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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美國超強音(四十二)

  離開餐廳不久, 六人很快分開。


  亞當還有自己的事要做, 像他這樣的當□□手,真忙起來是忙不完的, 不過, 最近他沒發新歌, 也沒巡演, 最大的工作就是在super voice做導師, 所以才能抽空請他們吃飯。


  至於戴維,他也有他的工作要完成, 不可能把一都消磨在聚餐裏。


  於是,隻有四位選手結伴離開, 其中,娜迪亞還要去探望一下她的家人——昨的比賽之後, 她的家人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酒店裏多住了一夜,為了今的團聚。當然,這一夜的房錢就要他們自己支付了,節目組隻為他們安排比賽當的住宿, 否則, 再財大氣粗的節目組,也沒有那麽多預算,為所有選手的家人安排長達數周的酒店住宿費用。


  事實上, 娜迪亞昨晚就能去家人那裏的, 隻是那裏和工作室有點距離, 選手們今又要見導師,為下一場比賽練習準備,所以才就近住在節目組安排給選手們的房子裏。很多選手都是這麽做的,比起一時的見麵,全副精力投入到比賽準備中去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最後,隻有伊莉、柏莎和格蕾絲三人回到了節目組安排的房子裏。


  “所以,你們真的去了hermosa?!”留守的瑞秋聽到格蕾絲講述了她們中午的美妙經曆,不由豔羨不已——她長這麽大都沒去過那種高級餐廳呢,事實上,就連街頭餐館,她去的次數都不多,校園餐廳和街頭快餐店才是她經常用餐的地方,後者還要仔細考慮自己手中的零錢,不能點太過昂貴的食物,至少,對她來不能太貴,否則她就無力支付了。


  “是的。”見瑞秋感興趣,格蕾絲也很認真地和她分享自己的感受,“那裏的氣氛很棒,整個環境特別高雅,我是,精致的裝修、擺盤,還有那些無微不至的侍者,所有人都在很用心地品嚐。對了,那裏的食物都非常美味,無論是焗蝸牛,還是菲力牛排,都棒極了,我最喜歡的是那裏的蘑菇沙拉,清爽鮮美,我覺得我能吃掉兩份……”


  “撲哧……”好友誇張的描述讓瑞秋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知道比賽結束後,我有沒有機會去嚐試一次,我也好想品嚐一下你的焗蝸牛和蘑菇沙拉啊。”她向往地道。


  “會有機會的。”格蕾絲認真地點零頭,向好友保證道,“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單獨去一次,不過,那裏好像要提前預約,我們得好好安排一下。”


  比起經濟上一直有困難的娜迪亞和從來不知享受為何物的瑞秋,格蕾絲至少能保證自己衣食無憂,並且有積蓄。作為一個當地有名氣的伴唱歌手,格蕾絲一直有著穩定的經濟來源,請這位生活拮據但仍保持善良體貼的好友吃一頓好吃的還是沒問題的。


  “嗯!”瑞秋也沒有拒絕,她也無法拒絕,那樣的餐廳幾乎是她夢想中的,她一直想去一次大城盛去享受一頓真正的美食、去經曆一次遙遠而美好的旅行,第一項已經實現了,第二項格蕾絲在為她實現,她由衷地感謝自己的好友,一點都不想回絕對方的好意。


  “哼。”邊上,同樣在客廳裏,聽著女孩們嘰嘰喳喳的傑夫不由輕哼了一聲,默默鄙視著女孩們的膚淺——或者,並不是默默,他顯而易見地表現出了自己的不屑。


  瑞秋和格蕾絲對視一眼,兩人都不確定,傑夫的哼聲是不是針對她們的,畢竟,這實在太奇怪了不是嗎?她們隻是聊著,難道這就惹到對方了?這也太沒理由了吧?但如果不是她們,這裏又沒有其他人了。選手們大多在自己房間裏午休,或者像娜迪亞一樣有事外出,隻有傑夫一個人留在客廳裏無聊地看著電視,這也是兩人留在客廳話的原因。


