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夫妻間的尷尬
女人心,海底針。
回到房間後,席牧淳就一直趴在桌子上,拿這個小棍撥拉眼前的油燈。凝霜臨別前的最後一個問題,一下子便將席牧淳問蒙了。成親之時凝霜親口說不願意綿延子嗣,還曾經誤會自己對她圖謀不軌,糊了自己一身的胭脂水粉。二人收養了水兒之後,席牧淳覺得自己這輩子就這麽一個女兒了,可凝霜剛才這番話,明顯是想跟柳鸝一樣,和席牧淳生一個他們自己的孩子。
女王想要個孩子,這道聖旨下得席牧淳甚為歡心。想到此處,席牧淳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出門來到隔壁,剛想伸手敲門,手卻在半空中停了下來。萬一剛才凝霜的問題是有感而發隨便問問,自己若是盲目進去,保不齊會落一個臭流氓的名聲,極有可能再被招呼一身的胭脂水粉,二人剛剛升溫的關係也會隨之降回冰點。
這可咋整?席牧淳就這樣抬著手愣在了凝霜房間門口,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然而席牧淳不知道的是,凝霜自打關上門就沒動過地方,背靠著房門坐在了地上,與他一樣陷入了沉思。凝霜知道自己慢慢地愛上了席牧淳,想要和他像正常夫妻過日子,可是自己剛才暗示的這麽明顯,席牧淳竟然撂一句“你高興我就高興”便回了自己房間,這個木頭如此不解風情,到底是傻還是傻!?真想衝到隔壁敲開這個家夥的腦殼看看,裏麵是不是全都是水……
二人就這樣隔了一道門相住了,誰也沒有下一步動作。過了好久,席牧淳終於還是放棄了,頹然放下手悻悻地走回房間,而凝霜就這樣背靠著門睡著了。
……
“喂,你們倆怎麽了?”達木塔一邊看著院內忙碌的木匠,一邊用肩膀蹭了一下席牧淳問道。
“什麽怎麽了?”席牧淳皺眉看向達木塔:“你沒頭沒腦地問了些什麽?”
“少裝蒜……”達木塔瞥了一眼席牧淳:“這都三天了,你跟凝霜別別扭扭的,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別胡說八道的.……”席牧淳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我們倆怎麽別扭了。”
“以前倆人見麵就有說不完的話,一個個跟炮仗似的,劈裏啪啦地沒完沒了……”達木塔咧嘴一笑說道:“這幾天都刻意躲著對方,在一起談事兒也說不了幾句話就分開,你們吵架了?”
“沒有.……”席牧淳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沒什麽事兒,隻是……”
“隻是啥?”達木塔瞪著一雙八卦的大眼看著席牧淳,等著吃瓜。
席牧淳無奈地瞥了達木塔一眼,將三日前晚間兩人尷尬的一幕說了一遍。達木塔本以為有什麽大瓜可吃,沒想到就是這麽點雞毛蒜皮的事情,聽完後涼涼地問道:“就這?”
“對啊.……”席牧淳瞪著眼睛問道:“你還想怎麽樣?”
“你倆好歹也都是二十多歲的人了,成親也快半年了,怎麽跟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似的?”達木塔看向席牧淳,一臉過來人的表情教育道:“凝霜是個女子,臉皮薄也就算了,你個大老爺們兒,又是現代回來的,怎麽也這麽靦腆?人家都暗示到這種地步了,你居然還往後躲,咋了?想換媳婦兒啊?”
達木塔好不容易逮到教育席牧淳的機會,說話嗓門定然不小,凝霜剛從後堂出來便聽到了達木塔這句話,瞬間停下了腳步,看著席牧淳的背影搖了搖嘴唇,等著看他的反應。
“成親時凝霜曾說過,她不會與我有夫妻之實,也不願意綿延子嗣,我隻是她的貼身傭人.……”席牧淳目視遠方歎了口氣說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暗示我,但是她既然有言在先,我便不能主動逾矩。”
“看不出來啊……”達木塔笑著說道:“來宋朝沒多久,竟然變得這麽保守古板了。”
席牧淳苦笑著搖了搖頭沒說話,身後的凝霜卻被氣得半死。席牧淳不是沒有聽懂自己的暗示,而是對成親之時自己的態度心有掛懷,一個大男人,怎的如此小心眼兒?
