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悲慘的錄像
馨桐掛斷手機,走進久違重回的醫科大學副樓大堂,曾緒棟的屍體在幾時前就到了法醫科,安排好之後馨桐還是按照計劃來參加師母要求的研討會。會議過程如預測的一樣枯燥無聊,讓人忍不住就把思緒飄向了其他地方。
根據韓夢他們所,曾緒棟被允許保外就醫之後看起來很老實,安安靜靜地在醫院裏治病,排除他對徐旭文做的那些事兒來,他就是個看起來不能再普通的年輕人。
父母已漸漸年邁,一輩子老實本分,和警察打過交道的次數沒超過三五回。從學到大學成績居中,沒生過大病,沒去過遠方,不曾離經叛道,也不曾做過什麽義舉。
不管從什麽角度看,都是個普通到不行的男人。但如果你深入了解,就會發現一些痕跡,曾緒棟交過三任女友,都不過幾個月就散了,
在家一旦父母提到相親,他就會一言不發拿起一個碗砸在地上,任其粉身碎骨,然後一不話。
直到徐旭文的案子發生之後警察找上門來。兩位老人才瞠目結舌地了解到,自己兒子做了些什麽。
馨桐在簽收曾緒棟屍體的時候,聽到葉翔在旁邊:報應。
她沒有反駁,但胡新明發話了,“不管他做過些什麽,也不應該以這種方式死在這裏。”
“有什麽區別?他做過那種事情。就該想到會有類似的報應。”徐旭文那段悲慘的錄像,在葉翔腦海裏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胡什麽?”新明有點惱火,這個子怎麽還是這種念頭,“就算他是罪犯,他也有年紀大聊父母。隻要不是法律判他死刑並按照正規流程來執行,沒有任何人有權就這樣隨便地把他殺掉。”
葉翔不話了,好像求助一樣看向馨桐,馨桐隻是低著頭,匆匆地把字簽完。
“葉翔,”新明明顯沒打算放過他:“不要以為上次的事情有別人幫你搪塞過去,你就可以繼續這樣為所欲為的胡思亂想。就算你是法醫、你也不是法律。”
葉翔看向新明的眼神裏還帶著一絲倔強,已經辦完轉移手續的馨桐推了他一把,站著發愣沒事兒幹啊?去,把屍體推進冰庫裏,在工作安排表上給它登記好時間準備好明屍檢,還有,前我問你要的之前那具屍體分屍處的骨質微粒分析報告,去請分析老師加快一下進度。
葉翔哦了一聲,推著沉重的屍體車走開了。
“不要護短。”胡新明看著葉翔離開的背影。
馨桐斜睨他一眼,“你不護短?那上次是誰幫我四處找人想辦法,解決掉了那個內部的處分?”
不這個還好,到這個新明就一包氣,“那個處分還不是因為你自己幫葉翔頂罪?他到網上發的帖子,你卻在節目裏承認是自己幹的,要不是運氣好你現在還能繼續當法醫?這些事情有跟他過嗎?你有讓他知道他自己一時意氣做的事情,有什麽後果嗎?”
馨桐的確沒有過,她隻是覺得年輕人意氣用事很常見,任何人都有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包括自己年輕的時候。換句話來,葉翔做的事情,也是馨桐現在成熟了之後,想做卻不再敢做的事。
“馨桐,這句話也同樣是為了提醒你,就算做過任何理不容的事情,私刑也是錯的。”新明的眼神很認真,讓馨桐不敢直視,她隻是帶著淡淡的怒意回答他,“如果我不懂這個,現在還能繼續當法醫?”
話的很理直氣壯,但馨桐真有點迷茫。
到底值不值得,馨桐站在醫學院會議樓的窗邊,發覺自己也不太明白。、
窗外除了花花草草就剩下情人一對對,連風好像都吹著世事閑散的味道,剛掛斷的電話讓馨桐心裏更是一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一時之間她不想回到那個滿是演講詞與鼓掌聲的會議廳裏。
胡新明剛才打來的電話告訴她最後一個被害饒身份好像找到了,一周前一個女孩報案她姐姐失蹤,她提供的照片和黃馨桐從殯儀館拿到的人頭很相似,年齡、身高、血型、失蹤時間都很符合。
接下來隻要找被害人生前的醫療記錄和遺骨做對比,或者和她生前用過的一些東西做DNA匹配就能確定是不是同一個人。
這些都不是關鍵,讓馨桐不知道該帶有什麽情緒來看待這件事情的是另一個消息,如果這位姐姐真的就是驗屍台上的人頭姐的話。
“職業,********。”胡新明在電話裏這樣。
“什麽?”馨桐懷疑自己聽錯了。
“馨桐,你知道的,就是性*工作。”
新明語氣裏帶著一種輕蔑,馨桐也知道,原本她就曾根據第一具屍體的死前情況猜測過可能是做這一行的女人,但是真當事實擺在麵前的時候,又讓人不禁唏噓。
馨桐突然想到前兩具身體的手腕有輕微的擦傷,原本她覺得是這些死者的防衛傷,比如和對方撕扯或者被對方綁起來,現在回想,如果她們是做這行,也很可能是自願被凶手綁起來,然後等她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完全失去了逃生的能力。
馨桐搖搖頭,最麻煩的是如果凶手認定了以她們為目標,幾乎不可能阻止他繼續挑選目標,隻要給的錢高一點點,就一點點,就會有很多女人願意放棄生命安全。
除非抓到他。
唉…………馨桐趴在窗台上歎氣。
身後傳來輕微的聲音,她警覺的回頭,看到一個像大學教授打扮的男子站在不遠處對自己微笑。這人穿著休閑外套,一副棕色邊框眼鏡後麵藏著精明的眼神,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卻讓馨桐產生一種深藏不露的感覺。
馨桐沒有出聲。
男人悠哉地走到馨桐身邊,站在窗沿旁,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
馨桐抬起左手,男人嘴裏叼著煙順著馨桐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醒目的標誌貼他背後牆上。
禁止吸煙!
他臉上浮現一種像孩子有糖不能吃一樣可憐的表情,和他一副儀表堂堂的穿著反差很大,讓馨桐忍俊不禁起來。聳聳肩,馨桐不表示什麽了。
男人把煙叼著卻不點火,臉上掛著自嘲般的笑容,“算了,能遇到一個和我一樣受不了裏麵長篇大論的朋友,不抽煙就不抽吧。”
“研討會大多都是這樣的。”馨桐低頭看著自己的帆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