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破冰之餐
尤裏一聽這話就炸毛了，一隻手扯著左淩天的領口，使勁往下拉，迫使左淩天彎腰向自己看齊。自以為很霸氣的說了一句：“敢不敢再說一遍。”眼神很犀利、語氣很強硬，如果不是嗓子因為剛剛說的有點多，微微有點啞就更好了。尤裏暗自得意，覺得自己這一下霸氣極了。
殊不知在左淩天的眼中就是隻小貓咪強行想要扮老虎，呲牙咧嘴地恐嚇著敵人，結果連路都走不穩。但還是很配合的說：“不敢了。不過你看了人家的胸口，就要對人家負責。”語氣、腔調雖然還是一如既往，但是湊在尤裏耳朵旁說著，卻莫名讓人感覺有點性感。
尤裏隨著他的話向下一看，本來就寬鬆的領口被尤裏扯得不像樣，隱隱約約都能看到健碩的腹肌。左淩天在尤裏耳旁打了個響指，伸手將尤裏的手輕輕拿下，但是沒有放開，攥在手裏端詳了一下。邊看邊說：“其實我到不介意你多看一會。隻不過我怕你抵抗力不行，扛不住誘惑，一把扯開。”
尤裏的手掌尤其小，好像還不到左淩天的一半大，以前父母常對尤裏說：“女孩手小有福氣。”讓尤裏很是高興。隻不過現在放在左淩天手上，尤裏卻莫名感覺不般配。
左淩天手白皙卻骨節分明，看著很像藝術家的手。但是手勁卻很大，但凡他想發力，尤裏便掙脫不開。而尤裏的手指卻正好相反，常年長凍瘡的手指有些浮腫，手指並不長，矮胖矮胖的像一根根火腿腸。
“過敏好了？”左淩天握著尤裏的手腕，晃了晃那隻小短手。
“好了，好了，我先走了，等會有課。”尤裏用另一隻手解救了自己，隨便說了兩句，就慌慌張張跑了。
“她怎麽又騙我。”左淩天收拾了一下被尤裏扯得衣衫不整的衣服。
“你在和我說話？”布凡問道。
“不然呢，和空氣還是和鬼？”左淩天覺得布凡的問話很奇怪。
布凡左手向右指了指，左淩天跟著布凡的手勢看去。不知道方詩雅什麽時候過來的，眼神看起來有點幽怨，活像發現自己男人出軌了似的，看的左淩天發毛。心裏直嘀咕：“我沒招惹她吧。”
“有事？”左淩天問道。
方詩雅聽著明顯很冷淡的話，和剛剛的畫麵對比，強烈的反差使方詩雅心裏氣不過，轉身跑走了。
“這又是怎麽了？”左淩天問道。這句話布凡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說了。
“不知道，不過她早就站在這了。估計是現在有事，走了吧。”布凡明顯也不懂這些小女孩的心思，沒看出方詩雅對左淩天的那份愛意。如果在場的是關皓或者蕭宇，估計早就猜到了。
也不知道這是方詩雅的幸運還是不幸。如果被左淩天知道，可能會接受她的心意，但就目前情況看來，最有可能是拒絕。不知道的話，還能保持這份朦朧繼續下去。也不知道暗戀的苦澀和被拒絕的傷心哪個更讓人痛苦一點。
因為輔導員最大的權限就是一次性批準三天的假，連著周六日，王蕊就這樣在家裏休養了五天。
一天下午，尤裏回到宿舍，發現王蕊竟然回來了。
“你好了嗎？能走路麽？”尤裏很關心的問道。
“差不多了，沒前兩天那麽疼了。他們人呢？”王蕊問道。
“參加誌願活動了。好像是個什麽節目的觀眾招誌願者。連李思都去了。”尤裏暈車，尤其是大巴車。每一次坐都感覺人要廢了，就沒有參加這種活動。
王蕊點了點頭，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王蕊，我們談談吧。”尤裏剛開口，王蕊就叫停。
“別，你這句話我都有心理陰影了。你要說就說，以後別拿這句話當開頭了。”王蕊的反應讓尤裏始料不及，也不知道這是願意談還是不願意。
“要不自己先說？”尤裏心裏想著。“王蕊，對不起。我不該摻和進你們的事情中，你出事我也有責任。”尤裏語氣真誠，態度誠懇，就差90度大鞠躬了。