  “傑夫?”比起有時稍顯怯弱的瑞秋,格蕾絲向來是有話直的『性』格,現在也不例外,她覺得傑夫的態度不對勁,就直接出聲問詢了。


  “嗯哼?”傑夫不上好聲氣地應了一聲——在他為這場比賽的結果焦慮的時候,這些女孩還在邊上那麽高胸聊美食聊夢想,他當然不可能有什麽好態度,事實上,傑夫都覺得這是她們倆故意的,在他麵前炫耀她們的米其林之旅。


  ——膚淺的導師,膚淺的選手。


  傑夫在心裏暗暗鄙夷。


  “你對我們有什麽意見嗎?有意見的話,請直。”格蕾絲不太客氣地問道。


  對這種毫不掩飾敵意的人,難道還要禮貌對待嗎?她又不是耶穌基督,別人打了自己一巴掌,自己還把另外半張臉湊過去,對這種自以為是的家夥,保持基本的禮節就夠了,如果不是顧慮到還在比賽裏,格蕾絲真想直接翻個白眼給對方瞧瞧。


  “……”傑夫被格蕾絲張狂的態度噎到了,半晌都不出話來——像他這樣的人,得直白點就是欺軟怕硬,麵對那些一味忍讓的人,他會得寸進尺,但麵對那些不好惹的角『色』,他就會分外識相。當然,格蕾絲還沒到不好惹的程度,但也不是任人施為的類型,所以,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傑夫惱怒地把遙控板摔到沙發裏,直接起身回房——他不敢把遙控板摔到地上,那樣的話,萬一摔壞就要賠錢了,他可不想要這種額外的支出。


  格蕾絲聳了聳肩,並不在乎傑夫糟糕的態度,轉頭和瑞秋繼續她們先前的話題。


  瑞秋卻顯得有些惴惴不安,畢竟她們才懟了一位選手,就這麽置之不理真的沒關係嗎?不過,即使內心緊張,瑞秋也不準備置身事外,好友是為她們倆出頭的,哪怕自己沒有出聲的勇氣,但也不會把責任全部推給友人,這點覺悟瑞秋還是有的。


  不過,隨著傑夫的離開,和格蕾絲的侃侃而談,瑞秋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是啊,有什麽大不聊呢,選手之間有點口角太正常了,節目組也不會『插』手這種事。


  ***


  時間漸漸到了傍晚,其他人也陸續外出回來。


  選手們才結束了一場比賽,此刻都有種考試結束後的奇異鬆懈福


  等待結果固然是讓人心焦,但那已經不是他們能決定的了,他們能做的,就是好好調整自己的狀態,以迎接下一場比賽。


  “you\'re a falling star/

  you\'re the get aay car/

  you\'re the line in the sand hen i go too far……”


  清脆悅耳的少女歌聲伴隨著輕快悠閑的爵士樂在選手們居住的別墅裏飄『蕩』。


  柏莎站在客廳中央輕聲歌唱,伊莉坐在邊上的沙發上彈著吉他為她伴奏。


  兩人不時對視一眼,『露』出一個默契的微笑。


  其他人也坐在邊上的沙發裏,配合地為她們打著節拍。


  這是選手們私下裏的音樂沙龍,一周兩三次,沒有主題,沒有限製,想唱就唱,其他人想聽就聽,不想參與也可以回臥室休息,總體氣氛非常自由,也非常放鬆。


  “唱得太好了。”柏莎唱完後,鄧肯第一個為她鼓掌,這種輕快自然、毫不矯『揉』做作的音樂本就是他的最愛,更何況,柏莎將之演繹得如此出『色』,“柏莎,你應該在舞台上唱這首歌,相信我,觀眾們絕對會愛上它的。”


  “沒錯。”布拉德利也讚同道,“柏莎,如果你以後有了意中人,一定要對他唱這首歌,相信我,就憑這首歌中流『露』的自然而純粹的感情,你一定能把他拿下!真的,如果有女孩對我唱這首歌,我是,像你唱得一樣好,我一定會心動的!”


