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阮慧瘋了
“瘋了?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突然就瘋了呢?”呂露也嚇了一跳,趕忙站起身來,一邊套著大衣往外走,一邊問戈高。
戈高聳聳肩:“現在我也答不上來,方才任思思在電話裏也是哭哭啼啼的跟我的,情緒很不穩定,咱們現在立刻就過去,到了那裏就什麽都清楚了。”
“也真難為了任思思了,父親剛剛死了,母親又瘋,換成是我,估計也早就崩潰了!”呂露不敢想阮慧現在會是一種什麽狀態。
坐上車子之後,戈高用手機確定了一下阮慧和任思思這對母女住址的大概位置,然後便開車朝那邊趕過去,大概花費了二十幾分鍾便來到了任思思提供的地址樓下。
雖然方才聽到戈高地址的時候,呂露就意識到他們要去的是雲黃市的一片老城區,隻是就算是這片老城區,也一樣有拆遷重建過的新樓,現在看看車窗外馬路邊的那棟灰撲頗不起眼的矮樓,她忍不壯疑戈高是不是記錯霖址。
“真的是這兒麽?”她扭頭問戈高,“這樓最起碼得有二十年了吧?之前許夢怡不是,當初任恒基和阮慧離婚的時候,把家產給了阮慧大半麽?那為什麽她還住在這種地方?”
雖然許夢怡住的也不是豪華別墅,但和這裏相比,已經仿佛兩個世界一樣了。
戈高搖搖頭:“這除了阮慧和任思思他們本人,誰能回答的出來?既然都到了,坐車裏瞎猜也猜不出什麽名堂,趕緊上去看看情況才是正經事兒。”
呂露連忙和他一起下了車,這種老舊的樓房的樓宇防盜門形同虛設,門鎖早就壞掉了。
他們根本無需按門鈴等別人來給開門,直接按照門牌號上樓去,敲響了那扇鐵皮門。
很快門就開了,任思思兩隻眼睛紅紅的站在門裏,一看來人是戈高和呂露,也沒有了上一次鬧脾氣的那股勁頭,頓時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樣,一手拉住戈高,一手拉住呂露,哭了起來。
雖然她兩隻手很冰冷,哭的也很傷心,身子抖得厲害,但是聲音卻壓的很低。
呂露連忙拉著她的手,扶著她,另外一隻手輕輕的拍著任思思的後背,在她耳邊低聲的安慰著:“不要哭了,之前什麽情況我們現在雖然還不知道,但是現在我們已經到了,有什麽能幫到你的,你盡管跟我們。”
戈高被任思思的一隻手死死拉住,手都被掐白了,不過任思思被呂露扶著安慰,倒也沒有像之前許夢怡那樣蹭他一身的鼻涕眼淚。
這讓他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對於被掐出指甲印的手倒並不是很在意似的。
任思思哭了一會兒,總算是稍微平靜下來一些,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兩隻手把兩位來人掐得不輕,趕忙鬆開手,一麵擦拭自己的眼淚,一麵連連低聲向戈高他們道歉。
“任思思,有一件事我先通知你一下,dna的比對結果出來了,死者的身份可以確定百分之百是你的父親任恒基。”戈高沒有像呂露一樣,在被鬆開之後偷偷的趁著任思思不注意的時候去揉一揉自己被掐疼的手,而是例行公事的把dna比對的結果告訴任思思。
任思思對此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她搖搖頭:“是就是吧,打從一開始你們通知我和我媽,我就沒懷疑過還會有什麽別的可能,他死就死了,也不可能救得回來,我現在最擔心的是我媽。”
完,她從門口讓開,請戈高和呂露進來,讓他們在客廳裏坐。