“其實你也不虧.……”達木塔拍了拍席牧淳的肩膀,壞笑著說道:“大理有個段惜玉,金國還有個迪古娜,一個是公主,一個是郡主,都是要招上門女婿的,你甭管去哪個國家地位都不會低。”
聽到這話,二人身後的凝霜更加生氣了,一雙大眼睛默默地飛出了兩把小刀子。王八蛋,一個鋼鐵直男居然這麽招女孩子喜歡,難道本小姐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還不夠?
“我特麽就是上門女婿的命是吧?”席牧淳都被氣樂了,掐著腰說道:“大丈夫頂天立地,當個贅婿有什麽可榮耀的。”
“有本事這話讓凝霜聽見,看她會不會打死你……”達木塔正說著,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跺腳的聲音,二人皺眉回頭,卻看見凝霜氣哼哼地轉頭離去。
“你特麽嘴開光了吧?!”席牧淳氣急敗壞地對達木塔說道。
“我活了二十多年,說話就沒這麽準過……”達木塔看了一眼凝霜遠去的背影,轉頭對席牧淳說道:“追啊,還愣著幹嘛?真想離婚啊!?”
“真特麽醉了,好好的怎麽成這樣了.……”席牧淳無奈地歎了口氣,抬腿追著凝霜的背影而去。
距離潭州府衙不遠處有一個四層樓的客棧,名為順福客棧,由於大雪封路,很多來往的客商都被堵在了潭州城內,最近客棧房間爆滿,生意好的不得了。就在頂樓的天字號客房中,住著兩個奇怪的客人,此二人來到潭州便住進了順福客棧,天字號一共六間房,他們一連六天每天換一次,愣是將六個房間全都試了一遍,最終才選擇了現在的這間房,而且一下子就支付了兩個月的房錢,出手闊綽得很。老板本以為遇到了金主,便鞍前馬後地伺候了半月,卻發現這兩個客人白天根本就不活動,既不出去做生意,也不走親訪友,就躺在床上睡大覺。
此刻,二人皆穿了一身短打,正站在房間的窗前向外眺望,窗戶開了一條縫,雪花跟寒風順著縫隙便飄了進來,將二人凍得一激靈。
“看來他們還沒有出發的意思.……”身穿藍色短打、年紀較大的一人說道。
“這都折騰了四五天了,他們到底在做什麽?”較為年輕的另一人皺著眉頭說道:“看他們的意思,難道真想強行冒雪回臨安?”
“難說,這些車架似的東西看來真的是給潭州府衙做的……”年長的人搖了搖頭說道:“前兩天那個元仕亮已經帶人拉走了一批,今天早晨看到他們用這個東西裝載著糧食出發了。”
“管他幹什麽用的.……”年輕人說道:“我父親給咱們的任務是監視秦凝霜和那個席牧淳,能拉攏就拉攏,拉攏不了就除掉,我看咱也別費那個勁了,隻要有機會咱就動手。”
“王爺想要的結果是將他們拉入麾下,最壞的結果才是殺掉他們.……”年長的人再次搖了搖頭:“就算是要動手,也沒那麽簡單,那個飲血盟裏也不都是廢物,這麽多批人馬都折在了他們手裏,這幫人還是有點本事的,咱們還是小心為上。”
年輕人從窗邊走回屋內,一屁股坐到了桌旁,不住地歎氣搖頭。
“殺人易、誅心難……”年長的人關上窗戶,回身坐到年輕人身邊說道:“世子,王爺讓您跟我出來,是為了磨練您的心性,不是練習殺人技巧,是打是和您還是要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