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馳援興州

  劉雲聞言周身一震，仔細地看了看完顏朵花，麵沉似水地問道：“這孫子不是那個金國皇子嗎？他是怎麽跑出來的？”


  席牧淳微微歎了口氣：“完顏蒼吉在我眼皮子底下跑了，又把興州給占了，把這個家夥放了出來。”


  劉雲猛地回頭，瞪大眼睛看向席牧淳：“興州又失陷了？！達木塔和柳鸝為什麽沒傳信回來？”


  “不知道，現在我也很著急.……”席牧淳搖了搖頭說道：“部隊正在集結，等你處理完了他，我們一起出發去興州。”


  劉雲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了出來，邁步走到完顏朵花麵前冷聲問道：“你還記得我嗎？”


  完顏朵花看了看劉雲，點了點頭說道：“記得，我被關押的時候受了風寒，病得快死了，還是你給我治好的。”


  “記得就好.……”劉雲森然一笑：“我救了你的命，你卻殺了我師父，現在我要把你的命拿回來抵我師父的命，你同意嗎？”


  誰也沒見過劉雲如此冰冷的一麵，一股發自心底的寒意襲來，眾人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完顏朵花也被他的氣勢嚇到了，嚅囁著說道：“我的確是襲擊了你們進山采藥的小隊，但我真的不知道那個老者是你師父。”


  “不知道又如何？”劉雲冷酷地咧了咧嘴：“你已經殺了我師父，現在我來找你報仇。”


  雖然立場不同，但完顏朵花也是個敢作敢當的硬漢子，點了點頭說道：“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拿走我同意。”


  劉雲點了點頭，麵無表情地繞開完顏朵花走向門外，兩人錯身之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走了出去。


  “這啥意思？”豐滿一手抓著完顏朵花回頭看向劉雲的背影：“喂，劉雲，時間不等人呐，你要是不願意動手殺人哥幾個幫你弄死他。”


  劉雲就像沒聽見一樣徑直向前走，剛邁步離開房間，完顏朵花突然身子一軟，七竅流血倒在了地上。


  “我靠.……”在場的三個兄弟都嚇了一跳，趕忙湊上去觀看，完顏朵花此時已然氣絕身亡，臨終前竟沒發出任何聲音，也未見絲毫痛苦。


  豐滿將完顏朵花的屍體翻了個身，隻見他的後頸正中心插著一根明晃晃的銀針。


  “神乎其技呀……”索隆讚歎道：“沒想到劉雲竟然是個武功高手，不上戰場殺敵真是可惜了。”


  曾親眼見過楊升輕描淡寫地飛針精準命中五個穴位，劉雲不聲不響地就讓達木塔捂著肚子笑了半天，席牧淳對師徒倆出神入化的針法早已見怪不怪，一邊搖頭一邊苦笑道：“銀針在他手中是救人的，而不是殺人的，若不是為了給楊世伯報仇，或許我們永遠都看不到劉雲有如此狠辣的一麵。”


  安排人收殮了完顏朵花的屍體，席牧淳三人走出房間，看到劉雲背對著他們站在院子裏，抬頭望天嘟囔著什麽，三人好奇地走上前，發現劉雲已然是滿臉淚水。


  此時說什麽都是多餘的，三個兄弟將劉雲摟進懷裏，四個大男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部隊很快就從各處調了回來，四人打點好行裝，點齊一萬人馬火速出征，將剩下的兩千三百人留下，西和州的城防政務全部都交給了杜寶管理。


  此時距離達木塔和柳鸝趕赴興州已經過去了五六天的時間，他們手中隻有三千多人，麵對兩倍於自己的金國騎兵，指揮官完顏蒼吉還是個瘋子，現在情況如何眾人真的不敢想。


  心中焦急萬分，席牧淳下令將行軍速度提到最快，一萬騎兵一路狂奔，不到半天的時間便來到了興州附近。


  天色逐漸暗下來，距離城池還有三十多裏地，席牧淳下令部隊停了下來，長途奔襲令戰馬體力損失極大，如果這時候強行衝上去開團，那就成了千裏送人頭了。


  “全軍隱入官道兩旁的密林中休整，派出探馬查看前方情況……”席牧淳揮手下令，很快十幾個士兵在密林的掩映下向前方摸了過去。


  “之前派出的探馬沒有一個回來的，達木塔他們消息也沒送出來，說明州城附近封鎖的非常嚴密.……”四人在樹林中席地而坐，索隆率先開腔道：“完顏蒼吉總是喜歡搞包圍封鎖這一套，到底是誰教他的？”


  “這是一種叫圍點打援的戰術，我曾經用過幾次.……”席牧淳苦笑著說道：“但那個時候完顏蒼吉還沒來到大宋境內，肯定不是從我這學的。”


  “這麽說來，你倆算是心有靈犀咯？”豐滿笑嘻嘻地說道。


  “滾，誰特麽跟一個瘋子心有靈犀……”席牧淳一臉的氣苦：“接連幾次被敵人用自己常用的戰術反製，這種感覺像是媳婦兒被人搶了。”


  “真是個美好的願望……”豐滿掩嘴輕笑說道：“回去就告訴小鼻涕，相公盼著她被人搶走。”


  “滾犢子……”席牧淳一想到凝霜，眼神立刻就變得溫柔起來，臉上還掛著和煦的笑意，自言自語地嘟囔道：“不知道凝霜現在怎麽樣了，按說肚子應該大起來了，也不知行動方便不方便，她第一次懷孩子，肯定雞飛狗跳手忙腳亂的，想想也是很有趣。”


  “你想太多了……”索隆撇了撇嘴說道：“相府這麽多丫鬟和老媽子，肯定把凝霜照顧得無微不至，再說北雁、巧兒這些女眷也都會陪著她，雞飛狗跳是不可能的。”


  一提起馮巧兒，幾人不由得聯想到了犧牲的魏淑芬，場麵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我不想在看到兄弟傷亡了……”半晌後席牧淳打破了沉默：“無論如何，你們一定保護好自己。”


  “將軍，探馬回來了！”席牧淳話音剛落，一個兵丁跑過來衝席牧淳說道：“派出去十個人，隻有一個回來，而且還身負重傷！”


  席牧淳聞言“呼”的一聲站了起來，走到兵丁麵前問道：“人呢？快帶我去。”


  兵丁點了點頭，一路小跑在前麵帶路，一直來到樹林邊緣，四人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探馬，身上插著三支箭矢，鮮血不停地從嘴裏和傷口之中湧出，一眾士兵正在一旁照料，但顯然已經回天乏術。


  劉雲快步上前，伸手掏出銀針封住了探馬身上的幾路血脈，鮮血外湧的速度瞬時慢了下來，劉雲伸手摸了摸他的脈搏，隨即看向席牧淳，微微搖了搖頭。


  “多……多謝參軍……”探馬氣喘籲籲地向劉雲道謝，強行咽下一口血水說道：“小……小的不.……不行了，前.……前方十.……十裏，有大軍……埋.……埋伏。”


  席牧淳趕忙走上前，蹲身握住探馬的手問道：“看到達木塔將軍和柳鸝將軍了嗎？”


  探馬艱難地搖了搖頭：“未……未曾見到，但……伏兵……伏兵身後不.……不遠處，殺.……殺聲震天。”


  席牧淳鬆了一口氣，看來達木塔和柳鸝真的被圍了，有喊殺聲說明他們還沒被消滅。


  探馬呼吸變得越來越微弱，使勁攥了攥席牧淳的手，用盡最後力氣說道：“遠望城……城牆，掛……掛著一具屍……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