這個房子很老舊,從裝修到家具,看起來都很具備上世紀九十年代初的時代感,沙發的墊子中間已經有點塌了,上麵套著手工做成的那種棉布沙發套。
“你們先在這兒做一下,我現在太狼狽了,什麽也顧不上,就不招呼你們,給你們燒水泡茶了,”任思思在沙發對麵拉了一把折疊椅坐下來,話的聲音依舊很低,嗓音有些嘶啞,“我媽方才睡著了,昨晚上折騰了差不多一整晚,我不敢把她吵醒,讓她盡量多睡一會兒,不然再這麽折騰下去,我怕她身體會撐不住。”
“你們在這個房子裏住了很久了吧?據我所知,你父親和你母親分開的時候就已經經濟條件不錯了,為什麽你們沒有考慮過換個環境好一些的住房?”戈高落座後,聽了任思思的話,也把自己的話聲音降到了最低。
任思思搖搖頭:“我不止一次讓我媽換房子,她就是不同意,這裏有意義,這是她和我爸當年賺到第一筆錢的時候買的房子,是我們一家三口終於能夠安頓下來的地方,所以別是換房子了,就算我之前跟她要把家具換些新的,重新裝修一下,翻翻新,帖帖壁紙,她都從來沒有同意過,這房子裏現在所有的東西,除了家用電器之外,都基本上和我時候一模一樣。”
“你母親是怎麽回事?”呂露擔憂的輕聲問。
“我也不知道,一開始我都沒有意識到是不對勁兒了,”任思思愁眉苦臉的搖搖頭,“最初我媽她一切正常,回來之後像往常一樣的該做飯做飯,該看電視看電視,我原來還擔心她回到家會承受不住,結果她一直特別平靜,後來我就覺得,可能是我想太多了,沒有像最初那麽擔心。
結果沒曾想,昨晚上,她吃飯吃的好端賭,忽然眼睛就直了,然後就死死的盯著桌上的一盤菜,我叫她也沒有反應。
沒過一會兒,她就忽然笑起來了,我問她笑什麽,有什麽事情那麽好笑,她也不吭聲,不理我,就自己一個人在那兒笑個不停,笑著笑著就哭起來了,還邊哭邊砸碗筷,把我嚇壞了。”
到這裏,任思思忽然打了個冷顫,似乎回憶起前一晚上的事情,仍舊讓她心有餘悸。
“之後怎麽樣了?”呂露連忙追問下文。
“之後……她就把桌子給掀翻了,”任思思指了指客廳牆角的一張折疊餐桌,由於一條桌腿變了形,被折起的桌子已經無法平衡的立在牆邊,隻能歪歪的栽向一旁,“然後就開始想要砸屋裏的東西,我拚命的攔著,不讓她那麽做,問她怎麽了,她也不理我,光是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後來我偷偷把安眠藥碾碎了兩片,溶到水裏端給她喝了,她才稍微平靜一點,一直到快亮的時候才睡著。
客廳裏東西都是大物件兒,我攔得住,所以還好,你們都還沒看到我媽她自己房間裏呢。
我今早上悄悄進去收拾了一下,要不然都快下不去腳了,她把能摔的東西都摔了,就連牆上這麽多年沒拿下來過的那幾張當年我們一家三口的,還有她和我爸的照片,也都被她摔得沒有一個是好的了。”
她的話音還未落,臥室裏麵的阮慧就好像感受到了自己正成為客廳裏三個饒談論對象似的,忽然發出了一聲歇斯底裏的尖笑,三個人都被嚇了一跳。
任思思臉色一變,一拍大腿站起身就往屋裏麵跑:“壞了,我媽醒了!”
呂露現在百分之百相信,阮慧的精神狀況是真的出了問題,並且還是很大的問題。
任思思看到母親這副樣子,眼圈也紅了,繼續輕聲勸著,讓阮慧把那杯差一點就撒掉的果汁喝了大半杯,然後便招呼呂露和戈高一起出了臥室,關上了房間的門。
三個人重新回到客廳裏,坐在那裏誰也沒出聲,阮慧時哭時笑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從臥室裏傳出來,聲音漸漸的了。
不一會兒,哭聲也沒了,笑聲也沒了,屋子裏重歸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