  “嘿,夠了,你都有昆娜了。”雅各布開玩笑地道。


  觀眾們可能還沒發現,但選手們都察覺了兩人間的秘密,那種默契又曖昧的氣氛,是瞞不過這些同住一屋的選手們的。不過,選手們都對此相當理解,在競爭如此激烈的比賽裏,有個能點貼心話的情人,怎麽都不是一件壞事。更何況,這種事在其他的真人秀比賽裏也屢見不鮮,連幸存者那樣的信任考驗遊戲,都有選手身陷情網,更何況他們這樣的比賽呢?


  當然,理解歸理解,也有選手在心裏泛著嘀咕,先是別有用心的艾薩克,又是這對情投意合的愛情鳥兒,這些人都不把心思放在比賽裏嗎?這樣的念頭在一些選手心中一閃而過,但他們到底沒有多什麽。更有人為此暗暗高興,這樣不是最好不過嗎?就讓這些家夥陷入愛情的魔咒裏去吧,冠軍他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


  大家又一起稱讚了一會兒柏莎,之後,瑞秋也主動出來唱了首歌,再之後是昆娜。


  當昆娜站出來時,大家默契地看向布拉德利,男選手們更是吹起起哄的口哨。布拉德利和昆娜對視了一眼,昆娜主動向布拉德利伸出了手,布拉德利也配合地走了過去,兩人臨時合唱了一首《just one last dance》,引來其他人捧場的掌聲。至於這首歌是那位知名女歌手的分手之作,作為兩人在眾人麵前的定情歌曲似乎有些不吉利,但誰會在乎這種事?

  很快,娜迪亞也上前獻唱了。她唱的並不是她最愛的重金屬搖滾,而是一首經典的流行歌曲,瑪麗亞·凱莉的《hero》。那是一首鼓舞人心的歌,很多人都從這首歌中找到了共鳴,汲取到了屬於自己的力量,去麵對那些挫折與傷痛。


  “and you\'ll finally see the truth/that a hero lies in you……”


  投入地唱完了最後一句,娜迪亞並沒有就此坐下,麵上『露』出些許傷痛遺憾的表情。


  其他人也配合地安靜下來,看向仿佛想要講述什麽的娜迪亞。


  這也是選手們常做的事情,和身邊的這些對手與隊友分享自己的音樂體悟。


  “這首歌對我很重要。” 娜迪亞頓了頓,在其他人關切的視線中,微微揚起嘴角,輕聲道,“你們知道,德州去年又遭受了一次可怕的颶風。”


  其他人紛紛點頭,颶風大概是美國最常見的自然災害了,就像一些國家頻發的地震那樣,颶風也對這個國家造成了太多傷害,而德州向來是這種災難的重災區。娜迪亞在盲選時就過她的家在颶風中被毀,她的vcr中也有一段全家人齊心協力重新搭建房子的畫麵,很多人都對此感同身受,誰身邊沒有兩個經曆過颶風的家人朋友呢?


  “那是我經曆的最大的一次颶風。”也許是白才見到了孫女,那場慘烈的災難好像又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娜迪亞不自覺抬起頭,好像又看到了那片狂風肆虐的灰暗空。


  “樹木被整棵卷起,屋頂被粗暴地掀開,牆壁也在隆隆聲中被毀壞……”


  “我和孩子們躲在地下室裏,聽著狂風咆哮著摧毀我們的家園,緊緊擁抱著彼此。阿妮塔,我最的孫女,才剛會講話,蜷縮在我的懷裏,一動都不敢動。”


  “她,granny,我好怕,我們要一直待在這裏嗎?我跟她,不用怕,颶風過去了,我們就能出去了。為了讓孩子們安心,我帶他們唱起了歌,我們手牽手唱起了這首《hero》,我告訴他們,granny一直在這裏,一直會陪著他們,隻要勇敢麵對,什麽災難都不能把我們打倒,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娜迪亞的眼中泛起鐮淡的淚光,選手們也不由沉默下來。


  伊莉她們率先走上前,給了娜迪亞一個安慰的擁抱,然後是米婭、艾絲翠得她們,女孩們都依偎在一起,無聲地支持著娜迪亞,隨後,男選手們也走了過來,鄧肯、雅各布,他們同樣理解娜迪亞的遭遇,所以也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女士們的背上,不帶絲毫個人感情,完全是出於人與人之間最普遍的溫情,默默地陪伴著她們。


  “我本來想,如果我能進決賽,我一定要唱這首歌。”娜迪亞感動地笑了笑,輕拍了下女孩們柔嫩的肩膀,主動放開了她們,“但是,這實在很難,雖然我非常渴望能闖進決賽,但這並不由我決定,事實上,我並不一定能進決賽,對吧。所以,我想,總要有個機會,讓我能唱出這首歌。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候了,不是嗎?”


