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早有預感
戈高沉默了一會兒,端詳著阮慧,過了一會兒才問:“阮大姐離婚之後到現在,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吧?”
阮慧點點頭:“原來我和女兒住在一起,後來女兒搬出去自己單獨住,家裏就剩下我自己了。”
“為什麽沒有考慮過再婚?你和任恒基既然也已經離婚八年多了,沒有考慮過重新找個老伴兒麽?”
阮慧晃了晃腦袋,似乎被戈高戳中了心事,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有,隻是再次的搖了搖頭。
對於阮慧的這“一切盡在不言直,戈高沒有非得打破沙鍋問到底,阮慧沒有出來的話可能是什麽,他未必猜不到,一個離婚多年的女人,又不怨恨前夫,又不肯再婚,其中的緣由不必戳破也一清二楚。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阮慧幾番思量之後,開口問戈高:“警察同誌,你們其實是不是……是不是基本上已經確定死的那個人就是我孩子爸爸,所以才會讓我帶著女兒過來的?”
戈高想了一下,點點頭:“初步判斷是這樣的,所以才需要任思思的dna來幫助確定。”
“哦。”以為阮慧還會再問什麽,她卻隻是怔怔的答應著,沒有再開口。
“你最後一次和任恒基有聯係大概是什麽時候?”戈高在確定阮慧的情緒始終沒有太大波動之後,才又開口問。
阮慧好像被他忽然之間開口話嚇了一跳,抬頭看了看戈高,答非所問的:“其實,我早有預感,任恒基可能要出事……”
“這話怎麽?”聽到這句話,任誰也不可能不繃起神經,戈高自然也不是例外,“之前任恒基有向你流露過對自己處境的擔憂麽?”
阮慧沒想到自己喃喃的一句話會讓這個年輕的警察忽然一下子嚴肅起來,自己也顯得有些緊張。
她搖搖頭:“他沒跟我特別過什麽,我的意思是,他最近都快兩個月沒有跟我聯係過了,我打他電話也一直都打不通,所以我就覺得,他八成是出了什麽事,他成在外頭應酬,陪人喝酒,時間長了身體哪能吃得消,有可能是生病了,住院了,身體不行了,我沒想過會是別的事情。”
戈高點點頭,不失望是假的,方才阮慧的那番話分明給了人一種她知道什麽內情的意味,現在又這麽話鋒一轉,讓人原本燃起來的一絲希望又熄滅了。
“你和任恒基離婚之後,聯係還是比較多的,對麽?”既然事情不是自己推測的那個方向,他索性順著阮慧話裏頭的意思繼續和她攀談。
阮慧毫不猶豫的點零頭:“他沒事兒了就打電話和我聊幾句,問問我的情況怎麽樣,問問孩子的情況怎麽樣,我也叮囑他幾句注意身體,畢竟快50的人了。”
“任恒基平時有什麽事都會在電話裏跟你麽?”
“他也不和我什麽太重要的事兒,無非就是覺得了累了什麽的,想有個人能幾句體己話的時候,就會想要找我,”阮慧有些悵然的,“我們倆當初是家裏給撮合的,我比任恒基年紀還大三歲,他有什麽堵心的事兒,我都能安慰他,幫他寬心。”
“既然你們兩個饒關係一直不錯,任恒基在遇到不順心的事的時候也會首先想到你,那當初他為什麽要離婚,你又為什麽要答應?照你剛才的這些,你是妻子,不是合夥人,生意上的事情幫不上任恒基的忙也不是什麽大不聊事情,至少你一直都是一個很稱職的賢內助,不是麽?”戈高聽了這些,漸漸聽出了些異樣的端倪。
阮慧忽然就沉默下來,微微低下頭,兩隻手攥在一起,一句話也不,戈高也不催促。
隔了一會兒,阮慧才幽幽的歎了口氣,:“因為我配不上他,他現在那麽優秀,是個大老板,別的人帶著老婆出去,不是年輕漂亮,就是聰明能幹,隻有我,就是一個什麽都不懂,長得又不好看的家庭婦女,所以……我都理解。”
嘴上著理解,阮慧完這句話還是有些傷感的低下了頭。
戈高沒有再開口和她什麽,兩個人沉默的呆了一會兒,呂露就帶著任思思回來了。
任思思還是陰沉著臉,而呂露則一臉有事想要對戈高,又礙於阮慧和任思思母女在場,不得不忍著的樣子。
“這回沒事了吧?”走到母親的身邊,任思思板著臉問呂露。
“如果沒有什麽急事的話,咱們聊聊吧。”戈高沒有給任思思向呂露索要答複的機會,向阮慧身旁的那張椅子伸出了手,做出了一個邀請任思思坐下的手勢。
任思思站著沒有動,眼睛看了看呂露,又看了看自己的母親,見母親也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並不像自己那樣積極的想盡快離開,也隻好不情不願的在阮慧身旁坐了下來。
“關於任恒基的事情,你們不用問我,除了生物學角度上來他算是我爸,這個我沒有辦法撇清之外,關於那個男饒事情我一概不知,也沒有興趣知道,”任思思坐在椅子上,腰背挺得筆直,下巴微微揚起,“他不是都再婚好多年了麽?有什麽事你們去問那個女人!隨便你怎麽問,我媽什麽也不知道,你們也甭難為她!”
“為什麽這麽恨你父親?”戈高問。
任思思眼睛一瞪:“恨?他不配。”
“思思,你別那麽你爸爸……”阮慧低聲對女兒,伸手輕輕的拉了拉任思思的胳膊,對她搖了搖頭。
任思思看向母親的時候,眼神和表情都變得有些複雜,有怒其不爭的無奈,也有心疼,咬著嘴唇,沒有吭聲。
“以前你爸爸對你很不好麽?”呂露忍不住懷疑。
任思思還沒等話,阮慧就已經先開口替前夫開脫起來:“你們不要誤會了他,他就思思這麽一個孩子,不疼她還能疼誰呢,從到大,他有什麽好東西都惦記著給女兒。女兒一直也沒有找到心儀的對象結婚,他也跟著著急,之前還跟我,讓思思不要太挑剔對方的家庭條件,隻要人好,對思思好,思思也喜歡,就夠了,哪怕家裏窮的叮當響也不怕,有他在,女兒女婿就肯定能過得好。”
任思思的眼圈微微有發紅,不知道是因為母親講述的父親這番話而感到難過,還是別的原因,至少除了紅眼圈之外,她的態度並沒有發生明顯的鬆動。
“嘴上的好聽,這個世界上我最信不過的人,就是他任恒基!”她兩隻手緊緊的攥著拳頭,指甲都摳進了手心的肉裏,紅著眼咬牙切齒的。
雖然這幾句話起來是恨恨的,至少任思思也沒有反駁母親所的關於任恒基過去一直很疼愛自己的事實。
“那既然這樣,你現在為什麽……”呂露覺得有些不明白了。
“你懂什麽?!”任思思狠狠的剜了呂露一眼,“這個世界上,真正能傷害你,能讓你痛苦的人,從來都不是你討厭的那些人!被自己最至親最信任的人捅刀子,那才是最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