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納蘭若
“有毒？！”達木塔聞言看著桌上的杯盤對席牧淳說道：“咱們的飯菜被下毒了！”
“不可能……”席牧淳抱著水兒搖頭道：“如果飯菜有毒咱們五個一個也活不了。”
“那到底怎麽回事？！”達木塔急的一腦門子汗。
“都什麽時候了，還想這些，先救人啊！”凝霜在一旁扶著柳鸝大聲喊道。
“達木塔，你背著柳鸝，先把她們送到升濟堂。”席牧淳說著抱起水兒就往外跑。
達木塔點了點頭，轉身背起媳婦兒跟著跑出去，凝霜則大聲喊來家丁吩咐備車。
席牧淳和達木塔背著人跑出相府，一前一後在路上狂奔，不多時，身後的凝霜坐著馬車趕了上來，兩人趕忙將病人安置好，上車趕往升濟堂。坐在車裏的三人都沒有說話，達木塔臉頰抽搐，雙眼血紅，不住地喘著粗氣，柳鸝是達木塔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她的中毒讓達木塔動了真怒，一旁的席牧淳麵色一臉冷峻，後槽牙咬的咯咯作響，緊握雙拳，身體微微顫抖。一旁的凝霜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眼中充滿了疑惑和悲戚，她不知道為什麽在府中吃飯竟然會被下毒，也不知道這次事情跟自己有沒有關係，投毒者的目標會不會是自己？如果真的是自己，那柳鸝和水兒就成了無辜的犧牲品……
馬車在城中一路狂奔，很快便到了升濟堂門口，席牧淳和達木塔趕忙背著兩個病號下車，一邊跑進院內一遍喊道：“劉雲，快出來救人！”
“誒，你們怎麽來了？”翠花從院子角落跑了過來，手中還抱著一隻小貓。
席牧淳此刻急得滿頭大汗，也來不及跟翠花客套：“快去找楊世伯和劉雲，這裏有兩個人中了毒！”
“哦，好……”翠花說著抱著小貓就跑進後堂，達木塔和席牧淳則再次帶著病人跑進那間像義莊的病房，找了兩張床鋪將柳鸝和水兒放了下來。
“席牧淳，你這是上癮了？”劉雲人還沒到聲音先從屋外傳了進來：“怎麽三天兩頭往我這跑？”
聽到劉雲的聲音，席牧淳和達木塔趕忙迎出去，卻不料在門口與趕來的劉雲撞了個滿懷，直接將他撞倒在地。
“哦喲我的天呐.……”劉雲捂著胸口坐在地上罵道：“都說吃飽了罵廚子，你們倆怎麽還沒救人就打郎中？！”
席牧淳和達木塔顧不得跟他開玩笑，趕忙上前將他扶起來，一人一邊架著就走進了病房。劉雲被兩人抬的雙腿離地，像隻小蛤蟆一樣蹬來蹬去：“哎哎.……你倆放我下來，你們這是看病還是綁架……”
兩人將劉雲架到床前放下，席牧淳指著柳鸝和水兒說道：“快給看看，她們倆中毒了。”
劉雲低頭看了看席牧淳的手，抬頭白了他一眼說道：“知道有個詞叫自顧不暇嗎？”
席牧淳皺眉看著劉雲：“知道啊，你想說什麽？”
“說什麽？”劉雲撇嘴笑了笑：“自己都中毒了，你居然不知道？！”
“啊？”席牧淳瞪大眼睛看著劉雲，指著柳鸝和水兒說道：“人命關天，你別開玩笑了，我什麽感覺都沒有，快救她們。”
“廢話，等有了感覺你就跟她倆一樣了……”劉雲說著一手從懷裏掏出銀針，一手抓住席牧淳的手臂向上一翻：”你看這是什麽？”