“你們別這樣。布凡也是，每天都給我發道歉信息。搞得就像你們把我的腳硬生生放到玻璃底下。”王蕊顯然並沒有怪他們。
“事情都是有起因、經過、結果。你說的是結果，起因有我的份，經過有布凡的份……”
“這件事就這樣，誰也不提了行不行。”王蕊顯然不像他們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這樣也會讓自己感覺有很大壓力。
“你能跟我談談，你為什麽剛開始緊追布凡不放嗎？”出於女生的第六感，尤裏覺得這其中有不同尋常的感情，有點感興趣地問道。但也沒有報著王蕊會告訴她的期望。
王蕊先是定定地看著尤裏，眼神有點放空，似乎在回想著什麽。突然升起的訴說的欲望，讓王蕊向尤裏緩緩道來：“其實我很早就認識布凡。高中有一年的全國青少年計算機大賽的時候我見過他。他那會也是像現在一樣，優秀、驕傲。我從小就對電腦感興趣，但也僅僅是感興趣，遠比不得布凡的擅長。”似乎想到了什麽，王蕊的表情更加柔和了些。
“他是那場比賽的冠軍，他很厲害，感覺特別遊刃有餘。那一刻我知道了什麽叫心動，從此他就是我的偶像。”想到布凡，平時有點高冷的王蕊竟也露出小女兒般的笑容。看得尤裏一陣驚歎，真可謂是陷入愛情的女孩瘋狂，陷入崇拜的女生那就算得上是可怕了。
宿舍樓下，兩個帥氣的男生騎著車子，單腳踏地。車子不是男生們常騎的那種帥氣的賽車，而是前有車籃後有座位的那種。自行車就這麽明晃晃地停在女生宿舍樓下。
來來往往的女生議論紛紛，都在猜測哪個女生這麽有福氣，男朋友又帥又體貼。“快下來吧。”路過的女生還能聽到其中一位男生的電話內容。正在打電話的人就是左淩天，一同前來的是布凡。
尤裏扶著王蕊往下走著。王蕊的腳還沒完全好，為了照顧那隻受傷的腳，王蕊此時走得有點跛。
“你們倆怎麽還騎著車來了。新買的？”尤裏上前，不解的問道。車子看著像是全新的，尤裏知道左淩天之前並沒有自行車。
左淩天點點頭，胳膊搭在尤裏肩上，想把整個人圈在自己懷中。眼前這陣仗和周圍女生投遞來的似乎能殺死人的眼神，讓尤裏有點別扭。
“王蕊不是腳傷了，不能走那麽長時間的路。我買輛自行車以後接送她。”布凡推車上前，解釋到。
“那你呢？”尤裏問。
“我這不是以防萬一嘛，你的腳不是容易扭傷，我是怕自己哪天救駕來遲。”左淩天的話說的非常暖人，甜進了尤裏心裏。
但是尤裏還是佯裝發怒：“怎麽說話呢，你這是咒我麽？”
布凡載著王蕊，左淩天帶著尤裏，準備出校門吃飯。
“小左子，起駕。”車座上的尤裏喊了一句，拍了一下左淩天的肩膀表示自己已經坐好了。
“嗻。”左淩天也配合著尤裏。
和這一組輕鬆的氛圍截然不同的是，布凡和王蕊一句話不說。沒有左淩天和尤裏的存在，布凡不知道怎麽開口，王蕊不知道能說什麽。不過能做在自己偶像的自行車後座上，對哪個女生來說都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時刻。
他們停車的地點是一家火鍋店，路線前拐八繞的，尤裏壓根不知道現在在哪。店裏人不多，讓尤裏一度認為這家店的味道應該不會太好。
尤裏先扶王蕊坐下，自己剛要落座，就被左淩天揪著後領口帶到了另一邊，把位置留給了布凡。尤裏用眼神示意左淩天這是怎麽回事？
左淩天附在尤裏耳邊，說道：“給布凡一個表現的機會，將功折罪。”
尤裏想說，王蕊已經原諒他了。但是左淩天朝她搖搖頭，示意尤裏不要說。
如果說火鍋店人少已經讓尤裏感覺奇怪了，那接下來左淩天的點餐就更是奇怪。“服務員，前後兩個鍋，我們這邊的要微辣無渣的，他們要菌湯。”左淩天似乎是這的常客，點起餐來特別順手。
