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全死了!
秦冕這話讓貝可身子一顫,接著眼神發直的看向他。
朋友、家人,這兩個詞在她選擇這份職業的時候,就已經全部離她而去了。她從小在大院長大,後來隨著父母一起搬遷到鄴市,在鄴市,隻要聽說她是警察的女兒,所有人都恨不得離的遠遠的。
生怕走近了,那些窮凶極惡的歹徒在報複的時候會殃及無辜。
從幼兒園到小學再到初中高中,所有人都一樣。
一開始她很難過,誰會願意度過一個沒有小夥伴的童年?
可是貝可就是這樣一個人過的童年,父母工作忙,完全沒有時間陪她,別的小朋友周末去遊樂場,她周末在家寫作業翻看父親書房的那些書。
到後來,貝可習慣了。
習慣一個人,習慣去父親書房裏看書,她從最初的埋怨父母,再到後來的理解並支持父母,這個心路曆程有多痛苦隻有她自己心裏知道。
再後來,她收到父親的死訊,還沒等她徹底從父親的英雄就義中走出來,母親也終於承受不住父親去世的打擊選擇自殺。
那年貝可不過十五歲,她沒哭,而是在心裏默默下定決定。
她要當警察,她要繼承父親的遺願護一方安寧,她要繼續追查父親當年的案子,她要親手抓住那個把父親置於死地的歹徒,親手把他送上法庭讓他接受應有得法律製裁!
她堅強了太久,久到對聽到“朋友”這兩個字都有些茫然,所以才會在聽到秦冕說話後整個人愣住了。
不過就在這時候,病房門忽然被敲響。
“進來!”秦冕下意識說道。
接著便見楊經綸急衝衝的走進來,可是看到病房這一幕,楊經綸先是怔了一下,接著馬上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來的不是時候。”
這話沒頭沒腦,秦冕和貝可都是一怔,不過很快倆人便臉紅起來。
剛才秦冕抱貝可起來喝水後倆人本來離的就不遠,再加上秦冕摸貝可頭時,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就更近了,這麽近的距離想讓人不誤會都難。
“怎麽那麽多屁話,有什麽事趕緊說。”秦冕尷尬的咳了一聲走過來說道。
“是這樣的秦先生,我在來的路上收到手下兄弟的消息,說巡捕房裏邊有新光明的臥底,今天中行止跟石敬他們落網,這種情況一般勢力頭目都會選擇滅口,我擔心那臥底對他們下手中斷新光明的線索,所以趕緊跑過來把這消息告知您。”楊經綸語氣急促,說話時呼哧帶喘,一看就知道是下車後連停都沒停就跑過來了。
“我給巡捕房去個電話。”秦冕說完就要掏手機。
“還是不要,你親自去一趟,龍鳳樓的抓捕行動雖然很成功,但並不是所有新光明的人全部落網,從今天的種種跡象來看,那個姓中的還有上封,機會隻有這麽一次,一旦巡捕房這裏出什麽意外,我們就前功盡棄了。”提到工作,貝可便認真起來說道。
楊經綸也覺得貝可說的有道理,“貝警官說的不錯,這裏我叫人來守著,保證貝警官連一根頭發絲都不會少。”
秦冕想了想,貝可既然已經醒了,自己就沒再留下來的必要了。
“行,我去一趟。”秦冕說完看向楊經綸道:“你找人守著醫院,隻要出現可疑情況馬上給我打電話。”
“秦先生放心,我一定照做。”楊經綸點頭道。
從醫院出來秦冕直接打車到巡捕房,結果還沒進門,兜裏的電話便開始瘋狂響起來,掏出來一看,是劉指揮打來的!
“秦先生,出事了!”電話一接通,劉指揮便火急火燎道。
“我在巡捕房門口,馬上進來,見麵說。”一股不好的預感在秦冕心裏升起,他掛斷電話後火速趕往劉指揮辦公室。
此時的劉指揮也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辦公室急的團團轉。
“出什麽事了?”秦冕進門便道。
“中行止和石敬等人全部被殺,而且體表看不出任何傷痕,法醫來過,完全沒有搶救的必要了。”劉指揮直到現在還沒從這個噩耗中完全走出來,跟秦冕說這些話的時候,更是滿臉驚恐神色,這件事對他來說真的過於詭異了!
中行止和石敬這些核心人員都被關押在特殊房間,知道出事的第一時間劉指揮馬上查監控,可是詭異的一幕出現了,監控上顯示,沒有任何人在關押結束後靠近過那個房間。
也就是說,中行止跟石敬的死沒有凶手。
可是法醫檢查過,他們都非自然死亡,幾個人胸口都有手掌印,一掌拍碎內髒導致的死亡,這誰能做到?