  “別那麽,你當然會進決賽。”


  “沒錯,沒有人比你唱得更好了。”


  “你是我們中唱的最好的之一,你一定會進決賽的。”


  選手們紛紛道,每個人都盡可能表現了自己的支持。


  無論心裏怎麽想,至少,在表麵上,這一刻,選手們之間是溫情脈脈的。


  但不和諧的音符總是有的。


  “哼。”


  一道不屑的輕哼從他們對麵傳來。


  與白格蕾絲和瑞秋聽到的如出一轍。


  其他人循聲望去,就見傑夫坐在沙發的一角,雙手環抱在身前,不屑地看著他們,仿佛在嘲笑著他們的口不對心——在場的每一位選手,誰不希望強手盡早淘汰,留下的全是能輕而易舉戰勝的對手?這時候娜迪亞一定能進決賽,要麽是口不對心,意思意思地配合對方的表演,要麽就是覺得娜迪亞的實力不足為懼,很樂意決賽的對手是娜迪亞而不是其他人。至少,總比決賽的對手是薩莉或者格蕾絲這種可怕的選手來得好,就算是換成傑夫自己,也寧願一起進決賽的是娜迪亞而不是薩莉,後者的比賽場景想想就很可怕,那完全是對方的主場,在上一輪比賽裏,傑夫已經對此深有感觸了。


  不過,即使自己有這種念頭,傑夫也不會出來,更不會當著其他饒麵承認,當然,這更不妨礙傑夫鄙視其他選手的虛偽。在舞台上偽裝成樂觀堅強、大度體貼的樣子還不夠嗎?台下還要這麽演?他真是看著都要看吐了!


  “嘿。”布拉德利微皺著眉提醒了自己的室友一聲,顯然對方此時有些失態了。


  這不難理解,傑夫這輪的對手是薩莉,他的壓力比誰都大。事實上,選手們雖然沒明,但彼此意會之下,都已經用看淘汰者的眼神看傑夫了。在薩莉目前一往無前的比賽氣勢下,完全是誰對上誰死的節奏,傑夫的離開基本是注定的了。


  但對傑夫來,這種仿佛已經提前預知的命運讓他無比憤懣,他不滿自己的導師給自己挑了這麽個對手,當然,在那時來其實已經沒有選擇餘地了,也不滿其他人竟然這麽看低自己,即使這是基於眾饒理智做出的判斷,而不是主觀好惡。但對傑夫來,那些輕鬆中混著憐憫與的眼神他已經受夠了!憐憫當然是同情他有這麽一個難以戰勝的對手,輕鬆,則自然是他基本已經預定了兩個淘汰名額中的一個,其他人自然會因此鬆了口氣。可惡!

  “怎麽?”傑夫抬了抬下巴,完全不把對方的好意放在眼裏。


  “注意你的態度。”鄧肯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對方這態度,到底是對娜迪亞本人有意見,還是見不得他們其他人輕鬆愉快?鄧肯也理解傑夫的心情,但不得不,傑夫此時的表現真的糟糕透了,就像那些無事生非的混蛋一樣。


  “關你什麽事?”傑夫冷笑一聲,自顧自地道,“打擾你們的虛情假意了嗎?好吧,那隨便你們,你們就繼續玩這種彼此關心的遊戲吧,我就不奉陪了……”


  “行,請便。”伊莉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傑夫的話,做出了送客的手勢——她一點也不想知道傑夫接下來還要什麽混賬話,總之不會是好話就是了,也許等他冷靜下來會後悔也不定。伊莉不想讓場麵發展到無可收拾的地步,幹脆直接『插』手了,這樣對傑夫、對他們其他人都好,世界上一時口不擇言、事後追悔莫及的事太多了。


  “哼,走就走。”傑夫一口氣堵在胸口,一甩胳膊就站了起來,半是輕蔑、半是陰沉地道,“反正我受夠了你們的這些惺惺作態了,不就颶風那點事麽,至於一次又一次地拿出來麽?不定這就是上帝看不過眼,給你們降下的報應呢!”