席牧淳和達木塔同時低頭觀瞧，發現席牧淳的手掌已經有些發青，而且青色正經由手腕緩慢向上延伸。
“啊？這是怎麽回事？”達木塔瞪著眼睛問道。
“這是通過接觸從皮膚滲入的毒粉，從顏色上來看毒性並不算太強……”劉雲抬手用針在席牧淳的手掌上紮了幾下，手掌登時冒出了血。
“靠，你幹嘛……”席牧淳吃痛想將手抽回去，卻被劉雲一把攥住。
“別動.……”劉雲皺著眉頭，注意力全都在席牧淳手上，頭也沒抬地說道。
劉雲伸手將席牧淳的袖子擼了起來，找到青色延伸的邊界，抬手在邊界往上的幾個穴位下了針，青色向上蔓延的趨勢陡然停止，劉雲隨後又抓起席牧淳的另外一隻胳膊如法炮製。
“去那邊……”劉雲抬手指了指病房的一個角落：“那有個盆，到那去雙手下垂，把流出來的血滴到盆裏，等青色褪盡就好了。”
“我先不過去，我想在這看你給她們排毒.……”席牧淳搖了搖頭說道。
“信不過我？”劉雲抬頭瞥了席牧淳一眼。
“不是.……”席牧淳搖頭說道：“不確定她們的狀況我不安心。”
劉雲聞言摸了摸二人的脈搏，又翻了翻二人的眼皮，點頭說道：“死不了，放心吧。”
席牧淳長出了一口氣，還想再說點什麽，卻被劉雲一把推向角落：“少廢話，快過去接著，一滴血也不要灑出來。”
“這毒血對你這麽重要？”席牧淳一邊走一邊問道：“你不是要拿毒血煉什麽丹藥吧？”
“廢話，當然重要……”劉雲一邊給柳鸝和水兒下針一邊說道：“血滴在地上你又不擦。”
“靠……”
席牧淳像隻長臂猿一樣伸著手，在病房角落裏放了半個小時的血，手臂上的青色終於慢慢褪去。另外一邊，劉雲正抱著膀子，皺眉看著昏迷不醒的柳鸝和水兒，一旁的達木塔也是愁容滿麵。
席牧淳看到這個景象，心中猛地一緊，快步走回到床邊低頭一看，發現柳鸝和水兒的手臂、頸部都插著銀針，嘴角還在往外冒血，登時大驚，趕忙問劉雲到：“怎麽回事？她們怎麽還在吐血？”
劉雲看著二人說道：“自然是我在給她們放血。”
“哦，嚇死我了.……”席牧淳拍著胸口長出了一口氣。
劉雲轉頭看了看席牧淳問道：“你們中午吃什麽了？怎麽毒血放得這麽慢？”
“這麽長時間你都不問他？”席牧淳指著達木塔問道。
劉雲翻了個白眼道：“問了，他說光記得吃，沒記得吃什麽.……”
席牧淳氣得指著達木塔罵道：“娘的，看來你吃飯和吃屎沒區別，反正都記不住。”
“你能記得住？”達木塔老臉一紅反問道。
“清燉雞、紅燒排骨、醬肘子、爆炒腰花、蔥油鯉魚、蒜爆羊肉、清炒小白菜……”席牧淳掰著手指頭數了起來。
“行了打住吧……”劉雲伸手比了個暫停的手勢：“都特麽快饞死我了，每次有好吃的都不叫我，病了還要來找我，真是沒良心……”
“回頭一定請你吃頓大餐.……”席牧淳點了點頭說道：“到底是什麽讓毒血放得慢？”
“不是吃了什麽，而是吃得太多……”劉雲聳了聳肩說道：“血氣都供到胃髒助消化，排毒的能力也就弱了，我們現在能做的隻有等。”
席牧淳點了點頭問道：“我們中的是什麽毒？”
“這種毒名叫納蘭若，是西域的特產，色灰黑，有泥土的氣味，屬於起效比較慢的毒，初期沒什麽症狀，一旦攻心卻是神仙難救.……”