡，手裏還拿著一本老式工作筆記，看起來像是退伍很多年的老兵。
“爹，我回來看看你。”見到老人出來，王長征趕緊走過去。
“你在城裏不忙了？”老人問了一句，然後看向秦冕等人對王長征說道：“你這孩子，帶人回來咋也不說一聲，院裏啥都沒收拾呢，快招呼你朋友坐，都坐。”
“孩兒他娘，家裏來客了，把堂屋的板凳搬出來。”老人對王長征說完又朝屋裏喊了一聲。
王長征的母親看上去有五六十歲，搬著兩三個馬紮從堂屋出來，看到自己兒子和客人，滿臉都帶著喜色，不過秦冕發現，老人家眼圈有點紅，好像剛哭過的樣子。
等幾個人落座，王長征的母親又趕緊給每個人都倒了茶。
“爹，你昨天打電話不是說二孩兒回來了嗎，他人呢？”王長征掃了一圈院子裏說道。
這話讓本來滿臉喜色的二老一怔，接著便沉默起來。
“出啥事了？”王長征一看就知道不對勁。
王星幾個人也都互相看了一眼，不過沒說話。
看兩位老人不吭聲，秦冕估計是因為有他們幾個外人在場，所以老人家不好說自己家裏的事。
“老人家，有什麽事盡管說，我們都是長征的朋友，真遇到了什麽難解決的事，趁著我們都在也好替你們解決一下。”秦冕趕緊說道。
王長征的母親又開始掉淚，哽咽了一下擦了擦眼角看著王長征，“二孩兒昨天就回了，剛到家就讓巡捕房抓了。”
“啥？他們憑啥抓人？！”王長征馬上蹦起來說道。
“還不是因為咱家門口那二分菜園子的事。”王長征母親朝門口看一眼，說話聲音越來越低。
在門口下車的時候秦冕正好瞥了一眼路對麵的地，好像是村民們的自留地，種的都是家常吃的蔬菜，每家每戶寬窄都差不多。不過秦冕也注意過，王長征家門口的菜園子明顯比隔壁家的窄很多，而且田埂看上去像是新翻的，埂下頭還壓著不少枯萎的茄子秧苗。
想到這裏，秦冕便說道：“我剛看了，門口那塊地好像有人新翻了田埂？”
王長征的母親說道：“門口二分菜園地是我家的，前天村裏老張家搶占了我們兩壟地，昨天二孩兒回來氣不過就上他們家去理論，結果兩邊動起手來傷了人，二孩兒就讓巡捕房抓走了。”
說道這裏，王長征的母親慌忙又說道：“二孩兒是冤枉的，村裏的老張家兄弟好幾個，在我們村跟惡霸一樣，誰也不敢得罪他們，昨天二孩兒去理論我怕出事也跟著去了，他們兄弟好幾個打二孩兒一個，我上去拉架，村裏人都看著呢，結果他們把我推倒了，還倒打一耙說二孩兒上門啥也沒說就把他們打傷了，俺二孩兒是軍人，咋會做那種事。”
王長征母親說完開始抹眼淚，老人輕推了一把自己老伴說道：“二孩兒也確實動手打人了，咱們要相信巡捕房，他們不會冤枉好人，這些事情都能調查清楚，調查清楚咱二孩兒就能回來。”
“爹，這話不對。”王長征攥緊拳頭說道：“誰不知道老張家整天跟鄉裏巡捕房混，他們這是借機公報私仇，不行，我得去鄉裏問問巡捕房，到底什麽意思！”
王長征噌的一聲站起來就要往外去，卻被秦冕一把揪回來。
“別急，問清楚怎麽回事再說。”秦冕拉著王長征坐下道。
看到大兒子坐下，二老緊張的神情才緩和一些。
王長征的父親摘下老花鏡，煩躁的歎息一聲埋怨老伴道：“不讓你說不讓你說，我都說了，要相信國家，咱二孩兒不是主動動的手，鄉裏一定會查清楚給咱二孩兒一個清白。”
“嬸子，到底咋回事？”秦冕問王長征的母親道。
“我們老兩口就這倆兒子，長征去當兵回來就到城裏工作了，長征他爹非要讓二孩兒也去當兵，倆兒子走了以後，家裏就我們老兩口，他爹原來是老兵，我沒文化，老實巴交的種著家裏的地巴望著倆孩兒結婚抱孫子，平時我們老兩口也沒跟誰紅過臉，都是鄉裏鄉親的，有時候忍口氣也就過去了，這回正好二孩兒回來，看見地讓老張家人占了，氣不過才去找他們理論，
