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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尋尤記(二)

  將各方的信息都集合在了一起,左淩天拿過自己寫下的東西,修補了一下,最後說到:“能確定的是尤裏現在一定是在家,甚至是被父母看了起來。


  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去尤裏家聯係到尤裏。然後根據尤裏的意願決定是否要將她帶出來。”


  莊毅皺了皺眉,他把自己所知道的尤裏扒光了示眾,並不隻是聯係到她,而是要帶她出來,一想到她在什麽地方受這苦,莊毅就接受不了。


  莊毅也是個有什麽說什麽的人,當下就把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


  得到的又是左淩天那個“看白癡”似的眼神,不過嘴裏的話還是很正常,沒有出言傷人:“尤裏回去之前,一定料想過會出現這種情況,難道你真當覺得她會一點準備都不做嗎?

  除非是.……除非是她不想做準備,她自己想放棄了。”
……

  事情確實如左淩天所想,尤裏知道自己回去之後會麵臨什麽。這麽多年,沒有人會比她更了解自己母親對這件事情的反應,可她還是義無反顧且毫無準備的回去了。


  上周日,尤裏並不是直接到的家,而是先在醫院給自己驗了個血型,她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麽要那麽做。可能就是想先給自己個安慰吧。


  可是上天似乎連這個安慰都不給她。加急驗血的結果顯示,尤裏是o型血,知道的時候,她都要氣笑了。父母都是a型血,自己真的是何德何能才能有了這o型血。


  她一個人蹲在家門口的牆角,連抽了三支煙才鼓起勇氣進來。


  第一眼看到自己的時候,他們還是很詫異的,甚至還有些歡喜。可是接下來,母親明顯變了臉,上來就揪著尤裏的耳朵,問道:“你身上的煙味是怎麽來的,你抽的?還是跟抽煙的人在一起了?”


  尤裏並沒有好好解釋,甚至連自己的血型卡都沒有掏出來,像是要故意惹怒母親一樣,直接說道:“我抽的。”


  母親那一刻的臉色,尤裏現在想起來都要害怕,她保證,這是見過母親最可怕的時候:“就知道你骨子裏帶著不安分的基因,就跟你那.……”


  直覺告訴尤裏,接下來的信息是自己不願意接受的那種,但是為數不多強大起來的父親,捂住了母親的嘴,沒讓她說下去。尤裏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還是該失落。


  畢竟這一次就是為了這個答案而來。卻也不想知道這個答案。


  “爸媽,我這次回來是有事情問你們的。我去查了下我的血型,我是……”


  “小兔崽子,好的不學盡學些這個,看我怎麽收拾你。”並沒有等尤裏說完,母親像是要掩飾什麽,揪著尤裏的耳朵就往小雜貨間扔去。


  一切就象是趕巧了似的,小雜貨間的貨物剛被父母清空,隨後就住進了個尤裏。


  一點都沒有反抗過,畢竟回來就知道有這個結果,好像在父母麵前她從來沒有反抗過。


  是沒有能力嗎?尤裏想應該不是;


  真的是因為孝順嗎?尤裏搖了搖頭;

  好像是一種虧欠感,對父母的虧欠,讓尤裏永遠無法在他們麵前說個“不”字。


  這是尤裏還能保持思維清醒的時候,所考慮的東西。


  這個雜貨間是家裏最隱蔽的地方,除了尤裏,隻會被母親放入一些較為高檔的東西。閑來無事的時候想想,自己和高檔品的地位一樣,其實也是可以的。


  剛進來的時候,黑暗的環境讓尤裏什麽都看不清。等到眼睛適應好了之後,用裏麵僅剩的東西,尤裏給自己做了個窩,要呆多少天,他不知道。


  “1234、1235、1236”尤裏已經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在這個屋子裏數螞蟻了。這些天裏,她一直逼迫自己去想些什麽,因為如果連思維都停止了,尤裏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著?

  她不斷給自己加油鼓勁,告訴自己,一切都將結束,再忍忍變好。


  事實證明,有些事情不是經曆越多,就越能適應的。


  就譬如這個“關禁閉”。如果不是距離上一次關禁閉已經有一年之久,自己腦子中的感覺已經經過洗刷,尤裏保證,她是決不敢踏進這個地方的。


  這次的關禁閉不是尤裏經曆過的時間最長的一次,卻是她最難熬的,最死扛到底,最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的一次。


  前兩天沒吃沒喝,尤裏勉強能靠著自己肚子的“咕咕叫”來判斷到底是什麽時候了,還有閑心得看看周圍,打趣自己說,能和父母的高檔商品在一個房間裏,也還不錯。


  第三天,父親送來了水,隻是讓尤裏輕抿了一口。


  此後的每一天父親都會偷偷送點吃喝進來,可是尤裏的情況卻越發不好了。如果說她原先還能想一些快樂的事情麻痹自己,那麽現在無論睜眼還是閉眼,看到的都是黑暗了。


  第五天,尤裏覺得自己開始出現幻聽了,師傅常常教育自己的話出現在耳邊

  “手段從來不是用到自己親人身上的。”


  “做他們這一行的,要給自己一個明確的底線,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


  “行差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手中捏緊著自己帶回來的鋼絲,腦子裏叫囂著:“隻要把她放進門鎖裏,你就自由了。”腦海裏出現的劇烈掙紮讓尤裏稍微清醒了幾分,用盡全力將它扔了出去。


  眼淚已經不受控製地開始往下流,身體蜷縮著,極力想叫囂出來,卻是死命地攔住自己。“屈服你就輸了,叫出來你就輸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出現的這種想法。


  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出於人生的那個階段了,唯一能帶給她希望的就是父親每天進門的那一分鍾,即便看不到光亮,也能證明自己還活著。


  第六天:父親開門進來的一瞬間,她似乎問道了左淩天的草木香,真是諷刺,就算到了這個時候自己還在想他。


  尤裏自嘲地笑了笑,她已經不知道什麽是餓了,父親悄悄帶來的飯菜,卻是讓尤裏看著反胃,唯獨水還能多喝一點。


  她拉住父親的手,問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沒和我說。”果斷的話,讓父親停頓了片刻,最後連餐盤都沒有拿就落荒而逃。


  真是諷刺:這樣的人怎麽會是自己的父親。


  這樣的想法一出,連尤裏自己都愣住了,這怎麽會是我說的話。


  極度的自我厭惡情緒開始出現,“都怪你,為什麽你不能按父母的想法活著呢?”可是為什麽呢?尤裏不知道。可能真的像母親沒說出來的那句話,因為我身上流的是別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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