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四章:過往雲煙
第五百八十四章:過往雲煙
夏寧盯著那個名字看了良久良久,海潮般的回憶侵襲而來,她像被海潮淹沒的溺水者,急於浮出水面呼吸氧氣,卻每每一露頭就又被海浪拍下去,幾次之後,她差點窒息過去。
助手看著夏寧捏著資料的手越來越緊,臉色越來越蒼白,好像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頓時被嚇了一跳,趕緊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夏姐,你怎麼了?」
嘩啦!
助手的聲音就像一隻手,及時的把溺水的夏寧從海浪里撈了出來。
夏寧急促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又猛烈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猛烈地咳嗽嗆的她臉色漲紅,嗓子疼的像被刀鋒割裂,連帶著心肺也疼的要命。
助手這下真被嚇到了,著急不已:「夏姐你怎麼了夏姐,你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說著助手都打算撥打120了,她看夏寧的狀況非常不好的樣子,像是隨時都能休克。
「沒、沒事,我沒事。」夏寧抬手擋住了她拿電話的手,聲音咳的有些沙啞。
助手怎麼也不太相信她沒事,這看起來哪裡像沒事的樣子。
「夏姐你身體不舒服別硬撐著。」助手不放心的勸道。
夏寧微微搖頭:「我真沒事,你幫我倒杯水吧。」
助手趕緊出去給夏寧倒水去了。
夏寧閉了閉眼睛,深呼吸了好幾次才覺得好受了一點。
剛才緊緊攥在手裡的資料已經掉在了地上,夏寧的視線下移,重新落在了那張紙上。
姓名:左昂。
年齡:29。
畢業院校:哥大法學院。
僅僅只是看了三行,夏寧就感覺眼睛再次刺痛起來,淚腺險些控制不住,她忙再次閉上了眼睛,無法再繼續看下去。
關於這個名字背後的基本資料,又有誰會比她更清楚呢。
曾經她以為有關這個人的一切早已經忘記,但是此時此刻她才知道,根本沒有忘記,只要看到這個名字,她就能想起許許多多被刻意塵封的過往。
「夏夏,對不起,我現在只能買得起這個生日禮物,希望你不要嫌棄。」
「夏夏,等以後我們結婚的時候,我一定給你買一個鑽石戒指,我一定會努力給你最好的生活。」
「夏夏,你會不會嫌棄我?我沒有錢,也沒有背景,不能帶你去吃好吃的,不能帶你去玩好玩的,你會不會覺得委屈?」
滿腦子都是那個人的聲音,像緊箍咒一樣一點點的收緊,箍的她腦袋發脹,疼的受不了。
「夏姐。」助手及時的走了進來,把一杯水遞給了她。
夏寧顫著雙手捧起茶杯,哆嗦著嘴唇往口中送水,一口又一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夏姐,你真的沒事嗎?」助手還是很擔心。
夏寧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異樣:「沒事,喝杯水就好了,你先出去忙吧。」
助手半信半疑的點點頭:「那夏姐你不舒服再喊我,我就在外面。」
夏寧點點頭。
助手一步三回頭的往門口走,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聽夏寧叮囑道:「你給看守所那邊打個電話,就說我不同意律師保釋安聽暖,不許他們給安聽暖辦理保釋手續。」
「可是執檢科已經批准了。」助手提醒道。
「我是這個案子的檢察官,我不同意,執檢科同意也沒用。」夏寧的語氣有點不太好,說完擺手道:「算了,我自己打吧,你去忙其他的事吧。」
助手還是第一次看到夏寧發脾氣,也不敢多說什麼,趕緊走了出去。
夏寧喝完了一杯水,心情稍微平靜了些,又過了一會,她才拿起電話打給看守所。
看守所那邊也已經收到了執檢科的文件,正要打給夏寧,接到夏寧的電話就立刻詢問這事怎麼辦。
「安聽暖的身體壯的跟頭牛似的,我並不覺得以她身體不好為由批准保釋站得住腳。」夏寧說道,明顯不同意執檢科的批准。
看守所自然是不敢得罪夏寧的,雖然夏寧只是一個檢察官,但她爸是S市的市長啊。
「我們也覺得安聽暖的身體沒什麼大問題,已經叫來了醫生給她做檢查,回頭我們會把檢查結果反饋給執檢科,這樣也有一個駁回批准的理由。」看守所很有策略的說道。
夏寧嗯了聲:「我不管執檢科那邊是誰批准的,安聽暖都不能離開看守所,明白了嗎?」
「明白了明白了。」看守所連聲說道。
夏寧掛了電話,微微沉思。
左昂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燒到了安聽暖的案子上,是巧合還是故意?
她很想從客觀的角度分析左昂的用意,可主觀的情感左右了她的理性思維,實在無法集中精力,滿腦子都是那些過往的雲煙,遮住了她的雙眼。
夏寧在辦公室枯坐了一個上午,直到手機忽然炸響她才回神,一看牆壁上的時鐘,居然已經中午了。
電話是蘇夜打來的,夏寧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名字,莫名的心虛和慌亂。
她一個上午都在出神,想著和左昂的那段有始無終的感情,就像做了什麼對不起蘇夜的事情。
手機一直響,第一遍結束了夏寧都沒有去接,緊接著又響了第二遍,第二遍響了十幾聲的時候,夏寧才鼓起勇氣接通了。
「阿寧,還在忙嗎?」蘇夜的聲音從話筒里溫柔的傳來。
夏寧壓下了心中的慌亂,嗯道:「剛忙完。」
「那出來吧,我在檢察院外面。」蘇夜說道。
夏寧一驚:「你怎麼來了?」
「陪你吃飯啊,早上不是約好了一起吃午飯,你想去吃湘菜,我已經讓秘書訂好了位子。」蘇夜以為她是忙忘了,耐心的提醒道。
夏寧這才想起來早上和蘇夜約好的事,趕緊道:「對不起我忘了,我馬上下去。」
「不著急,慢慢來。」蘇夜怕她著急忙慌的磕著絆著。
夏寧心虛的掛了電話,起身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和頭髮,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無精打采,這才出去和助手說了聲,然後急忙就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