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到底是誰不正常
在醫院呆了三天,總算獲批出院的尤裏是喜上眉梢。這些日子來,每晚都是左淩天陪護,其餘四個人怎麽勸,他都不肯換班。
但凡尤裏在他視線中消失超過3分鍾,他就開始滿屋子找人,找不到就開始打電話。找到尤裏二話不說就把人抱住,就像突然得了“皮膚饑渴症”似的,每天都膩在尤裏身邊。
最過分的一次竟然動用了醫院的廣播,讓莊毅一幹人等除了驚訝之外更多的是尷尬,還有就是對他的深深同情和看好戲專用眼。
大家都想知道,尤裏到底回怎麽收拾如此高調的左淩天。
“天天,你找我啊!”尤裏從一個拐角處出來,臉上掛著笑,但沒有一個人覺得這個笑容是善意的。
“嗯,我找不到你,害怕。”
左淩天這句話一出,周圍的人都要吐了,最活躍的兩人都做了個“嘔吐”的姿勢,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嗯。知道你害怕,所以我就回來了。走吧。”左淩天還是照舊撲上去給了尤裏一個緊緊的擁抱,然後帶著尤裏往病房走去。
出院後,除了回去銷假,順便幫尤裏請假的淩霄以外。其餘人都住到了莊毅高中時期的屋子裏,三室一廳。莊毅尤裏一間,布凡蕭宇一間,左淩天自己一間。
雲都大學在請假這方麵極為嚴格,再不沒個正當理由,估計就要通知家長了。這時候就不得不羨慕蕭宇,有個當輔導員的表哥,以及沾了福氣的布凡、左淩天。就淩霄走得當天,還跟尤裏依依惜別了好久。
“過來,都過來。”
趁著左淩天又膩歪在尤裏房間的時候,布凡將兩位閑雜人等召集在一塊。問道:“你們不覺得尤裏怪怪的麽?”
莊毅和蕭宇不愧是一類人,反應都一樣,直接搖了搖頭。
莊毅:“要說奇怪,是左淩天奇怪才對。整天像看嬰兒似的看著尤裏,走哪跟哪。有一次都要擅闖女生衛生間了。反正不是變態就是在變態的路上。”
蕭宇點點頭,表示讚同。
布凡覺得自己真的是叫錯人了,如果不是左淩天不肯離開尤裏太長時間,他現在哪需要對牛彈琴。
牛一號和牛二號都長大眼睛,看著布凡,等他說出個子醜寅卯來。“你們不覺得尤裏現在冷靜的有些過分嗎?從她醒來到現在有問過你什麽嗎?”後一句話著重是對莊毅說的。
牛一號莊毅回想了一下,好像真沒有:“可是我印象中的尤裏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淡淡的。這次也不能算是不正常吧。”
牛二號蕭宇幫腔:“說不定是人家心態好,或者是習慣了。”
布凡覺得自己真的是和這些人說不下去,秉著最後一點對同伴的耐心和溫柔,繼續引導著:“你們對比尤裏回家之前的異常和現在的冷靜,不覺得很突兀,很奇怪嗎?”
急得他都開始用手勢配合自己的話,想讓說服力更強一點。
迎接他的隻有兩隻牛的搖頭。讓布凡有種錯覺,其實覺得自己才是錯的那一方。想到這裏,搖了搖頭,對自己說道:不能和這些沒智商的人在一起太久,不然自己也會壞掉的。
指了指門,示意他們兩個趕快出去。
你可以汙蔑我們的智商,那你不能汙蔑我們的房間使用權。莊毅理直氣壯的說:“這是我的房子,要出去你出去。蕭宇。”
“哎”
“坐下。我們也來聊聊布凡到底有沒有問題的事情。”
“好的女王,遵命女王”
現在這世道,有房產的是大爺。
……
有這個想法的還真不止布凡一個人,左淩天也一直都有這個疑惑:尤裏的心情未免也太平靜甚至算得上好了。
每次看她都帶著笑容不說,關鍵是這個笑容竟然還讓人感覺出一絲暖意。絲毫沒有看出勉強的意思。
自從尤裏醒來,既沒問過“她是怎麽來這的”也沒問過:“她父母的情況”。一切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隻是夢一場而已。他不知道尤裏以前關完禁閉之後是不是這個樣子,但說實話,他害怕這個樣子的尤裏。
這,很不正常,也很不真實。
所以,左淩天才會把尤裏盯得這麽緊。就怕自己沒注意到的某一刻,發生什麽讓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
這是將尤裏解救出來的第四天,左淩天終於問出了這句話:“你難道不想問問什麽?”
尤裏玩魔方的手一頓,繼而裝作什麽都沒有聽道,問道:“你剛說什麽了?不過我渴了,你能先給我榨果汁嗎?”
左淩天上前,想說什麽但是最後沒有說出,揪著尤裏還沒怎麽長出肉的臉,說道:“想吃什麽還是想喝什麽都可以,隻要你這臉上能長出肉來。”轉身走出去,任勞任怨。
聽到關門聲,尤裏舒了一口氣,扔下了自己手中魔方。看向窗外。她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太對,但是不知道自己現在能怎麽調整。
見到他們的下意識反應就是笑著,告訴大家,我有了很堅強,什麽事都很好。她害怕看到別人臉上同情的表情,那是對自己的一種諷刺。
她也不想讓他們擔心,也不想讓他們問些什麽,更不想問他們些什麽?隻是想躲在自己的殼中,自己舔舐傷口,不讓任何人觸碰自己。
幾分鍾以後,左淩天就回來了。尤裏還是臨出門前擺弄魔方的姿勢,隻是看起來有些煩躁“真是的,怎麽都拚不好。”像個任性的小孩子。
看著進門的左淩天,問道:“我們是不是該回學校了?”
手機、包等一應物品都還在家,唯一慶幸的是身份證是隨身攜帶著的,不然這事還得麻煩情報站。想回學校不是有
什麽迫切的事情,隻是尤裏想讓自己忙起來,沒有任何負罪感地忙起來。
“我買明天的票。明天一早就走。”左淩天將果汁遞了過去,揉了揉尤裏的頭發:“我們的三好學生,這是想上課啦。”
“去你的,你這句話再配上我的成績,就是赤裸裸的諷刺。”尤裏調笑地打了一下左淩天,背靠著左淩天的肩,繼續說道:“陽光正好,放個輕音樂給我,享受一下陽光暖暖的這一刻吧。”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消失了。
左淩天:“我一直都在。”
尤裏:“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