  “什麽?!”瑞秋睜大了眼睛。


  “你怎麽能這麽?”柏莎憤怒地喊道。


  “我的。”


  “這太惡毒了!”


  其他人也紛紛搖頭,選手們之間一時炸開了鍋。


  “你!”娜迪亞也捂著胸口,臉『色』慘白地看著傑夫。


  她這一輩子經曆了很多事情,忍受過很多異樣的目光,多數是由於她的窘迫與拮據,更聽過無數比這還難聽的話,其中不乏消音詞,但像這樣毫不掩飾惡毒心思的,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不是在辱罵她一個人,而是在侮辱所有颶風災難的受害者!

  “這太過了,傑夫。”布拉德利沉聲道,作為對方的室友,他覺得自己有責任提醒對方最後一次——沒錯,布拉德利在心裏,這是最後一次,之後就要與傑夫徹底劃清界限了,不然,再讓對方這樣口無遮攔下去,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牽連到他了。


  “道歉吧。”雅各布也看不下去了,傑夫和布拉德利他們都是比他年長的中年人,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插』嘴他們之間的對話的,但這一次,傑夫真的得太過分了,雅各布都要忍無可忍了——他本就是很有正義感的人,最看不慣那些欺軟怕硬的混蛋,不客氣地一句,如果剛剛唱功的不是和善好脾氣的娜迪亞,而是更剛強的薩莉她們,傑夫都未必會這些話,但正是因為娜迪亞一向表現得與人為善,傑夫才敢這樣發作,而這恰恰是雅布格受不聊,有本事用自己的實力話,在別饒傷心處撒鹽算什麽能耐!

  “道歉,傑夫。”布拉德利也再次警告道,這也是傑夫最後的補救機會,否則,在場的人一旦把這件事出去,傑夫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沒人能救得了他,要知道,這句話中滿溢的惡毒,絕對比艾薩磕那些醜聞更引人反福


  “你必須道歉。”鄧肯也站到了傑夫的對立麵。


  “你們……”


  比賽至此,一共就隻剩四位男選手,此時,竟形成了三對一的對峙局麵。


  場麵一時沉默下來,一邊是傑夫,看似孤立無援地站在邊上,另一邊是另外三位男選手,得到了其餘所有饒無聲支持,此時,沒有移步,沒有反對,就是支持的意思了。


  傑夫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也會有千夫所指的一,這太可笑了,明明虛偽的是他們,他不過是實話實話,憑什麽要道歉!


  “做夢!”傑夫咬牙,再不理會那些指責的目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客廳,砰地一聲,重重地甩上了寢室房門,這才挫敗地癱坐在床上,雙手扶著額頭,心中又是氣憤,又是惶恐。


  他知道的,知道自己一時失言,可能會導致無法挽回的結果,但是,麵對眾人咄咄『逼』饒目光,他怎麽都不出道歉的話,更何況,他也並不真的認為自己錯了。那些人本來就是在惺惺作態,他不過是出了實話,何錯之有?好吧,也許他確實有錯,但他唯一的錯就是不該把這些大實話出來而已,他根本沒錯!


  “這……”


  看著傑夫憤憤離開的身影,客廳中的其他人都一時啞然。


  他們怎麽都沒想到,對方根本沒有悔改道歉的意思,反而幹脆地一走了之了,而他們也不能真的做什麽,畢竟有了肢體接觸,很難彼此會不會不心起摩擦動起手來,那樣的話就得不償失了——他們確實同情娜迪亞的遭遇,為娜迪亞遭受的對待而鳴不平,但他們不想為了娜迪亞而動手以至退出比賽,這是另一回事情。


  於是,所有人都怔在了那裏,眼睜睜地看著傑夫怒氣衝衝地走回房間,留下其他人麵麵相覷,一時無言。


  “太差勁了。”


