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遲來的溫存

  回到相府已近子時，席牧淳在路上將夜探古宅的情形講了一遍，達木塔聽完後始終眉頭緊鎖，席牧淳見狀奇怪地問道：“你這是什麽表情？有什麽地方不對嗎？”


  “我在飲血盟的時間不短了，但是今天聽到的事情的確是有些奇怪。”達木塔搖了搖頭說道：“首先，飲血盟是我們蒙古國勇士創立的，從來沒有供奉過神靈，就算是要供奉，也應該是我們蒙古的圖騰，怎麽會是個黃不拉幾的長毛怪？第二，所謂的飲血盟七大高手，我退出之前從未聽說過，應該都是後期加入的，他們雖然武功高強，但並非飲血盟的核心，應該跟之前的燕子和蒼狼差不多，頂多算是高級殺手，像你說的地位這麽高我還真沒見過。第三就是那個世紀工程，我確實聽說過總部有一個九級神壇，本以為是建在地上的高樓，沒想到卻是挖在了地下，而且這個神壇裏麵應該存放著為飲血盟付出生命的兄弟們的靈位，以供活著的兄弟們祭祀哀悼所用，而並非是演武場。”


  “你是說，在你離開飲血盟之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席牧淳皺著眉頭問道。


  “不能說大，應該是翻天覆地.……”達木塔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供奉了神靈說明從思想和信仰上就變了；殺手地位這麽高，說明飲血盟徹底淪為了一個打打殺殺的地下組織，不再像原來那樣用腦子行事了；最重要的是將已故兄弟的靈塔改成了演武場，這簡直就是忘恩負義，飲血盟從來沒做過如此無情無義之事。”


  二人回府後並沒有急著返回房間，現在兩人的媳婦兒一個躺著一個收著，就剩兩個光棍獨守空房，誰也不願意回去，幹脆坐在涼亭裏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今晚算是把飲血盟的老巢查得差不多了，可以考慮動手了.……”席牧淳一手托著腮說道：“我覺得此事宜早不宜遲，拖得時間長了容易夜長夢多。”


  達木塔聞言聳了聳肩膀說道：“可是那七個高手咱們真不見得對付的了，就算他們不會聯手，以咱們的武功恐怕也很難占到什麽便宜。”


  “這又不是一對一決鬥，他們不聯手不代表咱們不能群毆.……”席牧淳笑著說道：“到時候五個人捶他一個，亂拳打死老師傅。”


  “你無恥的樣子我很喜歡.……”達木塔也跟著笑了起來：“你說的有道理，咱們沒有必要跟他們講武德。”


  “明天一早去升濟堂找劉雲，通知大家做準備，後天晚上就殺上門去。”席牧淳揮了揮拳頭說道。
……

  第二天一早席牧淳便去了升濟堂通知了劉雲，約定來日酉時在香茗茶館集合，回府後又將自己的謀劃跟凝霜說了一遍，隨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做準備工作，一忙就是一整天，轉眼間就到了亥時。


  天色已晚，席牧淳開始梳洗準備就寢，養足精神迎接明日的大戰，剛剛吹滅燈火，回頭便看見門上映出了一個人影，這個身影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是凝霜。


  席牧淳趕忙走上去拉開門，果然看到凝霜正一臉惆悵地站在門外。


  “凝霜，你這是在幹嘛？”席牧淳奇怪地問了一句，上前拉起凝霜的手將她領進屋內：“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站在門口不進來。”


  “我不知道該不該進來……”凝霜沒有抬頭看席牧淳，盯著地麵略顯尷尬地說道。


  “這叫什麽話？你回房間還有應該不應該嗎？”席牧淳伸手將房門關上，走到桌前準備再次點燃燈火。


  “別掌燈……”凝霜突然在背後說了一句，席牧淳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走到凝霜身邊奇怪地望著她：“你到底怎麽了？”


  凝霜沉吟了半晌，抬起頭來看向席牧淳的眼睛問道：“達木塔跟我說，你們此去報仇極度危險，幾乎是九死一生，是真的嗎？”


  席牧淳眉頭微微一皺，暗罵達木塔大嘴巴，自己又不願欺騙凝霜，隻好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是這樣，對方有七個頂尖高手，武功遠在我們之上。”


  “那你是不是有可能回不來了？”凝霜的聲音開始微微發顫。


  眼見凝霜要哭，席牧淳慌神兒了，趕忙雙手扶住凝霜的肩膀說道：“小祖宗你可別哭，也沒有那麽可怕，我肯定能回來。”


  “當真？”凝霜的表情又陰轉晴。


  席牧淳聞言點了點頭，想要緩和一下氣氛，便笑著說道：“不過就是打贏了走著回來，打輸了被抬回來嘛。”


  “你！”席牧淳這句話立竿見影，凝霜的眼淚直接掉了下來，伸手便打了席牧淳一下：“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一句話便弄巧成拙，席牧淳一邊翻了個白眼兒，感歎自己這驚世駭俗的幽默細胞，一邊趕緊將凝霜摟進懷裏，撫摸著她的秀發安慰道：“我瞎說的，你別當真，我不會有危險的。”


  “你就別騙我了.……”凝霜把臉埋在席牧淳的懷裏說道：“一次麵對這麽多高手，真的是凶多吉少。”


  席牧淳聞言苦笑了一下說道：“小祖宗，我好歹也是你相公，能不能盼我點兒好？”


  席牧淳說完，凝霜猛地從他懷中抬起頭來，眼含熱淚地問席牧淳：“席牧淳，跟我成親你後悔嗎？”


  “我後悔沒早點兒成親……”席牧淳溫存地笑著說道：“早就跟你說過，我來到這個世界唯一的意義就是守護你，我做的這一切也都是為了你，隻要能幫你掃清障礙，再危險我都願意去做。”


  在與席牧淳成親之初，凝霜的心裏有一層厚厚的屏障，將一切感情拒之在外。但是慢慢的，這個名義上是她相公的男人，用一片赤誠之心和一次又一次的無私付出，將屏障一點點融化。凝霜的心扉逐漸敞開，讓這個男人一步步走了進來，現在的凝霜已經完完全全無法離開席牧淳，上一次他在潭州遇險，凝霜的精神就已經幾近崩潰，而這一次，席牧淳又要麵臨九死一生的局麵，這讓凝霜脆弱的心靈再次走到了懸崖邊。


  看著凝霜久久不語，席牧淳微微歎了口氣，輕攬著凝霜的腰說道：“凝霜，雖然你不願意聽，但有些事還是要交代一下，如果這次我真的回不來……”


  “閉嘴！”凝霜突然瞪大眼睛怒吼道。


  席牧淳被凝霜嚇了一跳，看著她刁蠻的眼神，苦笑著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凝霜，你讓我交代完，這樣心裏就踏實了。”


  “我讓你閉嘴啊！”凝霜歇斯底裏地怒吼一聲，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凝霜伸出雙手一把摟住席牧淳的脖子，嬌豔的朱唇直接吻上了席牧淳的嘴唇。


  “席牧淳，感謝上蒼把你賜給了我，我真的很幸福……”綿長的一吻結束後，凝霜抬起頭，一雙大眼睛含情脈脈地看著他，紅著小臉湊到他的耳邊說道：“若是能為你延下子嗣，也不枉你我今世情緣……”


  席牧淳看著粉雕玉砌的凝霜，最後一絲克製終於被徹底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