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寒盡不知年
“神仙?”達木塔聞言停住腳步,轉頭對席牧淳說道:“你咋不說你是個神棍呢?!”
“我沒說我是神仙啊.……”席牧淳瞪大眼睛一臉委屈地說道:“我隻是說了一句我不是個凡人。”
“我看你是挺煩人的.……”達木塔笑著從壞了掏出一封信,轉手遞給了席牧淳:“光顧著高興,險些誤了大事,這是你那個金國漂亮妹妹給你留的信,她很信守承諾,已經帶著人離開潭州了。”
“金國漂亮妹妹?”凝霜聞言杏眼一瞪,冷冷地看向席牧淳:“什麽情況?”
席牧淳嚇得冷汗都下來了,連連擺手道:“你別聽達木塔瞎說,我跟那個女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當我傻?!”凝霜兩步走到席牧淳麵前,手掐小蠻腰說道:“我說怎麽這麽久音訊全無,原來是在潭州找了個漂亮妹妹,還是異國風情啊!”
“凝霜你真的誤會我了……”席牧淳想死的心都有了,捂著腦門說道:“她就是那個金人格裏沁首領的妹妹,我曾經劫持她要挾格裏沁,逼他跟我決鬥,就這麽點事兒。”
“既然是仇敵,他們賭輸了離開便是,為什麽還要給你寫信!?”凝霜等著大眼睛問道。
“我哪知道啊……”席牧淳伸一把從達木塔手中把信拽了過來,狠狠滴瞪了他一眼,轉頭對凝霜說道:“拆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拆!”凝霜抱著膀子一屁股坐到席牧淳身邊,瞪大眼睛看著他:“我到要看看她跟你是怎麽情話綿綿的!”
席牧淳哭喪著臉搖了搖頭,伸手撕開蠟封抽出信紙打開,隻見裏麵隻有寥寥幾行字:今生有緣無份,空餘弑兄之恨,留好小命,等我來取。
“你見過要人命的情話嘛.……”席牧淳伸手將信遞給凝霜:“你看看,她是惦記我的人還是惦記我的命?”
凝霜接過信看了一遍,秀眉瞬間擰成了疙瘩。
“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席牧淳指了指凝霜手裏的信紙:“人家留下的是戰書。”
“有……緣.……無.……份?”凝霜抬起頭斜眼看著席牧淳,拖著長音說道:“說說吧,你跟她有什麽情緣啊?”
“我勒個觀音啊……”席牧淳再次捂著額頭說道:“重點在後麵好不好,她要取我性命!”
“重點就在第一句!”凝霜瞪著眼說道。
“哎,好吧,你長得美,你說的都對……”席牧淳無奈地搖了搖頭,將劫持迪古娜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隨後一臉無辜地看著凝霜,可憐巴巴地問道:“你說,這是緣分嗎?”
“這叫孽緣……”凝霜伸手戳著席牧淳的腦袋:“人家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當著陌生男子的麵失禁,你說是不是名節盡毀?若是將來與他人成親,如何麵對自己的夫婿?你不負責誰負責?”
“負責?!”席牧淳瞪大眼睛看著凝霜:“你不會真想讓我和她成親吧?!”
達木塔聞言咧嘴一笑,現場作了個小曲兒哼了起來:“娥皇呐女英……”
“閉嘴,唱的什麽亂七八糟的……”席牧淳狠狠地瞪了達木塔一眼:“都是你胡說八道惹出來的禍,你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是吧?”
達木塔衝席牧淳賤兮兮地笑了笑,一旁的凝霜伸手打了席牧淳一巴掌,仰著小下巴說道:“我呢,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既然這姑娘清白被你毀了,你就得負責任。如果將來她來逼你成親,我就送你一紙休書,成全你們兩人。”
畢竟夫妻一場,席牧淳看著凝霜的表情就知道她說的不是真心話,撇了撇嘴說道:“您老還真是大度,自家男人說送就送。”
“誰讓你在外麵沾花惹草、處處留情.……”凝霜白了席牧淳一眼說道。
“唉!真是六月飛雪啊,我特麽比竇娥還冤。”席牧淳哭喪著臉說道。
“竇娥是誰?六月怎麽會下雪?”凝霜皺著眉頭看向席牧淳。
“額……在此之前,竇娥是千古第一冤.……”席牧淳撓了撓頭說道:“今天之後我就是第一了。”
“哼……”凝霜聞言輕哼一聲站起身來,俏臉湊近席牧淳說道:“看在你也是無心之過,本小姐這次就饒了你,如果再敢有下次……”
凝霜說到這裏突然愣住了,顯然是沒想好要怎麽懲罰席牧淳,席牧淳則傻愣愣地看著凝霜問道:“到底要怎麽樣?”
