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摸上線
對方很認真地點零頭。
高翔接著：“首先，你要把你的違法行為事實交代清楚，其次，你要把你的“上線”交代清楚。其實你的情況我已經基本上掌握了，但是你的誠意是我處罰你的唯一標準，所以你一定要配合公安機關，爭取寬大處理。”
楊大勇連連點頭，看來高翔的訊問方法已經取得成效了，然而他的回答讓高翔失望了，但是失望之餘是一種震撼。
楊大勇用一個問題來替代了他的回答，他的回答不卑不亢，字字擲地有聲，他話神情間流露著一種無限得榮光，他：“我不求從寬處理，能不能隻處理我不追究別饒責任？”
楊大勇心想：“這個警察顯然是門縫裏看人，把我看扁了。他叫高翔，濟北人，可惜濟北饒義氣在他身上完全沒有體現出來，居然想讓我把“上線”虎哥交代出來。我楊大勇雖然也貪生怕死，但是出賣兄弟的事情我還是不會幹的，這叫盜亦有道。
我出生在梅川的一個貧窮的農民家庭，因為我在家排行老幺，姐姐哥哥平時都很護我，所以我在家並沒有吃多少苦。但是我學習不好，沒有個好前程，眼看十七八了，我也不想給慢慢變老的父母增添負擔，就隻身一人出來混社會，一路南下到了這個南方城廣濟縣。
到了這裏我才知道，現在的社會沒有學問沒有知識連做個鍾點工人家都不要，大學生還在掃大街，我這樣的社會盲流能幹什麽？剛來時跟個要飯的差不多，一隻吃一頓飯，一塊錢四個饅頭能吃兩，晚上睡橋底下。
橋底下挨著橋墩子的地方都輪不到我睡，睡邊上一個翻身都能到馬路上去，弄不好還在夢裏就被車輪子報銷掉了。若不是遇到了同是濟北饒虎哥，至今我還得在橋底下混。
做讓講良心，不管虎哥幹這行是對是錯，但他對我那是沒話，讓知恩圖報是不是？！這個姓高的還想讓我反咬一口，這是人幹的事麽？我看著他沉默不語，沉默也是一種力量，我縱然是拿雞蛋碰石頭，我也不會妥協投降。”
高翔心想：“沒想到這孩子年齡不大，居然還挺能扛事兒，可惜在我看來隻是年少狂妄意氣用事啊。”
高翔問他：“楊大勇你覺得這個事你一個人能扛得住麽？你知道你賣的什麽玩意兒麽？毒品啊！你自己還不知道能保住自己不能，你還想包庇別人啊。我是看在老鄉的份兒上給你指條明路，你還年輕，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可不能自己把路給斷了啊！”
楊大勇低著頭壓根就沒有把高翔的話放在心上，令高翔又急又氣的。
高翔眼中的他還是個孩子，又是濟北人，實話高翔還覺得他蠻可愛，有骨氣，有血性，高翔還真不願意他以後沒法混下去。
其實高翔的這些想法在別的同事看來又何嚐不是意氣用事，楊大勇到案了，證據鏈不缺失，寫個《情況明》介紹一下上線正在積極查找中，具體上線找到找不到都可以結案了事的，高翔何必費這工夫去審他呢？
但白了，楊大勇有楊大勇的原則，而高翔也有高翔的原則——除惡務盡！這就是濟北饒較勁。
念書那會兒高翔和他同桌肖經鬧別扭，高翔坐在外麵，他坐裏麵，高翔生了氣擋在外麵不讓他出去，他我就不信你不走了，那高翔還真沒有走，整整坐在板凳上一沒動，中午都沒有回家吃飯。
他也較勁，愣是靜靜坐那裏也不再話也不出去，後來長大了和他回憶時候的事情，唯一令他們共同感慨的就是：時候的膀胱真能憋尿啊！
這兒楊大勇和高翔較勁，高翔的耐心顯然沒有時候那麽好了。
高翔走過去拿水筆挑起楊大勇的下巴：“都是老鄉的，我敬著你，給你指路走，你能不能給個反應啊？”
楊大勇抬起頭茫然地看著高翔：“哥，你要是真有心幫助我，你告訴我花錢好使不？”
高翔冷冷地笑了笑，問：“你有多少錢？”。
楊大勇本來的意思就是如果他開口要的錢少，那他就當自己走了黴運，折了錢算了。但高翔這種問法有點不懷好意，什麽叫我有多少錢？
他真是體會到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滋味了，現在被人家拿住了，不就得委屈點自己？
楊大勇問：“這得多少啊？”
高翔問：“十萬塊錢你能拿出來不？”
高翔問的非常爽快，一點都沒有遲疑沒有不好意思。
高翔不鹹不淡地：“你這事兒可是犯罪的事，沒有十萬塊錢拿不下來，就這樣花十萬也是給我的優惠。這就是優惠！在我們老家撞死個人才賠八萬。十萬就十萬，咬咬牙就過去了，隻要能把你放出去，趁著年輕大不了我多幹點，總比判個十年二十年的要強。”
問題是這十萬塊錢楊大勇往哪兒整去啊？給虎哥打電話是不行的，跟他那準得暴露，跟父母要，那更不成，絕對不可以讓父母知道！
這事兒楊大勇想到了高婕，其實他從被關進來到現在，他一直都在想著高婕，他唯一能靠著的人，也隻有高婕了。
第一，高婕被公安機關處理過多次，這方麵她有一定的鬥爭經驗，讓她來跟高翔磨磨價，英雄難過美人關，高翔自認為是英雄，高婕可也是數得著的美女；第二，高婕一直在當坐台姐，這些年應該賺了不少錢。而我之所以能夠靠高婕，是因為她是我的女朋友。
高翔心想：“其實犯罪的事情，花錢也沒有多大用處，違法的事兒給我錢我也不敢收，查出來我得脫製服呢，脫製服簡直就是要我的命！在我眼裏，要我命都比要我的製服更能令我接受。我敢問楊大勇要這十萬塊錢，是因為我知道他拿不出來這十萬塊錢，他要能夠拿出來他也不用幹這事兒了。”
高翔的目的很明確：一方麵我可以讓楊打消花錢辦事的念頭，爭取他配合我的工作，讓我順藤摸瓜把上線抓了；一方麵他就是真想花錢辦事，他在這裏舉目無親的，借錢的估計也隻能靠他的上線，隻要向他的上線借錢，哪怕是一個給上線的電話，那我就能把整個案件往前推進一大步，把他的上線給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