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故布疑陣
焦斌的死是全案的一個重要轉折,可以,因為焦斌的死和署名焦斌的遺書,讓高翔把之前的猜想全部貫穿了起來——製造表層案件,偽裝筆跡假像,引入警方施壓,以自證清白為名殺死裴捷,以『自殺』謝罪為名殺死焦斌。
這是一個非常精密的計劃,凶手從未想過保證自己始終遠離警方的視野,相反,其第一步就是先讓自己落入警方的視野,然後故布疑陣借助警方對朱墨時序的判斷,把自己從嫌疑人名單裏剔除,然後在提款單上那個幾乎以假『亂』真的裴捷簽名上做文章。
如果警方的筆跡鑒定認為這就是裴捷本饒簽名,那麽裴捷的『自殺』合情合理,如果警方的筆跡鑒定足夠仔細,可以弄清楚這其實是一個套摹的筆跡,那麽又可以誤導警方一個案犯不會書寫裴捷簽名的結論,為自己後續偽造遺書進行掩護。
為了實施這個計劃,她已經準備了太久太久,而且她也知道,她絕不可能回頭。從一開始到現在,這個計劃一直十分完美地實施著。
那下班的時候,她趁裴捷在茶水間洗茶杯的時候,在他身邊:“今晚十點,在雜物間等我,有事。”
當時裴捷聞言肩膀猛地一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她已經離去,她不需要等裴捷確認,因為她太了解裴捷那優柔寡斷的『性』格了,所以裴捷一定會提前去那裏等著她的。
果然,當她夜裏回到了銀行,打開雜物間的門,她看見了裴捷正站在裏麵。
裴捷看著她,有些欲言又止,卻又似乎不知道從何起。她輕輕關上了門,開始和裴捷隨便聊點什麽,以裴捷那種憂鬱而內斂的特點,她隻管言語裏慢慢兜圈,他就會耐著『性』子陪她兜圈。
大約了十分鍾閑話之後,她繞到了裴捷的身後,輕輕地和裴捷後背貼後背靠在了一起,她感覺到了裴捷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她掏出了一條繩子,慢慢繞過裴捷的腰把兩個人綁在了一起:“曾經啊,我們是這樣連在一起的兩個人呢,好的姻緣會把我們牢牢綁住,是不是這個樣子呢?”
裴捷低頭,發現這是他們當年纏在許願樹上的那條姻緣索,他還記得款式,記得顏『色』,記得他們過的那些話。裴捷突然有些哽咽,抬起頭看向了花板:“對不起……我……我嚐試過……”
“別了,我不想聽你對不起,因為……親愛的,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下一秒,又一道繩索被她往後一拋,然後猛地雙手朝前使勁扯住!
這繩索在裴捷意料之外出現,又在她的意料之知—勒住了裴捷的脖子。“啊!”裴捷隻來得及輕輕叫了一聲,就發不出聲音了,他雙手抓向了脖子,想要扒開這奪命的繩索。
可是,繩索卻越勒越緊,而且更糟糕的是,他感覺自己被仰頂了起來,這個姿勢讓他的脖子往後仰,更加暴『露』出了他的咽喉,這無疑加快了他失去意識的速度。
他想要扭動身體,可雙腳離地的他想要蹬一下地板借力都不行,他想要從她背後翻滾下來,可是腰間的繩索牢牢地將他們兩個人綁在了一起,他掙紮著,可是根本無法擺脫……
她做完這一切之後,稍稍布置了一下現場——裴捷死了,在雜物間裏上吊,因為繩索鬆脫,所以屍體落在霖上,他的身邊還放著他的遺書。
看了看四周,似乎很滿意遍布的灰塵上沒有留下什麽痕跡,於是她靜靜地離開了雜物間。
第二,當裴捷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大家紛紛衝進來看,她大叫著:“趕緊報警啊!”沒有人發現,她其實暗暗在留意著地麵,果然,地麵上已經踩滿了雜『亂』的足跡。
隨後,警察把他們幾個分別叫去了問話,她等在走廊上,在焦斌出來之後迎上去,告訴焦斌:“等一下去庫房裏等我,我感覺壓力好大。”然後似有意味地看了一眼焦斌。
等她和警察談完之後出來,她先回辦公室逗留了一會兒,然後提著一個大信封出門進入通道,稍稍留意了一下通道裏的情況,發現沒人在通道上,於是她快步走向了庫房。
她一擰庫房的門把手,果然沒有鎖,她嘴角微微一笑,而就在這個時候,她聽見身後的通道上響起了鍾寧的腳步聲,他那一瘸一拐的腳步聲十分獨特,她輕輕皺了一下眉頭:“嘖,這麽快……那我也得抓緊了。”
於是,她閃身滑門而入,抬眼看見了焦斌,後者正笑嘻嘻地看著她。
她低下頭,緩緩地靠近了焦斌:“審核章是我保管的,現在警察一定懷疑上我了,就算我最後能洗脫清白……我這次的失職,也足夠我完蛋了。”
焦斌抱住了她,壓低了聲音“嘿嘿”笑著:“所以心裏煩躁了是吧?我還奇怪呢……你怎麽會主動找我,看來,我的調教開始有效果了啊……”著,焦斌的手開始不客氣地上下『摸』索。
她咬著牙,沉默了一會兒,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呃!”焦斌突然感覺一種奇怪的觸感從胸口傳來,像是心髒部位多了一塊不屬於他自己的什麽東西,特別硬,楔在他的肌肉裏,讓他別扭,讓他想要掙紮,可是似乎這種由內而外的窒息感又死死地鉗製住了他,讓他下意識地不敢動。
“嗬嗬……嗬……嗬……”焦斌想要大聲呼救,可是他發不出聲音來,電視上那種被匕首刺入胸口之後還能叫還能跑的事情,原來都是騙饒。
他現在隻感覺力氣在飛速地離他遠去,就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想使勁地吸一口氣,不料這反而讓他感到了一陣眩暈,他知道自己現在必須做點什麽,可卻雙腳一軟跪在霖板上,身軀的震動讓他直到此刻才清楚地感覺到了疼痛。
好疼啊!
他哆嗦著,看向了她,而她麵無表情地冷冷回視著他,眼睛裏絲毫沒有憐憫。
終於,他的視線模糊了,腦袋一歪沒有了聲息。
她仔細地擦拭了自己留在匕首握柄上的指紋,把大信封裏的10萬元擺在了焦斌的身邊,庫房的地板是塑料絨布,所以她並不擔心留下腳印。
隨後,她輕輕地關上了門,用備用鑰匙把門鎖上,回到辦公室後趁人不備,把備用鑰匙放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