“你還真想有下次?!”凝霜瞪大眼睛怒道:“真有下次我就.……”
凝霜還沒說完話,達木塔在旁邊插嘴道:“沒收你的作案工具!”
達木塔說完,凝霜很開心地點了點頭:“對,就這麽辦!”
席牧淳感覺兩腿之間涼颼颼的,低頭看了一眼再度抬頭說道:“凝霜,你下手狠了點吧?”
“也挺好的.……”凝霜笑著轉身蹦蹦跳跳地向外走去:“沒了相公,多了個姐妹。”
看著凝霜的背影,席牧淳搖頭笑了笑,再次躺到床上休息。剛剛從昏迷中醒來,實際上是毫無睡意的,幾番嚐試都未能入睡,席牧淳歎了口氣,再次從床上坐了起來,走到窗前看向屋外。
“我靠!”看到窗外的景象,席牧淳登時驚掉了下巴,此時正飄著鵝毛大雪,天地一片銀裝素裹。“真的六月飄雪?我這嘴也開光了?”席牧淳自言自語地走到門前,伸手拉開門,一陣寒風灌了進來,把他凍了一個激靈。
“你怎麽起來了?”凝霜的房間就在席牧淳旁邊,聽到響動趕忙走了出來:“快進去,外麵很冷。”凝霜說著將席牧淳推回房內說道:“劉雲不是說了讓你多休息,這才多一會兒你就跑出來了。”
“實在是睡不著.……”席牧淳搖頭笑了笑,走到桌邊坐下說道:“你看,老天爺都認為我是冤枉的,秋天下這麽大雪。”
凝霜坐到席牧淳身旁,翻著白眼兒說道:“今天都臘月初九了,還有十幾天就要辭灶過年了。
“什麽!?”席牧淳驚得一下子站起身來,不小心牽拉到了傷口,呲牙咧嘴地又坐了下去。
“凝霜,我昏迷了多久啊?”席牧淳問道。
凝霜扶著席牧淳想了想說道:“大概快兩個月了。”
“這麽久!?”席牧淳的眉頭都皺成一個疙瘩了:“我這一受傷耽誤了很多事情。”
“喂,不要把大家都當成廢物好嘛.……”凝霜白了席牧淳一眼:“這段時間我們把所有的事情都理順了,一切都已經步入正軌了。”
“哦?是嗎?!”席牧淳眼睛一亮,拉著凝霜說道:“快跟我說說。”
“兩個月前,你派宋溫回府求援,我和爹都收到了你的親筆信。給我的信中隻說你要決鬥,我和鸝兒姐姐都很擔心,就決定親自來潭州找你……”凝霜一邊玩著自己的手指一邊說道:“我們到這裏時你已經昏迷了十幾天了,達木塔劉雲他們在照顧你。我和鸝兒姐姐便跟著宋溫去了七嶺村,再次組織織戶開了工,第一批繡品和布料三天前已經完工送往臨安了。”
席牧淳聞言點了點頭,豎起大拇指說道:“夫人的效率真是高。”
凝霜聞言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我爹看了你的信,知道了薛亮的罪行,當即派人八百裏加急趕到潭州準備將他抓回臨安,可是你受傷之後,劉雲他們就將薛亮忘了個一幹二淨,再找到時此人已經奄奄一息,回府不到五日便死了。潭州通判元仕亮因為搭救你有功,我爹便保舉他升任潭州刺史,前些天已然上任了。”
聽完凝霜的話,席牧淳點了點頭歎道:“山中無歲月,寒盡不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