尤裏聽不懂他的點餐內容，以為自己很沒見過世麵，悄悄問左淩天：”什麽叫前後兩個鍋？“說話聲音很小，似乎怕左淩天以外的人知道會笑話她。
“等會你就知道了。先看看吃什麽東西吧。”說著翻起來菜單。“豬腦子，我看合適，你腦子那麽缺，得好好補補。”
“你腦子才缺呢。”尤裏說著便要踢左淩天。
“說你腦子不好，你還不信。你說你萬一踢到別人呢，要是不小心碰到王蕊傷口呢。”左淩天一本正經的教訓道。
尤裏明顯不服氣：“既然這樣，就休怪我無情了。”尤裏拿出高中時代的看家本領，掐人。這可是尤裏立於不敗之地的安身立命的招式。如今又要再現江湖了。尤裏心裏感慨道，上天注定不讓她做一個安靜的美女子。
可惜，萌芽被掐死在了搖籃裏，“你今天要是敢做些什麽，我就不帶你回去。”左淩天明顯感覺到尤裏此刻的不懷好意，趕緊製止道。路癡的尤裏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哪個方位了。
這邊在進行著所謂的打情罵俏，那邊兩個人也說了第一句話。
布凡：“我……”，王蕊：“你……”兩個人同時開口，卻又同時停止。
布凡還沒想好怎麽說，剛剛隻是迫於無奈開了口，所以說道：“你先說吧。”
王蕊看了眼對麵，開口說：“所以說你們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當電燈泡？”聲音並不小，似乎也是為了讓尤裏和左淩天聽到。
“布凡，你照顧不周啊。”左淩天惡人先告狀，率先控訴，“怎麽都讓王蕊無聊到看戲了。”說著兩個人碰了碰杯，喝了一口一進門就點好的啤酒。
拿著湯底來的兩位服務員帶來了片刻的安靜。左淩天戳了戳尤裏，示意她看。不知道服務員按了什麽地方，原本黑色的餐桌突然變成類似於液晶屏的樣子，尤裏看到桌子兩側各出現一串火焰，被死死束縛在桌子底下，看著像是假的。
服務員把鍋放在著兩個火焰上方，火焰就消失不見了。尤裏才反應過來，所謂兩個鍋，就是王蕊和布凡一個鍋，而且是菌湯的，白白的，看著就沒有食欲。尤裏是個無辣不歡的人，雖然不像四川重慶那樣重口味，但也接受不了這種菌湯的火鍋。所以左淩天和尤裏是微辣的。
“咱倆不會被打嗎？”尤裏看見這樣的分配，問道。
“放心吃你的，不會。布凡不吃辣，王蕊現在有傷，吃辣不好。”左淩天說道，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布凡依舊不知道能說什麽，隻是給王蕊忙前忙後的，拿蘸料，煮菜，夾菜，拿飲料，忙活過來忙活過去，看到尤裏都有點眼暈。酒足飯飽之後，尤裏知道王蕊沒有生氣，開玩笑的說道：“王蕊，這頓飯就當是想你道歉，話不多說，都在飯中。”
王蕊喝水的姿勢一頓：“合著是強買強賣啊。”
布凡接著話說道：“都是我的錯。”
王蕊趕緊喊停：“求你，別說了。你想說的話，我短信看都看膩了。”
左淩天見此也知道這頓話達成目的了，不過還想起一件事：“王蕊，你受傷的事，我們那天不小心說出去了，所以你們社團已經知道了。”
王蕊明顯知道他們說的是那件事：“我不是提前就讓尤裏告訴你們可以說的麽”，王蕊表示驚訝。大家目光看向尤裏。偷偷喝著左淩天啤酒的尤裏連忙放下杯子，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一副我就看看，我沒喝的表情。
“我這幾天接到好多電話，有輔導員詢問我王蕊情況的，那天出現的老師也給我打了電話，問王蕊沒出大事吧。還有王蕊的部長。我都成了她的形象代言人了。”尤裏趕緊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