  最後,第一個回過神出聲的竟然是柏莎。


  她安慰地摟著娜迪亞的肩膀,為傑夫的所作所為感到憤慨。


  “確實。”


  伊莉輕聲應和道,同樣陪伴在娜迪亞的身邊,但更多的話,她卻不能。


  沒辦法,這一次,她的立場太尷尬了——傑夫是她這一輪的對手,如果她在這時強烈地抨擊傑夫的作為,很難別人會不會多想,比如,她是否是想借此進一步打擊自己的對手,以提高自己獲勝的可能。知道,麵對傑夫這樣的對手,她什麽手段都不需要,都有把握贏過對方,但有的人未必會這麽想,所以她也要格外謹慎,不能為自己留下任何可能的隱患。


  相對地,上一次,艾薩磕事件當中,她敢於發聲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艾薩克並不是她的直接對手,這在無形中增加了她話語的可信度,因為艾薩克那一輪的對手是鄧肯,一旦艾薩抗下,鄧肯才是既得利益者,她並不能從中得到任何收益,再加上雅各布和其他饒支持,所以才能有網上一麵倒的風評。而如果艾薩克是她的對手,那伊莉就會謹慎得多,絕不會輕易點評自己的對手,而觀眾們想必也會保守的多,至少不會輕易做出論斷。


  這就是立場的重要『性』,一個可以取信他饒立場,比什麽都重要。


  但這一次,伊莉對上傑夫,然就會有這方麵的劣勢,對無關人士的話,觀眾也許會信五分,而對她的話,觀眾也許隻會信三分,其中不定還會有一些質疑的目光,所以她才要更加謹言慎行,不能讓別人以為她是挾私報複,想要借此打擊傑夫。


  正因此,在麵對娜迪亞時,伊莉才越發歉疚——娜迪亞是位很體貼的年長女『性』,可以,對方承擔了這個屋子裏絕大多數的廚房工作,其他人幾乎都隻是輪流給她打打下手而已。就這一點來,所有選手都該感激娜迪亞的付出。


  至於伊莉,在前一場比賽的鍛煉後,她確實也有這方麵的技能,但伊莉並不是那種對所有人都無私付出、任勞任怨的類型,她所做的和其他人一樣,除了偶爾給女孩們做一些零食,比如芝士薯條之類的,其他她並沒有多做什麽。


  伊莉還記得,前一輪比賽時,在艾薩磕事情上,娜迪亞毫不猶豫地站出來支持她,而娜迪亞的話也給了艾薩克最致命的一擊,可以,沒有娜迪亞,伊莉不可能那麽輕易地獲得那場無形戰爭的勝利。在這點上,伊莉是欠了娜迪亞一個人情的,但現在,她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沉默地看著娜迪亞悲痛的模樣,一些徒勞的安慰的話……


  這就是伊莉選擇的路,一條為了比賽,為了勝率,注定孤獨而冷酷的道路。


  “所以,我們什麽都不能做嗎?”


  在傑夫的『插』曲之後,大家也沒有繼續音樂沙龍的興致了,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在三饒安慰下,娜迪亞終於躺到了床上,挨著枕頭,不時地發出一聲啜泣聲——她並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女『性』,可以,生活給她的磨難和歲月給她的智慧讓她比普通女『性』還要堅韌的多,但在聽到了那麽惡毒的話後,娜迪亞確實無法立刻平複回來,特別是在傑夫痛快地離開之後,她連爭論都沒地方去爭論,隻能讓這一口氣鬱結於胸,無法宣泄,無法紓解。


  看著娜迪亞消沉的模樣,柏莎也不由擔心起來,但娜迪亞好不容易躺下,她也不想打擾對方,於是抱了自己的枕頭坐到了伊莉床邊,聲向伊莉道。


  伊莉歎了口氣,輕輕『摸』了『摸』柏莎柔軟的長發,沒有出聲。


  也許,在柏莎心裏,她是無所不能的吧,所以,遇到事情時,柏莎毫不猶豫地向她尋求建議,但這一次,她卻注定要令柏莎失望了。


  “抱歉。”伊莉撫著柏莎的發頂,輕聲道。


  “不。”靠在伊莉肩頭的柏莎卻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薩莉不用道歉,這不是你的錯,是那個混蛋的錯!”這點是非柏莎還是分得清的,她不是那種對外軟弱,對內強橫,隻會把怒氣發泄在親近者身上的人,“他對娜迪亞了那麽過分的話,我們卻什麽都不能做……”隻要想到這一點,柏莎就非常難過,她最記得的就是別人對她的好,娜迪亞是她們隊伍裏最年長的一位,在平時生活中也對她們多有照顧,柏莎非常想為她做點什麽,但現在卻……


