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啟程

  “嶽父大人要見我？”席牧淳隨手將包袱交給身邊的達木塔，走上前去對秦福說道：“福伯，嶽父大人有何示下？”


  “哎喲，老爺的事老奴可不敢亂猜.……”秦福笑盈盈地說道：“二姑爺就隨我來吧，不用擔心，老爺今天心情挺好的。”


  席牧淳點了點頭，跟隨秦福來到了藏書樓，秦城依舊坐在寬大的書案之後，端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席牧淳仔細看了一下，發現每次見秦城看得都是同一本書，名叫《續漢書》。


  “見過嶽父大人”席牧淳躬身行禮。


  “沐淳呐，老夫說過很多次了，在家裏不用這麽客套……”秦城微笑著放下書，指了指桌案對麵的椅子，讓席牧淳坐下，捋著胡子問道：“你準備今天去潭州？”


  “是的.……”席牧淳點頭說道：“我們在潭州找到了新的貨源，但供貨的工人們在當地受到了金人的欺辱，織造的貨品都被他們搶走了，我們想去當地解決此事。”


  “你打算怎麽解決？”秦城看著席牧淳的眼睛問道，

  “先要摸清情況，能和平解決最好.……”席牧淳說著搖了搖頭：“如果不能，定然要訴諸武力，將他們趕回金國。”


  “和平解決？他們會將吃到嘴裏的肉吐出來嗎？就算礙於相府威壓，暫時吐了出來，過不了多久又會故態複萌.……”秦城聞言搖了搖頭，頗有深意地笑了笑，繼續說道：“一旦訴諸武力，他們定然會被你們打敗，但若是他們不回去，等你走了再行回返怎麽辦？難不成你要一直住在潭州？再者，如果他們回國了，顛倒是非找到金國朝廷告狀，說我們欺辱他們怎麽辦？一旦引發戰爭，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席牧淳聞言猛地抬頭，驚詫地看著秦城：“嶽父大人，這.……”


  “看來你心中已有答案，老夫的態度便是如此.……”秦城滿意地點頭笑道：“去吧孩子，切記大丈夫不可心慈手軟。”


  席牧淳聞言緩緩起身，躬身說道：“還請嶽父大人保重身體，小婿去了。”


  “對了，你先等等……”秦城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一塊小木牌遞給席牧淳：“這是老夫的信物，你且隨身帶著，到了潭州如遇到困難，拿著這個信物找潭州刺史薛亮，他是老夫一手提拔的，定會全力助你。”


  席牧淳接過木牌看了一眼，牌子不大，但上麵雕刻著非常精細的花紋，正中間刻著一個“秦”字，隨即點了點頭，將木牌貼身收好，再施一禮後轉身離開。目送席牧淳走後，秦城從抽屜裏掏出了另外一本書，滿臉興奮地看了起來，書的內容很是香豔，還附有插圖.……

  席牧淳走出藏書樓，跟秦福道別後緩緩走向府門外。此刻他的心裏很是沉重，秦城說得很對，這次去往潭州，事情必然難以善了，這也是他不放心達木塔自己去的原因。但他的想法是趕跑即可，但秦城的言下之意非常明確，趕盡殺絕，不留活口。這群金人在大宋的國土上耀武揚威，殺人越貨，按道理來說取他們性命理所當然，可席牧淳雖是特種兵出身，卻愛好和平，不願意輕易殺人，更何況金人在大宋犯下的罪行，應該依照大宋律例，由官府來追究。宋溫說過，金人在潭州橫行霸道的時間不短了，但當地衙門並沒有采取什麽措施，而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說明官府拿這些金人沒什麽辦法。現在秦城如此安排，顯然是不願意將殺死金人的罪責攬到官府頭上，這樣就可以避免給金國落下開戰的口實。在秦城的眼裏，每一個人都是棋子，政治鬥爭的工具。這次他們趕往潭州，秦城就想要利用他們除去禍患，任誰都不願被當成棋子和工具，雖然秦城說得很有道理，但席牧淳心裏還是冒出了陣陣寒意。


  走出府門外，達木塔等人已經等得快睡著了，眼見席牧淳走出來，達木塔趕忙迎了上去問道：“什麽情況，你老丈人說啥了？”


  “他告訴了我對咱們此行的態度，路上我慢慢跟你們說。”席牧淳說道。


  “成，那咱走吧，再晚一會兒就該吃午飯了。”達木塔順手把包袱遞給了席牧淳，凝霜和柳鸝也圍了過來。席牧淳看著深愛的凝霜，心中萬般不舍，伸手扶著她的雙肩囑咐道：“我們這一去至少要一個月，你在家要照顧好自己，按時吃飯睡覺。你現在身份特殊，有人想要對你不利，所以沒事不要外出，遇事多跟柳鸝商量，控製好自己的脾氣，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將自己置於險境。”


  “好了，知道了.……”凝霜撅著小嘴道：“你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囉嗦……”


  “還不是因為擔心你.……”席牧淳笑著搖了搖頭：“我們隨車帶著信鴿，會隨時將那邊的消息傳遞回來，這邊的情況也要及時告訴我們。”


  “嗯，好……”眼見分別在即，凝霜也變得非常乖巧，伸手幫席牧淳理了理衣服說道：“在外不比在家，你們三個大男人也要照顧好自己，本小姐還等著你回來伺候我呢。”


  席牧淳聞言幸福一笑，重重地點了點頭。


  “爹，水兒來送你啦”兩人正在你儂我儂的時候，小水兒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出來，站在門口萌萌地抬頭笑著說道。


  席牧淳和凝霜聽到水兒說話皆是一愣，去潭州的事情二人一直沒有告訴她，擔心水兒會覺得席牧淳要拋棄她，誰知水兒心性玲瓏，猜到了席牧淳要出遠門，還非常懂事地跑出來送他。


  席牧淳笑著蹲下身子，伸手攬過水兒說道：“爹這次要出門一個多月，水兒在家要乖乖聽娘的話，等爹回來給水兒帶好吃的，好不好？”


  “嗯……”水兒懂事地點了點頭，伸手在懷裏掏出一個小玩偶遞給席牧淳：“這是小雪姐姐給水兒做的，說是水兒的替身，爹把她帶在身邊，想水兒了就拿出來看看。”


  席牧淳心都快融化了，伸手接過玩偶，緊緊地抱了抱水兒，站起身來看向達木塔，見他和柳鸝的悄悄話說的也差不多了，拉起他就走向一旁的馬車。劉雲此刻正坐在馬車邊沿上，兩條腿在外麵蕩悠著，看到二人過來涼涼地說道：“我真懷疑你們倆到底是要出門還是要演戲，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氣我的，怎麽著，欺負老子孤家寡人是吧？”


  “是你自己死皮賴臉地非要跟著好不好.……”席牧淳翻了個白眼說道：“有本事自己也找個媳婦兒去，讓我們也看看你的恩愛場麵。”


  “哼……”劉雲撇嘴冷哼道：“早知道就跟蘇姨去大理國了，那邊可是美女如雲。”


  “大理國……”達木塔聳肩笑道：“你這樣的就算到女兒國也找不到媳婦兒。”


  “喂！你少看不起人.……”劉雲瞪眼說道：“等老子找個天仙美女，你可別眼饞。”


  “好了，出發吧。”席牧淳拉著達木塔坐上車說道。


  馬車緩緩前行，很快便駛出了臨安城西門，剛出西門不久馬車便停了下來，席牧淳等人在車中奇怪地問車夫：“小哥，怎麽停車了？”


  車夫的聲音從外麵傳來：“二姑爺，您下來看看吧，有個人躺在路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