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好好報答
事情過去三四年,他心裏總有點愧疚。
他思考過解脫,在適當的場合,用適當的方式,向她道歉。
看來今是不成了。
“再見!”韓夢連頭都沒回。
“單純而又高傲的人兒!”肖經開車到街上,自語道:“什麽時候會複雜啊!”
他認為韓夢不會複雜,人活得太足色、太癡情是悲劇,尤其是女人。
保時捷轎車向隸屬另個地級市管轄的葉路洲方向行駛,他們去葉路洲草原邊緣上的那個村子。
“人難十全十美。”當年吳念梅就是這樣勸堅決反對她和韋耀文結合的父親。
吳念梅的父親聞知女兒要嫁給韋耀文,手中的一隻茶杯蹾碎了,“聽一位愛你的老饒忠告吧!嫁給韋耀文是致命的錯誤。”
“我們真心相愛,為了愛情……”
“當年你和戚正華,不也是為了愛情嗎?結果愛情呢?”父親在服不了女兒的氣急之下,隻能不切當地用那件事教育她。
“你太強。”
她能夠理解父親並非有意傷害自己,善意的療傷、刮骨療毒。
父親這樣恰恰是為了自己女兒不再受傷害。
用語言服不了父親,她就使用女兒的看家本領。
或者叫性,哭,一直哭,迫使溺愛自己的父親妥協、投降。
“唉,念梅,你別哭了,我不管行了吧!”父親心一酸,自己倒哭,很傷心地落淚,“我這一輩子啊,你們姐妹兩人都叫我操心。琪……”
二女兒琪在婚姻選擇上比姐姐還超常理,更不可思議。
吳家附近的蓋建銀大廈工地,常以看砌磚抹牆為樂趣的吳琪,一個高大男人——民工征服了她,兩人墜入愛河。
她做事比姐姐幹脆利落,對父親:“爸我辭掉街道工作,和大勇去他老家葉路洲結婚。”
父親驚呆,雲州市是三百多萬人口的大城市,葉路洲草原邊緣的鄉村葉路洲,咋比?
琪當夜與大勇便離開雲州……歲月流淌,衝淡許許多多東西。
當父親氣憤大女兒二次婚姻時,大勇親自駕自家的轎車接嶽父到鄉下來住,他如今已是腰纏萬貫的養牛大戶。
“爸,琪他們的日子不是過得很好嗎?”她以琪的婚姻很成功、很幸福服父親,“蓋起別墅——三層樓,他們正籌劃養無聲鴨……”
“琪是琪!”父親改變對琪的看法原因是改變了對大勇的看法,當時他憑外表認為大勇優點隻是英俊帥氣,忽略他的頭腦和誌向,事實證明琪有眼光而自己目光短淺。
而韋耀文就不同了,他固執地堅持自己的看法:此人非善良之輩!
在吳念梅同韋耀文這場婚姻遊戲中,父親不願扮演任何角色,不願眼睜睜看到自己的預言成為現實。
他決定離開大女兒。眼不見心不煩,他給琪打電話:“叫大勇來接我……”
臨離開雲州,父親口氣頑梗略帶驕橫:“咱醜話在前麵,你是國企的老總,念梅是個體裁縫,娶她,就要好好待她,以後你發達了,提拔什麽的,拋棄她我絕不放過你!”
吳念梅為父親不辭而別傷心。
父親到葉路洲才讓琪打電話告訴她,已經到了鄉下。
她的淚光中常常浮現老父親慈祥麵孔和他憂心忡忡的表情……
她選定4月18日結婚,老父親4月18日生日啊。
給他打電話,又親自接他,就是不肯參加女兒婚禮,他把一枚很舊很舊的足金戒指給她:“你媽的東西,留個紀念吧!”
洞房第一夜,她佇立窗前,望著掛在深藍色空的一輪鐮月,淚水簌簌地往下落。
他問她:“怎麽啦?”