一開始也沒動手，老張家的人上來把我推倒了，俺二孩兒才動的手。”
王長征悶著頭道：“我弟的脾氣我知道，要不是老張家的人把人往死裏逼，我弟肯定不會動手。這老張家太欺負人了！”
王星跟其他人都不說話，暗暗攥緊拳頭，恨不得馬上衝到老張家把人打一頓。
他們都是農村出來的人，對這種村裏的惡霸欺壓完全能感同身受。
“先穩住二老，這件事一會兒再說。”秦冕趁著王長征的母親起來的功夫，低聲跟王長征幾個人說道。
幾個人交換個眼神，互相點點頭。
王長征的母親去做飯，父親則是陪著秦冕幾個人說話，沒一會兒，一個長相俏麗穿著樸素的女孩子端著兩碗餃子敲響王長征的家門。
“翠果？”王長征打開門整個人都愣在門口了。
秦冕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王長征肯定是對人家這女孩兒有意思。
翠果被王長征盯的臉都紅了，推開王長征端著餃子往院子裏的桌子上一放，瞧著王長征說道：“聽村裏人說你回來了，我們家今天正好包餃子，我多包了兩碗，給你和大娘大爺送過來，是野薺菜餡兒的，肉是早上剛殺的豬，肥的流油，你在城裏可吃不到這麽新鮮的。”
女孩兒說完甩了一下辮子就走，王長征愣是眼巴巴的看著人家連句感謝的話都沒說。
鄉裏人好客，更何況還是跟著自己兒子回來的，所以午飯王長征母親愣是殺了一隻雞，還炒了幾個地裏現摘的農家菜，再配著送來的薺菜餃子，這一頓飯的非常香。
下午還要回鄴市，所以大家都沒喝酒。
菜過三巡，秦冕忽然問道：“叔，我問一句，昨天老張家的人有沒有受傷，咱們這邊受傷了沒有，兩邊哪個重？”
“都是年輕人，打架肯定要掛彩，老張家人多，加上二孩兒擔心他娘，所以沒傷著他們，二孩兒胳膊和腿上讓他們拿棍子夯了幾下，頭上破了皮。”王長征父親說道。
“那我再問一句，咱們去的時候拿家夥了嗎？”秦冕道。
“二孩兒出門的時候拿著鐵叉去的，讓我攔下來了，到老張家的時候什麽也沒拿。”王長征的父親想了想，肯定道：“沒拿，二孩兒沒拿家夥。”
“那就行，人關在哪兒？”秦冕放下筷子說道。
“就關在鄉裏的巡捕房，是我去打聽的，老張家的人還說了，要讓二孩兒在裏頭蹲到死。我沒去鄉裏的巡捕房，二孩兒打了人動了手是他不對，但是老張家那話不可信，他們不是巡捕房的人說了不算，我還是相信鄉裏會給個說法。”老人說道。
秦冕點點頭，然後站起來對王長征幾個人說道：“吃的差不多了，走吧，去鄉裏看看情況。”
“你們可不能找事，他們願意說幾句就說幾句，大孩兒，我知道你脾氣暴躁，可不能因為咱家的事連累你這些朋友，聽到沒有？”王長征的父親嚴肅道。
還不等王長征說話，秦冕便笑著說道：“放心吧叔，我們就是過去看看情況，不找事，再說了，這件事咱們占著理呢，走到哪兒都不怕。”
“誒誒，那行，可千萬不能打架，不能連累你們。”老人說道。
又勸了老人兩句，秦冕便帶著王長征和王星等人出來上車。
“長征你開，直接去鄉巡捕房。”秦冕一上車便說道。
王長征麵露為難道：“秦哥，要不這事你就別管了，你一個大老板，讓你管這事我自己都覺得不合適。”
秦冕直接閉上眼說道：“廢什麽話，婆婆媽媽的，開車！”
看王長征還是猶豫不決，王星便道：“長征哥，秦哥這是要替你出頭呢，秦哥是大老板，肯定比咱有辦法，要是咱們幾個去，鄉巡捕房肯定不讓見你弟，咱們總不能襲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