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五:尤裏的直覺
尤裏的意識一鬆懈下來,屬於這具身體的左將軍的意識就重新升騰而起。隻不過這個過程開出現了一個空白期,而在這個空白期中,身體僅是憑著本能在反應,好在還有兩個搓背的人。
左將軍看著是懵了點,但也還不至於被人看出什麽端倪。
等到原有的意識完全蘇醒的時候,他還不太清楚,為什麽自己前一秒還在戰場,後一秒就被人洗洗涮涮了。
身體猛地站起,抄起架子上的衣服就裹在身上,皺著眉頭問道:“你們,”
他其實是想問他們在幹什麽?但是左將軍也不是個傻子,要是這麽問,肯定會被人看出自己前段時間的不正常,說不定還會當自己是瘋子。
到口的話就變成了“你們差不多就得了。”
兩個負責搓背的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說道:“正要和將軍您說呢,背已經搓好了。您要是不想再泡,可以穿衣了。”
說是穿衣,但就隻給準備了一套中衣,環顧了四周,都沒有見到其他衣服。不過這屋裏都是男人,左將軍也就沒那麽多講究了。
可誰知,就在自己穿好衣服的那一刹那,他就感覺出冷氣的襲來,對,憑著他在戰場多年的經驗,是有兵器在朝自己靠近。
側身一閃,反腳就踹向拿著刀走向自己的人。對方“哎喲”大叫一聲,左將軍卻是一陣冷哼,文鄒鄒地說道:“你意欲何為。”
回答他的除了那人的哎喲聲,還有一個女聲,“無非就是給你刮刮胡子而已,至於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嗎?”
進門的人就是菁菁姑娘,她一直就在附近。沒辦法,將人幹幹淨淨地送到大殿就是她的職責,輕易怠慢不得。
這聽到動靜,就趕緊往裏走。身後還有一大幫看著年輕,孔武有力的人,趁著左將軍還在理清思緒的時候,就將人綁在椅子上。
菁菁姑娘對剛剛那兩個幫左將軍洗澡的人說道:“麻煩二位了,務必給他剃得幹幹淨淨。”這話說的咬牙切齒,左將軍聽的心頭一涼。
搞不清楚就算了,連著自己留了好多年的絡腮胡子都處於岌岌可危的境地。看著朝自己步步緊逼的人,手中拿著一把刮胡子的匕首,左將軍有一瞬間的愣怔。
可惜現在被人固定在椅子上,就像塊砧板上的肉,除了任人宰割,什麽都做不了。
長了得有30厘米的胡子,就這樣被淩遲了。一刀一刀的,什麽都不剩,像割在左將軍的心口上一樣,除了呆呆地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他什麽都做不了。
不過,說真的,刮胡子這小哥的技術還是不錯的,全程下來,幹淨利索,也沒什麽感覺,簡直可以用“一氣嗬成”來形容。
左將軍現在隻穿了一身中衣。幫他洗完澡,刮完胡子的人簡單收拾了一下,跟左將軍請示了一下,就出去了。房間裏難得就隻剩下左將軍一個人。
他才能靜下來想一想這段時期發生的事情。他最為清晰的記錄是停留在上戰場之前,記得當時自己還雄心壯誌的要拿個“勇士”的稱號,然後去見主上一麵。
可等上了戰場之後的片段就開始支林破碎了。
自己好像發瘋似的,除了喊打喊殺之外,竟然是一點屬於人的思維都沒有的。不對,還是有一點的,那就是他還分得清敵我。
他有想過要去控製自己,可是越是控製越是嚴重,像是一點都不知道疼似的。至於尤裏和他搶奪身體控製權的記憶,則是完全沒有,他隻是以為自己最後體力不支暈了過去而已。
可不管怎麽說,現在的結果還是好的。自己達成了自己想法,雖然剛剛經曆的事情有些狗血而已。
這待人以誠的左將軍,從來沒有去想這樣一種可能性,有人給他下藥了,故意讓他發狂,至於目的就是,讓他的最後一滴血耗盡在戰場上。
因為這是尤裏的第一反應。果然是不同的人不同的想法。
尤裏現在也不好受,她以為自己放棄了身體控製權以後,就能龜縮在一邊。誰知道竟是陷入了黑暗之中,什麽都聽不到,什麽都看不到。
可是你說要醒來吧,也醒不來。尤裏估計自己這一覺得是睡著個長長久久了。
幸虧她是一個在黑暗中鍛煉出來的人,除了對這種狀況的驚訝以外,也沒什麽驚慌。
尤裏本身就不是那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人,她最喜歡也最擅長主動出擊,是以,她並沒有就此蟄伏下去,可是試圖去反抗這種奇怪的現象。
反正也是在自己的夢裏,拚一拚說不定有奇跡。抱著這樣的想法,她開始調整兩人之間的意識的位置。如果原先,兩個人的意識是一個沉在底部,一個浮在水麵。
那麽尤裏現在要做的就是將兩個意識都往中間靠攏,但也沒有非得要求必須正中間怎麽樣。她隻是想要自己的意識能占有一席之地,看到外麵發生了什麽就可以。
一陣陣的頭痛傳來,就算是錚錚鐵骨的左將軍也忍不住悶哼出聲,不住地敲擊自己的頭部。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之前也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還有之前的突然暈倒,全都是意外發生的。
難道是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左將軍忍不住想到。
尤裏也算是拚勁了全力吧,反正經過她的一番折騰,現在可以透過左將軍的眼睛看向外麵,但是她不能左右更不能操縱左將軍的意識,甚至要保持自己意識放空,尤裏害怕左將軍會察覺到自己腦子中還有一個人。
以古人的常識來說,除了認為自己發瘋了,應該不會有其他好的想法了吧。
但不得不說的是,這還是尤裏第一次體會到操縱夢境的樂趣,不得不說,比在現實生活中操縱戰局要難多了。
有好幾次,她都冥冥之中覺得構建的夢境世界要崩潰,就不得不放慢步調。
可能是她想多了吧,她總覺得這場夢如果做不完,自己好像是醒不來的。但是有些事情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尤裏也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有些事情也是要硬著頭皮做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