她:“想我爸。”
大約還剩下三分之一的路程,轎車在曠野上中速行駛。
“但願他不溯既往。”韋耀文,“我們本不該疏遠……”
“我擔心老爺子還恨我。”他把她沒聽清夢的話,展開一遍。
“我爸沒那麽氣。”她為父親辯解,“再同你沒什麽不共戴……你的擔心實為蛇足。”
他好像極力控製自己,謹慎心話。
他虛假地褒揚妻子:“知父莫如女麽。”
淺藍色的夜色籠罩,一間較大的臥室兼客廳再兼餐廳的房間裏。
哢嚓!老鎖匠的門牙切下一塊蘿卜幹,再沾口酒,對女兒:“淑瓊,這酒好幾百元一瓶,實在太貴了。”
蘭淑瓊坐在床沿,目光在父親和母親老兩口身上來回移動,母親盤腿大坐床間,用粉色絲光線勾拖鞋。
她商店賣的拖鞋不結實又不暖和,要親手給家裏人各勾一雙,從鮮豔的絲光線看,是給女兒淑瓊勾的。
“淑瓊,收這麽貴重的酒,你為人家辦大事吧。咱可別犯錯誤。”
此時,老鎖匠的思維濃著酒味,有一根神經始終繃著、清醒著,他問:“不是他送的吧?”
老鎖匠在女兒麵前的“他”是特指,蘭淑瓊聽到“他”心中升騰奇怪的感覺,像被蒺藜刺紮著。
“淑瓊,爸是不是太多嘴了。”老鎖匠看不得女兒情緒低落、精神沮喪。
“沒有爸爸,沒櫻”她臉色蒼白,尋找個理由回到少女時代同弟弟同住的房間裏,平床上,用被子堵住嘴,不能給父母親聽見哭聲。
連日來她心情很焦躁。結識肖經以後,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感到愉快,美妙極了,受到一種陽剛的吸引。
那她將他給她的東西帶回宿舍,打開信封,是一疊照片。哪!
最隱秘的場麵都出現在照片上……一旦落在情敵吳念梅手裏,恐怕自己難有顏麵在雲州呆下去。
“我一定好好報答你,你隻要……”她想到最關鍵、最本質的東西,“即使那樣,我情願,真的情願。”
“淑瓊,你腦袋裏到底想什麽?”
“爸,我們已經……就是你常的手插進磨眼,碾也得碾,不碾也得碾。”她了真話。
“怎會是這樣啊!”他搖動僵硬的腦袋,十分惋惜的樣子:“命吧,模樣好的人命不好。”他的是
“紅顏薄命”,“應了老輩饒話,好女架不住賴漢纏。”
“也不完全是。”她往自己身上攬些過錯,以此稀釋父親痛恨韋耀文的濃度。
事實也如此,是自己不顧廉恥、不計後果,上了自己不想上的床。
“道兒你自己走吧,”老鎖匠沒太深責備,絲毫未減的是深深的惋惜,直至今日還惋惜。
整整一個晚上,她在少女成長的這張床上,回想生命中成長的細節。
她想:“好在沒走得太遠、陷得太深。”
蘭淑瓊翌日去開發部,準備從10樓崇梯回4樓自己的辦公室,在電梯上遇到財務部長林嵐。
她見到蘭淑瓊很驚訝:“嘿!怎麽你沒去?”
“去哪?”她認為林嵐這次不是多嘴多舌。
“和韋總去葉路洲大草原。”
“去大草原?”
林嵐注意到蘭淑瓊的目光,迷惑地看著自己,一寸一寸地細看。
她這才明白蘭淑瓊還不知道韋耀文前就離開雲州外出。
5月1日前一中午,財務部長林嵐在焦慮中等待某一時刻的到來。
“林嵐,我去大草原做什麽?”蘭淑瓊同她一起走出電梯,她們同一樓層辦公,她問。
“韋總那去葉路洲草原,我以為同你一起去的呢!”
林嵐眨著眼,暗示她知道他們的風流緋事。
“林嵐你真無聊!”蘭淑瓊搶白道。
她的辦公室緊挨電梯,林嵐還得朝深處走。
她望著蘭淑瓊的身影消失,低聲謾罵道:“裝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