“沒有一個活著的?”乍一聽上去,秦冕也覺得駭然。
他馬上想到楊經綸剛才說的,新光明在巡捕房有臥底,那麽這些人的死,百分之百和這個臥底有關係。
“都死了,但是海幫歸順新光明的那個人還活著,叫刀陽,他沒跟中行止這些人關在一起。”劉指揮忽然雙眼放光道。
“開始突擊審問,就審他。”秦冕馬上說道。
可是劉指揮卻氣餒道:“他……他能知道什麽?新光明內部有十分嚴格的等級劃分,很多核心人物像刀陽這種歸順的根本接觸不到,估計他知道的都不是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秦冕馬上道:“你不問怎麽知道?”
“好吧,那我試試。”劉指揮馬上打電話給打黑小組,讓他們即刻提審刀陽。
審訊室有監控,可以從監控室清晰看到刀陽在被提審時的過程。
此時走進審訊室的刀陽麵無表情,他坐下後,兩個訊問人員按照常規流程走了一遍後,直接切入正題道:“中行止和石敬他們在十分鍾前已經確認遇害了,如果你不想自己跟他們一樣,最好跟我們合作,接下來,我問什麽,你答什麽。新光明在鄴市的負責人是不是中行止?”
刀陽低著頭不說話。
“刀陽,請你正視你的問題,這裏是巡捕房,你以為你不開口說話就沒事了?”兩個訊問人員說道。
刀陽仍舊低著頭。
“我們在跟你說話,抬起你的頭!”有個警員忍不住拍桌道。
此時,刀陽終於緩緩抬起頭,冷笑的看著兩個訊問人員道:“你們?不配跟我說話,我要見秦冕。”
“你給我嚴肅點,我再說一遍,這裏是巡捕房,進來這裏還由得你挑三揀四?!”警員怒道。
“好,你們想知道的,我都知道,你們隨便問,反正不見到姓秦的,我什麽都不會說。”刀陽聳聳肩說道。
“秦先生?”劉指揮征求秦冕意見。
“我去見他,帶他回滯留室,告訴你手下人,把他手銬解開。”秦冕說道。
“解開手銬?”劉指揮懷疑自己聽錯了,“秦先生,您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秦冕笑了笑說道:“我見識過他的身手,如果他要跑,你這裏關不住他。而且中行止和石敬的死讓他明白,作為新光明的一員,一旦被捕就算跑出去,他上麵的人也以防萬一會立刻捕殺他,他在巡捕房比在外麵還要安全些。”
“那……那好吧。”劉指揮半信半疑,馬上通過對講機跟兩個訊問人員對話。
很快,刀陽被帶到滯留室,秦冕也在劉指揮的帶領下來到滯留室門口,並打了個手勢讓門口的人開門。
這間滯留室很特殊,鐵門足有一指厚,是先前關押中行止和石敬他們用的。
“刀陽,秦先生來了,你有什麽話現在可以說了。”劉指揮進門便冷聲道。
“我隻跟他一個人說。”刀陽坐在椅子上頭也不抬的說道。
劉指揮眉頭一皺道:“你不要得寸進尺!能帶秦先生來見你已經是我對你的最大容忍,你要是再推三阻四,信不信我讓你一輩子呆在牢房裏!”
“正合我意,牢房比外麵住著舒服多了。”刀陽冷笑道。
“你——”劉指揮登時想發飆,卻被秦冕一把攔住。
“你回避,我來跟他聊聊。”秦冕說道。
“不行,這不合規矩!”劉指揮說道,就算秦冕是天門領主,但非緊急且特殊的情況下秦冕也無權幹涉巡捕房辦案,而且在劉指揮看來,新光明的案子是自己巡捕房拿下的,跟秦冕沒多大關係,讓一個外人替巡捕房做事,怎麽想怎麽不舒服。
“你什麽意思?”意識到劉指揮帶情緒後,秦冕馬上顯得不悅起來,“還是說,我要跟刀陽單獨談話是你上頭不同意?要不要我現在給省裏去個電話?”
提到上頭,劉指揮頓時不敢再吱聲。
新光明核心成員暴死巡捕房,他身為巡捕房一把手怎麽說都逃脫不了責任,如果再讓秦冕一個電話打過去,那他這個指揮就不用當了。
“好吧,那就請秦先生代表巡捕房進行問話,不管刀陽說了什麽,都請秦先生一句不差的告訴我,我這也是為了鄴市的治安穩定。”劉指揮妥協道。
秦冕盯著劉指揮足足看了三四秒,才冷笑道:“你最好是為了鄴市的治安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