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秦滿的重罪
秦滿被關在了一間雜物室裏,手腳皆被五花大綁,滿麵灰塵很是狼狽,絲毫不見曾經賬房大總管的風采。凝霜等人推門進屋,秦滿顫巍巍地抬起頭,被光亮刺得睜不開眼,半天才看清楚來人是誰,辛酸無奈地說道:“小人見過二小姐。”
“秦總管,別來無恙啊?”凝霜冷冷地說道。
“小人惶恐.……”秦滿低下頭說道。
“好了,別咬文嚼字的了.……”柳鸝最為痛恨的便是叛徒,對秦滿沒有絲毫的客氣,上前一步抬起一腳便將秦滿踹倒在地,一隻腳踩在他的胸口喝問道:“為什麽要逃跑?那十二家店鋪的掌櫃又是怎麽回事?說!”
秦滿被一腳踹中胸口,窩心憋氣,不住地咳嗽,半天才緩過勁來,氣喘籲籲地說道:“小……小人……也是被逼無奈啊!”
“少廢話,快說!”柳鸝腳上猛然加力。
秦滿捂住胸口,緩緩地說道:“大概兩年前,西夏小王子噶利索派人潛入大宋,打探消息的同時伺機侵占資財。當時小人的孩子生了重病,急缺銀兩,便從幾個商鋪貪墨了些,不料被這些探子抓住了把柄,以此相威脅,逼我為他們賣命。”
“我爹待你恩重如山,就為這點破事兒,你就幫他們這樣坑害相府?!”凝霜氣怒地問道。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秦滿急搖雙手:“小人起初隻是幫了他們幾個忙,讓幾個店鋪從他們那裏高價進貨,本以為到這裏就結束了,誰知道去年元宵節,他們邀請我們一家赴宴,在宴席上劫走了我的小兒子,時至今日也未曾將他放回來.……”秦滿說著眼淚流了下來:“小人深知自己罪大惡極,所作所為對不起相爺的信任和栽培,可那是我的親兒子啊,我是真的沒辦法啊!”秦滿越說越激動,已然是痛哭流涕。
“別把自己說的這麽悲慘,背叛就是背叛.……”柳鸝放開秦滿,走回到凝霜身邊說道:“既然知道自己罪大惡極,為何不認罪悔過,還要潛逃出城?!”
秦滿坐起身來,艱難地抬起胳膊擦了擦鼻涕和眼淚:“自打吞並了共濟商幫,小人就開始擔驚受怕,商幫裏也有噶利索的人,消息早晚會傳到二小姐耳朵裏,還有那十二家店鋪的掌櫃,他們蒙受二小姐大恩,行如此悖逆之事都沒有追究,現在更是對相府死心塌地,此番若是丟了差事,定會將我供出來,到那時我是必死無疑。”秦滿歎了口氣,繼續說道:“為求自保,我再次去找西夏人,希望他們能幫我逃走,可誰知那幾個探子的家中竟然人去屋空,就連共濟商幫的人也不見了,小人瘋狂地找了他們好幾天,最終什麽線索也沒有找到,兒子丟了,自己的命也快沒了,小人心煩意亂之下做了一件喪心病狂的事情……”
“你幹什麽了?”凝霜皺著眉頭問道。
“小人,小人……”秦滿將頭深深地埋入胸前,語帶顫音地說道:“小人將那十二個掌櫃一起請到家中吃飯,用一壺毒酒將他們全部鴆殺.……”
“什麽?!”在場的三人異口同聲地發出驚呼。
“小人本以為西夏人跑了,知道內情的隻有這十二個人,若是將他們殺了,小人也就安全了.……”秦滿哭著說道:“可是就當我把他們的屍身處理完之後,西夏人卻再次找上了我,將我這些年幹髒事兒的證據和殺人的證據全部擺在了我的麵前,逼我幫他們幹一件大事,小人思前想後,實在是無法下手,又擔心東窗事發,這才畏罪潛逃。”
“西夏人讓你幹什麽?”凝霜趕緊追問道。
“他們說我既然能毒殺十二個掌櫃,就能想辦法將二小姐和二姑爺全部殺掉.……”秦滿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不可聞。
“他們居然想殺了我和席沐淳?”凝霜都被氣笑了:“這是第幾次有人想要殺我們了?我們的命怎麽這麽值錢?”