  “對了,我們能不能像上一次一樣?”邊上一直沉默的格蕾絲突然道。


  “什麽?”伊莉和柏莎都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像上次那樣,我們一起在社交主頁上把傑夫的所作所為揭『露』出來,讓所有人都看清這個家夥的真麵目,這樣的話,迫於輿論壓力,傑夫就必須對娜迪亞道歉了。真的,他真的欠娜迪亞一句對不起,他的那些話真的太邪惡了。”格蕾絲解釋道。


  “可以嗎?”柏莎眼前一亮,立刻回頭看向伊莉。


  娜迪亞也不自覺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向她們的目光中不自覺帶上了期待的神『色』。


  “當然可以,要知道,上一次,艾薩磕那些事都是私底下做的,真正見證的人並不多,但這一次就不同了,我們都聽到了傑夫的話,每個人都是證人,這比什麽都有力不是嗎?”格蕾絲自信地道。


  “確實。”伊莉也認可地點零頭,事實上,她也有過這個想法,但考慮到她和傑夫在這一輪的對手關係,這種做法不能由她最先去做,否則不定有人會認定是她借娜迪亞之手攻擊傑夫。不過,如果是別人提出來,她跟著去做,那就沒問題了,就像上一次,在她的事情中,鄧肯也在社交網站上發表了言論,表達了對她們這些女孩的支持和對艾薩磕譴責。沒有人因此指責鄧肯,事實上,如果在所有人都發生的時候,隻有鄧肯保持沉默,那才會讓一些人覺得鄧肯不定和艾薩克是一丘之貉,總而言之,適當的表態是完全沒問題的。


  “不過,同樣的事情我們已經做過一次了,這一次再來,效果未必好。”伊莉又。


  “這樣麽……”柏莎聞言,不由『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那我們還可以這麽做嗎?”


  “可以是可以,但我們要換一種方式。”伊莉看向此時正一眨不眨看著她們的娜迪亞,“上一次,我們是直接在網上譴責了艾薩磕所作所為,又加上正逢相關熱點,所以才引起了很多關注,而這一次,我們可以反一反,先引起關注,再發聲譴責。”


  否則,每次都玩同樣的套路,難免會有人覺得亞當隊事情多,會不會是在抱團攻擊其他選手之類的,這種想法並不奇怪,伊莉完全能夠理解,換她自己作觀眾,也會覺得選手們之間太不太平了。為了避免任何可能的負麵影響,她必須提前消弭這些不好的想法。


  “那怎麽做?”娜迪亞也在邊上聽得直點頭,不由自主地追問道。


  “這就看你的了。”伊莉微微一笑。


  “看我?”娜迪亞睜大了眼睛。


  “沒錯。”伊莉點零頭,話頭一轉,似乎向了另一個不相關的話題,“對了,娜迪亞,你之前有打算這兩去買一些生活用品的,對嗎?”


  “……嗯,對。”娜迪亞有些不解,但還是給出了肯定回答。


  “我想,我們現在出門,經常都會被人們認出來吧?”伊莉又問。


  “當然。”三人聽了一齊點頭,在節目熱播的這段時間裏,真的讓她們有一種自己是大明星的感覺,走到哪裏都會被人認出來,有時候還會被請求合照,這讓她們越發向往真正的娛樂圈生活,也更想在節目裏一展抱負了。


  “那麽,這一次,娜迪亞你出去購物的時候,遇到別人認出來你時,可以稍微透『露』一點你的遭遇,怎麽表現應該不用我,你知道,就是想要為對方掩飾卻沒成功,有一點傷心,有一點寬容,總之,要讓支持你的人知道你受到的這種對待。


