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四：對峙
麵包車被村民們圍堵著，離開可以，想往前一步，那絕對是不可能的，撒潑堵路的人都安排好了。隊長也沒再多和淩霄解釋。最先打開車門走了出去。這就像是個信號。除了開大車的人，大家都走出來車。一個個地去拿後備箱裏拿自己的家夥事。
淩霄是最後一個出來的，也沒什麽趁手的工具留給他。想起隊長囑咐自己的話，淩霄往後縮了縮，減少了自己的存在感。隔岸看著雙方對峙。
對麵的人以老弱病殘居多，不用看就知道，要是真幹起來，到底誰會占上風。這讓淩霄有點勝之不武的感覺，天平導向了對麵，心裏為對方捏了一把汗。
“唉，你想什麽呢？”一個看起來比淩霄還要弱雞單薄的人，和淩霄一起站在戰圈的最外圍。他比淩霄高級一點，手裏拿著一把鐵鍬。蠻不在乎地站著，一副看戲的樣子。
淩霄看了一眼對方，說道：“沒想什麽，就是覺得這打起來，對方應該占不了上風。為啥還要這麽對峙著。”
那人切了一聲，嘟囔著“就不喜歡你們這種文鄒鄒的樣子”，不過沒讓淩霄聽到。然後說道：“打不起來的。打起來，對方不是更占理。我們有理都說不清楚了，本來就不好拆。”
看樣子對方是個百事通，淩霄不了解情況，就一直跟著他問東問西。百事通雖然覺得淩霄煩人了一點，但是好歹能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瞧，被隊長另眼相看的家夥，現在不還得求著我。
就一會的功夫，百事通已經把剛剛車上的事情都打聽出來了。手段可見一斑。
從他的嘴裏，淩霄了解到。他們不是第一波被派來的施工隊。開發商已經找過好幾家了，隻是長時間的對峙讓大家都放棄了。這個項目是有油頭，但是這要是一直耗下去，動不了工，這點油頭還不夠鬧事的工資呢。
這家工程隊作為接盤俠接下來的時候，都被業內看好戲了，想看看他們到底會有什麽辦法。隊長也不是第一次帶人來了，隻是光震懾也沒用，又不能真的動手，誰也沒有什麽好的想法。隻能先拖著，每天來騷擾一下，就像每天例行公事似的。
淩霄原以為是黑心開發商強壓民眾，所以大家不願意拆遷。可是據百事通說，人家開的價已經是這幾年拆遷給過的最高的了。因為他們不肯搬，後來還又提了一次價。
淩霄有些好奇：“為啥不派談判專家過來。弄清楚他們不搬的原因不就好了？”
百事通掏了掏耳朵，以為是自己耳朵不好使：“啥玩意？”
淩霄耐著性子又說了一遍：“談判專家。就是專門做各種協商的。”
百事通擺了擺手：“沒有。也沒聽過。我們這拆遷用不了這玩意。”
淩霄看了看周圍的狀況，也點了點頭。談判專家說到底也是個燒錢的玩意。自己也就沒有往心裏去。
例行公事結束，報廢了一輛車的車胎，隊長叫人打道回府。百事通找機會蹭到了隊長的那輛車。以至於淩霄隻能去了別的車上。
“喲嗬，你小子過來，是有啥鬼主意了嗎？”顯然，隊長對百事通的觀感也是很好的，這語氣甚至有點熟稔。
“還真有。”百事通壓低聲音，一是他怕自己說的東西不被采納鬧了笑話，二是怕被人聽到他說什麽，轉頭就傳到淩霄耳朵裏。搞得自己專門搶人功勞似的。
隊長也配合得湊了過去，但凡能給他想到想法的人，他都能忍。
“叔，我昨天聽我從外頭回來的哥們說，外頭有種職業叫談判專家。就對付這些難纏的人，一用一個準。不然咱們也去請一個來吧。”先前對淩霄的建議嗤之以鼻，轉頭就把東西當做自己的呈上去了。做人也是夠奸詐的，可是誰也不能說點什麽。
隊長沒有立馬給回複，反倒是在沉思這種做法的可行性。他可比百事通知道的多。請他們來幹活的老板明顯是不想把事情給搞大。不說他，就連包工頭都做不了決定。等和人家商量商量。
就這樣，原本說好的聚餐也被取消了，隊長將人都給解散了。自己開車去了包工頭家。淩霄也有機會好好搞清楚自己的現狀了。
一群人有的一起坐車朝其他地方走了。還有一波人和淩霄一樣，往樓上走去。看來是住一起的。這些人年齡都和淩霄相仿，最大的看上去應該也就三十出頭。看樣子這地方應該是員工宿舍了，住著的都是一群單身漢。
淩霄走進自己的房間裏，細細打量著。不得不說，就這麵積，還沒家裏的一間衛生間大呢。像是把屋子打了隔斷，分成了一個一個的小峰窩給大家住。
最起碼，他在屋裏，他左邊和右邊的人隔著他屋就開始聊起了天，隔音效果基本為零。那他們的話來說，所有人共用一個鬧***用一個表。至於帶妹子回來，那是不可能的。
除了一張床和一麵鏡子，還有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整個房間看上去最值錢的竟然是淩霄帶來的背包。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一點都不誇張。
聽到傳來的腳步聲，淩霄不知道對方是要去哪，以防萬一還是立馬把東西塞到了床底下，遮了遮，看不出痕跡來。
果然，外麵傳來一聲“勝地，我進來了。”說話和行動相差不足一秒。能和他說這麽一句話，都已經是屬於對“文化人”的尊重了。他們這些粗人之間可沒有那些講究，都是單身狗，直接推門進去就行，誰管你在做什麽？
來人是百事通，想來隻有他才會湊上來。其他人都還在觀察著。都說幹體力活的人，腦子裏的彎彎繞繞比較少。在淩霄看來卻不盡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百事通：“兄弟，幹嘛呢？”
淩霄：“我也不知道能幹嘛，就閑坐著。對了，咱們這有浴室和衛生間嗎？”
有人帶路好辦事。將門帶上，淩霄就隨著百事通朝最裏麵走去。出現的一排排蹲坑和小便池。很意外得，沒有髒亂差。看上去，竟比宿舍屋裏還要幹淨幾分。對麵就是洗手池，隔壁是熱水房。至於浴室，這是沒有的，想要洗澡得去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