“二小姐,自打您接手相府生意,又有二姑爺從旁輔弼,各家經營的狀況是越來越好……”秦滿抽泣著說道:“可是截留資金的渠道卻被一條接一條地堵死,眼看著肥肉卻不能吃,這些隱藏的勢力都恨死你們了,都想要殺死你們,讓相府的生意再次回到混亂狀態。”
“簡直是喪心病狂……”凝霜氣得渾身發抖:“自己不會努力賺錢,總想著偷別人的,被發現了居然還要殺人,世上怎麽會有如此無恥之人!?”
柳鸝搖了搖頭,輕輕拍了拍凝霜的肩膀,心中一陣心疼。如此年輕的女孩兒,本應該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僅僅是因為生在相府,便要擔當大任,還一次次地受到生命威脅,用如此瘦弱的肩膀扛起了一個家族的興衰……
“二小姐,小人該招的都招了,還請您高抬貴手,放小人一條生路啊……”秦滿艱難地趴跪在地,不住地磕頭求饒。
“貪墨資財、背主求榮、殺人害命,行如此惡逆之事你還想活命!?”凝霜咬牙切齒地指著秦滿罵道。
秦滿聞言抬起頭,驚恐地看著凝霜轉身離去的背影,麵如死灰地癱坐在地……
通往七嶺村的官道上掀起一陣煙塵,五匹高頭大馬呼嘯而過,席沐淳騎在馬上回頭看了一眼,轉頭對達木塔說道:“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去,薛亮肯定已知宋溫和廖遠的下落,在跟我們見麵之前他不會輕舉妄動,如今大家已然攤牌,他一定會有行動的。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幫助金人,現在絕不能讓宋溫和廖遠落入別人手中。”
“你是複讀機嗎?”達木塔騎著馬翻了個白眼兒說道:“早上出門你就說過一遍了。”
“以你的智商,我怕再說三遍你也聽不懂……”席沐淳瞥了達木塔一眼說道:“宋溫現在還住在家中,薛亮的人一抓一個準。”
“阿彌陀佛,席施主稍安.……”廣智在一旁出言說道:“貧僧觀察過宋施主麵相,乃是長壽多福之相,雖有坎坷但定能逢凶化吉。”
“你能不能說點有用的?”達木塔煩躁地看了廣智一眼:“自打出門開始,你這烏鴉嘴一句都沒靈驗過,是不是以後你說話都得反著聽?”
廣智聞言笑著搖了搖頭:“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所言句句是真。”
“不但句句是真,還句句不準.……”達木塔轉頭看向席沐淳問道:“真不明白你帶著這麽個家夥幹啥,能吃、話嘮還不頂事。”
席沐淳笑著瞥了廣智一眼:“就當帶著他解悶吧.……”
眾人一路換馬,連續跑了四個時辰趕回了七嶺村,來到宋溫家中卻發現裏裏外外都沒有人,站在房中的席沐淳心裏一沉,趕忙跑到柵欄邊呼喊鄰居的婦人,喊了好幾次才將她喊出來。
席沐淳也顧不得客套,直接問道:“大嫂子,您看到宋溫去哪了嗎?”
婦人聞言想了想:“昨個來了幾個小夥子,帶著他進山了,說是去找大頭了。”
“找大頭?”席沐淳聞言眉頭皺了起來,繼續問道:“來了幾個人?都是什麽樣的人?”
“四個.……”婦人再次想了想說道:“都是些半大小夥子,看上去都挺壯實的。”
“會不會是官差假扮的?”達木塔走到席沐淳身旁分析道。
“你當是便衣警察辦案啊.……”席沐淳瞥了達木塔一眼:“這個時代的官差抓人哪個不是大張旗鼓的。”
“難不成他們真去找廖遠了?”索隆也跟過來問道。
席沐淳皺眉看向山中,自言自語地嘟囔道:“找廖遠倒沒什麽可怕的,但是這四個小夥子是從哪兒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