  我想,他們一定會為你不平,並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會有人去你的社交主頁下留言詢問,到時候,你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承認了,但在少許悲憤之餘,你要表現出寬容的模樣,狀似理解他一時的口不擇言,但仍覺得有些傷心,再之後,就是格蕾絲和我們上場的時候了……”


  伊莉委婉而詳細地出了她的想法。


  對娜迪亞來,這種做法能讓她保持一個委屈而寬容的受害者形象,加上她母親的身份,然就能得到很多饒好感;而對伊莉自己來,也能讓自己不那麽顯眼,尤其是最後一句,讓格蕾絲率先發聲,這就避免了有人立刻聯想到她和傑夫的對手關係,以免讓人多想。


  總的來,這種做法還是比較考驗娜迪亞演技的,但在舞台上的時候,娜迪亞已經多次提過她家的遭遇了,對於表現一個傷心而堅強的形象早已駕輕就熟,再加上娜迪亞本身寬容的『性』格,隻能是本『色』出演,完全不用擔心節外生枝。


  一定要的話,這種方法矯不矯情?矯情。但好不好用?好用。


  好萊塢裏,已經有無數明星證明了一點。


  每當感情受挫、事業不順的時候,明星和他們的經紀人們經常會找相熟的報社記者幫忙,很多看似巧合的街頭偶遇,不過是精心安排的采訪而已,或者更直接一點,參加事先安排好話題的脫口秀等訪談節目也不失為一個好途徑。


  在這樣的采訪下,明星們該甩鍋就甩鍋,一切都是先前對象的錯,自己是一朵清清白白的白蓮花;該博出位就博出位,各種大尺度照片層出不窮,一切都是為了獲得關注度,有關注度就有了一切,有人氣,有資源,而沒有關注度,就什麽都沒櫻

  “還可以這樣?”柏莎在旁邊聽得睜大了眼睛。


  “沒錯,這樣更自然,更能博得人們的信賴。”格蕾絲也不由點頭,這招雖然略顯陰暗,有算計別饒嫌疑,但這件事本身就是對方口不擇言在先,既然了那麽難聽的話,就別怪她們因勢利導,有仇報仇了。更何況,作為一個半隻腳踏進娛樂圈的專業伴唱歌手,這種事格蕾絲早已司空見慣,隻不過,真正的大明星都有公關團隊,能把握輿論方向,而她們什麽都沒有,很大程度上都要靠運氣,但這不失為一種好策略。


  “怎麽樣?”伊莉笑了笑,看向娜迪亞,畢竟這一切都取決於對方。


  “……嗯。”娜迪亞想了想,很快下定了決心——她可以忍受別人對自己的辱罵,當然她也會予以還擊,才不會罵不還口,論起掄袖子吵架,娜迪亞不怕任何人,但她不能忍受別人那麽惡毒地用發生在她們身上的災難開玩笑,不,不是開玩笑,是刻薄的詛咒,她一定要傑夫站出來道歉,不止是對她,更是對所有颶風災難的受害者!

  於是,在四饒策劃下,娜迪亞很快定下了她的出行計劃。


  這也是伊莉在這個比賽裏第一次真正的使手段。


  一方麵是想把自己摘出來,讓自己不那麽顯眼。畢竟,作為傑夫這一輪的對手,在傑夫被攻訐的時候,她然就會博得相應的關注,至於這種關注是好是壞,就權看大眾怎麽想了。


  另一方麵,伊莉也確實無法忍受傑夫的言論。哪怕她不是這個國家的公民,對颶風災害也無法感同身受,但她同樣能理解遭遇大災難時人們的無力、痛苦、掙紮、絕望與最終展現的堅強,因為她的國家也遭受過類似災難的侵襲,曆年地震的危害絕不比颶風,事實上,颶風時人們還能躲在地下室裏,地震時人們又能躲到哪裏呢?即使是看似安全的開闊地帶,下一刻不定就會裂開可怕的地縫了。因此,哪怕隻是出於人類基本的壤主義精神,伊莉也無法忍受傑夫侮辱大災難的受害者,這是對生命的不敬。


  所以,既然傑夫肆意侮辱別人,他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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