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三：回歸的淩霄
淩霄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沒人知道。
第一個發現淩霄的是有早課還要為大家準備早餐的左淩天。6月的天，剛過六點，就已經放亮了。左淩天打著哈切往樓下走去，看見沙發上有一團東西，等湊近才發現竟然是一個人。那人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著腦袋，讓頭埋在膝蓋上。讓人一時分辯不出到底是誰。
能安靜的進來卻不觸動警報的那一定是自己人，左淩天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說道：“別在這睡。醒醒。”一張掛著淚痕，眼圈紅腫的人抬起了頭。這一霎那，一股怒氣直衝左淩天的腦中。“是誰幹的。”陰狠的語氣從左淩天口中傳出，像是來自地獄的惡犬。護短這個屬性，很不巧，左淩天有。
原因無他，淩霄的一半臉上全是青腫，另外一半的臉上，一條傷口從上到下，占滿了整張臉。情報站在電話裏隻告訴他們，淩霄傷的不重，大家也就以為是蕭宇回來的時候帶的那種傷口。誰曾想，這簡直是往破相的方向弄啊。想到這，左淩天開始扒拉淩霄的衣服。
還掛著淚泡的淩霄沒懂天天的腦回路，雙手捂著自己的胸口，說著：“天天，你要幹嘛啊？”聲音有點軟糯，可能是剛哭過的原因，緊捂著胸口的手，搞得跟個貞潔烈婦，寧死不從似的。
左淩天也意識到自己可能衝動了，停下手說道：“我就是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傷，等會給你擦點藥。”
淩霄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他們都往我臉上招呼，我身上什麽傷都沒有。你說，難道是看我長得帥，他們仇帥？”嘴巴如果扯大了，還會發出一絲“嘶”的聲音。
俗話說的好，打人不打臉。“嗬”，對方這是故意的？看樣子，他們倒是不在意會不會綁到淩霄，他們的最根本的目的是要打淩家或者是情報站的臉？那目的呢？難道是想要宣戰？因為隱瞞不住就準備破罐子破摔了？
就這一會的工夫，左淩天的腦子就轉了這麽多，把所有的事情都陰謀化了一遍。
左淩天：“你這臉？會破相嗎？”本來就醜，這要是破了相，不得更醜，哭都沒地方哭去。要是讓淩霄的小花癡們知道，說不定也給左淩天來幾道一模一樣的。
淩霄：“能好的，這就是看著恐怖了點，傷口都很淺的。”
左淩天：“.……”就這臉，都能用來治愈小孩夜啼了。要是再穿扮上，被人叫妖怪也不過分的。他揉了揉淩霄的頭：“吃東西的時候臉疼嗎？我給你做點軟的早餐？”
淩霄：“是有點疼。我喝點粥就行了。”說完，看著左淩天打算離開，淩霄抓住了左淩天的手，以一種仰望的姿勢說著：“哥，我是不是特別沒用啊？”想到這，委屈的又想哭了，尾音都帶上了哭腔。
左淩天知道他淚點低，淚腺比較發達，可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怎麽隔了這麽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啊。左淩天沒掙開淩霄牽著他的手，反而是拉著晃了晃，寵溺的說了句：“多大啦，還這麽愛哭。把眼淚憋回去。”
淩霄固執的問：“哥，我是不是很沒有用啊。不僅幫不了別人忙，還一直給人添亂。我是不是不該.……”
左淩天：“淩！霄！”天天用稍微大一點的聲音，把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淩霄喚醒，然後嚴肅的說：“把剩下的話給我憋回去。”然後扯著淩霄進了廚房。
一邊淘米熬粥，一邊問道：“到底出什麽事了？”竟是兩不耽擱，做飯的動作愈發嫻熟了起來，廚房儼然已經成為了他的另一個天下。
淩霄沒進去，就在廚房門口站著，確保天天能聽到自己說話，這才開口說道：“我陪著外聘的談判人員去郊區，想知道他們裏麵有沒有情報站的人，不知道是哪裏沒有做好，我明明已經變得很黑了，他們還是認出我了。然後就要綁我走，我掙紮，他們就往我臉上招呼，一下又一下就把我給打蒙逼了。
後來是一個比我還要瘦小的人把我拉在身後，救了我，然後他上去跟人纏鬥，被打成重傷。你知道嗎？他擋在我前麵，卻連我的身體都擋不住，可就算這樣，他都沒退縮過。而我呢。嗬嗬”
淩霄指了指自己貫通上下的那條傷疤，嗤笑說：“你第一眼看到這個疤的時候，很心疼對吧，想揍人是吧。可是這就是我懦弱無能的證據。我除了慌以外一無是處，就連這條疤都是我自己慌不擇路造成的，和任何人沒有關係。
還有情報站的人，他們不讓我見那個救了我的人，還把他隔離了起來。明明沒有他，躺在那的就是我……”淩霄碎碎念著，餘下的五句話裏竟然有四句話都是在埋怨情報站的。
左淩天把粥放在電飯鍋裏，定好了時，洗了洗手，走到淩霄麵前，抬手輕碰了一下那條傷疤，淩霄看著向自己伸來的手指，下意識一躲，避了開來。
左淩天：“故事編完了嗎？”
淩霄：“嗯，編完了。不是，怎麽會是編的呢？”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控訴左淩天對自己的不信任。
左淩天：“蠢貨，連我的手伸過去的時候，你都是下意識躲開的，怎麽會讓人輕易就往臉上招呼了，難道你當時一點都沒有反抗嗎？”
淩霄：“怎麽沒有反抗，隻不過是雙拳難敵四手，還是被他們修理了。況且，我那三腳貓的功夫，怎麽……”
左淩天嗤笑了一聲，突然對淩霄下手。目標就是淩霄的臉，事發突然，淩霄第一反應就是身體向後撤，先避開左淩天來的拳風，朝他大吼著：“左淩天，你要幹什麽？”看左淩天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樣子，被迫開始反擊。
左淩天：“笨蛋，我在給你做實驗啊。謊都不會撒。”說著又攻了上去。
每一招都是以臉為目標，至於能不能攻到，就得看淩霄的反應能力。連續過招差不多三十個回合，其中淩霄有三次磕到了餐桌上，四次被左淩天摁在地上摩擦。淩霄打得火氣都出來了，各種招式都出來了。最後下來，反倒是臉上的痕跡最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